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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这念叨我”“远城也没说些什么,瞧瞧你,哪有点束冠之年的模样,还跟当年的毛头小子似的。”见他那气急败坏恨的模样,宋延巳有些忍俊不禁,“等忙完手头上的正事,我便邀小少爷去我新府一聚。”“这还差不多。”得了甜枣,穆挈见好就收,心思又转回了边防上,“那咱们不攻朔北了孟习之回永明可是难得的时机。”“朔北打不下的,按他的性子,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过”宋延巳指尖滑过舆图上的一点,“我只要芥川。”“芥川”穆挈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芥川多山林,沼气更是致命,便是我们夺了,也无用。”“若是无用,孟习之便不会用心思打下它了。”宋延巳看着舆图,手指轻点,孟习之确实是个奇才,除了朔北,另外打下的三州五县看似不知所以,细细想来确是成了一条锁链,朔北虽相对难攻,但在地形上也有着不少漏洞,孟习之所攻下的地方,都补了朔北的缺陷,自成一线,退可御敌,进可强攻。芥川虽也在范围之内,但正如穆挈所说,这一地沼气四溢,即使夺下了也无法大量行军,宋延巳想得明白,孟习之也想的明白,但因战线拉得颇长,必然有得有失,思虑再三,最终未在芥川设太多兵力。“孟小侯爷这些年可真称得上韬光养晦。”宋延巳眼睛扫过舆图上的圈圈点点,竟逼得他只有芥川一条路可走,还不一定是活路。战火持续,宋延巳这回是下了狠手,誓要拿下芥川,这场战役几乎摧毁了这块边城小地,消息被斥候不停地传入永明皇城,孟习之心急如焚,偏偏这边霍泽的出现闹得城墙内外人仰马翻,他不在前线,虽有制胜之法,可这一来一回时间也是耽搁了在了路上。好一个宋延巳,孟习之这厢还愁着先皇圣谕的糟心事,那边就传来了芥川的消息,林江福被生生逼退了二十余里,这个地点可不好,再退,就要到温县了。孟习之一向不是个恋战之人,“让林副将丢芥川,回隆地,务必要在本侯回去之前把温县牢牢地握住”要是温县都保不住,那么他真要好好审视一下那些所谓久经沙场的大卫猛将了。“我不要搁这,我要放这里”一身蜜合色绣云棉袄,半新不旧的葱黄带绒比肩褂,脚上挂着厚厚的棉鞋,李清平拼命地摇着手,把刚刚落下的棋子又夺了回来,放在了一侧。江沅头疼的揉揉脑袋,“清平,落棋不悔真君子。”“我又不是君子。”李清平摇头晃脑,“我如今就是你的一个小丫鬟。”江沅简直心塞,两记眼刀过去,恨不得把远在一旁欣赏风景的冯修远给活剐了,冯修远似乎也感觉到了江沅的不善,在这种高压的眼神下撑了许久才败下阵来,灰溜溜的往桌前一靠。“江夫人,真是辛苦您了。”气氛似乎没有好转,冯修远挠挠头,补充道,“我也是在过了云中才发现的。”说着抬眼看了看一侧的碧帆,要不是在云中接应碧帆的时候等后继的粮草,清平远远地被她眼尖看了出来,他这会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带走了皇城内的一位县主呢。他的军马还未出城,李清平就混进了运粮的车队里,她练过武,身体也是顶顶的好,这一路上愣是没落下。冯修远没有办法,只好差人写了书信快马加鞭送往临安,只是现下,却不得不带着李清平同行了。柴桑地偏物少,没什么寻乐的地方,清平便拉着江沅陪她下棋,这一盘未完,江沅就深深地拜倒在了李清平的棋艺之下,这那里是在下棋,便是十岁的稚儿怕是都要下的比她强上许多。“这事可告诉中离了”“说了说了。”李清平见江沅问到她,急忙点头,眼睛睁的圆溜溜的,一副我告诉你的表情,“中离哥哥让我在这呆着,哪都不要去。”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咬重了几分。冯修远原本一到柴桑就随军去了前线,让碧帆带着清平先来寻了江沅,怎料刚到军中没多久,就便被宋延巳提前赶了回来,让他保护县主。人是他带来的,自然要由他看着,冯修远欲哭无泪。“就你知道得多。”江沅伸手戳了下李清平的脑门,转身继续问道,“冯监军可知他何时归来”“我去的时候芥川差不多已攻下,估摸着就这一两日了。”冯修远微微一笑,清平瞬间被他吸引住,眯着弯弯眼看个不停。冯修远估计的差不多,上午才问完,酉时人就到了城下。江沅自成婚以来,第一次与宋延巳这么久未见,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当见到那身银铠战袍,江沅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她的身体内藏着的习惯被这身威风凛凛的战袍所唤醒,她几乎是习惯性的从宋延巳手中接过披风。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就比以前黑了许多,掩了身上的一些富贵气,双目斜飞配上银袍,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威震之气,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这个模样像极了当年江沅挤在人群中看着他剿匪凯旋而归的不可一世。看着江沅有些迷茫的表情,宋延巳有些好笑,刚想开口问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只是还未开口,穆挈就从他身后蹿了出来,“小嫂嫂”江沅寻着声音侧过头去,未来得及反应,手中一沉就多了一对金光闪闪的人偶,脚踏翡翠琉璃,目点黑曜,手中抱着一块大大的红宝石雕成的锦鲤。江沅不是没见过值钱的东西,但是像这么堂而皇之把贵重之物一股脑的全镶上,就差没刻上值钱二字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见江沅朱唇微张,盯着手里的物件满眼睛里写满吃惊,穆挈就乐了,“这东西本来应该嫂嫂大婚之时送的。如何”手中的人偶闪的她眼花,江沅对于这种直白的礼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声音听上去有点窘迫,“挺挺好,一看呃就很值钱。”“看着值钱就对了要是玩意本身都体现不出值钱,别人怎么知道它值钱呢”穆挈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无奈的宋延巳,“你看,我就说嫂子喜欢吧。”好有逻辑,好有道理。江沅又看了看,确实挺好,一看就贵“行了,这你人也看了,礼也送了,该走了吧。”宋延巳看着穆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把江沅的品味和思维往偏了带,连忙截住他的话头,里里外外都是一副要赶人的模样。“走哪去我看这院子大,就没让他们准备住的地方。”穆挈这话一出口,院里的人都愣了,他这是打算赖下了不成。若是清平不在,倒还可以,但是县主黄花未嫁,总不好留外男住在府里,江沅看了眼宋延巳,示意他快点想办法。只见他嘴角噙笑,似早有准备般拎着穆挈的领子把他扯到了一边,脸正巧对着西北方向,下颌微抬,“出了门右转,走到头,便是我送你的新院子了。”“又准备好了啊”穆挈有些泄气,嘟囔道,“我院子里就那几个小厮,一点活气都没有。”见宋延巳一副不为所动的姿态,穆挈又把眼光投向了江沅,眼睛睁的圆溜溜的,似乎还含了一层雾气,可怜巴巴道,“小嫂嫂,我以后能来吃晚饭么”江沅看着伏低装可怜的穆挈,心中像被雷劈了一样,雷的她外焦里嫩,这是穆挈这是未来的战神穆挈江沅万分的希望现在手中有面镜子,想必她的表情一定非常好看。这与她记忆中那个举止疏狂却又不失风流倜傥的战神太不一样了,连回话都有些磕巴,“好好你得闲了便来就是。”第27章 小别重逢今日宋延巳难得归来,一群人也就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晚饭,直到月上梢头,冯修远才拖着喝到微醺还不愿离去的穆挈回了府。冯修远一走,清平也没了兴趣,拍着小肚皮在朱船的陪同下回了自个的屋子。原本热闹的堂屋也逐渐安静了下来。这回来柴桑是来平乱的,江沅不敢多折腾,就带了两个丫鬟,碧帆在外头收东西,给宋延巳更衣的事情就落在了江沅的头上。束发金冠被轻轻摘下,江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宋延巳闲聊,也捡了路上的几件小事说给他听的,“我当时真想给那孩子点吃食,可又怕引来更大的灾祸。”越靠近柴桑,路上的流民就越多,还有那快要饿死的,江沅即便有精兵护着,也不敢施舍一点,就怕流民真红了眼,为了抢夺粮食出什么大乱子。江沅前生没见过这一路走来的悲惨景象,她记忆中边境虽然贫苦,但是不至于饿殍枕藉,“只是打仗而已,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流民”边问江沅的手边不停地给宋延巳系着腰间的束带,与其说是问他,不如说她是想把自己想说的东西说出来。手被轻轻地捉住,宋延巳的掌心有些温暖,“战乱之期,谁还在乎这些,今年北旱南涝,尤其这边城粮食本就不足,又遇上大旱,刘将军先前强行民间取粮征用更是雪上加霜。”“如此饿殍遍野民不聊生,陛下就不管管么。”江沅有些心酸。“陛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中什么情况想必不用我多说阿沅也清楚一二,这么大的旱情早报了上去,只不过,这银子口粮一层层剥下来,真正到百姓手里的也不足三成了。”宋延巳笑了笑,拦着江沅的肩膀,漫不经心道,“若我此次不奉命来朔北,怕是就要去镇压所谓的暴民了。”“那你会去么”江沅仰着脸,一双大眼睛闪着莹莹的光波。“当然。”语气极为坚定。江沅心里一震,喃喃道,“我以为你会开玩笑说不去的。”宋延巳笑着把江沅垂在腮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但看她的眼神却很认真,“我为臣子,君命如山,除非”“哎呀,我忘了在被子里放汤婆子了,这的晚上特别冷。”江沅强行打断宋延巳的话,空起中飘荡起了她的絮叨声,话题没有继续,江沅也不敢让宋延巳继续说下去。她内心深处有些惶恐不安,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不该知道的太多。江沅对宋延巳的惧怕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即便是面上能够云淡风轻的谈笑,但心里终究是怕了他的。前生最后那几年她是豁出去了鱼死网破的折腾,可是现在她不敢,她的家族还在,她不介意自己用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去讨好他,她只愿步步平稳,维持住俩人间微妙的平衡。第二日江沅几乎是在穆挈的咆哮声中醒来,屋外,穆挈和李清平的嗓门一个赛着一个大。“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气急败坏的声音比清平平时的嗓门起码高了八度,“我可是清平县主”。“我管你是谁”穆挈倒也不甘示弱,“这是柴桑,想耍你的主子脾气麻溜的回临安城去”“算了,算了”冯修远正想做个和事老安抚两句,就被俩人生生截断。“什么算了,我本来就没错”“冯兄,你看她那副女人难养的模样,啧啧。”江沅听的头痛,刚想起身去劝架,就被宋延巳猛地一使力,又跌回了他的怀里,他闭眼睛环着她,幽幽的声音传入江沅的耳畔,“你可别趟这趟浑水。”“怎么回事”江沅摇了摇宋延巳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还不是清平想跟着冯修远去军前。”他扣了她的手臂,把她环在胸前,“前线那是个什么地方,穆挈断然不会纵着她胡闹。”清平追冯修远追到这份上,也算追的别致,若是别人,别说去前线,就算上战场也与她无关。可是清平不一样,她要是真去了,怕是她前脚刚到,自己就要后脚跟过去,总不能放个县主在男人堆里吧,于情于理她都要跟着那丫头同行的。想到这,江沅点点头,支吾出声,“好歹是皇戚,若是不小心伤了就罪过了,是不该去那地方。”宋延巳没回话,江沅等了半响,才抬头看他,见他眯着双目,呼吸平稳,似睡着了一般,想是他这些日子过于劳累,便也没在吱声,只躲在他怀里发呆。柴桑的天已经凉了许久,江沅一到入了秋就手脚冰冷,吃了好些个汤药也不见好,这会趴在宋延巳怀里,跟抱着一块温碳似的,听着朱船在外面低声赶客,睡意忽然就上来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中间宋延巳似乎问了她什么,她嗯嗯的敷衍了两声,事后在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一觉江沅睡到了日上三竿,再醒来时,宋延巳早已人去床空,她连忙唤朱船进来梳洗。“爷和穆将军在前屋呢,您先吃些东西再去吧。”托盘里盛着浓香的肉糜,朱船小心翼翼的盛了一小碗,肉糜冒着雪白的热气,看的江沅肚子咕咕作响。“清平可还在折腾”“这会子怕是正被冯监军说教呢。”江沅用着粥,叹道,“也不知清平想通了没有,那种地方岂是女儿家能去得的。”说着瞧了眼桌上的托盘,大大小小的摆了好几样,“怎做了这么些”“爷还未用早膳呢。”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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