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酒吧不是好地方,里面也都不是好人。”宿皎皎一把推开她,将她不安分想再寄过来的身体按回椅子里:“那你现在还进来了呢,你是不是好人啊别老蹭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米罗,别怕,你看,那边也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啊,她们也是被老师的话吓坏了,其实大家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都这样觉得,但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里面的人都是正常人,别看现在这么疯狂,说不定白天也都是正经的上班族和老实巴交的学生呢。”莫升语的这一番话讲出来,没得到什么崇拜的眼神,反而是毛骨悚然的审视,宿皎皎和米罗惊恐的眼神仿佛在问:坐在这里的是谁这个披着莫升语皮囊的人到底是哪路妖怪莫升语唉大名鼎鼎的莫女王唉经常听她说些毒辣的话习惯了,冷不丁地冒出句这样睿智的话还真有些心悸。“别这样看我,我今个儿是高兴好吗老娘我终于成功聘进我朝思暮想的公司,而且顺利通过了实习期,为了庆祝这样一个伟大的时刻,才把我最好的朋友拉出来饮酒庆祝啊。”听她这样温暖的承认“最好的朋友”这样的话,宿皎皎和米罗都感到心就好像被酒温过一样,暖烘烘的。但果然逃不过两分钟的诅咒,温暖的感觉就消磨殆尽,让余下的两个人觉得刚刚只是她们的错觉。前一秒莫升语说的是庆祝她成功度过实习期,后一秒却莫名其妙的谈到面试时她被某某考官吃豆腐怒火中烧后,又大口多灌了几杯:“还有,我好不容易进了公司,本想着顺风顺水,大展宏图谁知道刚实习期就碰到收购案,忙了我个头晕眼花,后来我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在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在做,其他老员工都在玩游戏聊我安慰自己,没关系,权当积累经验,磨练自己了就在我认为我完成之后会有一个升职的时候,妈的,不知道哪里空降了一个妹子,直接把我的机会给抢走了抢走了”莫升语醉眼迷离地盯着自己平伸在眼前的两只手,抖了抖十根手指,紧紧的攥成了俩拳头,脑袋抵在手腕上:“那个女的跟老总绝对有一腿有一腿”本来一个人撒泼,起码有两个正常人,场面还算控制的住。但慢慢的,宿皎皎也被细微的酒精迷惑,情绪开始变得低落和感伤,她惊叫了一声,猛喝了两杯酒。坐在两个人中间缩着肩膀,好像鹌鹑一样的女生偷偷左右瞥了两眼,咽了咽口水,一个人猛喝猛骂演变成了两个人猛喝猛骂,米罗已经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这场面了。“喂学长嗯,是,我现在在外面,有什么问题吗什么好我马上回去。”最后一个正常人撂了手机,见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隔着她哥俩好、五魁首的喝得起劲,米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轻声说了句,“拜。”然后就很明智的撤退了。、二度抛弃米罗接到学长的电话之后迅速回到了医学系会议室,当然她的自认为迅速是指她没费多少时间就坐上了公交车,而且因为已经过了下班点,没多少人在等公交,所以公交车逗比平时快了很多,然而其实学长们已经苦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即使烂醉如泥也同样被清醒的同伴抛下的两个女人已经完全忘记了去感受悲哀,米罗非常心安理得的跑到酒吧门外不远处的公交站点等到了公交车,然后静静地离开不知道该说米罗冷漠和狠心还是该说她太天真,以为世上本就没多少坏人,也本不该有那么多趁妹子醉酒而产生不轨意图的流氓而酒吧里两个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提前不打招呼就离开,还是一杯杯的烈酒灌下肚,然后盯着对方眨眨眼睛,抿了抿唇,彼此了然地又举起一杯。莫升语的有点就是喝的越醉就越沉默,喝到一定程度之后,她就慢慢变得一句话也懒得说,就连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而宿皎皎醉酒之后却偏偏会更加活跃,壮了酒胆之后的她简直敢自己跑上山抓一只猛虎来打打于是,她随手抓过自己的手机,迷迷糊糊却准确无误地拨通了她最常浏览却很少拨过去的号码,电话里“嘟嘟”了几秒钟,接通之后先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声睡意惺忪的“喂”彻底点开了宿皎皎的某个开关“莫耽你说,是我不够年轻吗我哪里比不上那些上了年纪的女导师是,我是an了那么一点,但这样起码不用你操心不是是,我是大大咧咧的,但你跟我在一起起码不用费心思猜来猜去吧是,我是有时候”宿皎皎的声音还算温顺,少有的柔和,像是酒精连同她的急性子都麻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委屈了哽咽了,所以声音才越来越小,“还是说,你就是喜欢那种柔弱小女人的样子我我也可以变成那样子,如果你想要那样的女孩,我可以变成那个样子,不管多难我都会去改变。”坐在她对面的莫升语看着她没出息地样子翻了个白眼,而电话对面的人只是浅浅的喘息着,一个字都不答腔,就好象又睡着了一样安静地听着她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话。“莫耽你这个孙子老娘为了你这个老男人,放弃了初恋的机会、放弃了早恋的机会甚至放弃了未来初会的机会你还要怎样你说你有什么好的除了名字有内涵,除了长得养眼,除了文化程度高,除了性格好,但我这么年轻,你说你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配得上我的资本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仗着我舍不得离开你你就仗着这些,所以才该这么欺负我”宿皎皎自顾自地发泄完自己的怒火,反手“啪”地一声把电话摔到一边,额角用力地砸在吧台上,然后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都在嚎啕大哭。莫升语用力翻动千斤重的睫毛,伸手摸了摸宿皎皎的头发,喃喃道:“呐,冲动的孩子,你不怕毕不了业吗”“”宿皎皎抬起头,红肿着一双眼看着莫升语说完话就慢慢地趴了回去,哽咽道,“老娘好不容易认真的发一次脾气,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莫升语没有理她,宿皎皎自己抽泣了几声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哇”一声哭了出来旁边被她哭声吓到的人惶恐的瞥了这个方向一眼,毫不在意她忘记挂断的电话一直保持在通话界面,却一直没有传出声音米罗气定神闲地背着小背包来到医学系会议室,医学系本就是整个学校纪律最森严又出名肃静冰冷的存在,被夕阳笼罩的医学系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一尘不染的玻璃窗甚至能反射出角落的微光,就像是黑暗中奇怪生物的眼睛充满了渴望和期待。米罗是这样形容的。所有的实验台和装满了实验品的瓶瓶罐罐全部都挪到了教室的角落,教室显得比平时还要空旷和整洁,米罗推门进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一声,然后就看到偌大的会议室中间放了一把椅子似是专门为她而准备,而她的导师以及学长们以这把椅子为圆心围成了一个圈,米罗突然觉得气氛莫名严肃了起来,于是积极端正了态度,虔诚地在唯一一把空椅子上落座。“我准备好了。”这种类似审讯室里的感觉,让米罗默默地就入戏了。“虽然我们医学系从来都是与世无争,但这次校方却给了一个对我们而言,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可以说,这次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一个为医学系翻身、为医学系改变以往死板形象的机会让全校都知道我们医学系不是他们口中的书呆子、疯子和怪咖”某学长激动的口沫横飞,米罗扬起头,眯紧了眼睛,有种整盆水泼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到底还是导师见过大世面,不急不躁地开口道:“这次的运动会可不是我们学校内部的事情,隔壁城的英典大学也会来参加比赛,为了提高我校素质和鼓舞我校士气,所以决定举行一起全校级的啦啦队选拔赛。校长如是说。”“这已经成为了我们整个学校的事情我们医学系绝对不能再置身事外,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去参加”激动的学长捶胸顿足的表示了自己的决心。米罗丝毫没有经受学长愤慨情绪的感染,淡定的点了点头:“可是,学长们缝合和切割还可以,运动好像不太行吧”“嗯所以我们决定去参加啦啦队选拔赛”米罗一惊,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旁依旧淡定地推扶眼镜的导师,似是并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米罗只能转而用视线扫了一遍四下坐着的学长们,虽然是不怎么有机会运动的类型,但那丰硕的肱二头肌和虽然没几块但所幸也算有形状的腹肌啦啦队有种一定会“脱颖而出”的感觉。“那我”把我叫回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听你们宣誓吗米罗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我们知道。”学长了然地点了点头,顺便很蔑视地用眼角斜睨了一下坐在椅子里仍能将椅子显的很大的干瘪女生,“你一没相貌二没身材,所以我们决定让你来代替我们做好接下来的试验”在电话里以十万火急的语速将她从遥远的酒吧拖回来,原来就是为了让她来听他们宣誓以及交待一下后事身后事接下来的事。“学妹拜托了”在导师的带领下,一排结实高大的学长齐刷刷地将双手按在膝盖上,用力地俯首鞠躬,动作整齐到好像事先排练过很多次一样。“嗯”米罗吓得一缩,愣愣地弯腰还礼,然后颤巍巍地站起来,“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猫要喂。”学长们点了点头,双眼闪着赞许的光,仿佛在说“果然是个靠得住的好孩子”。再说回宿皎皎借酒气隔着听筒大肆发过酒疯之后,对她来说这一刻是轻松的,因为她终于能将压抑了很多天甚至很多年的情绪尽数释放出来,担当她丢了电话的那一刻她是后悔的,因为她不想跟他吵架却还是吵了,不想对他发脾气却还是发了。但她一方面又觉得她冲他发脾气是理所应当的,他是她二十多年唯一从始至终都爱着的男人,虽然她有过垂涎帅哥路人甲,但却从来没有停止爱他,仅凭这一点,她肯定她就是爱他的一时间各种正反对立的情绪同时出现的时候,她有些承受不住,于是挂断电话后的接下来十几分钟都在哭泣。莫升语的脑袋依旧埋在手臂里重的抬不起来,只能弱弱地伸出手扒拉了一下旁边通过央将脸埋在臂弯里嚎啕大哭的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止,于是只能选择继续睡下去三十分钟之后,架着单薄金丝镜框的男人就举着手机出现在了这边的吧台,松垮垮的衬衫,半敞开的衣领露出逛街精健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欺负,汗水浸湿了细软的发丝,暧昧地贴在脸侧。细长的双眸先是斜睨了一眼旁边趴着呼呼大睡的莫升语,然后果断转身打横抱起那个即使睡去仍抽泣哽咽的假小子,路过莫升语的时候看了看周围,低声细气的装满自我安慰嫌疑的轻声道了句:“实在抱歉,我势单力薄实在照顾不了两个人。”然后昂首挺胸抱着自己能唯一照顾得了的那个人与莫升语擦肩而过,出了酒吧门,一手托着宿皎皎一个劲儿滑下去的腰,一手拉开车门,毫无怜香惜玉心思地随便将她塞进副驾驶,自己转过去坐进驾驶室,喘着粗气,歪着脑袋盯着宿皎皎睡着的侧颜,无奈地笑笑:“你是把手机当作玩具了吗自顾自地打过来,发完火之后又不挂断,多浪费电话费。”不过也还好她没有挂断电话,这样起码他能随时监听她的现状和分析出她所在的位置,就像她说的,起码不用全程担惊受怕不过这些话他从来都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因为他的话总是说一半,而且总是把美好的那一半吞下肚,所以宿皎皎才总想冲他发脾气。莫耽慢慢地探过身去靠近她的脸,却又好像被安全带勒住一般的弹了回去,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鼻子,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空荡荡的后座,没办法照顾两个人的莫耽导师果断打了方向盘,心安理得的扬长而去若宿皎皎醒着,她绝对不会计较莫耽小心眼儿的用“二度抛弃”的方式来报复莫升语,反而会为莫耽靠过来却不吻她的行为而深表介意不过想想也不能怪我们莫耽先生中途清醒,只是面对一个半张脸贴在车窗上,口水流了一下巴的人,正常人都会觉得下不去口吧、酒后不乱也乱了今天欧莱很早就结束了钢琴练习,虽然饿了一天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乱叫,但他并没有急着回家,一来他没有钥匙,二来他不肯打电话催那个有钥匙的人回家,那样感觉他好像很期待她的包子那样。一想到下午时分那个第一个打过来的电话,也是他第一次接了的电话,里面发出细软又麻木的声音“晚上回去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