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肉里去了。看着如此的映容,李修尧只觉一股在身体里游走,越是看着映容害怕也不露声色的面容,却越是不忍心就这样要了她。自己今日看到她被热茶烫伤时,气得要命,恨不得赶紧帮她治好了,别让她有一丁点儿难受。李修尧心头略过一丝惊讶。自己本想过了接风宴后就与她像从前那样相敬如宾下去,却鬼使神差地紧张她受伤,帮她上药,甚至踏入这成婚后只来了一次的望月阁找她用膳,当听见她叫自己回去找蓁儿时,他心头掠过一丝怒意,简直想要当场就将她吃干抹净。原来,从那杯她不喝的茶开始,她的一举一动,都让自己如此在意了吗。明明是个整日里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虚伪女子。不对,不对。那日在马车里,她曾对自己那样开心地一笑。那时的他,竟不知道,自己的璟王妃,假正经无趣到极致的璟王妃,也可以美的如此不知方物。幸而,那时的阴影将自己的表情掩去,那时她若是靠近,定会看到自己略带惊讶的表情吧。他非要让她还如那日一样流露真性情不可,他非要她卸下这一副端庄却毫无生气的假皮囊不可。定了定心神,李修尧轻轻地逐一掰开映容紧握成拳的双手,说:“刚上过药不长时间,这么使劲握,要结痂的地方都快崩开了。”说罢,李修尧检查了一下映容涂药的地方,幸好并未发现异样,却握在手中不想放开,摩挲着映容白皙的五指,突然将映容的无名指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下去。十指连心,无名指对疼痛最是敏感,李修尧这一咬,本就神经高度紧张的映容突觉格外的疼,连忙大呼:“啊,疼,别咬。”李修尧看着映容这副因为疼痛而终于惊慌的表情,似是来了兴致,却也不再咬下去,而是换做用舌尖轻轻舔舐着映容的五指,弄得映容的脸越来越红。“你你放开”映容哪里受过这般的撩拨,心里阵阵波澜的同时,却也在想,难怪李修乾会那样说,看这样子,李修尧当真是个情场高手。“王妃,刚才称本王什么”李修尧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改为执起她的一绺黑发,缠在手指间来回把玩着。映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被他这一番行径弄得太过紧张,竟是忘了尊称,直接喊了“你”。“妾身妾身刚刚刚刚妾身,妾身请王爷恕罪。”解释不明白了,映容索性直接请罪了。“王妃,本王与你自成亲以来,你对本王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请王爷恕罪,请王爷见谅。”李修尧低下身来,鼻尖快要触到映容的鼻尖,戏谑地说着,披在背后未束起的那些发也因为这动作而滑落下来,一丝丝地与映容满床的青丝交叠在一起。还未等映容在这种情况下作何解释,李修尧便轻笑道:“萧映容,本王就爱看你这副不知所措的表情。”说罢,他双手抱住映容,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将映容面朝自己扣在怀中,两人便侧躺在了床榻上。映容只觉自己被他抱着翻了个身,定了定睛以后,发现眼前便是李修尧身着的那件黑色衣袍的刺绣图案,随着李修尧的呼吸起伏,映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时而靠近那胸膛,时而又远离。“本王酒醒了,睡吧。”头顶传来李修尧重新清亮起来的声音,随即便传来李修尧渐渐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李修尧,我就不信你是真的喝醉了。映容心里想着。但是,自己若是相信李修尧没有醉,他对自己今夜做出的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又是因为什么呢酒壮怂人胆不对,李修尧又不是怂人,壮什么胆。映容想来想去,越想越没有头绪。反正他是只狐狸,心思哪有那么容易猜得透。得出这个结论,映容便心安理得地在李修尧的怀里睡去了。第二日,映容睁开眼时,李修尧已经离去。她起了身,招呼了碧琬进屋伺候自己梳洗。“王妃,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说,让王妃好好休息,睡饱了再起来。”碧琬为映容梳着头,透过铜镜,映容看到身后的碧琬欣慰的笑容。“王妃,您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和青芷都觉得,自王爷从朝闻寺回来那日起,王爷对王妃就越来越亲近了呢。”果然,碧琬误会了自己昨晚与李修尧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这种事,越描就越黑,索性,映容在镜中冲着碧琬笑笑,也不再接话。“王妃,碧琬总觉得,您自从投湖被救以后,好像变得越来越不爱言语了,以前的事儿您也好多都记不清了。”碧琬为映容别上一只钗,纳闷地说着。“我从那日起,便决心要当好这璟王府的妃,从前的事,碧琬,都不是我想要记起的了。”映容半真半假地回答着,带着对碧琬的搪塞,也带着孟仪重生以后的决定。而李修尧从前,她觉得他会是自己永远不会拥有的,可这些天里这个想法却几乎没有跳到自己的脑海里了。想到这里,映容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看着碧琬为她梳好的发髻,看着自己与之毫不搭配的冷漠面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身后的碧琬突然愣住,心下想着,小姐她笑起来可真美啊。作者有话要说: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第十二章“王妃,在那儿,那儿”“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就那儿,您右手边儿”“啊,你别跑,站住”这天一大清早,望月阁里就热闹得很。“王妃,您慢点儿,这畜生已经出院子了,您跑得再快也追不过它啊,还是我们帮您追吧。”“也罢也罢,六福,青芷,你们快出去看看它跑哪去了,我在后面边走边跟上你们。”映容已经跑的快上气不接下气了,穿着这一身古代衣裙,拖拖拉拉地本就跑不快,加上萧映容这身子自从投湖以后一直就比较虚,此时的她已经一步也不想走了,连忙差下人去追赶那只已经跑出望月阁的小畜生,自己掐着腰挽着袖子,边顺气边迈步慢慢向前走。要说这小畜生是什么,从何而来,还要从几日前说起。李修陵自从答应映容要以礼道谢之后,映容实则并未当真,那日之后过了三日,青芷陪李修陵抄完书归来,腰酸背痛地跟映容诉着苦,说今后再也不敢如此冒失了,映容开玩笑地数落了她两句,便当此事已经过去,同时也在心里强迫自己把李修尧那晚对自己反常的举动翻了篇儿。说来也怪,他戏弄了她一通之后,却越发频繁地往她这望月阁跑,隔三差五就让青芷和碧琬张罗着叫自己陪他在望月阁用晚膳,彼此却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那晚的事,依然如往常那般虚伪地相敬如宾,仿佛那一晚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想到李修尧,映容长日来萦绕心头的烦闷感又冒了出来,便赶紧将精力转到当前这件棘手的事情上。且说李修陵上门道谢之事,当日李修陵约定映容,这礼物若做不到让映容开心,映容便不收,所以,当映容满心疑惑地看着李修陵掀开放在她面前的笼子罩,看到一条浑身雪白的小狗的时候,映容还当真是被他给逗笑了,自己前世也是喜爱动物之人,看见这小狗的幼崽,映容也自是喜欢的不得了。哪知,小狗崽儿成长的速度惊人,还未到两个月,已经可以满地乱跑了,小狗到了这么大,最是爱疯闹的时候,也到了长牙的时期,虽不咬人,却爱咬人的衣角,一咬就不松口,非要用劲儿拽才能从它口下脱险,于是乎,望月阁所有人的衣角,几乎都未逃过它的毒牙。今天早上,映容本想抱它到院子里走一走晒晒太阳,哪知这畜生,出了屋就跟撒了欢一样,到处乱跑,映容一看,便想赶紧把它弄回屋去,以免它乱跑吓到人。映容慢慢地走着,渐渐恢复了体力,便加快了步伐向着青芷等人消失的方向赶去,突然,六福面色焦急地跑了回来,看到了自己,连忙赶了上来,边跑边说:“王妃,不好了,那小畜生,把蓁侧妃吓着了。”映容一听,心想,坏了,到底还是出了事。定了定神,她看着一脸慌张的六福说:“别急,怎么回事,边走边说。”“回王妃,我们跟着这畜生追出来以后,一路随着它跑到了百花园,哪知王爷和蓁侧妃正在院内赏花,这小畜生见到了人,噌地就跑了过去,蓁侧妃吓了一跳,摔了一跤,现在王爷正发怒呢。”“小畜生咬人了没”“回王妃,那倒没有,但就是蓁侧妃这一摔,似是把脚踝扭着了。”没咬人就好,这个时代,狂犬疫苗可不是那么好弄的。映容心里反倒送了口气,也未想过一会儿面对那两个人该是什么对策,便径直进了百花园。花园里,李修尧横抱着受了惊吓的宋蓁,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和奴婢。“本王这王府还真是热闹,一大早上,就跟闹市一样啊。”李修尧的声音传来,是映容从未听过的冰冷。一地的下人们全都低着头不敢言语,连青芷都被吓得跪在一旁,怀里抱着那只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的小畜生。“本王倒要问问,这小狗儿是谁放进来的。”李修尧狠狠地盯着青芷怀里的小狗,明知故问着。“妾身见过王爷。”不远处,映容终于出声,一地的下人们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王妃好兴致,一早上也来百花园赏花吗。”李修尧眼睛未看映容,毫不侧视。“回王爷,这小畜生是妾身屋里的,陵王爷前几日送来给臣妾解闷玩儿,今日臣妾一时兴起,放它到院里玩,哪知一不留神它就跑出了院,这才惊到了蓁侧妃。”映容低着头,李修尧未让她免礼,她便一直保持着半蹲的请安姿势,自己深知此刻的李修尧惹不得,便也乖乖地不敢坏了规矩。“那依王妃看,此事该如何解决才好。”映容没想到,李修尧不接自己的话茬,反而把皮球踢给了她。“王爷,妾身今日且将这畜生带回,好好管教,不会让它再这样四处吓唬人。”“王妃倒是讲错全推到那小狗儿身上了,王妃自己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蓁儿的脚扭了,你这个璟王府的女主人,都不知道关心两句吗”李修尧听完映容的回答,突然提高了声音,向映容质问道。“回王爷,妾身定当差人给蓁妹妹送些上好的补品和药材,如此一来,妹妹定能早日康复。”映容听着李修尧的质问,突然心头涌上一股难受,面上却依然装得风轻云淡,如此说着。“王妃当真是会做这些面子上的礼,补品和药材本王自会亲自挑选,就不劳王妃费心了。”李修尧看着映容未有波澜的脸色,心中的怒意越来越肆虐,便为难起映容来。映容一愣,真的想不出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正妃表现出对侧妃的歉意。自己本就没有一颗会宫斗的脑袋,自然是想不出什么替自己脱身的方法。“王爷,今日这小狗是青芷没看好,不怨王妃啊。”一旁的青芷看着映容陷入两难的境地,忍不住开口为映容解脱。“青芷,你闭嘴我现在是在问你主子”李修尧本就生气,青芷的话更是火上浇油。“好了,尧哥哥,我的脚没那么严重,别怪姐姐了,刚才确实被吓得不轻,现在已经好了,放我下来吧。”怀里的宋蓁见形势越来越不对劲,连忙向李修尧求情。“蓁儿,你可好些了”一看怀里的人已经回了神,李修尧忙收起那滔天的怒气,温柔地问着。“好多了,脚虽然扭了一下,也不是很疼,回去敷几帖药就能好了。”宋蓁也温柔地笑着,目光看向李修尧的眼眸,“这一园子的人,都是因为尧哥哥才怕成这样,连王妃姐姐你都怪罪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尧哥哥,你可是毁了这么多人的一整天啊。”“哦蓁儿,我当真这么厉害”李修尧见宋蓁一本正经地辩驳着,倒觉得甚是可爱,便也开起了玩笑。“尧哥哥又取笑蓁儿了,也好,你多笑笑,气消了是不是如此的话,便别再开罪任何人了,那小狗儿,我看着也甚是可爱,不咬人,可能是没逛过咱们璟王府,才好奇地到处乱跑吧。王妃姐姐,刚才尧哥哥的话说得确实是重了,我哪有那么娇贵,最多就是被吓了一跳才摔倒,不碍事的。”“蓁儿,你当真是牙尖嘴利,三两句话就全数落成我的不是了。既然蓁儿不追究了,那今日之事,就此罢了吧。王妃,你说可好”“妹妹如此善解人意,姐姐今日谢过了。”映容依然低着头,叫人瞧不清脸上的表情。“好了,今日便散了吧。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