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些什么。”李修尧的发问,让墨言突然愣住。“回主子,您并未吩咐属下注意王妃的行踪,故属下不知。”“墨言,就算萧映容是我为了获得萧相国党羽支持的棋子,她好歹也是这璟王府的王妃。”墨言一听李修尧突然冷下来的语气,连忙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愚昧,望王爷赎罪。”“行了,也怪我没嘱咐着你,你日后多注意王妃的起居,一是护她周全,二是”说到第二个目的时,李修尧突然停住了话语,也停住了摩挲着唇的手指,让跪在地上的墨言也有些不知所措。“没有第二个目的了,墨言,帮我护着她就好。”半晌,李修尧才吐出这么一句,“你退下吧,早些歇息。”“谢王爷,属下告退。”说罢,墨言起身走了出去。回屋的路上,墨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己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王爷是头一次语无伦次。书房里,李修尧思索着自己刚才的举动。起初娶她进门的确只是作为一个象征萧相国权力的标志,来告诉天下人,萧相国归属于他李修尧这一派,而她一个弱女子,若是陷入这你争我夺的谋权之争,必是会应接不暇遍体鳞伤,所以,大婚那日,他承诺她,不管今后朝廷的局势如何变化,不管萧相国支持他是对是错,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也算是对这女子的一点补偿。而蓁儿,其父宋尚书宋望之是皇上那一派的最大党羽,若不除之,策反之事必难成,所以,让她嫁给自己,也是对她最大的保护了,何况,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想到这里,李修尧不禁松开右手一直攥着的那只钗子。明明他与所有人一样,都认为自己应该会与蓁儿长相厮守,待事成以后,自己将萧映容安置一个好的归宿即可。可不知为何,自己却越来越在意这个面对自己从来都是一副伪装出来的端庄皮囊的萧家二小姐。刚才吩咐墨言的时候,没说出来的第二个目的,其实是让墨言每日向他禀报萧映容整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吃些什么,看些什么,见些什么人。后来突觉这样的吩咐实在太过荒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婚过后,他一直忙于协助李修乾治理南方的瘟疫,并未抽出时间顾及萧映容,而随后蓁儿又被迎娶进门,蓁儿因想要去那朝闻寺求多子符,他心下一软,便答应随她同去,小半个月后归来,方才是成婚之后见她第二面。本以为她在望月阁待久了,会因没有自己的陪伴而日渐消瘦以泪洗面,就如小时候,他看到那些因为父皇宠爱母妃而被冷落的嫔妃那样。没想到,他悄悄踏足她在望月阁的寝居时,竟见她与青芷笑语连连,毫无半分心伤,甚至连他的到来都没有分毫注意。自己倒给她的茶她不喝,说什么要喝新沏的热茶自己阅女无数,有哪个不是因为自己的一点关怀而喜悦不已,她却告诉自己,她不喝凉茶倒是真真让他无法回应了。那天去往九弟接风宴的路上,他早就察觉她发髻两侧那两只从斜下方插入的钗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晃来晃去,配上她那一脸佯装的端庄,倒甚是有趣,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笑出声来,便急忙掀了车帘子,向外面望去。后来宫宴上的那一场喂酒,也算是出自自己那不知何处而来的调皮心境,非要让她听自己的才算罢休,看着她抿着唇咕咚一声咽酒下肚,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样子,李修尧突然很想靠近她,而他竟也这样做了,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替她拭去嘴角那残留的酒渍。再后来,自己假装耍酒疯闹着要回府,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急着回去见蓁儿,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想戏弄萧映容,故意躺在她膝上,装着睡着了,虽然自己闭着眼,却也能感受到萧映容不知如何是好的局促。这女子,平日里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面孔,本王就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着急。回府下马车时,自己戏弄她戏弄出了兴致,当着蓁儿和府里下人的面,便要扶她下马车。当她落地时,他借着夜色,悄悄从她右边的发髻上取下一只钗,偷偷藏在了手心里。青芷的手艺绝非一般,无论多么繁杂或是看似松垮的发髻,定不会让任何发饰轻易掉下来,从前蓁儿就因为这个一直缠着青芷给她盘发。不知萧映容回屋看到自己少了一只钗,会是什么表情。想到这里,李修尧突然来了兴致,告诉蓁儿先回屋等他,便径自向通往望月阁的路走去。并佯装严肃的喊住她,准备因为仪容不整之故开罪开罪她。哪知,当她转过头来,他却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语气便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问她怎么了,却也被她两三句话搪塞了过去。或许是看到她心情不好,李修尧当即便决定陪她走一走,也破天荒地陪她聊了聊天,送她回了望月阁。而那只本想归还她的钗子,他也鬼使神差地起了私心,见她忘了问自己要,他便将钗握在手中,原路带了回来,甚至在刚刚去找蓁儿的时候,生怕自己没握紧,被蓁儿发现。想到这些,李修尧再次摩挲着那只钗,撑着头闭上了眼。自己最近都在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李修尧如此想着,竟在这书桌后的椅子里渐渐睡去。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国庆快乐啊、第九章这日,李修陵受李修尧之邀前来璟王府做客。一大早,映容梳洗完后,李修尧差人过来,让映容收拾整当后,直接去清风园。正走在路上,映容心想着,不知青芷见了李修陵会是什么表情,毕竟二人算是三年未见,想想自己能当个座上宾看着这两个小辈眉来眼去,映容倒也捡了个乐呵。谁知映容到了清风园后,才发现李修尧还未到,自己站在那也不成规矩,便入了园向李修尧所在的凉亭处走去。听到身后有衣料的摩擦声,李修陵回头,先是打量了了映容一番,而后做恍然大悟状,向映容作了作揖,道:“修陵拜见七嫂。”映容向他一笑:“九弟如此客气作甚,都是自家人。”“那日宴上修陵只顾着和两位哥哥还有锦妃嫂嫂叙旧,加之酒意正浓,竟是忽略了嫂嫂,望嫂嫂见谅。”“无妨无妨,我那日见你与王爷和皇上谈得正欢,本就无心打扰,更何况你已定居京城,日后见的机会多得是,不在乎那一会儿。”“嫂嫂真是善解人意,如此,修陵便谢过嫂嫂了。”“行了,别光站着了,快快坐吧。青芷,快给陵王爷倒茶。”青芷应了一声,准备起茶具来。映容假装挑拣着盘中的瓜果,眼光偷偷扫向二人。李修陵自入座后,目光便一直跟随着青芷,似是在寻找机会跟青芷说句话,而青芷这丫头,就跟没看见似的,忙活着手头的活。“青芷丫头,三年未见了,怎么见了面连话都不跟本王说一句”终于,李修陵受不了青芷的忽视,也不顾映容在场,大声地喊着青芷。“陵王爷,我家王妃还在这儿呢,如此场合你怎可说出这般随便之言”青芷听到李修陵的话,没有片刻迟疑地抬起头来,满脸通红地向李修陵大声说道。“你这丫头罢了罢了,你要不是这木鱼脑袋,也就不是青芷了。”李修陵欲怒,看了看青芷那涨红的脸,突觉得甚是有趣,语气便也软了下来。“陵王爷,王妃,请喝茶。”青芷整理了自己的表情,一脸不情愿地给二人上茶。“青芷丫头,这茶一点都不热,给本王换一杯。”李修陵故意找青芷的茬儿,喝了一口茶,便放回了桌上。“陵王爷有手有脚,这茶还是陵王爷自己斟吧。”青芷看着李修陵那副故意逗弄自己的模样,耍起了小脾气。“七嫂,你平日里是不是把这丫头惯坏了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谁说不是呢,我看我平日里就是太宠她了,这小脾气一上来,谁都压不住啊。”映容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的戏,被李修陵这一问,险些笑了出来,幸而吃了一口瓜给憋回去了。“我劝嫂嫂多管教管教这丫头,总这么散漫着,这脑袋啊,都不、好、使、了。”说到最后四个字,李修陵目光转向青芷,一脸坏笑地说着。青芷见连自家娘娘都帮衬着李修陵,一跺脚气道:“王妃”“青芷,你这规矩也确实少了些,我和九弟都是熟人,若是今日在这府上的是王爷的贵客,你也这般放肆吗快给陵王爷沏茶。”映容见再闹下去青芷怕是要恼了,连忙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道。“是,青芷遵命。”青芷嘟着嘴,举着茶壶来到李修陵和映容身侧,嘟着嘴重重将茶壶往石桌上一放,拿起另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滚烫的水沏的龙井茶,陵王爷慢用。”说罢,青芷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哪知这茶杯被放下的力道太大,茶沏的又太满,青芷为了捉弄李修陵,故意将这壶茶加了加热才拿了过来,这一颠,滚烫的茶水随着力道不偏不倚地溅在了映容放在石桌的右手上。“胡闹”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李修尧大步向前地从清风园门口向凉亭走了进来。映容只觉右手背上几处被茶水珠烫的生疼,手头又没有冰块之类可以降温的物件,当下便立即取了盘中的凉爽的瓜果敷在手背上。李修尧来到石桌前,看了看映容被烫的手,心头略过一丝不悦,道:“别敷了,随本王回房。”说罢,李修尧牵起映容未伤的左手,向他的寝居走去。所幸李修尧的寝居离清风阁不远,映容算着自己被他牵着走了能有一二百米,便看到“风霜阁”三个大字。“琳琅,把去年皇上赐的生肌膏拿过来,要快。”李修尧牵着她一路走进他的寝屋,吩咐正在收拾屋子的侍女道。琳琅见李修尧就这样牵着映容进屋,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赶紧去照办了。“疼吗”李修尧牵着映容在茶桌旁坐下,看着映容越来越红肿的右手,突然抬头问道。“还行,不怎么疼。”映容突然不敢看向李修尧的眼睛,目光紧紧盯着自己那被他端在手里的右手。“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什么叫不怎么疼。”李修尧似乎是不满意映容的回答,语气里透出一丝生气。“那那就是疼。”其实映容走这一路,没有冰块敷着,也没有现代时有水龙头可以及时冲凉把热度褪下去,走了这一会儿,确实是疼得有些难耐。“再忍忍,已经让人去拿药了。”李修尧似是安慰着她,另一只手将她未伤的左手握在手中,轻轻地不着力道地捏着,捏的映容的心似乎也随着那一收一放而砰砰直跳。“王爷,生肌膏拿来”还未等刚走进屋门口的琳琅说完话,李修尧连忙走过去拿过药膏,对琳琅说:“行了,你且下去吧。”李修尧拿着生肌膏向映容走过来,扭开盖子,一点点地将药膏涂抹在映容的整个右手背,瞬间,映容刚便感觉到火辣辣的肌肤开始渐渐变得冰凉舒适,也长长舒了口气,放松下来的呼吸声也在这安静的房间内蔓延开来。听到映容一下子变得放送的呼吸,李修尧微一抬头看着她,举起她涂满药膏的右手,轻轻用嘴吹着,希望能舒缓映容手背上的难受。李修尧这边吹得心安理得,映容却被游走在整个右手背上的这股气流弄得心神俱乱,冷冷的呼气虽然凉爽,却让她觉得奇痒无比,下意识地,映容便欲伸手将右手收回。哪知李修尧感受到她的抗拒,竟一抬眼看向映容,丹凤眼里满是霸道,警告着映容不许将手收回。映容见李修尧微恼,便不再言语,忍着那股子痒,任李修尧为所欲为。吹了一会儿,李修尧见药膏已经被吸收,便轻轻将映容的手放在桌上,道:“这生肌膏治烫伤最是有效,不会留下疤。”“妾身谢王爷赐药。”映容观察着涂过药的右手,一边向李修尧道谢。“青芷这丫头,在王府里待久了,越发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果然,还是转到青芷身上了。映容想着,连忙开口:“王爷,今日这事,你只知后果,不知前因,有陵王爷欺负青芷在先,妾身添油加醋在后,才让青芷恼了的,她也才是个孩子,王爷,妾身请您看在陵王爷今日前来,大家都开心的份儿上,就别怪罪青芷了。”“她要是再不好好管管,就根本连自己是个丫鬟都要忘了。重罚可免,惩戒不可逃。”“王爷,青芷这性子,跟妾身平日里对她要求不严大有关系,王爷若是要罚,妾身也请求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