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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坐了一个人。南殷定睛一看,是姜驰已经换上龙袍的姜驰。两人相对无言。姜驰是不知从何说起,而南殷却已经失了言语的能力。最终,姜驰试探开口:“怎么不肯看太医脸色难看成这样。”那等了两个月的温柔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南殷一时间眼眶又湿润起来,然而她只是望着姜驰身上的黄色,一言不发。姜驰无意识地抚摸着南殷的手,自顾自地继续说:“六弟不与叛党同流合污,护驾有功,将以廉亲王身份厚葬,你可以放心了。”仍得不到回答,姜驰继续说:“他的灵堂就设在永和宫,你便安心住在这里。待守丧期一过,我就以照顾亲弟遗孀的名义迎你进宫,这个习俗本朝并不少见,你大可放心。”南殷只木然地望着他,姜驰尴尬地停了下来,半晌之后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悲伤的情绪:“我知道你恨透了我,急于与我两清,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为了你几乎毁了一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便是死,我也要跟你同归于尽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没有回应,姜驰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见南殷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总算不忍,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正色道,“我会叫李嬷嬷再传太医来,你若还不肯看,我只好下令彻查姜驯逼婚的事了”见南殷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姜驰冷笑一声,转身快速出了门去。又是威胁。南殷忍不住冷笑出声。这威胁的手段那么似曾相识,早在刚回京城的那时,第一次被威胁的时候,她就应该认清,这个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即使再温和、再与世无争,他仍然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这几年的境遇,把他狠决的枭雄之戾全部激发了出来。也许皇上现在应该叫先皇了是对的,他的第四子远比世人所认为的更适合做皇帝,甚至,比飞扬跋扈的康王更适合。到这个时候了,自己竟然还在想这些,南殷不禁苦笑。她缓缓下床,迈步走向窗边尚未收起的烛台就像她几日来幻想了多次的那样,拔掉上面的红烛,然后用力举起,将那尖细的铜器狠狠地向自己的颈上砸去李嬷嬷和瑶儿闯进门来,险险地夺下了南殷手中的烛台。这一次,连李嬷嬷也不禁老泪纵横:“郡主,你这是何苦呢”南殷浑身脱了力般,放任自己靠进李嬷嬷的怀中,就像在别苑里经常会做的那样,抱住她母亲般温暖的身体,放声大哭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这文怎么写得这么纠结呢下一篇我一定要写轻松甜宠文,一定、再出宫南殷做了一个梦,梦到几年前一个美好的画面是在西山马场吧,两个人第一次偷偷跑出去见面,姜驰把一只巢里跌下的雏鸟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温柔地笑着,说着话可是突然间,他的面容狰狞起来,凶光毕露,手里的鸟儿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副弓箭,端着它迅速地转身瞄准了自己“啊”南殷尖叫着醒了过来,满头大汗。李嬷嬷赶过来给南殷擦汗,似乎看出她从梦魇中惊醒,还轻轻地搂了搂她。南殷拉住李嬷嬷的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李嬷嬷给她端茶过来,察言观色地说道:“郡主,方才陈太医来过了。”南殷慢慢回神,听出她语气似乎话里有话,便抬头望着她。“陈太医说”李嬷嬷踟蹰片刻继续说,“郡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方才反复昏睡,怕是与这个有关。”“身孕”南殷停了片刻才惊叫起来,“身、孕”李嬷嬷急忙说:“郡主别激动,奴婢已经请求陈太医,先不要声张了您先想想,是不是告诉皇上”然而南殷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肚子,缓声道:“竟是连寻死,都不得”瑶儿也在身边,听了她的话,赶紧劝到:“郡主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即使为了肚子里的龙种”南殷仍怔忡着,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痴痴望着。半晌,她抬头道:“嬷嬷,瑶儿,你们先出去,让我好好想一想。”瑶儿怕她还要轻生,正欲说什么,南殷抢先说道:“我不会再做傻事,放心吧。”于是李嬷嬷和瑶儿在门口守了两个多时辰,待担心的程度越来越浓时,南殷的声音终于响起虚弱、悲伤,但却带着一份坚定:“瑶儿,叫武公公进来,嬷嬷,帮我端碗鱼茸粥来。”门外的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急着去办了。南殷叫瑶儿布了纸笔,写了一封手书给武公公,叫他务必亲自交给陈太医。然后端过粥大口喝下。“嬷嬷,姐姐现在住在哪儿”“暂时安排在储秀宫,待册封典后方可入主坤宁宫呢。”“备轿,我们去给未来的皇后娘娘请安了。”李嬷嬷和瑶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随即准备去了。姐姐把南殷迎进储秀宫正殿。许是听说了她近来的遭遇,一时间并无言语。南殷打破沉默道:“恭喜姐姐将得偿所愿了。”南蓁仍不能接口。“见过爹爹了吗可还康泰”南蓁点头,木讷回答:“已经官复原职,爹爹本想去看你,怕你又难过,才说先等几日。”南殷也点了点头,停了一下,长舒一口气才说:“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南蓁猛地转头,睁大眼睛,恢复了尖刻的神情:“你是在提醒我,我的后位怕是坐不久了吗”南殷望着她的表情变化,不禁笑了。这就对了,明明已经相见两厌,这样针锋相对才是正确的相处模式若连你也可怜我,那我便更加悲惨了。南殷咬紧嘴唇,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姐姐难得温和的态度而突然想哭:“我没打算告诉皇上,我要为驯儿守孝,也不能让我的孩子这样不明不白地出生。”南蓁恶狠狠地盯着她:“所以呢”“所以,我是来跟姐姐谈个交易的。”南殷不为所动,继续说,“姐姐嫁入王府两年多,若再不能生养,怕也是地位难保,不是吗不如这个身孕,由姐姐来怀吧”见南蓁还是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她解释道:“我会以为夫君守孝为名,去别苑一年,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怀孕的样子,这个孩子,是姐姐的。”南蓁终于听懂了,睁大眼睛,似乎在拼命消化这个信息,半晌,她艰难开口:“那么,你要的是什么”“我要你待他视如己出,”南殷低头咬了一下嘴唇,声音沉重,“要你,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南蓁的脸色变了再变,最终应道:“成交。”南殷满意点头,正欲告辞,姐姐却开口讥讽:“怀了孩子都不告诉皇上,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用得不错啊”南殷不理她,径自向门口走去。但不知是不是怀孕一事更激发了姐姐的嫉妒心,她一路激动地追着南殷到门口,一边说着难听的话:“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让皇上看得到吃不到,放着妻妾不爱,心心念念记挂着你你从小就是这样,最会耍心机了不是吗你早就看透了,对不对你说啊”她大动肝火,忍不住上前摇晃着妹妹的胳膊,却听到南殷低低的一句:“我看不透”“什么”她看到南殷抬起头,眼里已经盛满泪水:“我看不透,是被他念着却不得不恨他更痛,还是至少可以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爱别的女人更痛因为我的心,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已经死了痛死了痛死了”姐姐愣住了,这是妹妹在两人闹僵后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她慢慢放下手,却被妹妹抓住,紧紧相握:“姐姐,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交换”她反射性地甩开她的手,口里也习惯性地说着狠话:“你果然还想跟他团圆,没良心的东西”她回头走向窗前,逼自己不去理会妹妹苍白的脸色,待南殷终于慢慢地走出门去之后,南蓁仰起头,以免泪水涌出:你不知道,我才多想跟你交换傍晚新帝再来,见南殷精神恢复了些,感到很欣慰。“太医怎么说开了药吗”南殷没有回答,只郑重地对着姜驰跪下,行了个礼数周全的大礼。“臣女于宫中守孝有违常理,但请皇上恩准,将亡夫灵堂设于西郊别苑,让臣女出宫为亡夫守孝。”“你就那么急于摆脱我”姜驰气道,“你明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明知道我是被逼无奈你明知道的,明明应该是这世上最理解我的,不是吗”南殷低头道:“臣女知道,但是臣女也无法忘记,亡夫死在皇上箭下。”“我知道你定会耿耿于怀”姜驰急道,“我本无意杀他我本想射伤你,让康王分心以我的箭术,我有自信只让你受点皮肉伤是他挡在你面前他自己要送死”虽然是恶狠狠的话语,却因为说话的人几近哽咽而没了力度,姜驰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像是想要把什么画面从脑海中驱散,喃喃道:“我没想到,他竟会挡在你面前我没想到他为了你不顾生死我早该想到的,因为若是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挡在你面前”南殷拼命忍住想要抱住他给他安慰的冲动,逼自己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姜驰慢慢平静下来,低低开口:“你凭什么,以为我能让你出宫”南殷闭了闭眼,开口道:“一年之后,臣女任凭皇上处置。”“任凭处置”姜驰几近崩溃,“你为了驯儿,竟能做到这一步”南殷面不改色:“王爷是臣女的夫君。”“夫君夫君”姜驰被这个字眼折磨得暴跳如雷,“除了你的夫君,你还记得什么”南殷迅速接口:“还记得,夫君死在皇上箭下。”姜驰大叫出声,把身旁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在地。南殷仍低头静默,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姜驰喘着气停下来,绝望地望着南殷:“你记得你说的话,一年后,朕,定会让你履约的”见南殷仍毫无反应,他慢慢转身,停了片刻后,终于拂袖而去了。南殷抬头目送着他愤怒的背影,一丝苦笑浮上嘴角。这几年来,他的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新帝的身影消失很久,南殷才收回目光,不顾一片混乱,径直走向他方才做过的那张椅子,把自己缩进去,贪婪地回忆他的气息。对不起对不起南殷在心里拼命地喊着。对不起,只有这样对你,才能稍微减轻我的罪恶感对不起姜驰留在椅子上的热度早已消失殆尽,南殷感到越来越冷,只好用双手抱紧自己,更深地蜷进椅中。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了出宫的那一天,姜驰亲自到宫门口给她送行。南殷怕自己失态,不敢久留,草草地与大家告别上了离宫的轿子。轿子渐行渐远,南殷最终仍忍不住掀帘向身后看去。那个挺拔的身影伟岸地立于人群之前,被嫔妃奴才们簇拥着,身上自然仍是那身尊贵的黄色。虽然心情如此复杂,南殷仍不禁感慨,此时的姜驰,已经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因着他对自己不同的态度和总以你我相称,南殷一直对他已经登基这件事没什么实感只到此时,才最直观地感受到了。南殷放下帘子,转身坐稳,茫然地想到:不管从什么意义上来说,那位一身明黄,守世人朝拜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她爱的那个驰哥哥,从此之后,他,无论对谁来说,都只是皇上了。我的皇上一年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如果能,让我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你呢作者有话要说:上部完、再从头一年后,仍是西郊别苑中。瑶儿在帮南殷梳妆。南殷举镜自盼,问道:“真的看不出生产过了吗我怎么觉着,脸好像还有点儿肿”瑶儿笑道:“郡主都问了第四遍啦还是那句话,郡主早就瘦下来了,现在,只怕是要比离宫前还要瘦呢”这话被端水进门的李嬷嬷听了去,不禁责怪道:“傻妮子,怎么还叫郡主呢再不改口,待回宫后可有你的苦头吃了。”瑶儿吐了吐舌头,道:“是是,以后该叫小主了。”昨日距南殷离宫之日刚好一年,午前宫里就传来圣旨,以照顾亡弟遗孀的名义,封南殷为旋贵人,命其今日进宫。李嬷嬷见南殷因着这称呼神情有些黯然,急忙说道:“小主到底年轻,恢复起来也快得很,出月子的时候就已经基本变回了原样,这又过了小半年,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南殷还是盯着镜子,悠悠地说:“是呢,十八岁,明明是最好的年纪”李嬷嬷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小主不是已经想通了吗既然已知没有退路,又是何必胡思乱想呢”南殷叹气道:“想通是想通了,但事到临头我只是,有点怕”瑶儿在一旁抢着说:“郡小主怕什么皇上这么疼您,还能让您受一点儿委屈吗”南殷摇摇头,缓缓道:“我不是怕委屈,却是怕见他我怕一见到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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