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泽的心就抽抽着疼。没办法,像是被下了魔咒,见到胜男受苦他就难受、心疼,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他而起。。其实朱尚心里不比翰泽好受到哪儿,他早就喜欢上了胜男,只是觉得没有机会把胜男变成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想伤了哥们间的和气。“胜男,你醒了”翰泽看见胜男微微睁开的眼睛小声问道。“翰泽。”一向坚强的胜男见到翰泽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不哭我在呢”翰泽紧紧抓住胜男的手,让胜男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自己的担心和自责。“胜男醒了,”朱尚走过来说,“我也在这呢”这话语里包含了一些嫉妒与不甘。胜男挣扎着要坐起来,翰泽连忙站起来扶着,胜男说:“没事了,谢谢你们。”门开了,白翌晨匆匆走进来,看见胜男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说:“胜男你醒了”“刚刚醒。”朱尚说。“没事就好。”白翌晨过来说。“谢谢你们”胜男只能用这句话表示。“我真没想到叶欣怡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胜男对不起。”作为叶欣怡的朋友白翌晨觉得有必要道这个歉。“你道什么歉你还把叶欣怡当成朋友”朱尚不悦地问道。“不是朋友,就是作为同学我也应该道歉。”白翌晨说。“好了,你们别提这个名字,听见我就恨不得杀了她。”翰泽咬牙切齿地说。“不提了,胜男没事就好。”白翌晨连忙说。“朱尚你去给胜男倒杯水好吗”翰泽说。他现在一步都不想离开胜男。喝了水,胜男精神了许多,几个小时前的事还历历在目,胜男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怎么能轻易忘记呢“林丽丽呢”胜男问。“我刚刚领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行。”白翌晨说。“谢谢你”胜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林丽丽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翰泽讲了事情的经过,胜男听了心有余悸,今天要不是林丽丽发现,后果不敢想象。“我们也去医院检查检查,”翰泽心疼地说,“我怕你受伤。”“没事,我不用检查,我没有觉得哪里疼。”胜男说。“必须去检查,林丽丽说你被那两个坏女人打了。”朱尚连她们的名字都不想提。“对,要不我们不放心。”白翌晨说。“真的不用,我从小练武术,这点小伤不碍事。”胜男很坚持。翰泽最了解胜男,她要是说不去就是不去,翰泽看看白翌晨和朱尚说:“胜男说没事就没事,回家我会注意观察的。”这是叫朱尚最羡慕的事情,胜男和翰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胜男,你是收到了菲儿的短信吗”白翌晨问。“是,上午的时候,说是石文正要给许诺一个惊喜。”“那你一点没怀疑”朱尚问。“是菲儿的手机号发过来的,我一点没怀疑,也觉得这件事是有可能的。”胜男回答。“这菲儿的手机怎么到了她们的手里的”翰泽不解地问。“我刚才给菲儿打电话了。”朱尚接过来说,“放心,我没说今天的事儿,我就随口问问她在干什么”“她怎么说的”白翌晨追问道。“她说就买了点东西,还在商场碰见了那两个人,我想短信应该是趁着菲儿不注意的时候发出去的。”朱尚说。“我分析也是这样。”翰泽点点头说,“胜男我们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的,你放心好了。”“录像呢”胜男问。“我们已经彻底销毁了,你放心。”翰泽说。“那就好。”胜男不想多说话。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大家都没有吃东西。朱尚叫了外卖,吃过饭大家各自回去了。胜男很沉默,一直不太说话。、晴天霹雳回到家胜男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了。毕嫂端过晚饭,胜男说没有胃口。“胜男你是不是病了”毕嫂关切地问道。“没有,就是今天出去玩有点累了,我回来前吃过饭了。”“那就好。”“妈,您这两天血压还正常吗”胜男问。“正常,就那几天头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要是不舒服可要告诉我。”“知道啊”毕嫂抚摸着胜男的秀发说。这一刻胜男才感到踏实,妈妈的手是疗伤的神药。“你先躺着,我去收拾厨房。”毕嫂站起来说。“好。”“衣服不许洗,一会儿我回来洗,听见没”毕嫂走到门口说。“好,听见了。”毕嫂往外走,胜男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咕咚一声,胜男连忙起来到外面看,毕嫂躺在地上呕吐着,并有粘稠的东西从嘴里溢出。“妈妈你怎么啦妈”胜男拉着妈妈的手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毕嫂没有反应。胜男害怕了,冲出房门大喊着:“先生,先生,快来呀快来呀先生”胜男冲进大房子,盛忱听到喊声,正往外走,问道:“怎么啦”“我妈,我妈晕过去了”“快走”盛忱跑了出去。盛太太和翰泽也跟着去了。“别动,”盛忱对正要扶起毕嫂的胜男说,“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引起晕厥的,不能随意动。”“先生,救救我妈吧”胜男哭着说。“翰泽快打电话叫救护车”盛太太说。盛忱和翰泽将毕嫂板正平躺在地上,在不了解病人情况下如果随意搬动很可能会加重病情的。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响着刺耳的鸣叫声来了。一路上胜男不停地哭着,她害怕,害怕妈妈会这样突然离开自己,她不敢想象。盛忱在一旁安慰着胜男,说:“别哭,孩子,到医院就好了。”毕嫂被推进了急诊室,确诊的结果是脑溢血。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胜男被炸得彻底崩溃了。翰泽和盛太太也匆匆赶到医院,听到结果都很吃惊。出血量刚超过三十毫升,虽然超过标准,但医生根据出血具体情况建议保守治疗。盛忱又找了最好的医生来会诊,结果还是保守治疗好。毕嫂被送进了加护病房,胜男就在走廊里坐着。朱尚不放心,打电话过来问胜男回家后的情况,翰泽便把毕嫂进医院的事情说了,这无疑是通知了所有的人。没一会儿朱尚和白翌晨先到了医院。毕嫂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盛忱不放心把胜男留在这儿,因为他知道脑溢血病情极不稳定。朱尚先送盛太太回去了,盛太太想叫翰泽一起回去,可翰泽不可能走的。白翌晨也在一旁陪着,默默地为胜男伤心。夏天的天亮得特别早,几个人都是一宿没合眼。“先生,您先回去吧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的。”胜男走到盛忱身边说。听见胜男叫翰泽爸爸“先生”,朱尚和白翌晨两个人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称呼。“我一会儿打个电话就可以,我实在不放心你们几个孩子在这儿,况且朱尚和翌晨也都熬了一夜了,还是让他们先回去吧”盛忱说。“叔叔,我们不累,还是您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给您打电话。”朱尚说。“先生,医生说现在情况很稳定,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胜男说。盛忱犹豫了一会儿说:“好,我先回去,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翰泽送爸爸出去,盛忱说:“胜男现在最需要别人的关心,你要多关心胜男才是。”“我知道。”“胜男吃点饭吧”翰泽端着粥说。“我不饿,你们吃吧”“少吃点,你要是累倒了,阿姨怎么办啊”白翌晨说。“我一会儿吃。”翰泽也是一口没吃,白翌晨和朱尚同样没有胃口。“朱尚,白翌晨你们先回去吧,这都一宿没合眼了。”胜男说。“我们不累。”白翌晨说。“我们不放心你和翰泽两个人在这儿。”朱尚说。“放心,医生会照顾的。”胜男说。两个人虽然不放心,可还是先回去了。白翌晨打电话给其他几个人,多一个人陪着胜男就能多一点心里的依靠。因为菲儿要出国留学,所以这几天都赖在许诺家,想和许诺多亲近几天。接到电话时两个人还没起床,可想而知两个人是多么慌乱地洗脸、刷牙,疯了一样的往医院赶。石文正和高冰先一步到了医院,胜男面容憔悴地坐在椅子上。他们哪里知道昨天胜男还遭受了那样的痛苦折磨。高冰找到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得知情况不是特别严重时稍稍放了点心。高冰又去办理住院手续,结果被告知刚刚有人办理过了。“石文正你带翰泽回去休息吧,他已经一夜没睡了。”胜男说。“我不累,我不回去。”翰泽很坚决地说。“先回去休息,晚上你再来我。”胜男说。“翰泽,先回去睡一会儿,高冰他们在这儿没事的。”石文正说。“回去我也睡不着。”“那也得回去躺一会儿,要不晚上你怎么有精神啊”高冰说。翰泽拗不过大家,回去了。其实在病人没醒过来前,人再多也没用。胜男知道大家都为她担心,说:“医生说我妈情况不是很严重,保守治疗更好一些。”“我们更担心你,翰泽说你两顿没吃饭了。”许诺看着一夜间消瘦了不少的胜男说。“我身体好,没事的。”“你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得吃饭啊”菲儿心疼地说。“我一会儿就吃。”胜男说。盛忱打理好公司的事情就又去了医院,他实在不放心胜男。胜男叫石文正和高冰先回去了,因为加护病房照顾得很好。两个人都不愿意走,可又帮不上忙。翰泽睡了一觉,吃口饭就又到了医院。刚进走廊就看见胜男跟在盛忱后面,翰泽悄悄跟着去了。“这张卡里有十万元,足够毕嫂住院费用了。”盛忱把一张放到胜男手里说。“用不了这么多,先生。”胜男接过卡低着头说。“出院后还要做康复治疗,你还要上学的。”“先生,谢谢您。”胜男眼里亲噙着泪花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盛忱看着胜男心疼地说。“我没有这个福气。”“住院手续早上我叫秘书办理过了,你不用担心。”盛忱说。盛忱转身要走,胜男在后面说:“我不能白白再向您借这十万,我以后会报答您的。”“现在还没有你要报答的事情。”看着手里的卡,胜男再一次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因为钱,让她从小就遭受了比别人更多的痛苦,受到了比别人更不公平的待遇。她深深爱着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过嫌弃,也不允许别人的鄙视。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强硬,她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可她绝对不想做第二个母亲那样的人。她拼命学习,她相信总有一天,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她想要的生活让母亲幸福的生活。她始终相信: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不会被别人践踏。这是胜男需要的尊严、责任、更是一种使命。她痛恨钱,可又不得不向金钱屡屡低头。胜男背靠着冰冷地墙面,心远比这冰冷的墙面还要冰冷。她感受到了人间的冷,也体会着朋友带给她的暖,盛忱送给她的父亲般的爱。千百万种滋味涌上心头,胜男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不停地低声抽泣着。她想大声哭泣,可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有些痛苦只有自己承担,更多的眼泪不能流在人前。“爸,”翰泽叫住自己的父亲说,“您不会真的叫胜男做什么吧”“我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放弃出国今天是报考志愿的最后一天,胜男不可能出国了,她背着翰泽匆匆赶到许诺家在网上填报了志愿qh大学。翰泽猜到胜男不会出国了,没和父母商量直接去了石文正那里报考了自己的志愿,目标很明确留在这里,留在胜男身边。晚上翰泽留下来陪胜男,高冰也来了。高冰带来了晚饭,胜男上次吃饭还是在聚点吃的,这样算来她已经好几顿没正经吃东西了。现在饭仅仅是用来维持生命运转的,对胜男的精神没有丝毫的作用。胜男逼着自己吃了点饭,可她突然觉得恶心,冲进卫生间呕吐不止。门外的翰泽听见胜男呕吐的声音,心里像有无数根钢钉在扎着。这几天胜男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啊刚刚被叶欣怡折磨完,就面对母亲的重病,还要接受别人的施舍,就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垮的。胜男此时更确定了一点,她和翰泽是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对方,不再有任何交集。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很懦弱,很无耻,因为有翰泽陪在身边她心里才会踏实一些,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拖累翰泽一辈子。什么是真正的在乎她哭了,你心疼;她病了,你着急;她不理你,你理她;她即使对你生气,自己也会死皮赖脸地惦记着她的冷暖,牵挂着她的悲欢。只要她好,与自己便是晴天,只要她笑,与自己便是心甘情愿。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