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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梁红玉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曾经叱咤疆场的汉子。他的下肢已经开始由僵硬变得瘫软萎缩,再这样下去,不仅无法站起来,恐怕还得截去。自从受伤以来,张然每日就闷在西院,看着树木看着远方一看就是一天,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樱桃想要来服侍他,也会被粗暴地撵走。张然的眼睛里一片茫然,那关西大汉曾经神采奕奕的面庞不知所踪,现在已经日渐消瘦,就连颧骨都分外突出。双腿,对于将士来说,或许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吧。国家危急而不得不远离了疆场,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意味着他们生命的结束。梁红玉叹了口气,回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诗特别有名,是这样说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无论是落花还是落叶,虽说美好的东西总是很快就毁灭,但他们会让自己的毁灭变得有意义。”说罢,梁红玉心虚地抿了抿嘴角。这句诗本是晚清龚自珍所说,为了安慰张然,梁红玉只好盗用了。张然听罢,一双浑浊茫然的眼睛开始有些着些许亮光。梁红玉看在眼里,心知有些事情必须得过了自己这关,别人多说无益。便不再劝说,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樱桃又跟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红玉姐,张大哥要是还不吃饭怎么办”梁红玉稍微放缓了前行的脚步,说道:“骂他他要再不吃,就骂他孬种懦夫怂货连这点难关都过不去,把他骂哭为止,哭出来心情就好了”樱桃一脸为难:“这不太好吧。”出门的时候,梁红玉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红玉自言自语道:“都说左眼财,右眼灾,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样想着,心里又涌出一些不安来。门外,桃花早已经在静候,梁红玉一扬马鞭,娇声叫道:“驾”桃花马便一路疾驰,往北边的封丘门方向跑去了。尚未到封丘门,梁红玉便看见一行人围在那边,大部分还都是穿着朝服的朝中官员。奇怪在这么禁忌的时刻,这些官员不去想着怎么御敌,竟然都跑到这里来了。梁红玉心生疑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红玉抓住一个正在看热闹的小伙,问道:“这是在干什么”由于红玉力气太大,那小伙子显然被抓的生疼。一直等到梁红玉放开了手,小伙子才极不情愿地说道:“道爷在为我们求六甲神兵前来助阵。”梁红玉低头看了一下城门外面,密密麻麻地金军前仆后继,用重木撞门,情势万分紧急。城内,这群人竟然没有丝毫惊恐之情。“什么道爷什么六甲神兵”梁红玉一时摸不清情况。“道爷名叫郭京,曾被道君皇帝封为国师。六甲神兵就是天兵天将,用来对付那些金人的。有神兵护阵,咱们不用着急。”这梁红玉听完这小哥的话,勾了勾嘴角,一脸不可思议。已经兵临城下、都快要死翘翘了,竟然还寄希望于天兵天将。忽然想起在现代社会学史纲的时候,看见清王朝也是搞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儿来对付洋人,甚至还有人泼狗血,当时她还觉得历史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愚蠢的人。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高估他们了尼玛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连这种闹剧都能在历史上一遍又一遍地循环着啊然而,道人郭京摆完八卦阵之后,又是燃香,又是撒符,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这样做了良久,城下的金人并没有收到任何影响。梁红玉觉得自己已经看不下去了,正准备拨开人群,翻身跃上道台,找那神棍一番理论。突然间,封丘门竟然开了而且,还是自己人打开的穿着明黄色道袍的郭京,在道台上对着下面围观的官员们说道:“贫道须出门去迎接六甲神兵的到来。诸位且看,不消片刻,金人定会被打的丢盔弃甲”说完,郭京就跳了下去,捋了捋衣裳,做出要出门迎接的样子。然而,封丘门一开,“六甲神兵”没有到来,先进来的却是外面的百万金兵。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梁红玉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够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万万没想到,震惊历史的靖康之乱竟然是这样发生的待梁红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官员已是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瞬时之间再也没了刚刚气定神闲、等待神兵压阵的情状。在人群当中,梁红玉往城下瞥了一眼,正看见那穿着明黄色道袍的郭京在金兵的缝隙中一路挣扎,拼力往外跑去梁红玉冷哼一声:这等道人,为了自己出城,不惜残害整个国家这样想着,手上便拉开了长弓,瞄准之后,松手,长箭“嗖”的飞了出去,正中那道人的右肩梁红玉狠狠地跺脚道:“可恨竟让这等奸人得以逃脱”同时,又为自己的箭术倍感痛心,从当初射完颜亮,到现在射杀郭京,好像全都射偏了。仓皇回到韩府的时候,阿绫、樱桃、一月她们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看见梁红玉平安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梁红玉急忙下马,连口气都没喘完,就说道:“城破了。赶紧的,你们快回去收拾些紧急要用的细软,等待时机咱们逃生去吧。”听到此话,安叔抹了把老泪纵横的脸,颤巍巍地说道:“夫人,上次也是打到这儿,最后不也没事儿了,这次真的要逃吗”梁红玉看了一眼安叔,已经将近六十的年纪,老人家在这京城之中生活了半辈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祸乱,恐怕一辈子就待在这里了,自然是对这地方有着别样的感情。可是,她知道历史发展的趋势,必须离开红玉顿了顿,看向安叔,郑重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是夜,金人攻破了外城,竟然没有继续发动攻势。梁红玉立于庭院,背手而立,一时思绪如麻。抬头,月光如水,柔柔地倾泻而下,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夫人,张然还能为你做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张然的声音。梁红玉回头,答道:“不用,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话一说出口,梁红玉就后悔了,她分明看到张然低下头时失望的眼神。他、会不会以为我这话是嫌弃他没用梁红玉心中思索,正想要继续解释。四月忽然闯了进来,叫道:“夫人,我打探到、金人要圣上亲自去敌营议和。”这几天来,一月和三月负责随时候命,四月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姑娘,梁红玉便把打探的任务交给了她。听到四月这话,梁红玉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大氅都不拿,就急忙走出了门。希望、这一次,还来得及。梁红玉在心里默念。来到宣德门的时候,宫门已经紧闭。红玉心中焦急,拜托守门的护卫进去传信,可是护卫坚决不肯。双方交谈了好久,终于有一名护卫受不了了,跑去告诉大内总管。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宫人尾随那守门护卫前来。梁红玉见了那宫人,也不行礼,急忙表明来意:“我要见圣上”那宫人前后上下扫视了一番梁红玉,然后,便赶紧把目光移走,摇头道:“官家说了,女子不得参政,不可牝鸡司晨,夫人还是赶快走吧。”说完,便不再理会梁红玉,翘起兰花指,悠悠地走开了。尼玛你们的官家都要被抓了还这么多条条框框梁红玉快要抓狂了,绕着宫城走了一大圈,忽然看见有一块尚未拆除干净的复道。这复道位置极其隐蔽,再加上年久失修摇摇欲坠,当初赵桓让人清理宫廷复道时竟然把它留下来了。梁红玉掏出黑色面罩,盖住面庞。接着,估摸着自己应该能跳上去,这才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刚一上去,复道立马就吱吱呀呀地摇晃了起来。梁红玉赶忙抓住复道旁落满灰尘的栏杆,这才稍稍稳住了身子。眼睛往下一看,下面却是一块深不可测的湖泊,立马又慌了神,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竟然恐高了梁红玉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对于赵佶、赵桓并没什么好感,可能仅仅是为了阻止那一场悲剧吧。岳飞男神一生的夙愿就是“收复中原,迎回二圣”,如果,徽钦二帝没有被金人掳走,那么是不是也算为男神了却生平愿望了呢或许,历史也会因此改变,岳飞也不会因“莫须有”罪名惨死。紫宸殿内,已是哭声一片。赵桓的皇后、以及诸位妃子都在掩泪抽泣,抽抽搭搭地念叨:“官家,不要去金营。”赵桓本想着好言安慰,一一把她们扶起来,但这一群女人的哭声让他心神不宁,最终也只能气急败坏地甩了衣袖,怒吼道:“别哭了,朕还活着呢,都给朕滚”那群妃子见赵桓动了真怒,赶忙闭嘴。只一刹那时间,紫宸殿由一片嘈杂变得鸦雀无声。赵桓一人静立在窗前,若有所思。“你为什么要去”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质问。赵桓回头,只见身后竟是一个身材娇小的蒙面人。便无奈笑道:“朕也不想去,只是没办法了。”见到赵桓这一反应,梁红玉倒是大吃一惊。因为总是跟宋徽宗赵佶连在一起,再加上对于他为政措施很多地方的不认同,梁红玉本以为赵桓也是个胆小怕事之辈。没想到此番面对自己竟然如此淡定,便问道:“你不怕我”作者有话要说:甄嬛传里面,皇帝初见缓缓的时候,在杏花丛中,吹笛相识,当时这一句“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着实让我惊艳一番,没想到今天真的让我找到了终于完成要求字数了。比心、城破去也如何去见也如何暮,别也如何遽。别也应难见也难,后会无凭据。去也如何去,别也如何住。住也应难去也难,此际难分付。宋石孝友卜算子赵桓负手而立,听到这话时,眉心一挑,最终也只是苦笑道:“害怕,也没用了。”梁红玉看着眼前这位皇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同情他了。他如今不过刚刚二十七岁的年纪,在太子的位子上战战兢兢了二十余年,最终登基不足一年,就接连遭受金人的两次围城。历史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他更惨的皇帝来了。二十七岁的赵桓,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胖,就连头发上也开始有了丝丝白发。梁红玉忽然间有些可怜他了。徽宗一朝,已经把社稷根基彻底败坏了,他不是什么贤君,却也不应该收此大灾。这样想着,梁红玉有些生涩地开口问道:“别去金营,她们说得对,那是虎穴,你会有去无回的。”赵桓摇头道:“不会,朕已经去过一次,再去一次也无妨。”梁红玉叹了口气,逼问道:“谁说他们放你一次就还会放第二次你真愿意身陷囹圄任人欺侮”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静默了好一会儿,赵桓才抄着嘶哑的声音说道:“朕其实也想做一个好皇帝”说完,便不再理睬梁红玉,兀自坐在窗前,不再说话。梁红玉心中郁结:你想做一个好皇帝一开始又干什么去了不好好设防抵御外敌反而把有功之臣全都贬走但是,话已至此,见赵桓还是没有改变主意,梁红玉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赵桓忽然开口道:“你走吧,谢谢你。如果朕没有回来,拜托你带着全城百姓离开这里”说完,便冒着夜色走出宫门,叫来随行宫人,即刻出发前往金营议和。梁红玉迅速闪进帘中躲避,眼睁睁地见着赵桓一行越走越远,直到那背影越来越模糊,心中知道、他再也不能能回到自己这金碧辉煌温软如玉的寝宫了。当天夜晚,梁红玉并为离开寝宫,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房间,大概是宫里的储藏室之类的,就稍微眯了会儿。天还没亮,就听见门外有宫人的说话声:“官家在金营待了一整夜,还没有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梁红玉咬牙:自己所料果然不差转身,一溜烟,就在这些宫人的眼皮底下跑开了。宋朝的宫殿虽不及唐宫富丽堂皇,但也是制造非凡,大小宫殿数不胜数,最南面是宣德楼,最北面是拱宸门,中间还有后苑相间,还得躲着护卫,梁红玉一时转的晕晕乎乎。良久,才终于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龙德宫。这是太上皇赵佶住的地方。自从赵佶被儿子钦宗赵桓强行从镇江召回之后,便一直被软禁在这个地方。赵桓不许任何人前来接近这位太上皇。因此,当梁红玉走近龙德宫的时候,四野无人,一片寂静。红玉使出全身力气,这才稍微推开了一扇窗。顿时,有一丝光线射了进去。透过这一丝光线,梁红玉终于看清了黑黢黢宫殿里面的场景:太上皇赵佶一脸倦容,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梁红玉沉吟道:“听说金人点名要去的本是徽宗赵佶,钦宗以父亲病情太重而不得不自己前往,可见是真的。”当了一辈子风流天子的赵佶,此时已是风流不再。听到外面有声响,他立即警觉地叫了一声:“桓儿,是你吗”语气之中,依稀竟有关切之情。梁红玉不忍心回道:“你的桓儿,也就是当今天子,现在正在敌营。”此话刚一落地,赵佶那原本病弱的身子突然坐立而起,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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