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去找毛福吧,我敢保证,他们找一夜都找不到”士兵甲:“就是明天早晨刘浩将军肯定会治他们不守军法的罪”士兵乙:“毛福你真厉害,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毛福嘿嘿笑道:“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天元大哥教我这么做的。”说完,用手指向宋天元。“那姓梁的办事儿简直不择手段,就该让他吃点苦头”屋内,哄笑声再起。听到这些话,梁红玉感受到景臻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断断续续地问道:“其实,你早就猜到是他们故意这么做的”钱景臻叹了口气,如实回答:“是。可是猜到又怎么样,你还是会去找的。”说着,推门而入。门开。屋内再次鸦雀无声。毛福见到二人浑身都湿透了,尤其是梁红玉浑身都是鲜血,嘴唇发白,奄奄一息,就明白自己闯祸了。顿时立在原地,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梁红玉想发火,有什么东西阻在心底,让她呼吸不得。可是,她现在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不争气的眼泪突然间就流了下来。但由于她浑身湿漉漉的,满脸鲜血,所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毕竟,军营中,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为了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甚至即将废去右胳膊,到头来却发现这不过是那人设的一个局。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想必,所有人都会觉得寒心吧。毛福哆嗦着双唇,突然间跑上去,跪在梁红玉面前:“对不起,我错了。我本来只是想做个恶作剧,让你挨批评而已。没想到都怪我、都是为了我,我再也不说你不讲义气了”里面的人见状,都愣了片刻,气氛霎时变得沉重起来。宋天元突然间也走了上来,请罪道:“梁兄弟,我们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说到此处,突然间停住了。红玉突然觉得好累。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让她感到身心俱疲。她不想再去想眼前这些人此时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于是,跟钱景臻说道:“让他们出去,我想静一静。”钱景臻点了点头,继而,转过头来,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梁玉想安静会儿。”顿了顿,又说道:“麻烦帮忙打盆水过来,他全身都湿透了,估计得洗洗”听完此话,其他人立刻鱼贯而出。钱景臻把梁红玉放在床上,关上门窗,取出干净衣服,对红玉说道:“快换吧。”说着,转身也要出去。梁红玉试着去脱下衣服,无奈右手受伤,根本做不到。刚抬起胳膊,血液就呲了出来。只好红着脸叫住钱景臻:“景臻,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换衣服我自己没法”说完这句,又是一阵气喘吁吁。钱景臻不忍心,正准备过去。毛福突然敲门进来了,端着盆热水放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说道:“热水烧好了。”梁红玉微一点头,那小子就满心愉悦地跑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留下话:“有什么苦活累活尽量找我干。”梁红玉见状,欲哭无泪。钱景臻摇头:“差点就要了你的命了,就这样你就原谅了”说着,前去帮梁红玉宽衣。刚脱下外衣,两人的脸不约而同地全都红了。眼前的梁红玉只穿着一件亵衣,若隐若现,钱景臻不禁心旌荡漾,热血沸腾。“闭上眼睛”梁红玉突然嗔道。钱景臻这才回过神来,脸,更红了。于是,闭上眼睛,轻解罗裳,轻轻解开盘扣。不经意间,便碰到了女子光滑柔嫩的肌肤,一股异样的感觉立即在全身散开。“啊呀”梁红玉突然叫道,根本不知道此时钱景臻在想些什么。“怎么了”“没、没事儿。”梁红玉说道。其实,是钱景臻刚刚闭着眼睛帮脱衣服的时候,由于被勒令闭着眼睛,一不小心碰到了红玉右臂的伤口。唉谁让是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呢脱完衣服,钱景臻端来水盆,耐心帮红玉擦拭上身。很快,满盆的清水就被染成了红色的血水。洗完澡的梁红玉面容洁净,脸上还带着水珠,犹如出水芙蓉。钱景臻不由得看得呆了。“你看什么呢”红玉看见钱景臻直勾勾地眼神,双手赶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景臻噗嗤一声笑了。换好衣服之后,已是深夜。岳飞突然过来,说道:“刘浩将军说允许二哥先去医治,等治好了再追上队伍。”顿了顿,又钱景臻对说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带着他去找大夫吧。”景臻点头。夜深。这一夜,钱景臻忽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梁红玉就躺在钱景臻身边,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每一次翻身。索性,直接问道:“景臻,你怎么了”“没什么,只是今天见了你这样,突然间想起了我的妻子。”、定不负相思情深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宋李之仪卜算子宋徽宗大观二年,也就是十五年前。前朝已亡近100余年,如果说吴越王钱俶还曾想过振兴吴越,但此时,北宋天下已定,钱俶子孙早已放弃复国大业,甘心身为北宋一庶民。到了曾孙钱景臻这一辈,更是如此。所幸,吴越王虽然消失了,江南又一姓钱的大姓崛起,富甲一方。江南本就富饶,鱼米之乡,苏湖熟则天下足。那一年的春天,正是琼花盛开的季节。花开如玉,洁白胜雪。一阵风过,花瓣簌簌落下。赵菡就这样,打马而来,笑靥如花她一身男装,意气风华,在马背上一路驰骋。看到前面的马挡住了自己马的去路,立马紧蹙眉头。不由分说,就是一鞭子。钱景臻眼疾手快,纵身跃过去,一把抓住那少年的马鞭,说道:“小公子这就不讲道理了,我的马儿又没什么错,干嘛要这样对他呢”说罢,似笑非笑,兴趣盎然地看着赵菡恼羞成怒的脸色。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人,让赵菡很是不爽。在她的生活里,一向都是顺风顺水,想要做什么从来没有人敢拦住。于是,马鞭再一挥,直冲钱景臻洁净清秀的脸上钱景臻再一翻身,用力一拽,赵菡便连人带鞭地从马上摔下来。当年,吴越一带盛传,钱家小公子,武艺超群,才貌双全,还有经商头脑。赵菡这三脚猫功夫,当然不在他的话下。落马的瞬间,赵菡花容失色。钱景臻见到眼前这人,不由得心生怜悯,忙施轻功把赵菡揽在怀里,以免她追到地下。“啪”赵菡一巴掌扇了过来。“打死你个登徒子”钱景臻看着赵菡,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年,钱景臻还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赵菡十五。初相遇,钱景臻并没有发现赵菡的女儿身。没想到,十五年后,场景再现一般,有一个姑娘,同样女扮男装,骑着马儿,挥着鞭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一个姑娘。“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是神宗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当今圣上的小妹妹”钱景臻叹了口气,对梁红玉说道。眼中,一半是笑意,一半是泪水。那一巴掌,打红了钱景臻的脸,也深深打乱了赵菡的心。琼花落,闲池阁,当年已是旧山河。不打不相识。这次见面之后,钱景臻便带着赵菡,游遍吴越名胜。经历过西湖断桥上的一蓑烟雨,听过灵隐寺的悠扬钟声,看着苏堤上苏轼曾种过的柳树慢慢长大,去曲园看满池荷花,去宋城吃江南佳肴,等孤山览吴越大地短短二十天,却是二人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临别时,直到赵菡放下发簪,钱景臻才惊愕地发现,眼前人竟然是一个美丽的姑娘。赵菡回眸一笑,取出一个锦囊,俯在钱景臻的耳边,俏皮地说道:“不许打开。等你想我了,就到京城去,那时可能才需要打开。”说完,在钱景臻耳垂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立马,回过身去,捂着通红的脸颊,爬上马背,径直走了。钱景臻的耳边,只回荡着叮当叮当的铃声一晃就是七年。这期间,钱景臻也曾想过要去东京汴梁,但是,母亲的嘱咐再三在耳边回响:不要去北地,只有吴越才是我们应该待的地方。钱家的后人离开吴越之地,就会有灾难。少年的那点心思,就这样被压抑着,被压抑着这七年,除了年岁变大,钱景臻的武功和经商才能也越来越厉害了。经常,跟着父亲在吴越一带,倒卖瓷器,收购丝绸。无论多么珍贵的货物,路上只要有他护航,就绝对出不了事。父亲钱演曾拍着他的肩,笑呵呵地说道:“将来,江南钱家就靠你啦。”每逢这时,钱景臻总是轻轻一笑,并不答话。只有等到夜阑人静的时候,他会轻轻抚摸着那姑娘送给自己的锦囊,沉甸甸的。“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钱景臻有时也会好奇。随着他逐渐扛起家族的一般事业,各种媒婆便纷至沓来。母亲总会拉着他,看着各家的姑娘,笑吟吟地问道:“景臻啊,你看这家的姑娘怎么样”每逢这时,七年前赵菡临走时的那个吻就又回荡在脑海。于是,无一例外,全都被否决了。母亲有时也会诧异地问道:“景臻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赵菡的模样就会浮现在眼前。钱景臻微微一笑,不说话。终于,他打算北上了,悄悄地北上。那刻骨的相思让他日夜不安。为了赵菡,他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吴越之地,启程到北方。东京汴梁的喧嚣让他的心里颇为不安:已经七年了,当初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没嫁人吗忐忑不安中,他打开了当年的那个锦囊,里面是一个纸条,还有一块金牌。纸条上写着地点:西华门集英殿。经过一路打探,钱景臻终于来到纸条上所说的地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皇宫西门。看着门前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钱景臻一时有点胆怯,不知道该怎么办。进退两难间,看到了手上紧握着的金牌,钱景臻叹了口气,“管他呢,先试试。”于是,把金牌出示给守门的士兵。没想到,这些士兵一见到这金牌,竟然立即跪下行礼:“长公主好”钱景臻吓了一大跳,立刻就有宫女上前领路。进西华门,过右承天门,便到了集英门前。钱景臻稍等片刻,宫女上前禀告。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了。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钱景臻信步走入殿内。刚到殿门口,劈头盖脸地就有几个枕头砸了过来,钱景臻连忙躲避,这才免于被砸。没想到,一进门,就吃了赵菡一耳光。赵菡红肿着眼睛,扑倒他怀里,捶着他的胸口,嚎啕大哭:“让你不来找我、让你不理我你让我等了七年,你可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的你、你再不来,我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赵菡的泪水沾湿了钱景臻的衣襟。看到她这副模样,钱景臻止不住地心疼,双手不知所措,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赵菡突然又从钱景臻的怀里爬了起来,用红肿的眼睛看着钱景臻,然后,突然,猛地向前一扑,钱景臻就被她撞到了床上。接着,赵菡一屁股坐在钱景臻身上,蛮不讲理地说道:“那你赶紧去皇帝哥哥那里给我提亲。”“这”钱景臻一时觉得有点太快,主要是这次北上他就没有告诉父母。这样莽撞地就去提亲,还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样的态度。赵菡不管。她看到钱景臻犹豫的神色,气呼呼地说道:“你答不答应、答不答应你要不去提亲,我现在就叫来宫女,让她们看看你是怎么非礼长公主的,到时候诛你九族”。。。。。。钱景臻只好点头答应。于是,在赵菡的推推搡搡之下,钱景臻被迫走到了宣德殿。“快进去我在外面等你”赵菡嚷道。钱景臻只好两手空空地走了进去。宣德殿内。王皇后刚刚去世,奸妃韦氏正当恩宠。大殿的一旁,韦氏婉仪对着赵佶言笑晏晏;大殿的另一旁,童贯刚刚被宋徽宗从南方招致回京,前来谢恩。门突然开了。宋徽宗看着走进来了一位白衣少年。待走到殿中央的时候,那少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所为何事”宋徽宗抬头,问道。钱景臻回答:“草民、草民前来提亲,草民与长公主赵菡一见如故,想想要结为伉俪,望皇帝恩准。”“什么”宋徽宗脸上呈现出不可捉摸的神色,深思了一会儿:赵菡,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此事若成,眼前人就能顺利成为大宋王朝的皇亲国戚。沉吟片刻,赵佶又问道:“你是何人”“吴越商家钱演之子钱景臻。”钱景臻恭恭敬敬地答道。听完这句,赵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看了眼近旁的童贯,童贯的脸色同样变了。徽宗小声问道:“那个吴越钱家跟吴越王是什么关系”童贯立即走进,恭敬回道:“回官家,他们正是吴越王钱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