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失散多年的儿子回了裴家什么叫将来的继承人”韩桢面对韩老太眼皮都没动一下,轻轻地说:“奶奶,你病了,所以会胡思乱想,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当年你出生就是足月的婴儿,他们非说早产两个月,我就一直不相信果然啊,果然天啊,只有我那个傻儿子把你们当宝啊,结果死了都不知道他在替人养儿子”“妈,我”娄湘云看见韩老太太突然冒出来更加头痛,原本想找个借口将韩老太送去疗养院呆着,结果老家伙蛮狠地非要回别墅。“不要叫我妈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害我们家我要去报警我要去报警”“报警呵呵”韩桢轻轻笑着走向韩老太。“你做什么”看到韩桢嘴边带着残忍的笑,韩老太瞪大了眼睛,瞳仁里露出无尽的惊恐,声音抖得几乎语不成句,她扶着身边的柜子慢慢跌坐在了地上,“你要做什么你这个灾星,是你,毁了我们韩家我可怜的孙儿啊,都死了,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那就去死。”韩桢停下了脚步,眼眸中闪着冷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哀嚎的老人,启唇,“死不了就好好呆着,闭上你的嘴,就会有人给你养老送终。”从医院出来她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当然包括傅的。她有好些日子不曾见到傅,应该还是在陪白以薇吧。她打傅云涵这件事情的传播率几乎是即刻效应的,傅在电话里的口气比往常更暴躁,她听着不否认也没道歉使得那头更加愤怒。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她别无他法,剩下的事情皆都交给“天”。她很疲惫,真正的心神俱疲。回到公寓的时候裴之晟已经在家了。“抱歉,刚才手机关机了,去医院看大哥了,我带了云吞回来。”聂云深直接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的时候看到了玻璃杯上映照的自己,眼睛底下赫然呈现两片青色,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聂云深微微俯身打开塑料打包盒的盖子,忍不住嘀咕:“哎呀,说了不要放葱的,这么多”她低头拿了筷子开始把浮在云吞面上的葱花捞出去。裴之晟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她低着头,纤瘦的背影,那顺滑的黑色长发,已经被她绑成马尾,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在外面洗过澡”忽然,一双手臂环住自己的肩头。聂云深刚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感觉那双手臂收的更紧,牢牢地把她圈在怀里,一个温暖贴近的怀抱,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抖着,上头的葱花又落进了碗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低了头,手指轻轻触摸她手臂处的淤青色,就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淤青是当时救护的架子边缘磕在她身上,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他动手抽掉他的筷子放在旁边,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聂云深看着他,深深恍惚了几秒,发现他说的这句话很温柔,但是听起来像是命令。空气里散发着一股云吞的香味,可她觉得,他身上清爽的淡淡香味,要好闻的多,温暖的多。“陆絮絮死了。”下一秒钟,她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际,仿佛只有他能够给她带来最大的安全感。“我当时脑子懵了,就上去打了傅云涵,应该明天就会上报对傅家的影响很恶劣还有,我刚刚接到了傅的电话,把我调去了灵城分公司。”“你当时瘦瘦的,眼睛很大”裴之晟伸手比了比,抚过她的额头,发边际处隐隐的浅色旧疤痕,“我只是很轻地一推,你就进了手术室,直到他们把我拉走我非常后悔。然后你们就走了,我以为你死了。”“这段我完全不记得了,好奇怪。你们今天怎么都开始讲以前的事情刚才大哥也是,说了很多。”“再见你的时候在电梯口心脏病发作,你抱着我让我救你再然后,是白宁出事的那晚,你躺在了手术台上我确认了你的名字。”“真的是你。”聂云深身体僵了一下,像有什么利器划过她的心尖,缓缓地抬起头看他说道:“自那次之后,是改变了很多事情”裴之晟扯了下唇角,直视着她,并不躲避她的目光,“很抱歉,那天早上有事,我先走了,不过我留了纸条,我以为你知道的。”“那天早上醒来后太害怕了几乎是逃出了那里。不想去想了这些并不是你的问题。”他垂下眼帘,贴近她,两人之间只有一个眼睫毛的距离,他低头很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和唇,“深深,我们之间的牵扯也许远比你想象地更多,甚至你走到今天也许一半是我害了你。”“如果也是我害了你呢害你处于这种两难的境地或许我们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那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吗”她反问,主动亲吻他的嘴唇,声音很轻。他没什么犹豫,点了点头:“会。”她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小指勾住他的,抵在她的心口处,轻声道:“我不要你的愧疚,不要因为这里是那个人,我们拉钩好不好”他和她拉钩。他的气息,离得那么近,软软的呼吸,就拍在自己的耳边。“哎呀,云吞都快散开了。”她翘起嘴角弱弱地笑了一下,急忙回头,一滴眼泪落在了汤里。果然,云吞已经吸饱了汤汁,涨了开来。、第63章聂云深被调到分公司两周多了,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多,新老项目汇总,每天待在办公室的时间比在安排的公寓时间还多。见肖然风尘仆仆地回到办公室,聂云深从文件中抬起头,“你老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嗯,表叔的女儿,老家没什么人了,好在后事都处理好了。”“节哀顺变。”聂云深将文件合上,“都快下班了,怎么还回公司,有消息”肖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好消息,也算坏消息。”“事情有进展”“对方主动寄过来的,现在就看你用不用了,也许是个陷阱,也许我们的行为正好是对方想要的借刀杀人。”聂云深将整个人陷在皮椅里,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我真是想不通了,白中恒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了,真要掌权也没必要等这么久。难道白中恒为了白宁报复傅家不会,不会,据我所知他对白宁那边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哪怕如他所说他其实恨死了傅这些年来的作为,委曲求全地呆在傅家,可是这些证据也会害死傅云涵,把他的亲生女儿置于死地也不合常理。等等,让我想想,想想你怎么看”“也许那位也有他想争取的东西吧。”肖然扶了下镜框,神情淡淡的。“可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吧我一定还漏掉了什么。”聂云深眯了眯修长的眼睛,蓦得见到肖然眼下的青色,“抱歉,你都那么忙,还让你做这么多事情。”“应该的。”肖然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老师那边还需要我走一趟桐城,我后天下午回来。”“行,你先去忙吧,有事联络。”忙到七点多,聂云深饥肠辘辘,整理好桌面,拎着包出了办公室,坐电梯到地下一层取车。习惯性地在开车之前给裴之晟打个电话,本想从包里翻手机,结果手探进了侧面暗袋里触到了另外一部手机。她怔了怔,想起来这是陆絮絮交给她的,叫她交还给韩桢的手机。那天的事情太乱,她匆匆塞进了这个包里。手机是关着机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电。这个手机是很旧的款式,如果没电可能还要去购买充电器。她尝试地摁下了开机键,居然还有电。片刻后,手机屏幕滴答地亮起来。没密码锁,按下星和开机键就进去了。聂云深迅速浏览了里面的记事簿和短信记录,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一定要交给韩桢甚至在她死前还嘱咐着。难道有录音她找了又找,也没有。会不会是照片手机里的确还存着很多照片,结果大多数是陆絮絮的自拍和一些无关痛痒的照片。她翻了将近一百多张,就在她快发放弃的时候,有一张引起了她的注意。具体说,这张是照片中的照片。上面的小男孩四、五岁,一般人的衣服,一般人的拍照背景。聂云深有些发怔,心底模糊地觉得这这个照片里的照片背景有些熟悉,她绝对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而且就在最近。她闭了眼,竭力地思索,把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记住过的影像一一过滤,突然间,就从某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闪过了。那是她在沈颖致的家的墙壁上看到的。在最边上的一张,白中恒、沈颖致和白宁三个人的合照。当时看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如果和这张照片的背景合在一起明显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可照片里的这个男孩是谁陆絮絮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得到了这张照片韩桢、白中恒、沈颖致、白宁他们会有什么关系她有些忍不住地紧张,咬着嘴唇思量了片刻,坐在车内一直没启动车。不对,韩桢不会跟他们有关系。她要交给韩桢必定是对韩桢有用的,或者说,她想要拿着这张照片当做她的底牌。这张照片看起来是有些年代了,如果这个小男孩还在的话,得有二十多岁了吧。她一开始得到白宁的日记来自于沈颖致,那个女人在她出院之后就找到她,并且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对傅家的人,裴之晟的习惯和性格的了解也得益于那本日记。她与沈颖致的协议现在想起来也是匪夷所思,或许真如韩桢所说,她从一开始就是其中一个棋子。难道这个男孩是白中恒和沈颖致另一个孩子白宁和傅云涵是一年出生,之后傅和父亲结婚后根本没有跟白中恒断掉,但是从来没人提起过还有一个孩子。如果,假设如果成真,那么有些事情就能够串联起来了。她必须得查,但是她要查只能通过两个人,要么肖然,要么裴之晟。肖然虽然帮她查到了很多事情,但是毕竟范围有限;可如果要让裴之晟帮忙查,她该怎么解释她跟沈颖致之间的联系。整个晚上,聂云深一直在思考到底如何调查白中恒,要直接找那个孩子难度太大,毕竟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如果真是策划那么久的事情,白中恒这只老狐狸可谓深藏不露了。又或者先可以从陆絮絮这个点出发。那张照片感觉不是匆忙的偷拍,只能猜测陆絮絮当时照片的时候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拍的。或许是在朋友家,甚至是亲属家。先从陆絮絮这条线查起,可是她现在是乏力,每日成堆的工作,搞不好她早就被监控了,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下午开完会的时候,聂云深的秘书通知她有人找。裴之晟:“沈麒找到了,我们得要过去医院看一看。”“在灵城”聂云深立刻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裴之晟出了公司,上车时才发现乔均宏、沈麟都在车上。沈麟一直低着头肩膀不断在颤抖,她不觉微微一愣,心忽地下沉,回头轻轻问:“沈麒他出事了吧”裴之晟抿了抿薄唇,低声说道:“被人刺了几刀扔进了河里,人醒过来了,但是状况不大好。”沈麒醒了过来,只是全身插满了管子,整个身体基本都已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病房外站满了警察,领头的警员见聂云深和沈麟就迎了过来。“时间不多,你们两个进去,其他人留在门外。”裴之晟止步门外,淡淡道:“我在门外等你。”“谢谢老张。”乔均宏拍了拍那位警官的肩,“怎么样”“很难,话说不全,认了照片,很难取证。”沈麟快步进去,站到床边,握住了沈麒的手,涩声道:“哥,我是阿麟,你醒醒啊”原本在病房的警员走过来,“聂小姐你好,刚才沈麒醒了一下,时间紧迫我们先让他认了照片,排除了您的嫌疑,请放心吧。”“谢谢您。”沈麒的反应极为迟钝,艰难地睁开了眼皮,呼吸变得紧蹙。他动了动眼睛,目光划过沈麟停在了聂云深脸上,突然顿住,费力地张开了双唇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沈麒奇怪的行为让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盯着聂云深。聂云深瞧出他是有话要说,连忙走过去俯下身凑近他:“我是聂云深,那天我在邮轮上,你认得我”沈麒哑着声音张了张嘴,结果口舌根本不听使唤,还是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看着沈麒焦急的样子,沈麟有些看不下去,跪在床边拉着沈麒的手声音哽咽,“哥,你要说什么,别急,慢慢说。”沈麒被握住的手轻轻地抖动。聂云深心里也有些急,她努力平复了情绪,又俯身把嘴凑到了沈麒的耳边,用只有沈麒能听到的声音慢慢说道:“我知道是她做的,不是你,我们会保护沈麟。”沈麒挪了挪头,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这才又艰难地张开了口,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