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裴家兄弟要团结,绝对不能跟其他几个家族一样搞得四分五裂,可您现在是糊涂了啊你这个安排太不公平了这个消息要爆出去,也不利于公司的稳定啊”裴之晟没什么反应,微微垂着眼帘,仿佛说的事情与他没有半分关系,只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听着。裴彦风十分动情地继续道:“爸,我知道你一向最看重彦舟,他意外去世之后,您把期望都寄托在了之晟身上,可是之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事业。清妍虽然握有最多裴氏的股份,可她并不参与裴氏的实际运营。您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压力有多大,有的时候真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三头六臂来才好。好不容易这些年我们裴氏更上了一层楼,之凌也在京城锻炼的够成熟了,能担当一些重任了,我们刚准备松口气呢,您突然这么安排让我们我们怎么能够接受”裴老爷子静静地听着,嘴角轻轻地弯了弯,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早就重新修改了遗嘱,罢了,阿桢,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病房的门轻轻合上,韩桢眼眸闪过一丝不为察觉的细微情绪,唇抿成坚毅的线条,居高临下地看着裴海天,“当年我母亲来求你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乔家的女儿,一张支票打发了我母亲,就因为他们乔家家大势大。”韩桢说着舜得收敛了笑容,继续道:“你知道吗原本我们过得很好,可是乔清妍偏偏不愿意放过我们,我的家都散了所以我根本不会让她和她的儿子好过。”气氛如平静的镜面瞬间破裂,韩桢最后的尾音带着一种狠戾,萦绕在病房内。裴海天眉眼的冷意慢慢升起,像是凝结的霜一样,沉吟很久后开口:“阿桢,人生要选择放下。”“放下,我放不下啊不过就裴氏今后那些烂摊子除了我,还有谁能来接手”韩桢微微笑着问裴老爷子,“你那个草包大儿子和孙子去年关家因为以前与军队之间的黑幕交易彻底垮掉,当时您应该是非常害怕的吧躲过了一截很是庆幸吧但是那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无论是裴彦风的儿子还是裴之晟要是来掌这艘大船,只能船毁人亡,所以您最终还是会选择我。”裴家起家有些涉黑,裴彦舟是商业天才,在他的手上裴氏阳光下的产业壮大了不下数十倍,与政府背景强硬的乔家联姻,一时风光大燥,也替裴氏几乎洗白。可是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不太可能彻底脱离,利益的牵扯是最难分割的,就像一个定时za弹。裴海天闭着眼,气息有些紧蹙,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周末,裴之晟先是去看望裴海天,裴彦风和蒋琴似乎还是没有放弃,拉着赶回来的裴彦同还在试图说服裴海天改变主意。裴之晟离开后,又开车去三院看望夏恒。他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花带着上去,轻轻敲了敲门,护工过来给他开门。夏恒正平躺着休息,看见裴之晟一个人来了有些意外,轻轻地笑了:“来了啊,云深呢”“公司有些事情,她去处理了。”裴之晟将手上的花束和水果递给护工。护工将花插到花瓶里,拿着水瓶离开去打水。裴之晟坐在病床边上陪夏恒说了好一会的话,说到后来,夏恒不禁将话题带到聂云深身上,讲了些她小时候的糗事。裴之晟浅浅地笑,饶有兴趣。护工打了水回来,礼貌地给裴之晟倒了杯水。夏恒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薄被,笑着说:“深深因为身体的问题,没什么朋友,现在好了,工作了,也有你在,希望她每天开开心心就好。”夏恒说了一半,敲门声响起,护工立刻过去开门:“叔叔阿姨你们也来啦。”聂辛和元玲看见裴之晟在病房里也有一刻明显的意外。聂云深一直到中午才来夏恒的病房和裴之晟会合,两人跟着聂辛回到他们的住处吃顿饭。“你现在这么忙,小裴的妈妈那边你走动了没有”“啊”聂云深正在将洗好的碗放进橱柜,听元玲那么一说,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家跟我们有点不同。”聂云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裴之晟与乔清妍两人之间的关系,冷淡的很,根本不像母子。“怎么不同了,再怎么不同小裴妈妈不是只有小裴一个儿子么,孩子大了是有自己的生活,不过你们怎么也要抽空去看看她。特别是你,也要主动点。”元玲的话让聂云深放在心上了,这几日不但公司的事情要忙,裴之晟那边的调查也并没有结束。于是她跟裴之晟说了说。“妈确实让我们这几日有空过去一趟。”乔清妍的公寓在桐海边,公寓楼最高处,独占了两层。从电梯内出来,就有一位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小姐在二楼的起居室。裴之晟牵着聂云深先进客厅,地毯踩在脚下松软无声。房子的光线柔和,入目宽阔却不显空旷,装饰精致有格调。远端是面偌大的落地玻璃墙,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因为已经是晚上了,海深黑深黑的。近窗的一侧养着几株茂盛的绿色植物。乔清妍走下了楼梯,穿着了一件薄薄的家居服,体态轻盈,一贯盘起在脑后的长发此刻如瀑般垂下,平添了柔美之气。聂云深抿唇笑了笑,亲切地叫了一声伯母,乔清妍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这些日子来聂云深已经大致了解乔清妍的性子,自然不会对这样的淡漠产生误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裴之晟算是遗传了乔清妍精致的外貌和清冷的性子。保姆将几个菜端上来,清蒸大虾,红烧鱼,糖醋小排、两个素菜,以及汤,都是家常菜。吃饭的时候比较安静,乔清妍偶尔会先开口聊点家常,或者提起傅雅的一些工作。裴之晟的话不多,“不好吃杨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乔清妍看聂云深也没夹几口饭菜说,“最近胃口不好别是太忙于工作弄出胃病来了。”聂云深一愣,笑了笑,“有些是不太懂,都在学。”“你喜欢做生意”“啊还好吧,挺有趣的。”“嗯。”饭后,聂云深借口去客厅看电视留下裴之晟母子两人说说话。“我并不为我当年做的事情打算说抱歉,我也并不后悔。”乔清妍僵硬地动了动嘴角,接过杨姐递过来的咖啡。“我最希望的,是希望你可以走出那个人的阴影,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乔清妍喝咖啡的动作一顿,随即便恢复如初。她沉默了几秒,盯着自己儿子淡然的表情继续道:“还回得去么如果不是你两年前心软到居然去帮他呵呵如果没有我,你以为那个人会留给我们母子什么”“所以你当时更改了那份遗嘱。”乔清妍手里的杯子一抖,些许咖啡洒在了底盘上,面上却依旧冷淡平静,她站起身:“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裴之晟往前一步,望着乔清妍僵持的背影,双手慢慢握紧:“你究竟和爷爷达成了什么协议你们”“我知道你爷爷的做法让你产生了误会。”乔清妍突然转身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幽静的眼落在裴之晟脸上:“你只要记住,裴彦舟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只会是你裴之晟,也只能是你裴之晟。”韩桢一边想一边脱下西服,摘下腕表,走进了浴室。他刚才从秦靖扬住处离开的时候在路上碰上了裴之晟的车。他一眼就认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聂云深,穿着温婉的素色裙装,两手交握,很是亲密。裴之晟也看见了他,两人四目交接,短暂的两秒后又同时收回目光,两车瞬息而过,开向不同方向。今天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在打麻将聊天。牌局在秦靖扬的一所海边别墅,自然看到了他的儿子。因为有小孩子在,其他人都默契的不抽烟。秦靖扬将兜兜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圈住,空着另一只手摸牌,碰一声,秦兜兜就模仿自己的爸爸哇一声,吃一声,他就又哇一声,逗得众人都哈哈笑。“来,叔叔抱抱你。”韩桢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抱抱孩子。秦兜兜似乎听得懂他的话,咯咯笑着,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闹着要脱离爸爸的怀抱。秦靖扬笑着将宝宝抱给韩桢。韩桢从没抱过孩子,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兜兜也不怕生,刚钻到韩桢怀里就不安分了,在他的怀里调皮地扭动着,因为正在长牙,小嘴里难受着,张嘴一口咬住了韩桢胸口的扣子。韩桢有些无措,推开怕伤到了兜兜,小孩子满身奶味又软软的身子,让他有了种奇妙的感觉。秦靖扬见状忙伸捏了捏兜兜软软的小脸蛋,让他松口:“你和云涵有要孩子的打算么”韩桢怔忪了一下,露出了一抹涩涩的笑,“孩子,感觉还太遥远了”浴室的门动了动,韩桢缓缓抬眸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傅云涵。“送我的”傅云涵刚从美国出差回来,进了房间就看见床头摆放的首饰盒,心头有些温热。“是啊,上回订的,今天去拿的。”韩桢从浴缸中站起来,随手拿了一块浴巾擦了擦身体,然后系在腰间。上次他经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在ae的推荐下,他订制了一套首饰,包括了一枚钻戒、一枚素戒、耳坠和项链。“您要在指环内刻上一个云字。云是您太太吗”销售员在写单的时候脱口而出,“您太太好幸福哦,她一定会喜欢这份惊喜的。”韩桢浅浅笑了,左边唇角的酒窝深旋,“对,我以前答应过她,等我们生活好了,每一年每个节日都会给她买新的。”傅云涵缓缓走上来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你真的要去裴氏”、第六十章聂云深并不喜欢来这里。昨晚她收到一个信息,今早就特意赶来,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阴沉,昏暗的老房子,周围的旧楼都已经拆迁完了,唯独留着这零星几个院子。眼前的中年女人似乎比去年更为苍老。她应该才五十多岁吧。同样的年纪,与那个在傅宅的无比光鲜的女人却完全不同。命运有的时候是不是太残忍了。聂云深垂眸,将一本日记和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中年女人没看日记,只是接过支票看了看,哑哑地笑了声,“你后悔了你爱上了裴之晟”“是。”“因为这种情,让你忘记了那些恨你可知道,感情是最不牢靠的,我以为你经历过那些会比较清醒。”“我没有忘记。”“那就将傅家整个整个夺过来”沈颖致的声音有些提高,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立即转了话题,“罢了,既然你和阿宁喜欢那个人,你就陪着他吧,算是实现她的心愿。谢谢你今天能够来我有点累了,先进屋休息了。”聂云深惊讶沈颖致的反应,心口处有些压抑,站起,她走到了客厅的那面墙。那面满是照片的墙,有沈颖致年轻的时候,还有白中恒,以及零星几张他们一家三个人的。她盯着那些照片很久很久,才离去。一天冗长的会议,下午是最后一场。公司里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并不是因为受器重,都是些杂事,琐事,连肖然也被借故支开了,这是也许就是傅云涵的方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位子一个挨着一个,几乎毫无空隙。她并不喜欢今天座位的安排,因为是最后几个入座的,没的选择,她被安排在了主座人的右边。灯被关上,会议室暗了下来,只有投影屏幕上小小的光亮。“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傅雅联合云桢最新开发的”那发言人对着屏幕,滔滔不绝。聂云深盯着屏幕,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忽得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不能引起别人注意,她只能小幅度地挣扎,而那只手掌似乎并不想放弃,强势地把她的手整个捏在了手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恶心,聂云深转头瞪了他一眼,身边的男人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屏幕,好像在桌下的小动作不是他在搞鬼一样。她放下另一只手中的笔,轻轻地从自己的记事本里抽出一张东西,快速地移向左边。会议室里灯光一亮,韩桢迅速将一张照片放进了文件夹层里。十分钟了,韩桢站在她的办公室里仍在看着她,唇角微微挑起,带着三分笑意,可眼底却有凉意森森。钱和地位可谓是最有效的漂白剂,可以抹去一切的污点。只是并不包括他眼前的照片。韩桢冷冷地看着她,道:“聂云深,你居然做这样的事情”znét胭脂冇毐他抬起手,一张张照片从他手中掉落在了地上。办公桌上还有更多,各种姿势,un色满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