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古色古香设计形成鲜明对比,看得出来这里真是很不常住,除了基本的物件也是空空的。“裴家后来搬到这里来,原来的房子和地就是现在的傅家。”他淡淡地解释了下。打量完四周,聂云深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里好大,空荡荡的,不过你家男人真的好多都没有女儿恩,裴之霄呢他今天不回来,还在到处跑龙套”“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为什么”裴之晟走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到了适宜的温度,淡淡开口,“他的父亲是我爷爷在外的儿子。三伯跟我奶奶的感情非常好,一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所以那个人二十年前车祸去世后爷爷将裴之霄接了回来,三伯就带着一家就出走去了京城,很少回来。今天爷爷生日,他们一家回来,裴之霄为了避嫌吧。”聂云深看裴之霄一直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想到有是这样的身世,心里有些唏嘘。“祖辈父辈们明明看上去都是那样睿智而成熟,结果那么多的糊涂事,偏偏又是他们做的。”她顿了顿,回头:“你会在意么”“我说如果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个你的兄弟或者姐妹,你会心里不舒服么还是会非常反感。”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也觉得有些蠢笨,可是有些念头不自觉地出现在她脑中窜了出来。“我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皱了皱眉头,表情并不好。“抱歉,普通人应该没人可以接受。”聂云深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转身随意感叹了一句,“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傅云涵从小就不喜欢我的原因吧。”房间还有扇门,聂云深好奇走了过去,打开,是间书房。很大,足有两面墙上都是书柜,上面整齐地摆满了书。她走过去,随意挑了本,果真还是有关医学的,这就是她在一起的男人,曾经花了太多精力和时间扑在了这个他热爱的事业上。他站在她身后,合上了她手上的书,又放回了书架。“都是些以前的书了,没有你喜欢的。那边有电视,还有一些碟片,可以看会电影雨停了,或者陪你去外头走走,后花园很大,有个人工湖。”聂云深也怕他想起医院的事情不高兴,便安静地走到一旁的沙发,开始翻看有的碟片,随便选了一部。裴之晟跟着走了过去坐下,将她揽在了怀里,默不作声地圈着她。电视里放的是一部文艺爱情片,她好像以前看过,只是现在她根本看不进。搂着她的男人似乎很认真地、第53章“看来我们裴家真是块宝地,新婚燕尔第二天,傅家的姑爷不给傅家那两口子敬茶,倒是来我们这里给我们老爷子祝寿来了新娘子呢”顾琴忍着心里的惧意,她刚才一开口就受到了裴海天警告的眼神。这些年来,她口无遮拦早就成习惯,哪还顾得什么,她只想弄明白,为什么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个韩桢会出现一定不寻常“云涵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想到云深今天在这里。”韩桢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喃喃的鼻音,像是感冒了。“老婆身体不舒服当老公的都不知道在家陪,现在的小青年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顾琴冷哼了一声。韩桢依然笑着,嘴角边的漩涡浅浅的,他静静地看向裴海天。裴海天轻轻咳嗽了一声,“是我让阿桢来的。”阿桢顾琴噤言,心竟然没由地抖了一下,嘴巴懦懦地动了动,却说不出来任何话。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突然希望那个人清冷高傲的女人可以在场即便她无数次曾经笑着咒骂她,可是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聂云深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那些绚丽夺目的光亮流光溢彩,突然恍惚了她的眼。菜上来了。比起顾琴显而易见的情绪,裴家其他的人则镇定很多,他们开始慢慢与韩桢说话,一半熟络,一半试探,好不热闹。除了沉默的她,一桌人的嘴巴开开合合,那些说话的声音在聂云深听起来,竟然像在着空旷的房间里起的回音,那般的缥缈,不真实。“聂小姐,您的茶。”佣人走了过来,在聂云深手边放下一杯柚子茶,打断了她的思绪。“谢谢。”她朝裴之晟看了眼,以为是他吩咐佣人准备的,可是他正在跟他的堂哥裴之遇讲话,也没注意她这里。她转头。不远处的男人正礼貌地正在跟裴彦雨说话,“一直是在灵城的,五年前来的桐城。”像是知道她在看他一般,也转过头,正好跟聂云深四目相接。只是一秒便立刻移开视线,在最后看了眼她手中的柚子茶,嘴边的漩涡微微一深。聂云深攥着杯子的手渐紧,心里凉透了。“灵城人啊我记得云深好像之前也是灵城的,对吧”裴彦雨微笑着转脸看了看聂云深。“那真是挺巧的。”蒋凌晓忙在一边附和。“是很巧。”韩桢淡淡地笑,不动声色地喝完了手里的酒。“灵城其实不大的,说不定两个人以前还见过呢,这下又成了一家人,真是缘分。”隔了两个位置的沈琼也开始附和。大家似乎都在引话题,引着引着就到了她身上。聂云深尴尬地抿了抿嘴,没说话,装作认真地在吃碗里的菜,垂下长睫,落下的阴影掩去了她眼底的情绪。“云深你之前在哪个学校”韩桢侧过脸,饶有兴趣地开口:“说不定我们真的见过。”他的声音低低的,眼神温润无害。聂云深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她根本无言以对。如果说不认识,她就是欺骗了所有人可是如果说认识,只怕他们会继续问下去再抬头看了看周围一圈人好奇的脸。“市二中的,不过我那个时候身体不太好,不太参加学校的活动。”聂云深避重就轻地说。说完,她转脸看着裴之晟,看着他黑沉的双眸,咬了咬红唇。几个被剥好的大虾放在了精致的小碗里,挪到了聂云深面前。聂云深看着碗里雪白剔透的虾,心里突然一酸,她刚才光顾着发呆,也没看见他竟然在剥虾子,他右手现在都不能多动。“心疼了啊小七其实左手更厉害的,你不知道他小时候是左撇子啊”裴之遇在一旁打趣,看聂云深眼泪汪汪的样子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挺有趣的。到下半场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喝酒。由于在场男士居多,餐桌上已经从红酒换成了白酒,裴之晟的脸色也微红。虽然他平时的酒量并不差,可今天居然来者不拒,杯杯都是直接干掉。聂云深的心,已经不经意间慢慢地揪紧,正在担心的时候,他已经仰起头,又喝下去一杯。她轻轻侧身去提醒了下,“别多喝哦,胃一会不舒服的。”他前阵子还胃出血。“云深别担心啦,难得都在自己家,怕什么一会小七不行了,上楼就好了嘛”裴之晟的其中一个堂哥看来是喝上了兴头,干脆离了座,跑过来搂着裴之晟肩膀又碰了一杯。聂云深纠结地又看了裴之晟一眼,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这么担心我。”他浅浅笑了笑,因为酒意,眼神有些朦胧。“真腻歪,我们去客厅聊呗,这里留着让男人们喝。”坐席间的三四个女眷相继站了起来,笑着拉着聂云深走了。“男人么,管是要管的,给点空间。”蒋凌晓主动走在了云深身边轻轻叮嘱,“别担心,都是家里人。”“诶,今天老爷子为什么叫那个韩桢过来云深啊,你跟你姐夫熟么”走在她旁边的沈琼问道。“我也才刚回到傅家,有些事情我不太清楚”她心里惦记着裴之晟,又担心韩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哦。”沈琼点点头,表示理解。“不会是爷爷外头又来一个儿子吧”秦明子走在后面,突然说了一句,聂云深认出是裴之遇的老婆秦明子。沈琼惊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媳妇,“明子,别乱说啊”秦明子是秦家的五小姐,开朗大方,红唇贝齿,她倒是不怕直接道破了其他人憋在心中的话,“不然今天干嘛叫他过来啊多稀奇。”聂云深走在她们前面,听见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心沉甸甸。在客厅聊了会,她借故去洗手间,走到了偏厅外的走廊。外头的空气凉凉的,雨小了不少。“你不觉得我们很多时候更有缘分么我,比其他任何人,与你更有缘分,对不对,深深”“演够了没有”她转头,抬头看他,正视他的眼睛。平和的,带着缱绻而哀伤,那里面装着全部的她,td的好像她背叛了他一样“每天都能见到你,我突然发现真好,感觉又回到了从前。”“觉得很好玩”她的背后,是一片朦胧的雨雾,细细密密的,她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儿,秀眉轻皱着,有些空灵的虚无感。韩桢突然走近她一步,强硬地单手扯开了她旗袍上的盘扣。暧昧的痕迹,星星点点,已经成了暗紫色,在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昨天晚上的酒宴缺席,今天穿旗袍,原来是昨晚太激烈了,用来遮得,我的深深越来越厉害了。”聂云深猛得推开了他,急急地低头扣好,退了几步,警戒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他今天会来这里她终于脱口而出,她想知道,所有人都想知道“他知道我们”韩桢转过头,望向远处那被雨雾染得灰蒙蒙的人工湖。她沉默,默认。“我以为你这么有本事把他哄得团团转,没想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摇摇头,轻笑了一声,“他倒是挺大方。”“他不像你这么狭隘。”“他知道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像是不相信,韩桢又问了句。“你不要发疯了,你现在拥有的还不够么你什么都有了”从心到喉咙涌上了一抹酸涩,她的声音沉沉,静静看着他,“这不就是你当初想要的么”曾经那样决绝的背叛、设计和残忍,不就是他所想要的么现在却时不时地来找她说些有的没的。她不会傻得觉得他仍对她有任何感情,那只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韩桢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昨天,我突然觉得还不够还远远不够。”“阿桢,你不正常了”曾经的昵称脱口而出,两个人都一怔。韩桢怔了一怔,她还叫着自己阿桢。刚才裴海天当着那么多人叫了他一声,他只感觉厌恶,而她,有多久没叫了。“我想我是不正常了。”韩桢点着了手里的烟。暗红色的火星在他指尖闪耀,映着那张熟悉的脸,聂云深的心里,一片寂寥。有些事情明明是上一辈的纠缠。“你觉他知不知道我我八月,他十一月你觉得我不正常,那他呢他如果知道这些后,会不会跟我一样也发了疯”指间夹着烟,也不抽,只是笑笑地望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或者,他本来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他跟他的母亲一样的恶毒,想要抢掉我所有的东西”“你住口我跟你,从来不是别人的问题是你背叛了我是你不要的我。”她提醒他,有些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是不存在。“所以你现在也不要我了”“对。”她回答的毫不犹豫。韩桢抓住她的手臂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眼里都是一片阴暗,“那晚的男人,是不是他”“你”聂云深知道韩桢一直很忌讳当年的那件事情,甚至就是这件事情让他们两个人互相折磨,可他扯到裴之晟就有点荒谬了。她现在可以开口去说,那有些误会是否会消失那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的,所以她不想再提起,也不会想再解释。“真的是他。”韩桢的眼神似乎愈加地黯淡。,“请你放手”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怪怪的,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她皱眉挣了挣,他却抓得更紧了些,这里是裴家,他是傅家的女婿,她是她的小姨子,还想上演一出丑闻么“上一辈的事情不要扯到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莫名的疼痛煎熬着她的心,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而疼。“他的出生是对的,而我就不应该存在”手腕上的力量开始加大,韩桢还是在喃喃自语,“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再苦,你也没想过倚靠傅家。现在跟他在一起,倒是尽心尽力地充当着傅家的二小姐,去迎合那群人怎么办,深深,我真是嫉妒呢可惜呢,某些人都迫不及待地来找到了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我老头子有些等不及了他甚至拉着我去改了遗嘱,你猜他分了我多少”她用力一把推开他,眼中突然多了分厌恶,“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恶心”“我也觉得自己恶心从我知道我身体里流着谁的血开始,我就恶心得都认不出自己来了”“韩桢,你若是动他,那我们同归于尽好了”聂云深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回走,脑中回想着刚才韩桢有些扭曲的脸和话,脚步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