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她顿了顿,心里没来由的一沉,“已经太麻烦你了。chris呢那天没有跟他道别就离开,对不起。”“你确实很任性,做事太冲动,说的难听点就是鲁莽。”聂云深低头,继续向前走去,不自觉地抓紧了里手中的雪块。慢慢的,雪块在手里几乎全部融化。不一会儿,两个人头上都铺上了一层薄雪,一眼看去,像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你这样帮我。” 云深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是不是因为我的心脏,原本属于你很重要的人。”幽深的黑眸看向眼前飘落的大雪,他向她走了几步,将一块手帕递给她,“手冻成这样,不怕以后都不能弹琴了么”“谢谢。” 抓住那块手帕,聂云深发现右手手心湿漉漉的,早就被冻得通红,甚至没了知觉。她将视线望向他的背影上,那个沉默的男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只是对不起,对不起她小跑着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准备先去夏恒的病房,结果刚到门口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你们家赔偿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 一位穿着艳丽的中年妇女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震得人耳膜阵阵难受。、第十一章“你们得赔偿我女儿的青春损失费” 一位穿着艳丽的中年妇女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震得人耳膜阵阵难受。聂云深只看了一眼,立即小跑了过去,挡在了元玲身前,“你们做什么”吴母瞥了一眼聂云深,“呦,你们家到底谁做主,直接说个准话吧。”“什么意思”“呵,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被你哥糟蹋了,现在他成了残废,难不成还让我女儿伺候他终老我要求你们家赔偿我们青春损失费”“感情本身你情我愿,两个孩子感情好好的,什么糟蹋,什么青春损失费” 元玲显然有些不相信,看向了一旁嗫喏不敢吭声的吴秋,“秋秋,你妈妈这是”吴秋两只眼睛红得像只小白兔,委屈地瞅向病床上的夏恒,无奈被她妈在后面用力掐了一把,只得吞吞吐吐地开口,“夏恒,我我跟了你七年,当初你自己也说你妹妹嫁的是韩家三少爷,原来都是骗人的”“对你们这是骗婚”吴母接过话茬,气势凌人地斜视聂云深,“你们这是一家人联合起来骗婚我们是看到报纸上才发现压根不是这样人家韩家少爷现在娶的可是桐城里名门的千金大xiao姐”“都说东西才明码标价,像您这样迫不及待卖女儿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聂云深冷笑,讽刺地看着这对母女,“当初吴秋倒追着我哥,邻里谁人不知道现在你跑过来说我们家骗婚是不是太可笑”吴母一听聂云深这话,浓妆艳抹的长脸呱嗒撂了下来,说道,“那也是你哥花言巧语骗得我家秋秋团团转。再说了,你哥当时也是帮着韩家那个三少爷装那个广告牌才出的事情,我家小秋可是不离不弃照顾了他将近两年吧你这个妹妹和那个韩少爷在哪呢所以小丫头片子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青春损失费加上照顾费五十万,一分钱不能少”吴母的话像是一把利刀cha在了聂云深心口,内疚和怒火在她心头交替,嘴角勾起嘲讽一道弧度, “你们这倒是算的一手好帐,我请几个钟点工在灵城这里都要不到这个数想卖女儿去外面卖,好走不送”在吴母的咒骂声中,聂云深迅速将门“砰”地关上。“开门,开门,小丫头片子”吴秀妈气得直跳脚,在门外重重敲着门。门外喋喋不休的责骂声让聂云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元玲转身叹气,靠在床头夏恒更是眸底一片寂然,没有丝毫的波澜。吴母见里面怎么骂都不开门也有点悻悻,最后不甘心地对着门踹了一脚。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压迫感,她转身望过去。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黑色的高领薄毛衣,墨黑色的大衣,双腿笔直修长。他的眼神冷清,极近冷漠。过了一会,门外总算安静了。几声敲门声,沉稳的声音传来, “开门是我。”聂云深一愣,糟糕,她居然把裴之晟也关在了外头,元玲也意识到了,比她快一步先去开门。“抱歉啊,我们家真是让你见笑了,你说这都是什么荒唐事” 元玲低着头轻声解释着,“她们”“没事的,她们已经走了。” 裴之晟走到聂云深面前,将手中的铁盒子递给她,“你先去你父亲那边。” 语气明显放柔了,仍是毋庸置疑的命令。“为什么” 她有好多话要跟夏恒说,怎么裴之晟一来就要把她支走“深深,先去你爸那边,我也有话跟裴医生说。”“哥” 聂云深担忧地看了几眼夏恒,又看到元玲微微地点头,只得不甘愿地离开。等聂云深离开病房,元玲将病床摇了起来,将靠枕垫好。“这几天麻烦裴医生了。您从桐城特地过来,我们不但没有招待,还让你一直帮忙。” 夏恒笑了笑,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意。聂辛靠在病床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像雕塑一样保持着一个动作。“爸” 她轻轻唤了一声,放下铁盒,呼吸在空气中立刻幻化成白雾。她走过去将窗户拉上,“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开着窗”他的父亲身上总是流淌着浓郁的忧伤,在漫长的岁月里怀念她的母亲,绝望又偏执的感情,谁也解不开也无法理解。她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父母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刻骨铭心才会让人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最后,她发现竟然是她父亲的一厢情愿。那她的出生究竟又是因为什么聂辛转过头,拿起铁盒,打开。经年累月的操劳手指已经扭曲,怎么都让人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当年的“筝坛圣手”。“外面好像下雪了,你和韩桢”“我跟他离婚了。” 原来以为难以启齿的话,居然有种解脱感,聂云深抿了抿嘴角,坐在病床边。“是你还是他的问题”聂云深沉默,即便麻木到了极点,可当自己的父亲问起,仍是有一瞬间的委屈。聂辛叹了一声,“离了也好。”“卡擦”,聂辛打开铁盒,取出一张陈旧的彩色照片,一对年轻的男女,还有一个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婴儿,闭着眼睛在照片里甜美地睡着。“我知道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十五岁之后,你便再也没有提起你她。” 聂辛望着照片的眉眼开始温和,“其实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特别是眼睛,笑得时候微微上扬,真是一模一样。”果真,那张照片里女人虽然眉眼冷淡,却有着跟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眸。察觉到聂辛又陷入了回忆中,她突然气就上来了,猛得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照片,狠狠用力捏紧,恨不得撕碎毁掉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东西。“您就准备要念着她,想着她一辈子么她都把您毁成这样,这样的人不值得您用一生去执着” 她无法不去激动。“那韩桢他就值得值得你去为他坐牢”“爸,我”“你是我的女儿,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是可以分辨的。”“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抬手捂住眼睛,xiong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爸”“去找你的母亲。”“去找她” 一抹苍凉拂过她隐忍的心湖,聂云深仰起头,突然笑了,那笑,竟是有着照片里的女人一样妖娆风情,“她根本不会记得她有丈夫,有个大女儿,还有一个小女儿,傅她怎么会记得她还有一个女儿存在”她举起那张褶皱了的照片,恨恨地说道,“整整二十年,现在就算站在她眼前,你猜她会记得我么我很肯定地告诉您,她不会”“太谢谢你了” 元玲激动地开始流泪,握着裴之晟的手不放,“我们一家人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报答你啊”“裴医生,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么” 夏恒微微蹙眉,两年前从高空坠下到现在他已经几乎放弃了希望,吴秋母女的一闹更是雪上加霜。而这个男人的出现得太突然,他夏恒从不相信会有这样无偿地“帮助”最怕最后要的根本是他们还不起的。裴之晟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眼前的母子身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平淡地过一辈子,终究” 聂辛闭上了眼睛,“终究躲不过如果真的放不下,你回桐城去吧。当年若不是我执意带你走,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这么辛苦。”父亲的话在耳畔回荡,那种惘然若失的感觉愈发明显,聂云深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冷得浑身发抖。突然有些零星的烟火冲上了天空,外面还有男女在街头欢呼的声音。取下颈脖上的玉佩,瞳仁里是星星点点的烟火残留,最后渐渐地隐于暗中。、第十二章裴海天以儿孙多闻名,家族半政半商,根系庞大,盘根错节的关系强硬。自打去年桐城家族的格局冲洗洗牌之后,裴家算是又晋级了一大步。这一到过节,裴家的人无论国内国外都陆陆续续地回了老宅子,二三十个人都聚在了一块,几乎全数到齐,满满一堂的人。裴海天今晚真是很久都没有心情这么好过了,特地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唐装,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又看看自己子孙满堂,笑的几乎合不拢嘴。哪知道,傅家突然派人送来了年货,小山似地摆在了客厅,刺眼的很,几个小辈偷偷地捂着嘴笑了。“这傅家也是蛮搞笑的么,先发制人来那么一招,凭空就让我们裴家把脸给丢尽了不说,现在还有脸派人过来送东西,好像我们裴家缺一样,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我啊,前两天打麻将还被几个富太太问起呢,哎呀,早知道还不如我们先说呢,也不至于这么丢人了,你说是不是呀,清妍” 顾琴仿佛不经意的几句感叹,骤然使得桌上已经气压低沉的气氛彻底僵住。裴海天豁然站起身,大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桌上的餐盘和碗筷相碰叮当作响,“吃顿饭还不消停”裴海天心气就高,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呢,这顿年夜饭自然是没了心情,转身上了楼,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几个懂事的孙辈的都相继站起来,快速跟着老爷子上了楼。“你也真是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彦风指责身旁多嘴的顾琴,转身向乔清妍母子道歉。虽说裴彦舟在赌桌上猝死了快五年,可他留下的那些股份,以及乔家的势力让乔清妍母子在裴家的地位几乎是无人可撼。“怎么了嘛,我说说也不行了啊都是自己人,都不能说了啊” 顾琴也不甘示弱,“啪”的摔了筷子,看着自己老公向乔清妍母子低头哈腰的样子就火大,在身后拉了他一把,“裴彦风,你道歉什么,我们也是之晟的长辈,怎么就不能说几句了”“看来这顿年夜饭是吃不下去了,那我们先回去了”座位上一直不曾开口的乔清妍放下筷子,缓缓站起身,优雅地扶了扶华贵的毛领,向其他人微微颔首。经过裴彦风夫妇时候,突然转身看向顾琴,声音冷淡,“论起来我是得叫你一声嫂子,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冲着我来。可我儿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完,乔清妍冷哼了一声,也不看周遭任何人脸色,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裴之晟放下筷子,冷然地看了裴彦风夫妻俩一眼,“爷爷估计还在气头上,那我也先回医院了。你们慢慢吃。”“我怎么了啊他们母子股份多就那么厉害啊现在不也就是个破医生裴家累死累活的还不是我们几个人他们就坐等着收钱” 顾琴还在嚷嚷着,惹得其他几个人干脆也陆续起身离座。“你给我闭嘴”裴彦风额际有青筋暴动,看着自家老婆不分场合地乱开口,他终于忍无可忍。顾琴见自己的老公居然当着那么多人骂她,顿时脸色铁青,冷哼了声甩头离开。裴之晟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回到了医院。心外科留守不回家过年的几个小护士都暗自兴奋,今天没有他的夜班,还是除夕夜几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赶紧去端咖啡,还有人激动得立刻掏出手机来发短信,告诉其他部门的同事裴医生来医院陪她们过年呢。裴之晟换上医生袍,十二层的办公室望出去,黑压压的天空中,白雪如羽毛般簌簌落下,楼下白茫茫一片。他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雪花,融雪有些微微刺疼,他想起那天她通红的掌心。市一院不论何时都人满为患,这种除夕更是,每隔半个小时就有来急诊的病患。还不到凌晨,病房全满了,有些病患甚至被临时安放在了走廊。裴之晟刚从急诊室那边回来,儿科那边突然转来一个特殊的病人,一个10周大的新生儿: 心脏跳动过快,有杂音,小孩呼吸很吃力,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个头小,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