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东西,蓦地瞪大双眼,花容失色的拉着宋娇阳往后退,“你想干什么”宋娇阳看到那把尖锐的水果刀,也是吓得脸色一白,“宋子衿你发什么疯”子衿好像没听见她们的惊叫声,又踏前了一步,问她:“他才十七岁,你怎么下得了手”女人手里握着刀步步逼近,宋娇阳心惊胆战,尖声吼道:“我说了不是我宋子衿,你别宋城出了什么意外受伤了就把罪名全扣我头上,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子衿突然顿住脚步。两人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她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宋城是出意外受伤的”宋娇阳呼吸徒然一沉,对上她阴郁的眸子,瞳眸剧缩,刹那间,面如死灰。见状,杨文兰连忙换了副嘴脸,“小衿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三下。”子衿眉目沉静的可怕,直直的盯着宋娇阳:“医生说铁棍敲在宋城后脑的那三下,每一下都是致命伤。”如遭雷劈,宋娇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脸震惊,显然事先也毫不知情。听到“致命”两个字,杨文兰浑身一震,没想到这次事态居然这么严重。想了想,她慢慢的走向子衿,小心翼翼的劝她:“小衿啊,你现在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宋城受伤的事情是骄阳指使的,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说不定是搞错了呢”“谈什么”子衿猝然举起水果刀,目光凛冽,气息不稳:“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人是宋城,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你当然不会在意”锐利的刀尖对准她,杨文兰吓得连忙后退,一个不小心,直接跌在了地上。“妈”宋娇阳扶起杨文兰,眼底淌着恨意,愤怒的质问:“你到底想干嘛”想干什么子衿居然笑了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冰冷无情:“很简单,一报还一报,宋城怎么伤的,我替他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这是要致她于死地。心底咯噔一跳,宋娇阳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如惊弓之鸟,眼神慌张,“你别乱来,你如果敢伤我,我一定让你坐牢。”“坐牢”子衿怒极反笑,反复玩味的咀嚼这两个字,眼神渐渐变的黯然,她在宋娇阳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上前猛地拽住她的衣领,冰冷的刀子抵在她的颈部大动脉,当即将她吓的魂飞魄散。“不要别冲动”杨文兰尖叫了一声,在一旁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眼泪哗哗流却不敢轻举妄动。窗外暴雨还在下,客厅内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沉寂。子衿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人,声音缥缈,很轻,很轻的说:“如果不是还有牵挂,别说坐牢,弄死你我都不怕。”宋娇阳浑身一颤,脸色唰的一下白如纸。因为她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的杨文兰满目惊恐,她哆哆嗦嗦的哭叫着:“你放了骄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还是什么,我会给宋城请最好的医生,只要你放下刀,什么都好说”子衿恍若未闻,静静的看着宋娇阳,脸色苍白,轻声问:“宋家给了你,我爸给了你,沈睿程也给了你,你把我的家庭弄得支离破碎我也没想过报复你们,可是我这辈子就这么几个重要的人,为什么你们还要每天费尽心机把我们斩草除根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发发善心放过我们我宋子衿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害我身边的人”手力加重,刀子在宋娇阳白皙的脖子划出了一条血痕。脖子一痛,宋娇阳的眼泪跟着就哗哗落下来,双唇不停的哆嗦,又是恨又是畏惧的看着子衿。恍惚间,子衿好像看到了无助的宋城。巷子里,他一个人,被一群人围着,想要反抗,却只能一棍又一棍的挨打。她甚至能看到他浑身是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模样。“住手”彼时,一道惊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然后她听见杨文兰哭着喊了一声:“元山,快救救骄阳。”风尘仆仆赶来的宋元山满身雨水,他瞪了眼杨文兰,然后快步走到子衿面前,语调尽量放低放缓:“小衿,小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先把刀放下,如果这事真是骄阳做的,我一定亲手把她送进牢里,绝不姑息”信誓旦旦的保证,宋娇阳一颗心急速下沉。子衿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元山,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利落的吐出四个字:“你没资格。”没资格,是没资格替宋城讨回公道吗宋元山表情一僵,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好,我没资格。但是小衿,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你母亲和小城想一想,你今天如果真的伤害了骄阳,人证物证都在,牢是坐定的,你坐牢了,他们怎么办,你母亲身体不好谁来照顾她,小城醒过来看不到你怎么办”字字句句都戳着子衿的心窝。看到她有了一丝动容,宋元山继续循循善诱:“你把刀放下,我一定会替你调查清楚的,小城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可能坐着不管的。”子衿冷漠的看了眼惊吓过度的宋娇阳,握紧刀柄,脑海突然闪过席琛离开病房前对她的叮嘱,抿唇。良久,五指一松,刀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劫后余生,宋娇阳瘫软在地上,浑身还在发抖。也是几乎同时,杨文兰几步冲上前,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子衿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猝不及防,子衿一个不稳,倒退了两步,脸上一片火辣辣,浓浓的腥味在嘴里蔓延。宋元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子衿挨了一巴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心里不好受,可是眼前形势复杂,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这个疯子赶紧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真是晦气”杨文兰骂骂咧咧完了,第一反应就是去安慰自家受惊的宝贝女儿。宋元山走到子衿的跟前,疲倦的说:“小衿,你先回去,小城的事有眉目了,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原来他到现在还不愿相信宋娇阳就是伤害宋城的人。也是,他一向只顾家族名声,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怕是对宋家影响很大吧可惜了,她偏不想顺他的意,还要拉着他们一起坠入地狱,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子衿抬眸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眼瞳似有流星陨落的痕迹。她默不作声的,走向大门,背影决绝。已经出了大门,身后才传来模糊的声音。“等等小衿,我让佣人给你带把伞”“带什么伞,她这种人就是淋死了也没人伤心”“你给我适可而止”“她差点杀了我女儿,你让我怎么适可而止我告诉你,今天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要告她”外面还在下着暴雨,树叶摇曳,冷风吹的呜呜作响,刮过脸庞阵阵的疼,雨水打在脸上,渐渐模糊了视线,从头到脚,都是止不住的寒意冰冷。从始至终,子衿的眉目没有丝毫波澜,她如同行尸走肉,一步一步,面无表情的走出宋家大门。直到,看到那辆停在门口的黑色保时捷。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子衿慢慢停下脚步,微微仰着脸,雨水肆意的打在脸上,目光穿过风雨,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过去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期盼一个人的出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只要有他在,冰冷就不复存在。好像只要有他在,困难都不是问题。好像,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不那么孤独席琛笔直的站在车门前,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却迟迟没有打开。隔着十步之遥,他静静的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他的眉目,他的下巴,一滴一滴滑落。四目相对,一眼万年。过了一会儿,男人打开伞,薄唇抿紧,一步又一步,稳如泰山,朝她走来。在他迈出的第一步,子衿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眼窝泛起了阵阵酸涩。他很快在她面前站定,眸子最先落在她肿起来的右脸,手微微一动,伞倾向了她,雨水打在肩头,他却浑然未觉。子衿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有些仓促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沾着雨水,半响,她轻声说:“对不起,没听你的话,乱跑出来了。”头顶静静的,没有声音。隔了七八秒,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右脸,然后顺势将她的脸抬起来,子衿不得不与他对视。席琛将她散在脸颊两旁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温柔的绕到耳后,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肿起来的位置。良久,男人喑哑淡凉的声音伴随着雨声撞进了她的耳朵,他说:“宋子衿,你要惜命。”他还说:“你已为人妻,懂吗”子衿胸腔一震,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席琛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半开玩笑:“你看,我不在一会儿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搁。下次长点记性,谁再欺负你就变本加厉的还回去,老子罩着你,他们算个屁。”子衿鼻子一酸,有滚烫的液体,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顺着她的眼眶砸下来。“哭什么,还委屈了。”男人无奈的语气里夹着一丝宠溺,他耐心的替她擦掉泪水,然后奖赏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了,外面风大,我带你回家。”话落,席琛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子衿避开了。他微微挑眉,还没说话,眼前的女人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一个措手不及,伞掉在了地上,席琛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了怀里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呜咽,好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全数爆发了出来。席琛眼瞳一暗。他慢慢伸出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如深渊一样的黑眸笔直的落在女人身后的那栋房子,薄唇滑过她的发丝,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轻言:“别怕,属于你的,伤害你的,抛弃你的,我一个都不会落下。”在我身边,你只要好好的。坏人,我来做。子衿是被雷声惊醒的。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记忆停滞在她昏倒在席琛怀里的一幕,脸上凉凉的,应该是药膏。隔了好一会儿,眼睛有点疼,她才坐起身。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室内昏暗寂静,不过借着微弱的光线,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席琛的主卧。扫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3:35分。她摸了摸干涩的喉咙,掀开被子,打算下去找水喝。可是被子刚一掀开,她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灰色居家服后,整个人都石化了。这是谁给她换的衣服而且,这尺码,一看就是男士的,这是,席琛的衣服大脑当机了好几十秒,子衿慢慢消化完,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说不定不是席琛给她换的呢,这间公寓这么大,应该有请保洁阿姨或佣人之类的,也可能是她们帮忙换的。默默安慰自己,然后翻身下床。床边放着一双崭新的浅蓝色棉拖,子衿微微一愣,套上,刚刚好合脚。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女士的棉拖,是为了她专门买的吗子衿没有多想,也怕自己自作多情。拧开卧室门,楼下一片漆黑,只有走廊上留有一盏壁灯。楼梯在走廊尽头,她扶着墙壁一路走过去,在看到亮着灯的书房时,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这么晚了他还没休息吗有些好奇,她慢慢走向书房,门是虚掩的,她的手刚落在门把上,就听见了席琛的声音。“把消息放出去,然后将之前收集到的证据全部匿名送到警局。”证据什么证据子衿猛的意识到什么,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下子拉开,她下意识收回手,瞠目结舌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席琛漫不经心的倚靠在门边,墨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嗯,先这样,挂了。”掐断电话,他双手环抱,勾唇:“醒了”“嗯,被渴醒了。”子衿有点窘。男人忍俊不禁,拍了拍她已经消肿不少的右脸,走在前面,“走吧,下楼喝碗姜汤,驱寒。”他最近似乎很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子衿耳根一烧,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下楼梯的时候,她舔了舔唇瓣,突兀的问了一句:“你家有请佣人吗”走在前面的男人头也没回,淡淡的阐述:“我不喜欢陌生人在我家晃来晃去。”“”也就是说,她的衣服,真的是他亲手换上去的。“那你有看到我衣服里放着的东西吗”“什么东西”男人平静的问“一只录音笔”。那里面,记录了宋娇阳的罪证,以及,宋元山的一些秘密前面的男人突然回过头,子衿一顿,立马站定。席琛淡淡的岔开话题:“去客厅等着,我去把姜汤热一热。”子衿蹙眉,“那只”“什么都不要想,喝完姜汤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