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眉心一跳,讶然:“我的朋友”对方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耐:“麻烦你尽快过来,患者需要动手术急需家属签字。”“等”子衿想问问患者的名字,但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子衿一头雾水的盯着手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人命关天,她还是让司机调了头。急诊部里人满为患,子衿一路摸寻才找到那个打电话给她的女护士。交代清楚后,护士领着她往里边走,走至最里面的一个床位,倏地一下,拉开了隔帘。男人的脸上很多淤青,脑袋缠了厚厚的纱布,白色的衬衫领口还有斑驳血迹。子衿看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后,脑袋轰鸣,眼底一片震惊。沈睿程怎么是他“他是你男朋友吧”护士在一旁问道。子衿摇头否认,缓了缓,侧首问她:“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这位先生被送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们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就翻看了他的通讯录,找到了你的名字。”护士看了眼床上的人,继续耐心的解释:“因为等一下做手术必须要有家属的签字,所以”“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他的家属的。”子衿按了按眉心,扫了眼床上静静躺着的男人,抿唇,走到窗户边掏出手机。她没有沈睿程母亲的电话,眼下,只能通知宋娇阳让她来解决了。二十多分钟后,从门外冲进来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宋娇阳,一个是沈睿程的母亲苏青。她们找到沈睿程的病床看到眼前的一番场景都吓了一跳,苏青的泪水当场就流了下来,“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医生刚刚帮沈睿程检查完身体,在一旁冷静的吩咐护士:“脑袋有淤血,要立马进行手术,家属签完字就把病人送进手术室。”宋娇阳慌张的拉住医生问他:“会不会有危险”医生面无表情道:“任何手术都是具有一定风险的,我也不敢保证那块淤血清除后会不会影响到患者的大脑。”闻言,苏青掩面痛哭:“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娇阳苍白着脸倒退了两步,不敢相信那么久不见,一见面居然是以这样的场面。她的五指紧紧的掐进了掌心的肉,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人,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猛地朝毫无防备的子衿扑过去,扬手就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48 眉间心上玉簟寒十八子衿在发信息给席琛,消息还没发出去,迎面就被宋娇阳的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她的脚步刚站稳,宋娇阳尖锐的声音就在整个病房区响彻:“宋子衿我警告过你离他远点,你是非要害死他才甘心是不是”声音落下,一时间很多好奇的围观人士纷纷朝子衿投来异样的目光。苏青也注意到了子衿,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当年和沈睿程在一起交往的小女友,只是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脸部传来阵阵火辣的疼痛,子衿微蹙着眉,忽然想起前天宋城挨宋元山的那一巴掌,应该比这重得多吧她平静的将目光移到宋娇阳愤怒的脸上,勾唇,上前,在她挑衅的目光下,反手还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声响令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发出了阵阵抽吸,连带苏青也被子衿回击的那巴掌看傻了。因为在苏青的印象中,子衿并不是这么一个狠厉果断的女人。宋娇阳懵了懵,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颊,血液好像全部涌上了脑门,她森冷的瞪着子衿,扬手又想甩一个巴掌。但是这次被子衿轻松的拦了下来,她盯着宋娇阳美丽的脸,力道渐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提醒她:“宋小姐,你父母没告诉过你打人时不分青红皂白这种习惯不讨喜吗”“他和你在一起,受了伤难道你不该负责吗”宋娇阳毫无理据的反驳她。“呵。”子衿轻笑了一声,将她的手甩开,一步一步逼近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一起了宋小姐,我知道有些时候人会犯迷糊,但犯迷糊不是犯蠢,明白吗”“你”人群里传来几声嘲笑,宋娇阳恼羞成怒的咬牙捏拳。“谁是沈睿程的家属,过来签字。”护士叫道。苏青应了一声,连忙赶了过去。子衿看了眼时间,见与席琛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钟,不免有些烦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等等,话还没讲清楚”宋娇阳转身,下意识想要拽住她,但是没想到直接扯住了子衿的头发。“啊”子衿今天穿着高跟鞋,被她这么一扯,头皮一疼,连退了两步,一个不稳直接歪倒在了地上。膝盖着地的那一瞬她嘶了一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宋娇阳错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用力,周围的人都在对她这一行为指指点点,她尴尬弄了下头发,也没心思继续追问,直接离开了。另一头,席琛静静的坐在车内,点燃了第四根烟。烟雾在狭隘的车厢里弥漫,他浅吸了一口,缓慢的吐出烟圈,才又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民政局门口。与约定的时间过了快一个钟头了。他的手指放在车门边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敲着,深邃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起伏。过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人,倒是等来了母亲的电话。他划过接听键,还未出声,徐婉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小琛,你爷爷中风了”一个没注意,灰白色的烟灰落到了手指上,席琛指尖一颤,拧眉:“情况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我和你爸准备上飞机了,你也赶紧过来。”“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席琛将没抽完的半根烟捻灭,然后再一次看向空无一人的民政局门口。眸子黯淡,最后驱车离去。、49 眉间心上玉簟寒十九子衿从医院出来后就拖着脚一瘸一瘸的到马路上拦车,但是因为撞上了换班点,所以等了老半天都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最后只能选择去搭乘公交车。等赶到民政局的时候,刚刚过了十二点。虽然来的时候已经有预感席琛不会等她太久,但当看到民政局门口真的没有他的身影时,心里还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子衿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膝盖上的淤青有些刺眼,她打电话想跟席琛解释一下今天的情况,可是打了几遍对方的手机都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生气了还是在忙她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给他,在里面简单的讲了一下迟到的原因。收起手机,子衿摸了摸自己微肿的脸,不能回病房,给苏牡柔和宋城看见了一定又要问长问短了。还是去陶晓那儿吧。她站起身,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一处角落,有一道白光骤然闪过。推开病房门,子衿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男孩被表情猥琐的陶晓半压在病床,陶晓不知说了什么,男孩脸色一变,白皙的脸渐渐就红的跟煮熟的虾米一样。不用听也知道陶晓肯定是说了什么下流的话玷污了人家纯洁少男的耳朵,于是子衿淡定的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喂,110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个变态在调戏未成年。”听见她的声音,陶晓腾地一下从男孩的身上爬了起来,比城墙还厚的脸居然稀奇的飘过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啧啧啧,住个院都能来场艳遇,不愧是陶晓。子衿走进去,朝她投了鄙夷的眼神,后者无辜的吐了下舌头,抱怨道:“要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吓我一跳啊”“告诉你了我怎么逮得着你的罪证。”子衿斜了她一眼,又瞟向床上还红着脸的男孩。男孩被她这么一瞟,脸更红了,他瞪了眼“罪魁祸首”,然后慌乱的拉过被子将自己全身蒙住,蒙了一会儿,又突然起身将隔帘拉了起来。陶晓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子衿则是无声的笑了笑,她好奇的将目光移到病人信息栏姓名的位置,陆扬,再移到年龄的位置二十岁,原来不是未成年。她好笑的收回视线,耳边就传来陶晓惊讶的声音:“你的脸怎么了”即便极力用头发掩饰,但还是被陶晓犀利的目光注意到了。子衿也没打算瞒着她,便将在医院的事情如实告知了她。听完之后,陶晓全然忘了自己的伤刚刚好,怒的拍案而起:“宋娇阳这个贱人,我下次见到她一定削了她”“悠着点。”“我早就察觉到了沈睿程对你余情未了,子衿啊,你可千万别再被他蒙骗了啊”陶晓紧紧的握住子衿的手,一副老妈子的架势提醒着她。子衿笑道:“安吧,我早对他没感情了。”“那我就放心了。”陶晓一脸欣慰,末了好像还不解气,又愤愤骂道:“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花天酒地,就是三心二意,我以后的男人要是敢这样,我一定阉了他”对面的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两人面面相窥,子衿伸手拉开了隔帘,发现陆扬正从地上爬起来,摔到了屁股,他整张俊脸痛的都扭曲在一起了。陶晓愣了愣,旋即毫不客气的取笑:“哈哈哈陆扬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阉了你”子衿也被逗得忍俊不禁。陆扬捂着屁股,阴沉的瞪了眼没心没肺的陶晓,讥讽道:“像你这种每天晚上睡觉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要你,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的”陶晓最经不得刺激了,立马脱口反击道::“我有没有男人要关你屁事,你别喜欢上我就行了”“嘶”太嚣张了,饶是从小到大修养极好的陆扬也没能忍住,破口骂道:“我喜欢你你脑子瓦特了吧”、50 眉间心上玉簟寒二十书房。深色的窗帘紧闭着,光线昏暗导致程秘书看不清席袁成脸上的表情。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恭恭敬敬道:“席副总,这些都是私家侦探传来的照片。”席袁成淡淡的扫了一眼,照片上偷拍到的都是同一个女人。皮肤白皙,眸子透亮,五官清秀,看着挺讨喜的,但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出众。席袁成轻巧着桌子边缘,思忖片刻,吩咐道:“查查她的背景以及她身边接触比较多的人。”“好的。”程秘书点头,顺便问了一句:“席副总,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叫人盯着席少爷而不是席总”“听说过欲盖弥彰没有,那小子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席袁成黝黑的眸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闪过一抹阴狠。当年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掉入陷阱的,到底是席衡延还是席琛,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论如何,席琛那小子,城府极深,他以前对他没有防备,现在是不得不防了。程秘书讶异:“可是我听说席少爷是学医的,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啊”席袁成冷笑了一声:“呵,席衡延那老狐狸,他怎么可能会真的让自己的儿子去学医,不过是在掩耳盗铃,背后在布罗些什么估计没人知道。”“那您的意思是公司以后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美国,梅奥医学中心。席琛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时候,席司雄刚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没多久。病房内只有席司雄和徐婉两人,他轻声关上房门,径自走到母亲身旁,低声询问:“爷爷怎么样了”徐婉转身看到是他,提着的心落了一半,但脸色还是不太好,“医生说是血压过高引起了脑出血,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还很有可能会瘫痪。”席琛自己是医生,自然清楚脑出血是怎么一种概念。只有在血压高到一定程度血管承受不了压力而破裂的时候才会引起脑出血,席司雄一直待在美国生活,身体一直健朗,好端端的不可能会中风,除非是受到了刺激,不然说不过去。想到这,他的薄唇抿起,眸子渐冷。席衡延办理好手续回病房看到席琛,便把他叫到外边的走廊,沉重的说:“别墅的佣人说爸在中风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令他的情绪很激动。”“查到是谁打来的吗”“匿名电话。”“二伯刚回来爷爷就中风了,这会不会太巧了点。”席琛嗤的一笑,眼底闪着幽幽的冷光。席衡延微微蹙眉,凛若冰霜:“这事我会找人调查清楚,如果真是席袁成在背后搞鬼,绝不能像五年前那样姑息他了。”席琛在病房待了约莫半个小时,烟瘾犯了,就找了个空隙到外面抽烟。外面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找了个凉快的位置,他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席司雄的事情,附近人来人往,有不少美国女子被他出众深邃的容貌给惊艳到了,而当事人却恍若未见抽到一半,席琛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开了机。屏幕刚亮就有不少的短信电话提示,一路滑下来,看到子衿打来的那三通未接来电,他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