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拔,前天九娘就因为没称她的意大闹了一场。“这都是我的钱,能省就省你只管照我说的办,有谁不满让她来找我。”等了两天,眼见再不提,根本就来不及做了。十姨娘第一个上门了,进门就被春燕领进了东厢,没过一会儿十姨娘就捂着脸走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褚直是怎么知道她娘家兄弟常来顺手牵羊的事儿的。十姨娘走后,五姨娘来了,五姨娘说褚直要是克扣她的,她就拒绝出席褚陶的寿宴,褚直直接叫人把她撵出去了,并叫人看好五姨娘,到时候五姨娘要是出来了,就打断五姨娘底下人的腿。五姨娘的女婿孙佑中了进士,却一直没有递补的机会,等着来拜访褚陶好谋个空缺,五姨娘无论如何也要见女儿一面的,结果褚陶的寿宴并不止简单的亮相,夫人们在后面交际的激烈程度不亚于前面。不让人出来没有衣裳穿把被单剪了也得裹着出来见人。这件事就这么被褚直摆平了。拟定菜单二娘还只是惊讶,现在则对褚直刮目相看了。既然褚直一件也不给别人做,二娘也不打算做了。褚直忽然叫来裁缝,要给二娘做衣裳。四件袄子、四件妆花通袖袍儿、两件鹤氅、八件绫衣,四件褙子,四件挑线裙子,两件综裙,两件月华裙,外加亵衣亵裤,鞋袜二娘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了,不过她估计府里肯定要闹翻天了。反正吧,褚直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她只要保证谁也动不了褚直一根手指头就可以了。晚饭还没上桌,褚陶就带着秦管家气势汹汹地来了。二娘觉得换了自己有这么个儿子,也得气死。不过她准备好了,如果褚陶发脾气,那就一人做一件好了。平时每个人都打扮的珠光宝气的,不见得多缺这么一件衣裳,一支簪子,就是等着看她怎么收场。结果她被褚直推了进去,只能躲在里面听父子俩对话。褚陶:“你这个孽子,想气死我吗几件衣裳而已。”秦管家:“若是不做,那就都不做,为何只给少奶奶做”其实老太太做的跟二娘一样多,不过秦管家是不会说的。褚直:“呵呵,我给我媳妇做的衣裳还没你给你媳妇做的一个零头多,你算算,光是今年你做了多少了你能做,我就不能做了”褚陶:褚直加了句:“我媳妇儿都没说什么,你媳妇儿就不愿意了啧啧”褚陶要打褚直,旁边人影一闪,二娘出现在褚直身后。褚陶想起那天她暴打卫安的凶残,举起的手整理了整理帽子。“二娘,好孩子,爹跟你说。他这样是不行的,别人会笑话我们的。”褚陶见跟褚直说不清楚,选择攻克二娘。从二娘处理卫安那件事上,褚陶觉得媳妇儿还是很理智的。他这态度也放到最低了,前些日子还把亡妻的妆匣都拿了出来。“谁看不起我们就不让他来了”听到这句话,褚陶肥硕的肚子震了震。面前的两人,一个唇带讥笑,一个一脸无辜,配合得天衣无缝,难怪罗氏会败的那么快。二娘继续装无辜,凑近褚陶:“爹,都是谁瞧不起我们您把名字告诉我,我记着,来了就叫人赶他出去”褚陶的手举起,用力里在半空一指,深吸口气,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决定放弃。一转身又想起这也太没有面子了,遂又回过头来,望着二娘:“一个人只做两套。”二娘面色不变:“一个人可以做一条裙子,簪钗发梳都是够的,不需要添置了。”褚陶:“一套。”二娘:“一言为定。”褚陶得胜离去,二娘把褚陶送到门口,回来见褚直并没有在吃饭,而是坐在她的镜台前面,正对着褚陶给的那个妆匣发呆。二娘叫丫鬟们出去,对褚直说:“我看你父亲心里还是有你的,否则也不会由着你胡闹。”方才那些话一个“不孝”的大帽子就扣下来了,但褚陶愣是听他大放厥词。仔细想想褚陶对待褚直,虽然骂的多,却少有处罚。就是刚才要打褚直,也是等她出现了,才举起的手。二娘习武之人,知道一个人要是想出手伤人,动作绝不可能那么慢。“你知道我胡闹,为什么跟我一起胡闹”褚直关注点偏到太平洋去了。二娘走过去,在他头上摸了摸:“因为你是二傻啊”褚直不明所以:“二傻是谁”二娘:“汪汪汪二傻是我小时候养的一只狗。”褚直跳起来咬她,娶个这样的媳妇儿,他还能老老实实坐着当一位安静的美男子吗寿宴的事后面出乎意料的顺利,二娘都自己脑补出几场大戏了,都没见有任何风吹草动,只好无聊的自己在院子里挖了个大坑。本来春燕几个是要帮忙的,后来看自己挖十下都比不上二娘刨一下,自发到一边练拳去了。褚直在书房里忙活,不是跟王乙,就他一个人,好像是在作画,二娘进去过一次,检查过他,没戴环。话说王乙消失很久了,褚直说他是去办事去了,但二娘总感觉他就藏在哪里,却不敢出来的样子。不过他不出现最好。二娘好奇过那天晚上敛秋到底是怎么折磨王乙的,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王乙才不敢出来了,但问了敛秋几次,她都支支吾吾的,二娘也就没有追问。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二娘的感觉。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十二,褚陶的寿辰是十二月十六,要提前三天发请柬,请柬都差人写好,二娘跟六姨娘仔细盘算了半日,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了,各自回去休息,刚坐了喝了口茶,就听春燕咚咚跑进来。春燕这个丫头是最稳重的,二娘放下茶碗,见春燕上气不接下气下气道:“四爷、四爷,和九爷回来了”褚直从书房走过来,皱眉道:“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下去。”春燕好久没见他这样冰冷,立即出去了。二娘道:“四爷、九爷,褚渊和褚寒”这两个都是罗氏所出,听说与褚陶厌恶褚直不同,褚陶最喜欢、最器重的儿子就是褚渊。这个褚渊也算年轻有为,在三年前的殿试中名列二甲“进士出身”,放弃萌补,出京去了一个偏远的小县当县令去了。褚渊比褚直还小两岁,当年也不过十八九岁,在她那个时候可能大学都没毕业,就实干上了。姑且不论他政绩如何,就这份胆识和气魄很值得欣赏。至于褚寒,则是去了罗氏的娘家忠英候的祖籍所在地晋州游玩,又顺路去找了褚渊,两人一块回来了。罗氏的父亲罗振兴本为忠英候嫡次子,可惜英年早逝。罗氏的母亲在女儿扶正之后,便返回还有些产业的祖籍地晋州居住,那儿里还居住着罗氏的姐姐、姐夫。听到二娘的问话,褚直点点头。二娘起身开箱子找衣裳,被褚直按住:“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需要格外隆重”他想了想,打开褚陶所给的妆匣,从里面挑出一支龙首白玉笄轻轻给她插上。“这是我母亲陪嫁来的前朝古物,全大熙也就这么一支。”两人一进绣春堂,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陈妈妈外面等着,见了两人,一面道“他们回来也不提前说声,把老太太也吓了一跳”一面将两人迎了进去。褚寒正在眉飞色舞地讲述一路见闻,把满屋子人都逗的哈哈大笑。褚渊坐在褚陶下首,手里捧着一盏茶慢慢饮着。忽然外面传来陈妈妈的声音:“老祖宗,他们两个来了”第72章 寿宴褚寒还未进京,便被罗氏派去的管家接着,一路上已经把府里的事儿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母亲被顾二娘夺了权,虽有褚渊告诫,仍是存了心,故而听见陈妈妈的声音,说笑声不但没有停反而大了起来。但老太太、褚陶听见二娘来了,眼睛都不由向外看去。尤其是老太太,竟比听褚寒讲话还要高兴的样子,颤巍巍的要去迎接顾二娘。褚寒不觉声音小了下去,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这时候门口挂着的绸绫幔子一动,一个双十年华,高挑挺拔的女子率先走了进来,后面才跟着穿着沉香色狐狸里鹤氅的褚直。在褚渊、褚寒的印象中,褚直似乎从来没有站起来过,这一对画里走出来似的璧人走到面前时,哥俩儿才认出来,这两人竟然是褚直和传言中给他冲喜的乡下丫头。褚直身量竟然那样长,旁边的女子竟然也不比他矮多少,两个人虽是一前一后走着,那股子和顺安详却无处不在,随着走到哪儿散发到哪儿。哥俩儿一恍神的功夫,已经错过了率先行礼,也是老太太动作太快,根本不像年逾七旬的老人,一步上前挽住了二娘,口中道:“我的乖宝,你可来了,快来坐这儿。”褚直一脸无奈,现在他奶奶的乖宝已经换人了,再也轮不到他了。柳妈妈忙搬来椅子,就摆在老太太身边,二娘顺势坐了。褚直看了看,只好在褚陶身边的空位坐下,感觉到褚渊的视线,抬头冲褚渊和善一笑:“四弟,你回来了。”褚渊好不容易才压下惊讶,起身对着褚直一礼,唤道:“三哥。”兄弟打过招呼,但褚直从进来既没有给褚陶问安也没有搭理罗氏,褚陶竟浑然不觉,还一脸慈祥地望着顾二娘。谁能告诉他这个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在这儿吃饭,我叫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福寿肘子、油焖大虾,也是为了给老四、老九接风对了,你还没有见过他们。”老太太总算想起了褚渊、褚寒,二娘早就想提醒老太太,但是老人家太健谈了,热得跟个小太阳似的。褚寒早听见了,准备好了等这位三嫂说话的时候,故意不理会她,让她没脸。不想老太太说完就指着他:“老九,还不过来拜见你三嫂”二娘进来时第一个瞧见的就是褚寒。这会儿细看,只见他不同寻常公子装扮,头上眉额编着一圈小辫,总归至顶心,结一根鹅卵粗细的总辫,拖在脑后。浓眉英挺,嘴上一圈绒毛,带着一脸中二气息斜瞪着自己。二娘暗想,这位倒是没有遗传罗氏的国字脸。她微微笑着等褚寒说话,头次见面,以前无冤无仇的,客客气气的最好。听到老太太的话,褚寒一时怔住,以前虽说都知道老太太疼褚直,可褚直是个不会跑也不会蹦的,到了老太太那儿,数他这个小孙子最讨老太太的疼,可忽然间不一样了。褚寒正在发怔时,旁边已经响起了褚渊的声音:“三嫂,九弟还是个孩子心性,他一准是瞧着您太好奇了。”褚渊轻轻一礼,动作无懈可击。二娘忙起身还了他一礼:“哪里,四弟和九弟一路辛苦了。”起身时,互相打量了一眼。二娘见这褚渊算得上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间颇有风度,难怪在褚直生病的时候,褚陶会偏爱他。褚渊近看二娘,那皮肤细腻滑嫩,虽然穿着家常衣裳,头上却随随便便插着一支古簪,这份气度说她是农家女怕不会有人相信。大家又寒暄了一会儿,褚渊随意讲了一些做县令的趣事,罗氏、九娘不停地追问,褚渊不得不讲的更细一些,褚陶听的很高兴。褚渊还关切地询问了褚直的身体状况,得知褚直现在不常发病了很是高兴。那褚寒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的拜了二娘,不过瞧着二娘一直坐在老太太边儿上,一脸的不开心。聊到最后,罗氏笑着说:“老爷,渊儿和寒儿这么着急回来可是为着给您祝寿,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件寿礼等着讨您欢心呢。”褚陶大为喜悦:“哦那是什么礼物”褚寒这时候来了点精神:“现在可不能告诉您,得到您寿宴那天”褚陶笑了笑,也没再追问。二娘这才知道还要给褚陶准备寿礼,褚直都没跟她说过。在老太太处陪着吃了晚饭,因褚渊、褚寒一路劳顿,老太太就让他们早早回去歇着了。这边褚直见老太太还想留二娘,抢着把二娘给拉走了。出了绣春堂,二娘拍他一下:“准备什么寿礼,你也不告诉我。”褚直:“给他送什么东西,最后还不是我的,能省就省。”二娘猜着他就这么说,不跟往常一样跟他逗笑,一路沉默着回了会春堂。褚直早察觉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回去见二娘把金银细软都收拾在一个包袱里更为奇怪,问她想干什么。二娘笑笑:“等你死了,我好卷着这些东西回青牛村种地。”褚直气乐了,按在床上挠她咯吱窝,末了倚着被子拿眼斜她:“你就这点出息一辈子就地地地的。”二娘:“我就是没出息,才想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