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交好,不是时候拉拢他。二娘眼神示意褚直上马,褚直看见了,却原地站着不动,不停地朝她努嘴。这厮不会骑马二娘瞬间悟了。“瞧我忘了你脚受伤了,还让你骑马。”二娘笑道,在程喻的注视下抱起褚直,褚直“嘤”了一声,不好意思似的搂住二娘脖子。二娘把褚直放上马,然后一跃上了马背:“大人,小的这就告辞了”两人的亲昵完全打消了程喻的疑惑,他冲两人点了点头。二娘握着缰绳“驾”了一声,马儿载着两人疾速向前奔去。马儿奔出去十几丈,程喻忽然看见褚直转过身来冲他挥手再见,风有些吹起褚直帷帽前的白纱,程喻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这时候,褚直把手收了回去,翘起了两只脚。那两只脚,比寻常女人的脚大了一半。程喻脑子“轰”一声。方才,那侠士对他妻子说“忘了你脚受伤了”。她的脚明明是好的前头那侠士牵的也是两匹马。“她”的脚根本就没有受伤。哪个女人的手和脚那么大还有,谁家女人敢趴在相公身上冲别的男人打招呼回想起那一声“相公”,程喻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怪当时他觉得那妇人声音说不出的让人难受。“她”分明就是褚直那“他”自然就是顾二娘了想想也是,顾如虎哪来武功这么高强的义弟猜到真相的程喻呆若木鸡,褚直竟敢穿成这样输给顾二娘也就罢了,输给褚直算什么事儿一瞬间,程喻很想叫人把褚直抓回来,可视线尽头早就没了两人,而且再一想,抓回来他能把镇国公这个病怏怏的嫡长子抓回来吗不知为何,这一瞬过后,程喻心里升起了一股浓重的失落感。二娘带着褚直一口气奔出几里地速度放才慢了下来,褚直今天发了一回病,又驾车颠簸那么久,二娘担心他身子受不住。其实也的确如此,一放松下来,褚直腰都直不起来了,且马背颠簸,不得不软软靠在二娘怀里,却也发现了绝妙的好处后背贴着的肉好松好软好舒服。他不觉借着身子晃动蹭了几下,初开始二娘还没察觉到,等后来他一下蹭过力了,二娘背一下僵了起来。她素来身强不畏冷,为了追捕这些人只穿了薄衫,褚直这么一蹭,几乎是直接擦到了敏感之处,当即伸手在褚直腰上狠狠捏了一下。褚直楞是忍住了,只低低嘟囔:“冷。”声音又软又无力,这孙子也算摸到了她的弱点。二娘摸他手,的确一片冰凉,褚直身上的衣裳也不御寒。“咱们得赶快回去,你给我忍着点儿,别动了。”二娘警告他,却贴近了他的脊背,依旧和之前一样加快了速度向城里赶去。褚直唇角不觉翘起,屁股被颠的再疼也不敢往后蹭了,肚子却咕噜了一声。二娘耳聪目明的,立即听到了:“你早上吃饭没”他为了跟上她,哪吃什么东西了二娘叹了口气,这荒郊野岭的到哪给褚直找吃的,手臂无意间却碰到一物,当即喜道:“有吃的了。”褚直立即道:“什么吃的在哪”二娘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探到他怀里,正当褚直身子绷紧之时,摸出一个苹果:“你的胸掉了,吃吧。”褚直:这是为了装的像被二娘塞进去的两个苹果。两人一人一个苹果,在马上啃了不提。进城后,二娘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找了家客栈,让褚直先泡了个热水澡,她则趁这个时间去了趟当铺,把褚直原来的衣物换回来,又买了些热粥提上去。一切收拾妥当,褚直看起来不那么累了,两人才一起回了镇国公府。会春堂的丫鬟都在屋子外面等着,见早上还谁也不理谁的两个人并肩进来,三爷脸上还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大感惊奇。不过谁也不敢问为什么。琉璃和樱雪也在门前候着,眼巴巴地瞅着褚直从跟前过去,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二娘没看到敛秋,叫春燕过来一问,敛秋到现在还没回来。春燕正在奇怪,敛秋不是早上跟她一起走的吗二娘叫春燕带人去国公府门口四处找找,果然没多久春燕就带着人回来了,原来敛秋害怕褚直出事不敢先回来,一直在外面徘徊。回来看见褚直好好的,也不是那贵妇模样,差点哭了。“今天做的好,这十两银子赏你。”褚直大方地抛出一锭银子。春燕等忙打趣道:“敛秋,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儿啊,我们都没得过三爷这么赏呢。”敛秋正待开口,褚直猛地咳嗽了一声,把她吓的打了个哆嗦:“没,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往后三爷推人的时候千万别躲。”她的屁股呦一晃几天过去,褚直自然是早就搬回了卧房,但很不幸的是,第二天他就有了发烧感冒的迹象。且全身上下都跟被拆了一遍疼的要死。褚直不免叹气,二娘则又好笑又好气。只要床帐一放,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小算盘就没停止过,可往往胳膊还没碰到她,自己就疼的叫起来了。褚直这个身体,换季或者天冷的时候生病是常事儿,所以老太君过来看了一趟后,也没有提二娘那天回来的很晚,并是和褚直一起回来的事儿。孙子脸皮薄,老太太知道的;重要的是,老太太对二娘是满意的不得了了。老太太觉得自己要是年轻个几十年,自己要是个男的,必须要跟孙子竞争一回才行。幸好二娘不知道老太太这可怕的想法。光是敛秋和春燕时不时露出来的那种眼光她就有些吃不消了当然,从她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几副汤药下去,褚直快闷出草来了。说也奇怪,他以前天天床上躺着,也没觉得闷,现在只要一天不出去,他就跟身上长了刺一样。这当然都是二娘的原因他被这乡下丫头带野了二娘刚收到他哥的信,进屋就看见褚直侧躺在床上在看琉璃跳舞。看见二娘进来,琉璃快哭了,她已经在这转了一个时辰的圈了,三爷还要看她转圈。二娘也是无奈,褚直是个病人,又不能出去吹冷风,他就这么一点心愿,她只能满足他了。见琉璃实在是站都站不稳了,二娘挥了挥手:“下去吧,别走太远,下午爷还想看你再接着跳。”琉璃哆嗦都哆嗦不起来,从三爷病了之后,只要有空,就叫她进去跳舞,说是跳舞,三爷就喜欢一个动作,原地连着转十二个圈,要一直这么转,不带停的。“我说行了啊,你这病好得差不多了。”二娘瞪他一眼,这孙子压根就不知道错根本不在丫鬟,她更想看的是他原地转圈。褚直用书挡着脸“嗯”了一声,忽然丢掉书,凑过来:“大哥来信了写的什么”这换脸速度也就褚直能做到。可人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啊。“我哥说他的冤案得以平反,圣人下令退还那一万两银子;但栊云庵的尼姑严刑拷打只审出来那四个人叫塞北四杰,本身就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因为寿礼已经追回来了,所以这两件案子就到此为止。我哥连升三级,现在已经是神卫军龙虎司的正军使了。”“那一万两我哥直接给程喻送去了,另外他还送来了两百两银子。”这两百两银子是官家的赏赐,实际上已经不少了,因为一层层分下来,她又是个“飘然远去”的人,能给就算不错了。褚直很高兴,提出要看看两百两银子。待银子送来,他挥退丫鬟,拿着银子一个个看了一遍,最后跟他的私房钱放在一起了。此举刷新了二娘对他的认识,不过想到这厮可能是这辈子头次赚到钱,也就随他去了。“咱们出去走走”褚直藏完银子又提议道。此时天近黄昏,但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二娘想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了,遂叫春燕取出鹤氅。褚直头上戴着束发白玉冠,身穿青织金蟒绒衣,系着攒珠银带,长眉入鬓,单看容貌清贵逼人。未走两步便靠近二娘,悄悄挽了她手,对后面丫鬟道:“你们回去吧,我和少奶奶转转就可以了。”敛秋等顿时觉得被无情地踢开了。不过有二娘在,三爷到哪都不会有事的。两人沿着小径缓慢而行。其实两人成亲这么长时间,二娘少有机会逛国公府,也就是把出府的几条路给弄明白了。一面听着褚直介绍趁机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包括花月楼伙计身上的玉牌。得知花月楼的伙计分为两种,一种是褚家的家奴,一种是外面请的。但无论哪种进花月楼都得有玉牌时,二娘摸出那枚玉牌给褚直看了看。“这是给外面的人用的,你怎么会有”“我捡的。”二娘见他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随口道。褚直仔细看了看,指着上面道:“王五,乙亥年六月至七月。这个人是短工,估计是厨房的帮佣,这玉牌已经过期了。”二娘早研究过上面的字,拿了过去笑道:“你们家真有钱,一个短工也给这么好的玉牌。”褚直笑道:“什么你们家,我的不就是你的”褚直说到这儿心里不由一动,他回来后就感染风寒,都没机会再亲近她,这跟他原来想的大相径庭。二娘收好玉牌一抬头就见他两眼亮的吓人,饥渴的不能再明显了,慢慢把脸扭到一边当做没看见。褚直先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大胆板起她的下巴。他倒不是怕有人看见,是怕万一被二娘拒绝,就太没脸了。幸好二娘没有拒绝,还闭上了眼睛,褚直急忙低头吻去,太紧张一下撞到二娘牙齿,把两个人都疼了一下,好在二娘坚持了过去,褚直渐渐找到门路,辗转品尝起来。他沉浸其中,二娘却有苦难言。原来她闭上眼睛不过是怕褚直看到她眼中的忍俊不禁,后来先被褚直狠狠撞了一下,他还亲一会儿停下吸一口气,亲一会儿再吸一口气,跟不会换气似的。“好了,别憋着你了。”褚直放开她,恋恋不舍道,他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二娘忍住各种情绪,见不远处有条木凳,对他说:“咱们去那边坐坐。”刚坐下,褚直还要再试一次。二娘往他后面一看:“有人”褚直回头看去,只有风吹树动,一个人也没有。二娘指着前头假山道:“这儿有人经过,被瞧见了就不好了。你看那假山上有朵红花,我去摘了给你。”褚直觉得她贴心无比,点头道:“好,那你快去快回。”二娘“嗯”了一声,慢慢溜达过去。褚直一个人坐在木凳上等着,一阵风吹来,原本觉得热的他忽然觉得冷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抱紧胳膊缩着脑袋,仍是维持着坐姿等着二娘。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有点沉,褚直回头一看,褚良慢慢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因为有二娘在,褚直这次不觉多走了一会儿,所以时间上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不过他俩也转了回来,正走到上次二娘找到褚直的那个锦鲤池的另外一面,也是上次褚良挨打的地方。褚良自从被人扇成猪头后老实了一段时间,但始终没有找到凶手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后来他怀疑跟褚直有关,就在会春堂外面调戏了琉璃,没想到褚直的一个丫鬟都比他脸大。连番刺激下,褚良几乎是有空就徘徊在会春堂外面寻找机会。褚良曾经偷听过胡太医跟罗氏的对话,胡太医说褚直的身子最多熬不过三十;如果褚直死了,国公府就是罗氏的,褚良并不傻,府里等着被罗氏看中的庶子还有别人,他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有所付出。看到褚良,褚直微微皱了皱眉。其实这个褚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他到死一直都有大夫来给看病,而褚良却是一顿暴打后,连大夫也没请就死了。“三哥,这儿坐着看风景呢那边有好些鱼,弟弟带您去看看。”褚良心里的邪恶从他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但听出来又能怎样他这个病秧子哥哥那么瘦弱,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要他这么一抓,再往水里一推,一场大病是少不了的。“你要倒霉了。”褚直面色不变,淡淡道。他这时真的是清贵公子,一点烟火都不曾沾上,冷得跟雪海上的明月似的。褚良一怔,莫名地感觉到脊背发凉,但四处寂静无声,他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此地。“三哥,你别怕。”他重新伸出了爪子,又嫉妒又恨道。褚直什么都用最好的,同是国公爷的儿子,待遇就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