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如心冷笑,又递了一盘药草给陆茉幽,只见陆茉幽微蹙着双眉,心里想着简辞,却还是问了那边的情况:“赵侧妃说什么时候可以成事”“依着赵侧妃先前的交代,看今儿早上的情形,今夜只怕就差不多了。”陆茉幽应了一声,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对如心交代:“现下虽说太子对这边防备松懈了许多,可还是要小心着些,你寻个不起眼的人,往李尚书府去一趟,请他派人往朔奉去的路上仔细查探,或许有八殿下遇难的蛛丝马迹。”简岭的影卫在被人全数击杀的状况下还能将消息送进宫里给焦嫔,那么必然是在出事前就已安排妥当,既然能传消息,自然也能留下痕迹令人追查。只是当初简辞去追查时却被兴帝再三阻挠。眼下风声淡去,只怕众人早已忘记了这个资质平庸且恩宠淡淡的皇子。但几个皇子的人却是不能有所异动的,否则被兴帝和太子察觉,只怕又将一无所获。太子坑杀兄弟这样的事,是必然能够令太子失了民心的。如心应了一声便出了厨房去安排,而这边形势却也果然如陆茉幽方才所说那样,太子前番为着行刺简辞和她已然将影卫折了大半,余下的还要费心盯着其他各处,况且眼下他算计简辞已然成事,虽是不知为何这几日还未曾有所动作,但对简辞这边疏了掌控却是真的。也不知是腾了手去做旁的更重要的事情,还是仍在筹谋一个大场面。然而对于顾瑾,前愁旧怨,还有简辞现下身上的毒,她当真饶不过。这边待到临近黄昏,简辞方才从偏厢出来,满是汗透的潮湿,面色愈发的苍白。陆茉幽守在门外,一见他开了门便几步上前扶住了他,简辞低头对她一笑:“今日觉着好多了,照着内功心法的秘籍行走了一番内息,果然很是有效。”“真的”陆茉幽眼中霎时露出晶亮光辉,简辞伸手将她粘在额头的碎发捋了捋:“天都冷下去了,你还这一头一脸的汗。”“厨下暖和的很,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和点心。”因着简辞的话,陆茉幽极为开心起来,扶着简辞便往正房回去,简辞嗅了嗅她身上,便又是一笑:“还又煮了汤药,熏的满身和我一样的气味了。”夫妻二人回了正房,待用过晚膳后陆茉幽便照料着简辞泡起药浴,这毒已然到了每日都会发作的地步,虽是简辞每日调息抵毒,却终究只是略做缓解,于是简辞便极是容易疲乏,往往泡完药浴一上榻后便会睡去。今日亦是不例外,陆茉幽小心为他掖好被角的功夫,就见他略蹙着眉头便睡了过去,她看着他这般苦痛模样,伸手抚了抚他眉,又看了他半晌,就听白萍在门外小声的报禀:“夫人,九殿下府上的人来接了。”陆茉幽轻声应了声,便换了衣裳又将早已备下的寻常人家的宽大斗篷罩在身上,将一个瓷瓶握在手中便出了门,到了正房门口便交代守在门外的小唐和悬刃等人要小心保护照料,她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回。随后从后院新开的角门同白萍一起上了简晔府上的马车,便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去了九皇子府。今夜里,也该做一个了断了。简晔似是又宿在了正房,顾瑾不过入门两日便令整个九皇子府都发觉了她尚未承宠便已失宠,听小梅报说简晔从早上进了苏晓棠的屋子就再没出来,她心下又是一番恼恨,但想着今日和赵晴岚的谋算,这才勉强消了些气。暂且让她得意猖狂,她今日已然和赵晴岚将话说了明白,暂且放下两人恩怨,只等做了陷阱将苏晓棠搞的身败名裂拉下后,两人再各自谋算这正妃的位置。顾瑾冷笑,赵晴岚是婚前便失贞的,整个上京的贵族人人皆知,纵然是和简晔,但凭着这一点,她想做正妃便是难上加难,彼时九皇子府就两个侧妃,正妃的位置就非她莫属了。如此正是惬意遐想,便听着有人叩院门的声音,婆子开了门询问了一番便到屋里报禀,小梅去到外间听了婆子报说的话,便笑着进屋对顾瑾悄声道:“赵侧妃听说九殿下又宿在了正房,好一通伤心发火,现下劝解不住,求娘娘过去宽慰一二,再同赵侧妃将事情好好捋捋,看看今日合计的事是否还有纰漏。”眼下这样顾瑾横竖也难以安睡,想了想便索性应承下来,只是商量这样隐秘的事又怎能带许多人况且这屋里服侍的大多还是九皇子府上的。故而她收拾妥当交代了一二便扶着小梅随那婆子去了。第116章顾瑾在那婆子引领下几乎穿过了小半个皇子府方才慢慢到了一处院子,顾瑾是昨日才入的九皇子府,从前也不曾来过,如今也不过去过正房院子和她自己的院子而已,所以远远看着那院子里尚且亮着灯,便觉着是赵晴岚的院子,略是厌恶的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带出几分骄矜之色:“你们侧妃娘娘就住这样偏僻的院子”那婆子应了一声是,顾瑾便再没有言语,只是心下难免有几分得意,她住的院子离正院并不远,院子极大且装饰华贵,倒是没料到赵晴岚竟是住这样的地方。本觉着有些不对,赵晴岚即便是婚前失贞遭人看轻,可她终究还是静安侯府嫡女这样的身份。但转念一想,赵晴岚入府时是以贵嫔身份进的,连迎娶都不曾有,就是静安侯府将人送来而已,彼时并非是侧妃身份,住这样的地方也理所应当。那婆子将顾瑾和小梅引入院子后,便见着正屋已然灭了灯,倒是偏厢点着灯,顾瑾狐疑一眼,那婆子便解释道:“殿下不来的时候,我们娘娘就宿在偏厢的。”顾瑾点了头,便随着婆子往偏厢进,那婆子开了偏厢门让了顾瑾进去,看着小梅也要跟进去,便笑着伸手拦住:“我们娘娘哭的伤心,屋里也只有娘娘一个人,还望顾娘娘顾念些我们娘娘的脸面。”那婆子说的可怜,顾瑾想了想心下便是嗤笑,便挥了手令小梅等在屋外,自己就进去了。那婆子一待顾瑾进门便又拉上了门,继而眼观鼻鼻观心的端正站在了门外,小梅却是无趣的很,瞅着这人守的仔细,院子另一边又是一出花圃带个锦鲤池子,便挪了过去看了起来,也是一回头就能看到偏厢的门,顾瑾若是一出来她也能立时觉察。顾瑾进了门便往里走去,走了两进便是怔了一怔,这偏厢倒是大的很,还一味的深入,连进了两个隔间方才到了里间,且这里间竟还带着一道门。她推了门进去,就先嗅到了这屋中一股子清香,布置的倒极为雅致,一架复式雕花床榻前的木桌旁坐着一个女子,只是背对着她。她下意识便觉着这是赵晴岚,于是不待招呼就端着架子走了过去兀自坐在了这人旁侧,想着这人如此沉不住气,待要嘲讽她两句,只是还未开口,一偏头看到了这人的侧脸,便霎时惊的立起身子连退了两步:“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声音都是颤的,伸手便指向那人,那人便也缓缓回过头来,携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她:“我怎么不能在这儿”顾瑾瞳光闪烁,极快的上下打量了陆茉幽几眼,随即冷笑:“我当你有多喜欢简辞,如今还不是为着自己性命而要他用命换你你这样,还有什么资本来嘲笑我”陆茉幽一听她这话,眼神一闪而过冷戾杀意。果然,是她把这事告诉太子的,她这知晓的一清二楚的模样,看来这过毒的主意也是她告诉的了。见陆茉幽不说话只一味的盯着她看,且那眼神似含着刀锋一般冷,顾瑾忽而觉着有些不自在,莫名的就想要逃,回身便往门口去,一把拉开房门正待出去,便见着门外正站着一个人,捧着茶盘带着一脸诧异:“顾侧妃娘娘方才来,连茶也不饮就要走吗您要是这般就走了,旁人会说我们夫人不懂待客之道的。”说着往前进了一步,不知怎的她似带着浑身的气势,骇的顾瑾连连后退了两步,却还色厉内荏的厉喝道:“你要做什么”白萍疏淡一笑,抬高了茶盘道:“娘娘说笑了,奴婢有什么要做的,无非便是奉茶罢了。”说着上前几步将茶盘放在桌上,顾瑾此刻已然一身冷汗出了个透,正惊魂未定的喘息,却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而不可置信的回头去看陆茉幽。夫人这婢女刚刚说的是夫人“娘娘这般盯着我们夫人不放,十一殿下若是知晓了,会不高兴的。”白萍冷笑一声侍立到陆茉幽身后,顾瑾听她这话身子晃了一晃,看陆茉幽的眼神便愈发的恨毒起来:“我真是不该心软,倒是应当求医圣先生赐一味立时便发作的剧毒,免得留你贻害坏人姻缘阿辞为了你也要丢了命”听她竟是这般又提简辞,陆茉幽便是倏然回头一道凌厉目光看向她:“心软你怕的是牵连自己无法脱身罢了。”被陆茉幽一语道破,顾瑾愈发狠狠,想要辩驳挖苦,却被陆茉幽的神情震的不敢再声张,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便极为小心的抬头又瞅了瞅房门。“娘娘莫看了,外间自然也守着人。依着娘娘如今地位,又是在自家地界上,何必这样害怕我们夫人不过想同娘娘说些话罢了。”“说什么我并没有话和你说”一听说外间还守着人,顾瑾便气急败坏起来,想着小梅就守在偏厢门外,想来陆茉幽便也不敢做什么,就镇定了些许。“原本想着,你总有些事情是想不通的,例如简辞究竟欠了你什么,才要补偿了你九年,这九年里被你肆意利用散步两人青梅竹马情深不移,再例如为何简辞会忽然便不肯受你拿捏,让你没了仗持,如此种种,许多许多,可看来你似乎对于这些疑问并没有想要知晓答案的意思,却只一味的将错处推在别人身上,例如我的出现破坏了你安排的好事,例如简辞薄情情意便弃了你。”陆茉幽看着她便忽而觉着那样好笑,便是笑了一笑:“也当真好笑,你是凭什么觉着旁人都该毫无缘由的顺着你”顾瑾瞪视陆茉幽,嗤笑道:“难道不是因着你的出现方才打断了我和阿辞我们在一起九年了,即便他现下未曾喜欢上我,但早晚有一日他必然会对我上心”“凭你”这一回陆茉幽倒是未曾说话,反倒是白萍听了她这话便忍不住的学她一般嗤笑。这人还真当自己是回事,自己不肯付出真心,只为着荣华富贵的私心利用着旁人,却还觉着旁人必要付出真情给她,若是不给便是罪过便是过错。当真是个令人厌恶的人。“罢了,你既不想知道,我也不必告诉你。只是你将简辞利用要直到最后一丝倒真是没有改变,从前便用他换了荣华富贵,如今还是。”陆茉幽叹息,确实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前世顾瑾将简辞出卖给简瑄,令简辞悲惨死于非命而换取了她皇妃的位置,如今亦是要用简辞的命去太子那里再换一回荣华。陆茉幽忽然就没了再和顾瑾说话的兴致,从袖中掏出一支青瓷瓶,倒不知那瓷瓶里装了什么,此刻那瓷瓶大半倒现显出几分诡异的深紫。“你既送了我礼物,我若不回报岂非无理这是你费尽心思送给我的,我如今便还你。”陆茉幽噙了丝冷笑起身,拔开瓶塞子就往顾瑾走去,顾瑾紧紧盯着那瓷瓶后退了两步,警觉喝问:“你想害我这是什么东西”她故而是在问,却也是想依着这声响惊动了门外的小梅,只是她丝毫没想到,小梅已然走到了别去,况且这偏厢三进屋子到了深处,即便她喊的声再大,小梅也听不到。她喊话间陆茉幽便已然到了她近前,听她这问话便是笑意愈浓,却不说话。顾瑾始终紧盯陆茉幽,未曾料到白萍已然悄悄到了她身旁,见陆茉幽此刻过来,便是一伸手就紧紧攥住了顾瑾的手臂。顾瑾猝然受惊便狠命挣扎,奈何白萍虽也生的纤瘦,却终究是个常年劳作的婢女,自是比她一个自幼娇养的贵女有力气的多,这双手便这样狠狠一箍,她再是挣扎也挣脱不开,于是便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陆茉幽一手钳住她下巴,趁着她大喝大喊的功夫便将瓷瓶递到她嘴边,一个倾斜便将那瓷瓶中带着些凝紫的浓稠物什灌进了顾瑾的嘴里。顾瑾只觉着一股子血腥味道扑鼻而来,想要闭嘴已经来不及,倒是挣扎间将这莫名诡异的东西咽下了一半。陆茉幽将一瓶子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