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咬唇,能说出口的,只剩一句感谢的话:“邵倾,谢谢你”严邵倾抬起微凉的指腹抚上她的唇瓣一点点的揉过,盯紧她湿红的眼眸,低而讽刺的问:“谢我什么是谢我不计较我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吻然后我还如此慷慨的过来给他献血救他的命”他讽刺的问语,戳的她的心疼的揪成一团,极力的瞪大透红的眸子不让眼泪落下来,抿紧唇瓣找不到任何适当的语言,严锘尘救了她,严邵倾救了严锘尘,她本是觉得她亏欠严锘尘的,此刻,又觉得欠严邵倾的更多了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只让她感到万般疲倦与无措,垂下眼帘僵在他身边,听他低沉问她:“婉儿,现在,你要跟我走,还是要留下来陪严诺尘”夏婉心长睫一抖,怔怔抬眸,无措于他又要让她抉择那边,是今晚为救她差点被撞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严诺尘;这边,又是这个亲眼目睹了她被别人亲吻还跑来献血相救的,这个让她最心疼的,最想爱却不能爱的严邵倾这样的选择,何其艰难,她只能蹙紧眉目无言的看他。而当她迟迟没有给于回答,他抚在她唇上的指腹,还有被她扶住的他的胳膊都在缓缓的收回,最后,他用隐怒而失望的语气对她说:“好,夏婉心,我明白了”、218、爱,本无罪翌日下午,医生办公室里,“医生,阿诺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吗”夏婉心担忧的问。“伤者生命体征来看,目前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了,但因为颅脑受创失血过多,也可能会造成昏迷不醒的植物生存状态。”医生道。“什么植物生存也就是植物人”夏婉心愕然的晃了下身子,罗岚在一旁将她扶稳,随之也询问道:“那么,医生您看,他醒来的希望大吗”医生想了下,道:“这个不好说,但如果三天内他醒不过来,恐怕就很难了,所以在这几天里,你们要多和他说说话试着来唤醒他。”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夏婉心再也克制不住悲伤自责的心情,抱紧闺蜜罗岚哽咽哭泣:“岚姐我该死老天应该惩罚我,为什么要让本不相干的阿诺替我承受这一切是我毁了阿诺,我毁了他”罗岚也沉重的揪紧眉目,抚着婉心哭的颤动的肩膀,极力的安抚着:“婉心你先不要这样,医生并没有说定锘尘一定不会醒来,他还有希望的,我们现在应该振作起来,医生刚刚不是说了要我们这几天把精力多放在唤醒他上,所以婉心,我们眼下不要先急于绝望,我们要振作”“对唤醒他”夏婉心猛地撑起身子,被罗岚劝说的“唤醒”这个词勾起最后的希望,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松开罗岚就急步往病房走去,口中一直喃喃念叨这几个字“唤醒他唤醒他”罗岚看着婉心这好似魔怔了的样子,不安的赶紧追过去,一直追在婉心身后回到加护病房里,婉心进来就直奔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严锘尘,她一把拉起他纹丝不动的手指,开口便激动说:“阿诺,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做你的女人吗你醒来,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和你在一起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去伦敦吗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你快点醒来你想我怎样,我都答应你”“阿诺,你听到我说的这些话了吗我说只要你醒来,我就嫁给你我就是你的了你醒来醒来”病房里,夏婉心一遍遍激动的重复着这样的话语,罗岚刚刚进来太急而忘了带上病房的门,所以此刻,半掩的门外那道挺拔的身影,已将夏婉心口口声声只要严锘尘醒来她就做他的人这样的话语,全部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灌进了耳朵里。本来,严邵倾是听闻表弟严锘尘还没有醒过来也担心着才过来看看,可现在,默默望着严锘尘病床边夏婉心激动难过的样子,听着她一声声要嫁给严锘尘的话语,他的心,渐渐冷却了,最后只当是没有来过一样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开了这扇门,唯留下,无声碎落了一地的心而对夏婉心来说,她爱着严邵倾的这份情,已然是注定永生的残缺,如果注定不能和严邵倾再续前缘,那么后半生和谁在一起,她的感情都将是一样的行尸走肉,何况,严锘尘是为了她才成这样,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或是就这样一辈子成为一个活死人,那么她一辈子都不能安生,如果用他最想的事能够将他唤醒,她也别无选择然而,她就这样在严锘尘病床前呼唤了两天两夜,他依然还是昏迷的状态,这让夏婉心越发的绝望了,两天里她也水米未进的虚弱的快要撑不起身子了,大家看着她这样子着实着急。到了第三天早晨,陈黎明和笑蕾一起过来探望还没有醒来的严锘尘,看着一直守在床边的夏婉心也熬的憔悴的不成样子,陈黎明让笑蕾和罗岚硬是把婉心带到医院花园里透透气,于是他坐到严锘尘病床旁也开始做着最后的努力,语重心长的对沉睡的人说起:“锘尘,说来,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和邵倾过去的兄弟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也许你以为你表哥邵倾早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但你错了,如果他真的够恨你,他不会一次次只是警告你,而没有真的施手段报复你”“都说危难之时见真情,就像这次,你出事需要输大量血,邵倾毫不犹豫的主动走进手术室,别说只是要他的血,就是要他的命,为了你,我相信他也会再挺身而出的,就像多年前那样,他会拼了命的保护你,因为在他心里,不管你做过什么或是做错过什么,你永远,都是他的好兄弟”“还有,我们都可以理解,你并非真心想要和你最敬重的表哥抢夺任何,而婉心,却使你无法克制的动情,人非草木,都有七情六欲,而这个欲,则是每个人都难以自控的”“锘尘,如果你听到了我老陈今日对你说的这一切,你一定要努力的醒过来,因为你表哥邵倾让我来替他转告你,爱,本是无罪,只是你们都应该选对爱的方式,才能让你们和你们爱的女子把伤害降到最低,所以我想,其实你表哥,内心深处并没有真心恨过你”病床上仍一副沉睡模样的严锘尘,许是真的听到了陈黎明这一番话语,渐渐地,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开始隐隐的有了知觉医院公园里,笑蕾和罗岚一左一右扶着憔悴状的夏婉心一起坐到长椅上,笑蕾告诉她:“婉心,温雨菲出事当晚就已经被抓了,蓄意伤人和之前在江晖的挪用公款案这次一并定罪,铁定她是要在牢里度过大半个人生了,也算是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还有梅芷,因为之前暗中帮温雨菲花钱买替罪羊的事也被牵连,但因为她身体的情况可以免于牢狱之灾,不过这两日她的病情加速恶化,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恐怕她剩下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了。所以,她向严少恳求要他带她去海边度过这最后的时光,严少答应了她,今早启程了,去滨市的珍陆岛。”“珍陆岛”夏婉心怔怔的念了遍那个海岛的名字,淡色的唇瓣缓缓勾出苦涩的笑容,低低的喃语着:“珍陆岛,那是几年前,我曾经等候过他的地方”“婉心,你想起来了”罗岚在一旁有些惊喜的问,她记得在三年多以前,婉心却是在那个海岛等候过严邵倾,而且也是在那个海岛她和婉心一起出差后去短暂休假并在那里成为知心闺蜜的地方“婉心,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罗岚激动的晃着婉心肩膀又满怀期望的问一遍。夏婉心终于肯定的点了下头,幽幽道:“是,我都记起来了在那晚温雨菲开着车朝我疾驶而来的那一个瞬间,我什么都记起来了记起了差不多十二年前我母亲是怎样被火活活烧死的,记起了我和心蕊为什么要连夜逃亡然后更名改姓,记起了墨恒是救了我们姐妹给了我们重生的人,更记起了严邵倾”提到他的名字,她哽咽住,眉目中升腾着沉沉的痛,眼泪止不住的连串滑下她苍白的面庞,她难过的抿着唇,品味着落到唇上的泪,那泪水于她而言不是咸的滋味,而是,比黄连更甚的苦咽了咽苦水,她继续忧伤的喃语着:“我更记起了严邵倾,他是如何如何的宠爱我,珍惜我,想要弥补我,害怕失去我,我也记起了,我是如何如何的深爱他,不忍恨他,不愿离开他,一次次想走走不掉,最后选择释然留下,却还是在纽约酒店那场大火里被他遗失了,还记得当时我身在火海里撕心裂肺的喊着他,他却是抱着梅芷拼命的逃了出去”“不婉心,你不知道,严少他后来得知你冲进去找他,他又不顾一切的重新冲进了火海里”罗岚急切打断她告诉。夏婉心满眼的泪珠凝结住,怔怔的问一遍:“你说他后来又冲进去救我”“是他不顾所有人阻拦冲进了当时已经汹涌至极的火势中,他是做好了救不出你就一起死的准备,所以当他被救出来,经历了三天三夜才从icu里死里逃生苏醒后,他得知了你消失在那场大火里,他痛不欲生,恨死了所有救他出来的人,他说他承诺过你,死,也要陪你一起入土”罗岚动情的叙述着她后来所了解的当年情形。夏婉心闻之这一切她不知晓的严邵倾曾为她受过的罪,她更加悲伤了,掩面无声的哭泣,罗岚拥着她的肩膀再深切安慰:“婉心,你和严少是真心相爱的,爱的如此深沉刻骨,不要再继续这样蹉跎可以相爱的时光了,人生短暂,不要空留遗憾你所放不下的伯母的死,说到底,并非严少亲自所为,纵然事因他起,可当年纽约那场大火,他也算为你死了一回,老天让他活了下来,也许便是想给你们重新开始的机会”笑蕾也在一边动情的附和:“是啊婉心,严少还告诉老陈,他之所以选择带梅芷去珍陆岛,就是因为你曾经在那里等候过他,对他而言,那次没能赴约是他心里一直的遗憾所以我想,也许严少是想在那里弥补你一场等待但是婉心,我们都希望看到,严少这场等待,不会是落空的结局”、219、愿一切还能挽回几日后的海岛,“邵倾,如果那年你没有遇见过婉心,或是婉心没有救过你,你会不会像而今宠爱她那样的宠爱我”黄昏时分,海边的岩石上,梅芷面如白纸的脸庞依偎在身旁严邵倾坚实的臂膀,低低的问他。两人都屈膝坐在岩石上,严邵倾幽长的目光瞭望向海洋的尽头与天际交汇的水平线,一轮火红的太阳正缓缓落幕,片刻的沉寂后,他才沉沉的回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命运。”“是啊,就像我的未来里没有如果,只有命中注定的近在眼前的死亡。”她悲哀的说着,一只手伸向严邵倾刀削般有型的侧脸,抬起溢满忧伤与渴望的目光固执的又问:“可是邵倾,我真的很想知道,若没有婉心,你到底会不会爱我一次”“我不知道。”他目视海的尽头只能如此回答,总好过决绝的说不会。梅芷好似欣慰的弯了弯唇角,显得轻弱无力的声音再幽幽的说着:“邵倾,我真的没敢想过,此生,还能有这样靠着你一起看日落的机会其实,到了这一刻,我突然不怕死了,因为,有你陪我面对死亡邵倾,真的谢谢你,愿意陪我走过这最后的时光”严邵倾听着耳边越来越无力的声音,转过头看着靠着他肩膀的梅芷正缓缓无力的闭上眼帘,落日的晚霞应着这张憔悴的已然没有几分朝气和生命力的脸庞,他隐隐揪起眉头,来到海岛三天而已,却看着梅芷仿佛度过了三十年一样,一天比一天看似颓然苍老,他只能默叹,生命之脆弱,病魔之残忍落日缓缓沉落下海的尽头时,严邵倾抱起已靠着他昏睡过去的梅芷起身离开海边回到海岸上的酒店里,把梅芷送回套房床上后他离开她的卧室,嘱咐跟随而来的医护和佣人守在梅芷房中,然后他才回到隔壁的他的房间里。来到落地窗前,他点燃一只香烟,穿过袅袅烟雾瞭望向外面夜幕中的海滩,不禁想到快四年前,婉心曾在那方海滩上来回走了几日等待着他,而终究他不得已的失约了。时隔几年,他再次来到时,这里,已经没有了婉心的等待,而是他带着另一个将死的女人来陪伴度过最后的时光,而婉心呢,想来,此刻,她该是也在另一个刚从死神那里逃出来的男人身边吧云市,医院里,严锘尘也已经醒来了两日。此时,病房中,夏婉心正带着晚餐来到病床旁。脑袋缠着一圈纱布的严锘尘靠在病床上,温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婉心在他床边为他忙活的身影。“锘尘,中午你说想吃清淡的,所以晚上我给你熬了莲子粥带了点凉拌小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夏婉心把盛好的粥和小菜端到严锘尘病床撑起的小餐桌上,一边说着一边抬眸发现了严锘尘始终盯着她看的目光,她急忙又垂下眸闪躲开他的注视。随即听他温和说:“婉心,辛苦你这些天照顾我,我听说了,至从我被撞那天晚上开始你一直在身边守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