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道,“五天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完成我未完成的旅行。如果还当我是朋友,从现在起为我祈祷吧,祈祷我能活的久一点。”林乔愣愣的看着她开门离开,最后腿上一软瘫倒在地,双目毫无焦距的看着门口,许久许久。天气果真如林乔所言,蔚然和唐妙冲还没切入正题天空便下起雨来,雨淅沥沥的并不大。蔚然撑起描绘着青竹的油纸伞,却见身旁的唐妙冲面容紧绷,右手握着腰中的青铜剑,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见状,她很不情愿的把伞递给他:“你来。”唐妙冲没动,蔚然有些不耐扯过他一直握着青铜剑的手:“干什么草木皆兵的,你武艺那般高强,还怕谁能袭击你不成”不成想唐妙冲像被火烫到一样甩开她的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蔚然愕然,最后无奈笑道:“我不会对你下毒的,再说了,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向岚一定会杀了我,得不偿失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发誓再也不会做了。”说着,蔚然走近他:“拿着,我个子矮,不能为你撑伞。”唐妙冲仍是戒备的看着她,不过他终于是伸出唯一一只右手握住了伞柄。一路上蔚然总是故意忽视他那空空如也的左袖,但现在角度无法避免的落在他的左边,她艰难的别过来脸,继续朝前走,唐妙冲跟上她的步子,走在她的左手边与她并肩而行。“我记得有段时间怀赢似乎和一些卫国人走的很近,令我在意的是怀赢告诉向岚她并不认识那些人。开始我以为怀赢背叛了向岚,再加上后来她以安怀王的女儿苡苡郡主出嫁杞国,所以那时心中就认定她是个深藏不露阴险的女人。可是向岚却说,我已经病入膏肓,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信。偶然间,我发现怀赢和你有交集”因为蔚央的不理智,唐妙冲中了她的计,身中剧毒,手脚筋脉尽断,苦心练就的一身绝世武功就这么全废了,可是他却告诉别人,这是他着急练一门武功的结果。两人心照不宣走着,蔚然垂眼瞅着他腰间的青铜剑,蹙起的眉微微舒展开来:“还好你意志坚强,没有气馁,另辟途径,成了借助冷兵器时代的青铜剑成为外力攻击高手。”唐妙冲不喜欢蔚然说这些,沉默的他更加沉默,蔚然察觉到了,她将话题转移回来:“后来在杞国的时候,我曾对赵苻岩下了孤迷香,显然他是一个在昏迷中也是个很有防备之心的人,不过也被我翘出几个至关重要的字眼。”唐妙冲褐色的眼眸目视着前方,蔚然轻叹道:“触不可及的感觉,光是想想就很痛苦。”唐妙冲微侧过脸看着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转过脸对他笑弯了眉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转眼看着雾蒙蒙的远方怅然, “不过,总有人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倏地,唐妙冲停下脚步,蔚然冷不丁的冲出伞低,淋了些雨,她遮住头赶紧后退,谁知撞到了唐妙冲。描绘着青竹的纸伞掉落在地,蔚然狼狈的捂着头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淅沥沥的雨,隔着一段触摸不到的距离,某种东西变得似乎不再遥远。蔚然回身捡起地上的纸伞,撑起来,对他淡笑道:“你到了。”身后即是向岚的别院,门庭前是接连不断的雨珠,雨幕后是提着伞正要出门的宿觉。蔚然又道:“对任何人都要有防备之心,虽然会很不厚道,但是你会知道这句话将会是终身受用。当然,我们自身也要谨言慎行,不然四面楚歌便是最终的结局。还有,别对你家公主太好,她智商虽高,但你知道她也只是个脑回路过于简单的笨蛋而已,别让她”她顿住一瞬道,“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轻吁了口气,微微扬起伞看着阴霾的天空,语气幽幽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在唐妙冲的视线里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碧色,宿觉这时撑着伞来到他身后,故作惊疑道:“怪不得你为了蔚然连手臂都能不要,原来阿七你喜欢她”唐妙冲惊了一跳,他说:“没有的事。”宿觉挤着眉毛坏笑道:“呐呐,阿七你去把蔚然抢到手,这样就没人和我抢阿岩了。”唐妙冲但笑不语,宿觉额头蹭着伞柄哀怨道:“阿岩喜欢她,你也喜欢她,就连向岚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公主误会了,公子并不喜欢蔚姑娘,他只是”唐妙冲护主心切,直接截断宿觉要说的话。宿觉眉心一聚,警惕地问:“只是什么”唐妙冲惊觉失言,连忙闭口不再言语。见他缄口不言,宿觉暗自思量了一番,猛地似是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将油纸伞塞给他,提着裙子朝着某处急速奔跑而去。依着宿觉的聪明才智一定是窥出什么了,而向岚今日一早又去了茶楼。他撑起描着红梅的油纸伞,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和唐妙冲告别后蔚然在茶楼前看到她丢失的那匹马,心中一动,进了茶楼,不巧和向岚打了个照面,于是被请进茶室,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入了茶室,二话没说掏出袖子里的断箭啪的拍在桌上道怒道:“什么意思给我苦头吃不是说了不准动我的么你这个人不仅手段卑鄙而且做人做起码的信誉都做不到,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向岚将玉笛搁在桌沿,听到蔚然这般说不由得冷笑一声,蔚然见状着实愤怒,但却是怒极反笑道:“向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四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至极。”向岚眉毛一动,阴沉幽深的眼眸紧盯着蔚然,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之,你会后悔的。”向岚摸着桌沿的玉笛,面部的阴沉散去,竟是展开一副颠倒众生的笑:“嗯,也许。”蔚然对他的反应有些云里雾里,搁平时他一定是阎罗面,可劲儿虐她,不把她折腾的剩半条命是不会停手的。如今这样是转性了,还是他她突然一脸惊悚的看着对面静坐的男子,男子恰巧转眼瞥窗户的位置,看似不经意,可现在这状况在她眼里绝对是逃避啊。向岚垂眼默了默,指着室内的一扇屏风冷冷的说:“站到屏风后面去,不准出声。”这是被发现后的恼怒么蔚然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无数的非常有画面感的情景,这时向岚剜了她一眼,她怔了怔才爬起来走到屏风后,后有一桌一椅,蔚然施施然坐下。方落座,茶室的门砰砰砰三声被敲响,向岚冷然的道了句:“进。”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开始奋起,非常谢谢qy小鱼,谢谢你。┭┮﹏┭┮、50随机应变四十八、随机应变帘卷西风,暗香盈袖,茶室内,沉香袅袅,向岚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轻阖,面色一派安然。在他对面跪坐着一名毕恭毕敬的墨绿衣着女子,女子粉面蛾眉,乌珠莹莹,樱唇点着一抹浅红,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教人甚是怜爱,但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周身偶尔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向岚轻启双目,墨色的眼眸如同一口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见他睁眼女子便躬腰对他行了个大礼:“奴婢程依依见过公子。”躲在屏风后的蔚然惊讶的捂住嘴,向岚瞥了一眼屏风,而后幽深的黑眸盯着程依依的后脑勺,半晌才淡淡道:“起。”“谢公子。”程依依直起身微垂着头静待向岚吩咐。向岚端起桌上的一盏自己一时兴起煮的茶放在鼻尖轻嗅,又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味道总是差许多,放下茶盏打量着看起来羸弱不堪的程依依。被向岚如此打量,程依依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死死的捏着衣裙,指关节泛白。“孤让你以越使白晴的身份同温宿国交好,做的,马马虎虎。”向岚仍旧不急不慢,令程依依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她惶恐道,“不足之处还请公子不吝批评。”“很累吧。”程依依惊愕的抬起头,又很快垂下,在她的了解中这位越国太子性格是出奇的冷戾抑或是乖张,他是从不会用这种关怀的口吻和人说话,她的心跳到嗓子眼儿了,她连忙弓腰道:“为公子效劳,奴婢在所不辞。”不管他什么意思,先示忠诚,在静观其变。“你是很听话,不过”他话锋一转,口吻幽凉,“这绑架蔚央,也是孤所授意么”蔚然这才知道上次是谁掳了她,向岚隔着桌子倾过身来,程依依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见渐进的俊美的面容,心脏跳得委实厉害。出其不意,向岚一把捏着她的右手臂,霎时,钻心的痛意令她没有忍住,喉咙破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向岚疑道:“孤还没用力,你为何会这般疼”渐渐在程依依的右手臂上沁出一团颜色较深的水迹,向岚伸手去摸,指尖赫然是鲜艳的血红色,他问:“这是什么”程依依痛苦的皱着眉,悬泪欲泣,楚楚可怜。向岚一把甩开程依依的手臂,言语突然转冷:“韩雀翎,孤没记错你的名字吧。”程依依趴在地上痛意侵蚀她的大脑神经,脸色变得苍白,向岚将摆在身侧的两根被折断的箭拿上来摆在桌上:“曾经孔雀山庄的大小姐,后来杞国工部尚书程其华的小女儿,如今,呵,名不副实的昭媛娘娘。”程依依直起身子时看到孔雀翎箭摆在桌上,苍白的脸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向岚骤冷的声音像是冰锥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人在哪”程依依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她低头,咬着唇,手握成拳,指甲刺进手心,眼中不甘,心头苦笑。这时一抹碧色的身影从仙鹤屏风后冲了出来,一把拎起程依依的衣领焦急道:“你把盛桂清藏哪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依依自幼习武,听力过于常人,她早知晓这茶室内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不过她只能知躲在屏风后的人是名女子。当前,即使是焦怒的口吻,她也能听得出来此女乃是去年年底被废的杞国皇后蔚央。程依依给蔚然的感觉是个楚楚可怜很哀怨的林妹妹型人物,又因与孟姝瑶同为杞国双姝,也是个才情满溢的奇女子,毕竟她曾在宫中听过见过她的才艺,尤其是一手竹笛吹得出神入化,她为人处事极其低调,不争不抢,总体来讲是个放心的角色,造不成威胁。虽然是恢复了记忆,但这之后没见到程依依本人,关于程依依的记忆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方才听她说自己是程依依的瞬间,记忆便被唤醒。三年前向岚手下带回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女孩与蔚央同岁,外表看起来羸弱不堪,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女孩使得一手绝妙的暗器。那时候蔚央在进行魔鬼训练,也只是听人说向岚从外边带了个娇小的可人儿的女子回来,整日带在身边,都猜测这长澜宫是不是要多一名女主人了。蔚央耐不住,偷偷跑去看那名众议纷纷的女子,只是躲在假山后偷窥,不成想被一把三寸长的弩箭射中腹部,九死一生。向岚身后跟随的是一名灰布衣袍的少年,这少年眉黛粉腮,琼鼻樱唇,唯独那一双犀利的如漆墨的眼眸全是掩不住的恨意,那便是女扮男装的程依依,抑或是韩雀翎。向岚并不是移情别恋,而是多了个武艺高强的近身护卫。一年后这名女子突然不见了,直到去年春杞国皇帝选秀过后,蔚央跟在陈锦曦身后偷偷瞥到这名女子。只是两年前双眸犀利微上挑的女子如今眼角微垂,羸弱不堪,全然是一副孱弱可怜的摸样,久而久之蔚央便怀疑也许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只是天下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蔚然觉得这么揪住别人的衣襟不太好,毕竟自己被动,她松开程依依的前襟,顺了口气好声好气,堆着笑脸说:“程昭媛,不,程姑娘,盛将军身受重伤,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他会死的。”可不是她的好脾气程依依不一定会买账,电光火石之间,蔚然的喉咙被掐上一只手。向岚猛地站起来。程依依权当蔚然是生存筹码,挟持着她一步一步向外挪:“不想她死,就放我走,顺便也放我自由。”向岚面色阴沉言语森然道:“韩雀翎,适可而止吧。”程依依左手用力掐着蔚然的脖子,挣扎间蔚然的面纱被扯掉了,恰巧脸上的痂也脱落了,程依依看着蔚然的脸自顾狞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不是恨她入骨么,现在这么紧张她,当真是爱上她了”她怕死,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死去。她怎么脑子一热,就这么直接和江湖第一山庄孔雀山庄传人叫板,简直太不自量力了。蔚然双目盯着向岚,情绪有些复杂。对于向岚她不该多想的,只是刚才被程依依一把掐住脖子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向岚漆黑的眼眸里有一闪即逝的慌乱,她想,也许,向岚不在恨她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心里怎么想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放开她,孤让你离开,否则你尸骨无存。”向岚阴鸷的双眸盯着程依依,而程依依则是阴仄仄的笑着,“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蔚然友情提示:“你说反了。”“要你多嘴”程依依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蔚然快找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双眼也有些朦胧。向岚面色阴沉:“再说最后一遍,放开她。”程依依也不惧怕有点癫狂的笑道:“你看看你,明明是我让杞国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