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道:“属下想好了,就从公子您第一次见怀赢说起吧。”宿觉完全忽视向岚危险的目光:“你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吧,当时你七岁,她五岁,正是天真的孩童时期,你觉得我这个刁蛮的妹妹很不讨喜,所以对乖巧可爱的她很是中意。那公子您是否还记得当时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面的呢”除非是死了,他怎会不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会稽难得下起了雪,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那么不经意间地闯入他的视线。书墨轩内,赵苻岩正在与一名青衣男子对弈,青衣男子温文尔雅斯斯文文的。棋盘上白子占了半壁江山,势如破竹,黑子悠悠然的没有一点势在必得的气势。“这两天你帮我代课,大恩不言谢,陪你下棋。”他语气怪怪的,“有学生跑来问我,说以后的佛伦课是不是由赵先生带,我说那自是不可能的,结果那个学生一脸失望的神情。我真想说,我才是你的先生,赵先生只是一个代课的”“怎么,怕我抢了你的位置”青衣男子瞪着眼睛煞有介事的说道:“那可不。”“你乃是太学学识最为渊博之人,和我较劲儿着实令人费解。”赵苻岩无奈笑笑,修长的手指执起黑子搁在棋盘上,青衣男子星目朗朗,“你是晓得我的,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和人争高低,包括你。”见赵苻岩下了颗黑子,他欣喜道,“扶疏,你确定走这子棋”赵苻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沉的应了一声。青衣男子剑眉得意的一扬,执起白子堵住了黑子,赵苻岩见棋盘上的局势,掀了一下眉毛:“子卿此番可谓是来势汹汹。”青衣男子是太学孟博士孟长渊先生,也是皇贵妃孟姝瑶的亲哥哥,小时候做过赵苻岩的陪读,饱读诗书,出口就能成章,学富五车形容他绝对不夸张。赵苻岩这孩子性格内向又不爱说话,所以皇家学堂里大都是孟长渊和少数爱表现的皇子活跃着课堂。“大丈夫,理应如此。”孟长渊在赵苻岩面前毫不谦逊。赵苻岩淡笑,不动声色的执起黑子,轻轻地下在棋盘上。孟长渊星目闪过一丝惊愕,随即释然笑道:“画龙点睛,四两拨千斤。扶疏,这盘棋走到这一步胜负已定,我又输了。”“下棋的目的并非是输赢,我只享受下棋的过程。”赵苻岩端起一杯茶浅酌。孟长渊叹道:“扶疏,你就是这个样子,散漫的让对方放下戒心。其实你在不动声色的寻找机会攻击对方,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令敌方溃不成军。”赵苻岩端详着手中的紫砂茶杯,他笑:“这么想,也不错。”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更新了存稿要没了,好桑感。、32西出阳关无故人三十、西出阳关无故人巴郡培城药王谷内,一身月白衣裳的荆和像只蘑菇一样一动不动的蹲在一方大池子跟前,好像是这池里面会蹦出来一条大黄鱼,他这只虎视眈眈大白猫正在逮机会扑鱼。事实上荆和是再做一个实验,他昨天下午到的到药王谷,整顿好一切后傍晚便带着沈清在谷里转一转,偶然间发现这池子的水质很特别,于是这似乎激起了他的某些兴趣和灵感。“喂,荆少幸”沈清从身后叫了一声荆和,待他转过脸便将手中一只干净的梨子抛给他。荆和准确无误的接住,拿着就大啃了一口,梨子青涩的厉害,却也是他喜欢的。沈清看着清幽的池子在他身边蹲下,她转头问:“怎么样了,你研究一上午了,有没有什么成效啊”荆和咬着梨子幽怨的摇头,沈清温柔的笑道,“不着急,你蹲在地上这么久了,腿麻不麻啊”沈清这么一说,荆和才发觉自己的腿早已没了知觉,他大呼小叫起来:“啊啊,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阿清,怎么办,快救我”“你坐下,我给你揉揉腿。”沈清扶他坐下,用手捏他发麻的腿。沈清这些年一直深居在深宫,不争宠不明斗,放下了舞刀弄枪的习惯已经好些年,好多事情也令她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情感细腻且温柔起来。她捏的很细心,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荆和看着这样的她目光变得很柔和,眼里溢满了笑,“我发觉阿清你啊,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了。”沈清听他这么说,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泠泠的池水将他们映衬的非凡不俗,二人相视而笑,浅淡氤氲的气氛萦绕在二人之间,好不旖旎浪漫。荆和深叹一口气,握住沈清的手,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道:“阿清,跟我留在培城吧。”沈清一怔,转了一下眼珠,随后莞尔一笑道:“为什么”荆和又拿起青梨子啃起来:“我也不小了,我想要组织一个温暖的小家。”本书下载官网沈清愣住了。“我们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文武双全可以教他们习文习武,我就每天给人看病赚钱养家,我古琴弹得不错,可以交给孩子们。空闲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带着好吃的去踏青,去野营,和邻居串门子,还有钓鱼应该挺好玩的咦,阿清,你是在哭什么,我说的这番话是不是很窝心很感人唔,就是像小蔚说的,我是个治愈系的美男”沈清听到后面的话是不悦加无奈,明明那么温馨的气氛,愣是让他自以为是的臭美给破坏了,还把她有点排斥的蔚然给拉出来,真心替他那逝去的二十年感到悲哀,脑子都白长了。沈清将眼眶的湿润咽了回去,对他颠倒众生的一笑:“你想的真美,不过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荆和很开心沈清认同了他的想法,不过沈清却在此时话锋一转,“五年,如果你能等的话。”荆和愣了愣:“这话,什么意思”他不是没有想过给沈清吃假死药诈死,但是沈清听后是坚决不同意,问她原因,她只说时机未到,又说没必要这么做。现在她突然给了他明确的时间期限,让他终于是有了盼头,按理来说该雀跃的,可是五年这么长,不是他等不了,而是怕等不到。沈清起身沿着池边走了几步,停住脚步望着远处的山林淡淡开口:“没其他意思,如果能,就说能,不能我也不想耽误你。”荆和爬起来,扳过沈清的肩膀问:“阿清,你怎么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不对,阿清的很多事他都不知道。他不问,就是在等阿清找到合适的时机亲口告诉他。沈清清眸闪着光,突地踮脚轻轻地印上他的唇,荆和后背僵直,整个人傻了,沈清瞧着他呆滞的模样噗嗤笑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傻啊”荆和回过神脸刷的变得通红,嘴巴上开始不利索的说道:“阿清,你、你”他俩因为聚少离多,俩人纯情的最多就拥抱一下,这亲密的接触还真真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沈清主动。“我怎么了”沈清好笑道,“我发现你和蔚然还真有点神似,怪不得你们连男女之嫌都不顾及,相处的那么好,她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家里我最小,哪来的妹妹。”荆和郑重开口道,“说明一下啊,我和小蔚很清白的,比这池水还清,还有,我很珍惜她这个朋友。”“傻。”荆和又收到沈清的一个嫌弃的表情,荆和不服气,想要说点什么要扳回一点男子气概,顺便在训斥她五年之约那种玩笑开不得。不过沈清没有给他机会,她淡定的指着池子说,“诺,你的研究了一上午的东西有结果了。”荆和属于无忧的性子,很容易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沈清很好的利用这一点,看着开始忙活的荆和她长吁一口气。荆和学习其他东西都是马马虎虎甚至是差,武比不上沈清的一根手指头,文也就半斤八两,可唯独对药理这方面绝对是魔怔的级别的,投入进去谁也别想把他拉出来。她只能放荆和一人在药斋内折腾,独自一人在药王谷游走散心。早就听说药王谷的公孙乔先生是一个医术高超脾气怪异的老先生,只是来了两天她都没看见传说中的妙手回春鬼医乔,荆和解释说,公孙先生作息与常人相反,是黑白颠倒的。前不久从宜州传来接替父亲太守之职的大哥的家书,书信里说父亲生命垂危,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她若是没什么事就速速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她这事没和荆和说,若是告诉他,他定是不能和她这样耗时间的。她觉得自己不孝,但是尽管她在着急也是改变不了父亲会去世事实,何况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很多的心愿未了,她也就是一个自私的小女人。当夜沈清打算睡晚一点,说起来她很想见一见传说中的神医,他是荆和的师父,这世间少有的神医,也许会得到一些有用的药方子。湛白的月令湖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似霜纱的月光披撒在沈清寂寥的身上,同样也流泻在另一个人身上。沈清欢喜的追步上去,还没到跟前,那人便转身,慢慢地,她脸上的笑淡了。第二日晨起来,荆和发现自己穿了一身他最不爱的蓝衣,他很不解,已经第二次了,这明明是明明是师父那个怪老头的衣服啊。他起床去找沈清,奇怪的是她不见了,他找遍了药王谷都不见她踪迹,最后他只能失魂落魄的坐在池边,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果然他的心慌并非空穴来风么从巴西郡离开起,约大概有二十多天了,蔚然已经跟着一伙商队赶到了关口。此时正是春天,大刮特刮风沙的日子,蔚然以为古代绿化好风沙应该不会太强烈,可是她错了,古代的风沙同样强悍的厉害,纵使她蒙了几层头纱也差点把持不住阵亡了。因是关口,这里看起来比来时一些城镇还要热闹繁华些,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其中还有着一些肤色穿着异于中原人的异邦族人。曾经,一方宽屏知天下,这里的外邦人并没有引去蔚然过多的目光。“小魏公子,此处便是去往西域的必经关口,阳关镇了。”一个大眼大鼻长相憨厚老实的男人对正在倒腾头纱的蔚然说话。蔚然大赞道:“太好了我还以为最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到阳关呢,你们秦家的商队的速度质量真是一流的厉害,一流的棒”男人被蔚然夸得不好意思了,挠头憨笑道:“小魏公子,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商队的老大叫蔚然小魏于是大家都叫她小魏公子,她觉得这个称呼蛮有意思的。生活所迫,蔚然不得不和商队里的每个人打好关系。曾经的她就是个怪胎,懒得和周围人交流,总认为除了最亲的父亲别人都不可能真心对她,而现在她认为放宽心去和人相处,意外的的会收获到一些心灵上的满足。七八天前,蔚然在天水郡辖区的一个小县城里遇上一队有二十多人的商队,蔚然当时只是去问个路,巧了,对方竟然听出来她的口音来,说他们也是从长安来的,将要去边关谈一桩大生意,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说起来,蔚然这一路上算是艰辛无比,再加上鬼芨这变态的毒引发的心悸随机发作来折磨着她,她都惊讶的她为什么没有去自杀求解脱,也就是说她现在还能生龙活虎的,着实是个奇迹了。一路上能有人相互照顾是蔚然求之不得的,但萍水相逢,又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若是发生什么不测,她这个弱女子还真不知该怎么应对,前后思顾一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答应下来。其实蔚然能答应并不算是病急乱投医,她也有着自己的考量,早在广汉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易容成一个黑瘦黑瘦的男人样子,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死了爹妈的可怜孩子。一路上除了在武都遇到几个无赖之外,也没什么令她闹心的事儿,她一直把心态摆得很乐观且向上。人生总要有两次冲动,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得旅行。前者,要看缘分;后者,她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就当这是一次未知的冒险旅行吧,她会保护好自己的。为了自保,她又多备了两把匕首分别别在腿上,再凭着记忆配了几种毒药随身携带,即使做了这些准备,她还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这路上能遇见好多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和高大威猛他们说的匈奴人,每次一见到这些人蔚然的小肝儿都快颤裂了,生怕他们起了歹心,血洗了小商队。由于整天高度紧张,蔚然有点神经衰弱了。“我说真的,若不是你们好心肯带着我,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走到阳关。”蔚然将头纱放下来,拍头发里的沙子。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走了过来,蔚然站直身对他弯眼一笑:“秦大哥。”秦世今亦是含笑点头:“嗯。”蔚然一边拆脖子上的头纱一边不舍道:“你们就在阳关止步了,我还要去西域,不能和你们一起了,好舍不得。”“那你留下和我们一起啊。”秦世今说道。蔚然瘪瘪嘴说:“有事在身,留不下来。”秦世今对蔚然身边的男人道:“成武你去和成文去把东西收拾收拾,舟车劳顿这么些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在准备吃晚饭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