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感冒起不来,祝你好运”气愤的一甩秀发,竟打在大佛的脸上,她的脸刷的就白了,小心翼翼的看回去,幸运的是大佛面色平淡无波。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又忙将头发从大佛的脸上拿开。轻手轻脚的缩进漱玉轩的偏殿,五分钟不到,她又鸡婆的拿出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将薄被换了下来。折腾完这些,蔚央打了个哈欠,托着沉重的步伐进屋睡了。第二日起来,她感冒了,鼻子堵,喉咙痛,还咳嗽。在与床纠缠的时候,行书回来了,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像是一夜未睡的缘故。本想问问昨夜她和翰墨去了何处,可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她有个疑惑,奴才和主子一起入了冷宫,不是该和主子一样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得离开忏思宫一步吗忏思宫门口有侍卫把守,行书和翰墨难道是从撬后门儿走的蔚央睡得迷迷糊糊的,行书说太医署医者给她瞧病来了。也不知道行书这丫头用了什么法子,来的医者是一位长得唇红齿白摸样俊俏的小正太,蔚央脑袋上全是粉红色的爱心小泡泡。蔚央私以为,此人很有男配角的潜质。都说男女有嫌,可是她都落魄成这样了,还管这些条条框框就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于是在她准备豪情万丈的撸起袖子让医者替她诊病的时候,少年医者却拿出一卷金丝线,蔚央疑惑道:“悬丝诊脉”少年医者淡淡笑道:“娘娘认得”蔚央点头,又摇头,然后又点头。少年医者一头雾水。行书放下纱帐将金丝针线系在她的手腕上替她把脉,躺在床上,蔚央睁着圆眼看着帷帐的顶端,感觉手腕上颤了几颤,少年医者便吩咐行书将金丝诊线取下来,随后拿出自备的笔墨就着屋内的桌上静静地开始写药方。行书得了少年医者的药方,道了声谢,便要送医者出去,少年医者行前顿了顿,朝蔚央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行书收到太医署药奴送来的药,然后一个人埋头在小厨房里煎药。大概药煎了一半的时候,翰墨冒冒失失的从大门口冲进来,见小厨房门开着的,抬脚朝屋内奔去,他见着行书终是舒了口气:“还好,你没事。”行书看着他目露疑惑,翰墨见她正煎药,眼里是一惊:“主子也生病了”行书凝眉若有所思,然后点头说:“嗯,今早回来发现主子咳嗽的厉害,刚从太医署抓完药回来。你这么着急,该不会”翰墨严肃的点头,行书怔了怔说:“你去阁内去看看主子吧,她醒来还问我你去了何处。”翰墨应声后便离开了小厨房。华清宫。景炎帝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持着本书端看,另一只被一名少年医者捏着把脉。少年医者捏完脉后,对着景炎帝笑道:“皇上,昨夜是去了何处”景炎帝仍是看着手中的书,语气不咸不淡道:“你想说什么”少年医者转身从医药箱内拿出宣纸和狼毫笔,周瑛邀手让他去案桌旁,少年医者持着笔语气幽幽道:“今早有人说漱玉轩有人病了,让我去瞧瞧,我猜着在忏思宫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位,于是便提着药箱去了。隔着帘子我用金丝诊脉,觉其脉象紊乱,耳闻其呼吸微弱,想是病的不轻。”景炎帝还是没表情,不过却是合上了书,他淡淡道:“荆和。”荆和只觉后背一凉,景炎帝漫不经心道:“今年,你也该到了弱冠之年了吧,前些日子荆太傅与朕说”荆太傅是他的大伯,受宜州老家父母所托,现在非常热衷于他的终身大事。景炎帝这么一说,他额头立马刷的滴了两滴汗,他忙不迭的求饶:“皇上,求您,一定要抵御太傅大人的唆使,臣年纪尚小,不适合过早婚配。”景炎帝突地拥着素白的衣袖咳嗽起来,荆和信笔疾书的写好药方,交给景炎帝身边的周瑛:“速速去太医署抓药,即使是小风寒也不容小觑。记得,煎药之时公公你定要仔细着。”周瑛接过药方单子躬身退下。荆和转眼看见景炎帝从塌边站了起来,修长的身量显得有点单薄。荆和默默地收拾药箱准备回太医署,行前他回首看到已然端坐在御桌前持着朱批御笔的景炎帝批阅奏折的景象,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踏出华清宫的门槛,顺便轻轻地的合上华清宫的殿门。荆和随身跟着一个药奴,二人从华清宫右侧离开,正好撞见一身云缎白灵花香色纹相间宫装的佳人。佳人广袖飘飘,头绾简雅的倭堕髻,斜插金步摇,青色的流苏如碧波般游荡。玉带绕臂,暗香浮动,面似瑞雪出晴,清眸流盼。荆和拱手淡淡道:“微臣见过惠妃娘娘,娘娘万福。”惠妃沈清是宜州太守之女,出身虽不是很高,但为人谦和,饱读诗书,识得大体,深得景炎帝欣赏。沈清温和的问道:“少辛,你怎么在华清宫皇上,他病了吗”荆和的表字是少辛,一味味辛无毒的,可用来治疗风寒、头痛、痰饮、胸中带气、惊等得中草药。荆和答道:“不碍事,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微臣已开了药方子,周公公已经去太医署抓药了。”沈清幽幽的叹了口气,抬起清眸道:“少辛,我爹怕是不行了,就连你开的药方都无济于事。”荆和不知道沈清是来找皇上的,还是只是想和他说这些:“人各有命,娘娘也不要太过伤心。”沈清秀眉蹙起,转而看着巍峨的华清宫,又是叹了口气:“既然皇上抱恙,便不适打搅,我下次再来吧。”她微微一扬手,臂上的玉带飘曳着,“对了,少辛,有空的话算了,记得代我本宫向皇上问好。”荆和谦和的应道,沈清背影远去,他如沐春风的笑颜渐渐地收住了。荆和回到太医署,药奴去忙了,他在长卿阁的医书架子上找到一本毒典,这本书藏得很隐秘,书的书页已是被翻得翻起无数的褶子。大概是到了未时末,原本宁静的太医署变得吵闹不已。荆和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毒书藏起来,掸了一下身上的药尘,出了长卿阁。太医署除了围着白色围裙煎药的药奴,还有蓝衣或是绿衣的医官医女和各个宫苑的宫女,浓重的草药味已然是太医署的重要标志。一身绛红的荆和一出现,便有个穿着绿衣的宫女扑过来跪在他脚下:“院使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救救我家主子”绿衣宫女泣不成声,这下被叫来的禁卫迅速阻止了宫女去拉扯荆和的袍角的手,绿衣宫女哭的悲怆凄惶。荆和皱着眉,半晌他手一扬,禁卫会意松开了绿衣宫女。黑色的官靴上绣着的是雀翎暗纹,他缓步走到绿衣宫女身前,蹲下身去,认真的看着眼泪纵横的宫女问:“这位姑娘的主子是哪位娘娘”绿衣宫女眼泪又刷刷的流下来,她泣不成声道:“永安宫,常云阁,林婉容。”她话一落音,其他宫苑的宫女都是一惊。林婉容林漪织在这景宫曾经可算是一个传奇人物,是首批入宫的秀女,殿选之后便封了个正七品的贵人。林漪织不如孟姝瑶高贵雍容,出身好,不如陈锦曦处事圆滑,不如沈清气质清雅善解人意,可是这些条件均不敌与刚刚逝去的懿纯皇后有着惊人相似面孔的林漪织。景炎帝与懿纯皇后伉俪情深是普天之下众人皆知的美谈,林漪织占了懿纯皇后的便宜,后宫之路可谓也是步步高升。先是连升三级成了从五品的林芳仪,然后殿前以一支凤舞九天的舞蹈让景炎帝等人大为惊艳,直接飞升至十二卿之一的正二品昭容,赐住昭阳殿。昭纯宫,昭阳殿,皇上的意思大家再明白不过了。一时之间,林漪织可谓是令六宫粉黛凋零,同时也成了众矢之的。这林漪织是仗着与懿纯皇后有一张相似的面孔得到景炎帝的圣宠,可是荣宠背后定是无数的算计和黑暗,林漪织在无数的想至于她死地的人能存活那么久,也算是颇有手段的。只是千算万算都算不过她最相信的好姐妹,在她身怀六甲之时将她推入清池。景炎帝痛失龙嗣,大怒之下将那个害死龙嗣的妃子施于绞刑,尸体被扔到景宫后山的虎林中。而林漪织没有得到景炎帝的悉心照顾,倒是以一个护龙嗣不周之罪,将她贬至毗邻忏思宫的常云阁,品阶也由正二品的昭容一下降到正五品的婉容。说来这也是前年的事,荆和那时正在药王谷公孙乔门下拜师学艺。荆和被叫做禾子的宫女带去常云阁。他以前见过懿纯皇后,和他想象中端庄典雅的一国之母是有点差别的。懿纯皇后是很喜欢笑的,那时她就如一个天真的少女般逗一旁始终没有表情的景炎帝,她乐此不彼,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最终景炎帝持着御笔在她的额头画了一个王字,看着懿纯皇后委屈的样子补充道:“闹够了吗闹够了,就乖乖的。”景炎帝和懿纯皇后相处方式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他们很像一对还处在新婚的夫妻一般。相敬如宾固然好,可是两人相处时一辈子的事,若是缺乏发现生活的情趣,那种索然无味如同陌生人的未来还不如不要。现在,躺在榻上的林婉容脸颊凹陷,眼眶深黑,一点也看不到当年懿纯皇后的影子。作者有话要说:ogtto 过麦纳塞,家里过年好忙的我要撒狗血,撒狗血,撒狗血、7恢复后位五、恢复后位蔚央捂着被子睡了个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行书熬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她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那苦味将她熏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好行书贴心的熬了一碗姜糖水,喝下去后蔚央感慨自己还活着。庭院内的海棠树与紫藤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凋零了,整座庭院那是萧瑟又凄凉。蔚央捂着嘴咳得厉害,双颊浮现两抹绯红:“咳咳,行书啊,我问你,昨天那个为我瞧病的医者是何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咳咳”行书老实的说:“太医署的荆院使,官居从二品,今年才及弱冠。”蔚央瞪着圆眼说:“这个荆院使这般的年轻有为,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呢。”行书赞同道:“可不是吗,荆大人十八岁之前一直在药王谷的公孙先生坐下做关门弟子。”“这个公孙先生是不是很厉害”蔚央问。“那是必然,江湖人称妙手回春鬼医乔,听说荆大人可是公孙先生的第一位关门弟子,也将是最后一位。”蔚央赞道:“荆院使还真是天赋异禀,简直是完美的男配角嘛,不过,瞬间就有种武侠片的感觉。”然后蔚央考试佯装吃惊的口气对行书说:“不得了哇姑娘,在下见你天灵盖有道灵光一闪,在看你骨骼奇特,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如果有一天你的任督二脉被打开,还不飞龙上天呐,我这里有本如来神掌乃是打通经脉的唯一途径,这本书只要九九八,真的只要九九八好吧,见你我投缘,现在只有九两八姑娘,还在等什么,真的只要九两八,赶快抢购吧”行书:“主主子,您没事儿吧”蔚央:“”诚然,蔚央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无聊了。蔚央这一病就是七八天,好的差不多之时景宫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天气骤冷,内务府四处张罗着往各个妃嫔之处送取暖的工具与炭火,忏思宫本就是遗忘之地,本以为会携带着冻疮过整个冬天,结果大雪的第三日发生了一件对于蔚央来说,不知是好是坏的事情。她恢复后位了,毫无预兆的恢复了后位。这天的太阳特别的暖,蔚央窝在被子里抖着身子在嗑瓜子,结果听见一声不阴不阳的尖叫,她受到惊吓了,瓜子皮冷不丁的就卡进她的喉咙里了。惨不忍睹的将手指伸进喉咙里抠,抠的泪流满面之时翰墨和行书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不容她多说便架着她往屋外拖。漱玉轩的庭院内站着一位蓝绸袍衣百鸟彩线绣纹的老太监,手里拿着一卷明黄的丝绸卷轴,他身后候着一个几个小太监。“恭迎皇上圣旨”夹在中间的蔚央快被行书和翰墨的声音给震聋了。周瑛自是知道蔚央没开口,却也没多说什么,他摊开手中的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蔚氏央者,本贵为皇后,柔嘉淑顺,端庄淑睿,不吝其言,逆耳忠言于朕,却被朕视为大逆不道之举,将其禁足于忏思宫不闻不问。两月之久,朕深觉其言乃属圣者之见,百思之后,朕立以下决议:即日起恢复蔚氏皇后之职,继居昭纯宫。钦此。”周瑛的声音像是被做了后期回音一般,不停地在蔚央的脑子内回荡,她忘记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着突如其来的圣旨。周瑛道:“皇后娘娘,接旨吧。”行书不着痕迹的拉着蔚央叩谢,她回过神儿,额头抵地朗声道:“奴婢叩谢皇上隆恩。”直起身后接过明黄的圣旨,行书和翰墨搀扶她起身,她握着质地极好的圣旨心中说不出个滋味来。周瑛谦恭道:“既然娘娘已经恢复后位,那这漱玉轩便是不能在住的,奴才已经吩咐奴才们前来助娘娘搬所需之物至昭纯宫,娘娘要带走什么东西只需和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