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剩下的就是来了三五年的人,他们比经理年轻,有冲劲,但也好摆弄;而和新人比,他们有经验,可以独当一面。这样的人,公司里有四五个。说实话,各方面条件还真是伯仲之间。公司内部有晋升的制度,每个人针对这个职位的一些关键评分点,由经理、总监、总经理进行评分。得分计算下来以后,前三名的还要每人提供一个履职方案,说一说自己任职以后的想法,最后还是刚刚那几个人再一次评分,综合分数最高的人可以获得晋升。安安自己看了看评分要素:学历,这个自己没问题,其他几个人也大多都是本科,大家得分应该一样,虽然有一个小吕是个研究生,但毕竟才毕业一年多,在经验那一项他的得分要低一点。经验,这个自己和梁梦瑶应该都是得分偏低的,三年,不长不短的时间。业绩,这项安安有信心得高分,连续三年考聘为优秀的成绩在那里摆着呢,竞争者可能也只有梁梦瑶。态度,安安笑了,这一项就看领导怎么认为了。自己反正也没有办法,如果梁梦瑶要去走上层路线,那大不了自己就不去和她争了。那天早上,她到了公司,正一手开电脑,一手拿着杯子喝水,梁梦瑶就晃了过来。“安安,听说今天评分下来呢,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她似笑非笑的说。安安摇头,“我怎么知道”梁梦瑶轻笑,然后稍稍弯腰,附在她耳边,“听说,前三名是你我加上第四组的张忠。”安安自顾自的看着电脑,敲打键盘登陆自己的sn,只淡淡的应付着,“是吗”可梁梦瑶丝毫不在意,还是很低的声音说,“安安,就你和江总监的关系,这职位还有必要打分吗以后升了职可记得照顾我。”安安忽的扭头瞪着她,“喂,梁小姐,你如果开玩笑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呦,生气了啊,那你就当我开玩笑吧”她笑嘻嘻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远远的,说了一句,“反正我也要嫁人了,不和你们争这些了。”是啊,她今天看上这个,明天看上那个的,可最后还是回头和自己一个大学同学好上了,据说进展迅猛,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评分结果出来,果然是陈安安、梁梦瑶以及张忠名列三甲、而且分数差不多,梁梦瑶略高一两分。接下来的两周,安安就在昏天黑地的准备方案。江允庭曾说过可以帮她看看方案,可安安没让,她当时说的是,“我可不想让人说作弊。”所以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半死了。不过好在公司公布了整个竞聘的过程,她的履职方案确实完美而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在这方面其他两人可能用心没有她多,所以明显略逊一筹。大家这才对她的晋升没有提出太多质疑。但一些咸的淡的风言风语总是免不了的,安安也不当回事儿,反正自己坦荡荡的,管别人说什么。她高高兴兴的写了邮件给聂以舟,汇报了自己这次大获全胜的经历。最后,她写道,“以舟,我的生活这样积极,阳光,你开心吗你看,我答应你的都能做到,你说的下辈子赔给我,你别忘了。”写完鼻子又有点酸,她赶紧关机,跑到卫生间去洗衣服。可是,开心没持续几周,就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据说,总部在加拿大代理的一种新药出了问题,有病人用药后出现了严重反应,几乎危及生命,现在公司需要大规模回收药品和进行赔偿,公司一时之间资金非常吃紧。而同时,银行听说了这种情况,不但不提供更多贷款,反而纷纷要求他们偿还贷款。其实这种情况倒是正常的,银行从来都是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于是同事们议论纷纷,非常担心公司资金链断裂。很多知名公司都是死于资金链的断裂。对于他们,那意味着,可能中国公司都会关闭。他们的饭碗都会不保。大家不得不担心。安安看办公室里面一片愁云惨雾,自己也有些忧心忡忡。可是,她更多的是在替江允庭担心。另外,还有一份隐藏的很深的难过。因为,有消息说,有一家大银行同意贷款给他们度过难关,前提是要求江氏继承人迎娶银行老板的女儿。江氏继承人那不就是江允庭吗安安听说的那一刻,晃神之间,打破了自己用了3年的陶瓷杯子,捡杯子碎片的时候割伤了手。晚上开车回家,不小心误闯了一个红灯,幸好没有撞到人。然后晚上做饭,把糖当成盐放了进去。她吃了一口甜甜的炒木耳,放下筷子,慢慢伏在了桌子上。终于不能不承认,那个男人,已经走进了自己心里。谁想到,第二天午饭的时候,竟然就遇到他。是在对面的肯德基。她买了东西,回身就看见他排在自己后面,中间隔着两个人。安安勉强笑笑,“江总监,真巧。”他点头,也微笑着,“不巧,我看见你进来了。”这么说,他是特意跟着进来的安安微微一愣,他又笑了,“还不去占位置,等下没地方了。”吃饭的时候,她有点心不在焉,糊里糊涂的咬着手中的墨西哥鸡肉卷。突然听见对面的男人似乎低低的说了一句话。他说的是,“我不会娶别人的。”她抬眼看过去,他却又垂下眸子专心吃东西。安安有点怀疑,刚刚那句话是不是他说的。她怔怔的看着他柔软纤长的睫毛,直到他忽然抬头,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这一次,他直直的看着她,温柔的说,“安安,我这辈子,不会娶别人的。”安安没想到自己突然就会掉眼泪。明明只是觉得恍惚,恍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的眼睛那么黑,却那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眼底的情意,于是安安又觉得很心酸很心酸。从心口一直酸到了眼眶。眼前就开始雾霭蒙蒙。她慌忙垂下头,看见桌上滴了两滴水,然后越滴越多,越滴越多,成了两个小水洼。安安有些慌乱无措,却忘了抬手去擦。最后,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抹在她的眼角,“傻丫头。”大约一周以后,某天下班的时候,安安刚刚到地下停车场,还没走到自己停车位上,就听见后面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从后面大力扯住手腕。安安正要尖叫,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安安,是我。”江震庭于是她稳了稳心跳,“总经理”男人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扯着她的手腕往自己的车走去,“陪我喝一杯。”“什么我”男人回头看她,眼里含着淡淡的请求,“只此一次,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到了酒吧,他径直的走到角落里,要了一打啤酒。江震庭不说话,安安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跟着他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虽然他说是让安安陪他喝两杯,但结果其实是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话。一打啤酒快要见底了的时候,安安忍不住还是劝了一句,“总经理,你这样喝会醉的。”他笑了,“醉了才好。”顿了顿,叫服务员买单,然后转头对安安说,“走吧,打个车,先送你回去。”安安站起来,走在他旁边。江震庭的身体微微有些摇晃,安安伸手去扶他,他愣了一下,侧转头看着女孩的眼睛,突然微微笑了,“安安,我要结婚了。”这笑容很奇怪,似乎很得意,又似乎无比悲伤。安安只好意思一下,“恭喜你。”“恭喜什么不过是和亲。江允庭不要的轮到我了。”他似笑非笑的说,“不过,也算是得到了我等了多少年的东西了。”这时候正好下门口的台阶,江震庭踉跄了一下,手扶在了安安肩膀上。他借力站稳身子,手却没有立刻收回去,反而像抚摸一样,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带着一些爱惜和不舍的味道。那一刻,安安几乎疑心他会把自己拥入怀中。然而,他没有。天上有星星,明明暗暗的闪烁着。江震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很久,最后俯身贴近她的耳边,声音轻的若有若无,“安安,我真的喜欢你。不管我开始怀着多么卑劣的想法,可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他声音很轻,然后迅速放开她,自嘲一样的摇了摇头,自己转身去路边拦车了。后来很久,安安听说,那个银行家的女儿,据说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年纪不大,却以拥有的男人,比别的女人的鞋子还多而著称。而江震庭,很快就和她订了婚。由此,也顺利的被确定为江家继承人。安安曾经想问一问江允庭,拒绝一桩婚姻,放弃继承权,他会不会后悔。可想起他明澈的笑容,安安兀自笑了。对于这个男人,那些或许真的不重要。可什么才是重要的呢她不知道。或许不是不知道,但,不敢那样自作多情。作者有话要说:、交颈鸳鸯7月的天气,热的让人心烦意乱。星期六一大早,安安就起来煮了一锅绿豆沙,然后放在冰箱里冰冷了,用保温壶装起来跑到贺鸿轩的诊所陪着他加班。贺鸿轩最近特别可怜,每天忙的晕头转向,连周末也要经常接诊。安安有一次开玩笑说他变成了工作狂,贺鸿轩就淡淡的说,“没办法啊,总要赚钱养老婆的。”说完了就用他漆黑的眼睛把她看着。于是女孩子立刻开始顾左右而言它。说是陪他加班,其实就是他接诊,她抱着笔记本窝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影。贺鸿轩现在里面接待的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孩。花儿一样的年纪,却是重度抑郁症患者。这男孩的妈妈是一位高中教师,自从男孩出生,她就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男孩身上,所以,对男孩的期望也特别高。久而久之,她的爱给了男孩太大的压力,结果男孩开学高三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抑郁了。安安其实挺同情这男孩的,虽然贺鸿轩是个很有医德的心理医生,从来不八卦病人的事情。但这个男孩前一次来看病的时候,她恰巧在这里,听到了那么一星半点。真是爱杀,安安叹息。有棒杀,有捧杀,就有爱杀。而且,爱有的时候,可以杀人于无形。她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面戴着耳机看一部美国喜剧。故事还是挺有趣,一个模特和一个胖律师同一时间死了,结果模特在胖律师身上重生。失去了魔鬼身材,却得到了胖律师的高智商,不知道是福是祸。也许是空调房里温度太合适,也许是真皮沙发软乎乎的太舒服,安安看着看着就有些困了,后来她很佩服自己,看喜剧竟然看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子,贺鸿轩坐在自己身边,戴着耳机,也在看那个喜剧。而自己的头正偎在他怀里。怪不得觉得这个枕头有点弹性。原来是人肉枕头。“你忙完了那孩子还好吧”他点头,唇边挂着笑。眉目舒展,异常英俊。安安愣愣的看着他,贺鸿轩一把搂过她,“i真是服了u,看喜剧都能睡着,人家演员导演什么的知道了都要伤心吐血而亡了。”她哈哈大笑。“不会的,我看的盗版,他们不会知道”话未说完,突如其来的,贺鸿轩弯下腰,他的唇落在了她弯起的嘴上。他的吻来的炙热而缠绵,安安闭上眼睛,慢慢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于是男人把她更紧的压在胸前,极力的汲取她口中的空气。仿佛是被催眠了一样。脑子是空白的。很久,他放开她,贴在她的耳边低低的笑。温热的气息吹得她的耳朵里面痒痒的。他说,“睡得像个孩子一样,安安,我真想每天都能看见你这样的睡颜。”安安呆住。这是求婚他继续说,“那样,生活就太美好了。”安安避开他的视线,“绿豆沙还有呢,我给你盛一碗吧。”他却仿佛没看到她的逃避,只把脸贴在她脸上,声音在她耳边,那么轻,却穿透耳膜,“安安,嫁给我吧。”“你可以考虑几天,但不要现在拒绝,我不接受。”那天后来的事情安安都不大记得了,直到晚上洗完了澡,她才恍然明白,贺鸿轩,真的向她求婚了。给我点时间这样的话,她说过几次了,这次,她没有说。说多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无耻。而且,她的问题,不是时间。是她自己。安安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女孩,撇了撇嘴,“三心二意的坏女人,还不赶紧改邪归正”第二天下午,刘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