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相处的样子。他也认出了安安,笑了,很温和,“陈安安来报到了”安安赶紧挤出来一个笑容,“祁经理好。”面试时候介绍了,这是她的顶头上司,营销部经理祁宇。男人点点头,“今天除了你还有一位同事报到,等一下部门秘书会给你们安排座位,办理手续,都办好了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和安安一起报到的是一个身材性感,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她没穿套装,反而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收腰包臀,非常热辣。祁宇给她们互相做了介绍,女孩子叫梁梦瑶,毕业于b市某大学,和她一样,做市场销售。祁宇把安安和梁梦瑶叫到办公室,给他们大致的讲了一下部门的情况和一些工作要求,然后带着他们在办公室里面走了一圈,向他们介绍了他们这一组的组长黄斌以及两位组员美女媛媛和满脸精明的瘦小男人李建。安安乖乖叫着“黄组长”,梁梦瑶则笑着说,“头儿,你好”黄斌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微胖,一副豪爽的样子。她拍了拍安安的肩膀,眼睛看着梁梦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和大伙儿一样,叫我斌哥就行了。我会带着你们的,好好干”梁梦瑶很热情直爽,特别自来熟,没几天就和公司大部分的人混得好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安安每天尽力的堆起微笑,公司里面的同事对她倒也挺和气,大概都觉得这个女孩子虽然不够活泼开朗,但是也静静的,挺乖。没有人知道,其实安安也曾经很活泼开朗的。当那个让她觉得幸福和快乐的人还在她身边的时候。贺丹也确定了工作,家里找了关系,去的卫生局,最近这几周去了外地培训,这也是刚回来上班。安安于是和贺丹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也算是互相庆祝一下吧。两人吃的是火锅。安安刚坐下,贺丹就到了。她飞快的冲过来抱住安安,“哎呀,姑奶奶,可算出关了,我都想死你了。”安安拍拍她,轻轻说,“我没事了,谢谢你,丹丹。”贺丹问了问安安的工作,然后就巴拉巴拉的说政府部门有多么无聊,人际关系多么复杂。吃着火锅,她无意中说了一句,“要不是我们家林栋非要我去上班,我真想和你一样到外企去奋斗一下。”安安眼睛看着窗外,街上人来人往,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这么空呢。这个世界,任它繁花似锦,少了那个人,对她来说,也不过一座空城。她轻轻叹气,“外企有什么好,如果他在,肯定会说,女孩子做销售始终是太辛苦了。”说完,安安轻轻笑了,似乎看到他有些无奈而怜惜的神情。仔细回想,才发现,他给的呵护是那么完满,无微不至。贺丹顿了顿,拿起勺子从锅里捞出菜往安安碗里放,一边岔开话题,说起他们班的那些同学,谁谁去了哪里,谁谁没找到合适工作,可能要复习一年再考研。安安只是垂着头听着,等她说到张东旭的时候,才微微抬头,“他留在这里了我记得他以前说要回老家的。”贺丹讪笑,“你别看我,也不是我让他留下的。我都劝他了,他不走,我有什么办法啊”张东旭是他们大学同学,从大二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和贺丹走的挺近。大家本来以为他们是一对,可问贺丹,她说只是哥们。后来张东旭帮贺丹追到了她现任男友林栋,大家叹,“哦,原来真是哥们啊,够意思啊。”林栋是他们上两级的师兄,张东旭的老乡,学临床的。到他们上大四,林栋毕业了,进了本市最大的医院,这里面好像贺丹家也帮了点忙。本来贺丹这也就算定下了,张东旭哥们的角色扮演的也不错,可没想到他们毕业典礼的时候那小子喝多了,当众向贺丹表白,这下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果然,毕业后他也留在了这个城市,放弃了回家。也许,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一份爱情吧安安摇头,怎么这世界上这么多痴人呢贺丹看了看安安的碗里,给她夹的菜也没吃几口,心里叹气,故意逗她,“安安,多吃点吧,这家火锅挺好吃的。你这瘦的也太厉害了。虽说咱们赶上了以瘦为美的时代,但是你这再瘦下去,胸都瘦没了。”安安淡淡看她一眼,似乎想要笑一下,最后只是夹起来一点菜,慢慢的吃下去。其实,吃什么,对她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让那个人,能够安心。作者有话要说:思念,却怎么也找不到,真痛、你不在,一切是你上班将近一个月,公司里面的人对安安的评价除了踏实、勤奋就是不爱说话、不爱笑。因为她是和特别喜欢娇媚的笑着的梁梦瑶一起来的,所以有人戏称她们是红玫瑰与白玫瑰,梁梦瑶是红玫瑰,安安是白玫瑰。那天,公司总经理江震庭不知道听谁八卦了这件事,在参加公司销售晨会的时候还半开玩笑的说,“哎,祁宇,给你们销售部进了这两只玫瑰,拿单应该更有把握了才行啊。”其实,安安的成单情况并不好,和梁梦瑶几乎没有办法比。上班以来,她只成了一个单子,还是贺丹介绍的客户,说是她堂哥的中学同学。组长斌哥曾经半真半假的提醒过她几次,说“安安啊,你看,同样是新人,人家小梁这么能干,都下了几个单子了,你要加油了,不要被别人比下去哦。”那个美女媛媛也有一次开玩笑一样的说,“安安,咱们做销售的,不成单不就是喝西北风了嘛,你看看你,年轻,漂亮,动点脑筋嘛,不信你比不过那个大胸妹。”她口中的大胸妹就是梁梦瑶,无论什么时代,女人对于自己领地范围内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始终是不待见的。安安听了这些也只是笑笑。客户业绩who care现在,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在,做的再好又能怎么样谁能分担她的辛苦,分享她的喜悦。安安想起,读书的时候,每一次考试,无论大考小考,只要考的好些,总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虽然晚上放了学就可以看到他,可是,似乎一分钟都不能等,就想要告诉他。当时没有手机,她就跑到传达室,给传达室的大爷说好话,求人家让她打电话。一来二去,传达室的大爷都认得她了,总是说,“安安啊,考好了啊,看你每次来打电话,都是满脸放光的就知道了。”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如果他上了手术,她就沮丧的好像天都灰暗了一样。而他接了电话,总是轻声的笑,说“我们安安真棒,要哥哥奖励点什么呢”她最喜欢听他温柔的说,“我们安安”,不是别人的安安,是他的安安。陈安安永远都只是聂以舟的安安。表面上,安安在渐渐好起来,会正常的上班,正常的和贺丹吃饭,甚至还参加了几场同学聚会。似乎,她在慢慢从他的离去中缓过来。贺丹看她好像没事儿了,就又开始和她开玩笑,甚至还要帮她介绍男朋友。她又再三的提起了她的王牌堂哥,说,“安安,我堂哥,那绝对是镶满了钻石的钻石王老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只是无论他们说什么,多么欢乐,安安最多也就是淡淡笑笑。谁也没有发现,过去笑容明朗,甚至没心没肺的陈安安,不见了。只有安安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绝望,越来越绝望。就像是一只小小的飞虫,落在了一个名为悲伤的网子上面,它用力挣扎,可越是挣扎,粘得越紧。挣不脱,也逃不掉。她有些恐慌,到人群中去,不过因为她害怕。她觉得自己虽然活着,但内心中那个鲜活的生命却死了,现在的陈安安,只是一具漂亮的行尸走肉。无论干什么,她的心都是空的。即使在人群中,她也觉得孤独绝望。她参加聚会,看着大家的欢笑,自己的心却泪雨滂沱。明明他已经不在了,可是,她看什么都是他。点菜时候,眼前是他爱吃的菜。唱歌时候,耳边是他爱听的歌。逛街时候,想着那件衣服他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就连仰头看星星,也要想起,曾经的星光。安安曾经听过一句话,“你在,你是一切;你不在,一切是你。”说的多么准确,如今,一切是你,可你不在了。永远不会再回来。她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只睁着眼睛流泪,心疼到不想呼吸。她开始吃安眠药,可是,还是会梦到他,总是一个背影,模糊不清,没等她靠近就走远了。于是醒来,满室黑暗中仿佛听见他的口琴声,远远近近的,飘飘渺渺,吹得是她要听的那首执迷不悔。她闭上眼睛,像从前一样,合着琴声轻轻的唱,“就算是执迷,就让我,执迷不悔”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下来,渐渐泣不成声。朦胧想起,曾经问过他怎么会吹口琴。当时,聂以舟淡淡笑笑,说,“安安,我也是年轻过的,我年轻时候也要泡妞啊,那时候觉得吹口琴很帅的,我其实,也不过是想耍帅。”她就咯咯的笑,抬手去摸他的脸,做调戏状,“呦,你还用耍帅啊,瞧瞧这身条儿,这长相,这气质,往那里一站,女生还不都乖乖来投怀送抱说,是不是当时追你的女生特多”那时候是晚上,两人正在屋顶看星星呢,淡淡星光打在他脸上,一侧形成了模糊的阴影,安安总觉得他的脸微微有点红,他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周末,贺丹又约逛街。安安木然的走在贺丹身边,木然的看着身边各色商品和兴致勃勃的女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逛街。安安忘了,过去,她也极喜欢逛街的。尤其是,和聂以舟手牵手一路走着、吃着东西,被他宠着,穿上漂亮衣服给他看,然后撒着娇让他买。她也喜欢给他挑衣服,聂以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宽肩窄臀,双腿修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出尘的韵致来。经常在他试衣服的时候,他穿哪一件,别的客人就非要买哪一件。其实安安给他挑的衣服,聂以舟自己还是觉得太年轻了,更适合二十多岁的男孩子,比如嫩绿格子的衬衫,英伦风格的t恤。但是就这么奇怪,这些衣服到了他身上,都好看的就连售货员看着都两眼放光,有个女服务员就曾经说过,“这件衣服我卖了上百件了,咋就没看谁穿的像你这么好看呢”安安垂下头,眼睛酸痛,他,一直是好看的。有些人的好看,和年龄无关。那天,商场里一个熟悉的牌子在搞活动,把多少年的库底子都翻腾了出来,打着低至三折的大标语疯狂促销。不经意间,视线穿过拥挤的人群,她看见了那条裙子。水蓝的颜色,柔软的面料,可是已经过时了,被打折甩卖了。曾经,它是那么漂亮。安安还记得那年她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他那瞬间的惊艳。然后他笑笑,温柔的说,“很好看”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物是人非。竟然没有注意到,明天,就又是自己的生日了。以舟,到明天,我们就认识了整整十七年了。安安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条裙子,眼前渐渐模糊一片。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褪去了,世界变得很安静,耳边,反反复复只有他温柔的那一句,“很好看。”贺丹在旁边抓住她的手,有些焦急的说,“安安,你怎么了”安安这才回过神,她茫然的说,“没怎么。”脸上痒痒的,她抬起手去摸,却摸到满手的濡湿。摸出面巾纸擦干净,安安低声说,“眼睛酸痛而已。”贺丹看着她,有些担忧,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没说什么。第二天,安安请了假。这样一个日子,她做不到若无其事的面对所有人。于是,她一个人躲在家里。整个下午,她都坐在书房里,临摹他的字,或是一遍遍抚摸他写过的字,看过的书。心片片碎裂,痛,却有种自虐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最后累了,竟然趴在他的桌上睡着了。朦胧中,聂以舟像以往一样抱起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自己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床边。他穿了一件她帮他选的藏蓝色暗纹衬衫,米色休闲裤,头发也打理的很有型。安安躺在那里,几乎是痴迷的看着他。聂以舟淡淡微笑,揉揉她的头发,“看着我干什么”她傻乎乎的说,“你好看。”又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以舟,你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好想你。”说着说着就低低的哭了,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你最坏了,说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好辛苦,真的好辛苦。”聂以舟在床边侧身坐下来,用他修长的手指给她抹眼泪,声音很轻,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尾音的叹息,“我的安安,还是这么能哭。你的眼泪怎么总是擦不干呢”安安猛地坐起来抱住他,闻着他的味道,叫他的名字,使劲儿的哭。只反反复复的说,“以舟,以舟,不走了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