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抿嘴一乐,对于又一次成功堵住他嘴的做法,稍稍得意了下。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酱菜不错,而他这也是好意。只是,我并不想这么做。目前的情形,是最好不过了。若是生意忙了,我一是无法尽力去照顾欢生,二来,怕是要惹得人眼红,招来麻烦。而我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麻烦。最最想要的就是老实安稳。一如我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平平凡凡,没有任何起眼之处。这一刻,在别人眼里,我就只是一个长相一般的面馆儿小老板,晌午的时候,坐在自己的面馆里,吃上一大碗热面。若就是这样,还有人会盯着我看,那就真正是没有办法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停下了动作,对着面前这位,已经走过去,又倒回来,守在我桌子前,看着我有些发呆的仁兄,道:“有事”那人摇了摇头。“吃面”他还没放声,倒是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很好看。身上的衣服也很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我就是瞅着他,感觉有些别扭,可具体的,又说不出什么来。毛小四切好了牛肉,正好出来。一见他,还以为来吃面的,咧着嘴直笑:“呦,客官,吃面啊”他抬头瞅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落了回去。我心里暗自有了数,八成这人是个哑子。哎,真是可惜了,长得怪好看的。看他那盯着我吃面的模样,估摸着是饿了,又说不出话来,心里一软,便扭头跟小四说,让他下碗面过来。一会儿的工夫,小四就把面端了上来。挺大一碗面,冒着热乎气儿。光是看着,就可以淌下一溜儿的汗了。对了,我说怎么先去就觉着他怪别扭的。这么大热的天二,人人身上都是一身的汗,他脸上,硬是连颗汗珠子都没有。白白的皮肤上,干干净净,别说什么汗,连红都没有多晒红一下。原来别扭在这里啊,我恍然大悟。我见他盯着一碗面,有些发怔,便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她:“饿了吧,喏,快吃吧。”他直觉的接了筷子,看了看桌上的面,又朝我这边望了望,嘴唇掀了掀。“什么,你说什么”虽然不清楚,却分明是出了声音。哦,并不是个哑子,只是不太爱说话。“我饿了”声音很轻,却是清晰的可以听清了。“饿了啊那就吃吧。”肉面都给你摆在眼前了,是你自己不动筷子啊。“我饿了”他不为所动,感觉手里的筷子都要掉下来了。确实字字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不光是这样,语调也有了些变化。比之先前,多了些微的怒意。“我说这位客官,饿了你就吃吧”“我说,我饿了。”这回更大声了,而且还很是生气的瞪了毛小四一眼。毛小四与我对视一眼,都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禁开始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可是有哪字哪句,没有表达清楚的地方。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听不懂呢他一见我们没有回应,干脆端起桌子上的面碗,朝着地上,狠狠的摔了下去。啪啦那一大碗的汤汤面面,连同摔碎了的瓷碗片,一块儿的躺在了地上。我和毛小四都被吓了一大跳,我更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直甩着鞋绑子上沾着的两根面条儿。眼看着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越发气得涨红,我小心试探的问了句:“这位公子,你是不是不想吃面啊”这真是飞来的横祸啊,哪里跑来这么位主儿。他犹自生气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那碟酱黄瓜,道:“我要吃那个。”哎呀我的娘哎,你早说嘛。我松了口气,忙把桌子上那碟小菜儿推到了他面前,道:“公子请用。”他握着筷子,对着小碟子咽了咽口水,跟着又指了指我面前,吃剩下的那半碗面,道:“还有那个,我也要。”“这个也要”我有些发囧,眼前儿的这位,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着,也轮不上吃别人剩饭的地步。我虽是纳着闷儿,但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我估摸着,依着他先前的表现,要不是答应他,估计这面馆都要被他给砸了。我毫不怀疑这样的可能性。我把面碗小心翼翼的推了过去,他也不客气,捧起面碗就开始吃。那吃的真叫一个香,大半碗面条,还有那一碟黄瓜,尽数被他吃了个精光。末了,他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碟子里,沾着的几粒芝麻。“公子,要不要再来一碗”他摇了摇头,打了个饱嗝:“不吃了,饱了。”跟着,站起身就走。“哎,客官,还没给钱呢”毛小四上前就要去追,被我一把拽住。“哎,老板,不要面钱啦”我白了他一眼:“你认为他会给你吗”“可也是。他那样子,一看就是脑袋有毛病的,别没要着钱,再让他赖上咱们。”毛小四寻思了下,这才道。“知道就好,还算不太笨。”我瞅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暗自感到惋惜。那么好的一副皮相,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毛小四也在一旁,边收拾着一地的狼藉,边直唉声叹气,直道可惜了那么个人了。而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两个人,谁也没太当回事儿。第二天的晌午刚过,我哄睡了欢生,出来想要吃口饭。而毛小四,也刚好送走了两个吃面的食客,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我也没叫他,反正这么热的天儿,我也属实是吃不下什么东西,让他起来也是干忙活,便从锅里盛了半碗的米饭,用凉水泡的沁凉了,又从酱缸里捞出了根萝卜,洗切了好,拌放在碟子了,端到了桌子上,刚刚坐下来,还没吃上两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又盯上来了。我心里哀嚎了一嗓子,还有完没完了啪的丢下了筷子,忍者怒气,冲着眼巴巴盯着我的人,问过去:“我说,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又饿了”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只是看着,就是不说话。我简直快无语了,把面前的碗碟朝前一推:“好,好,你要是有兴趣,你就吃吧。”他到也不客气,笑眯眯的坐起来就吃。稀里哗啦,吃完一通,拍拍屁股走人,我只能瞪着空空的碗碟发呆。有了这两次经验之后,我也就长了记性了。第三天的晌午,临要吃饭之前,我四处好一顿张望,并没有发现某人的迹象,这才安下心来坐下来吃饭。这一顿,桌子上摆着两道菜,都是毛小四拿手的菜,糖醋桂鱼和红烧茄子。我们两个人,坐着正吃着香呢。就听见有人说:“这桌饭菜,我们家小主子买下了,你们不要再吃了。”这谁啊,脑子有病吧我脑袋里直觉闪过这一句话,抬头就冲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而我这一抬头不要紧,愣是抬的脖子都直了,也没看见出声之人的脸。我不觉向后撤了撤,总算是看清楚了桌前站着的人。好高大好壮硕的男人,硬是有毛小四一个半那么高。与此同时,毛小四也停了筷子,回过头去。也同样惊得不轻,嘴巴张得老大。见我们两个都停住了筷子,那高大威猛的男子砖头,冲着身后唤道:“主子,已经可以了。”我这才注意,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因为他的高和壮,完全将后面的人,挡的严严实实。直道他错开身形,我才算看清后面的人。晕我就说嘛,会是谁,原来是他两天的饭没蹭够,这会儿改成强抢了。走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我和毛小四,一致认为是坏了脑子的,蹭了我们两天白食的那位长相极佳的坏脾气公子。只见他抿着嘴,兴致冲冲的走到桌子前,瞅着桌子上的饭菜,立马拉下脸来。皱拧了他那一对漂亮的眉毛,轻轻的说了句:“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看见毛小四的脸,当时就绿了。第103章 浚朔毛小四的脸,绿归绿,在扫到那巨塔一样的身材是,自动将冲到嗓子眼儿的怒气,又咽回了肚子里。而某人像是没有看见他的一张臭脸,自顾的坐了下来。瞅着游子端着饭碗,愣愣的发呆的我,嘟囔了嘴:“我饿了。”三天里,听到最多的三个字。我已经不再惊奇,直接把饭碗推到他面前。“我饿了”他没有动手,只是露出小哈巴狗似的可怜表情,看着我再次重复。又来了,又来了果然,下一刻,桌子上的盘盘碗碗,一齐被他横臂扫到了地上,碎的一塌糊涂。我差一点就要放声大叫,真想冲过去,揪起他的脖领,左右开弓,打他个满地找牙。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就仅限于在脑海里过一过瘾。谁叫我惹不起呢“祖宗,你是我的活祖宗。能不能烦劳您老多说些话,想要吃什么,您开口”我这一说,倒是把他给愣住了。眨巴眨巴他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闷了半天,总算吭嗤出一句:“你没病吧”有病的是你,我暗暗咬了咬牙。当然,这句话是不敢说出来的。毛小四八成也看出来我就快要抓狂了,涎着笑脸道:“这位公子,小店是个面馆儿,有的只是面,若您想吃,我这就给您做去。”“那面是人吃的吗”不太冷的一句,当场就让毛小四的脸,又多了一种颜色。也不知道前天,是谁吃得连碗底儿都不剩的确,那面不是人吃的。吃那面的人,都是活祖宗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来。那矗在一边儿上的大铁塔,估计是实在忍不住我们三个人,半天还在这里纠缠不清,终于说出了答案,让我和毛小四不再纠结。“我们家主子,只是想吃你的酱菜。”我二话不说,直接走到厨里间,捧起了酱菜坛子走过来,像送瘟神一样的送到某人手里。“哪,这些都给你。这下,你应该不会喊饿了吧。”吃吧,吃吧,吃死你最好。某人捧着坛子,有些发蒙,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那位大铁塔先也是一愣,跟着有些恼怒的大喝一声:“大胆”我吓了一哆嗦,紧跟着颤了音儿的道:“我我自小便有心疾之症,劳烦这位大哥说话别这么突然,行吗”“你有心疾之症严重吗”白面公子微微一怔,把酱菜坛子交到了大铁塔手上,故意放轻柔了声音,伸出一只被坛子弄脏了的爪子,朝着我的胸口伸了过来。我简直没被他这一举动吓死,几乎是跳起来似的朝后退了两大步,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心有余悸的道:“我我说这位公子,您要的东西,已经尽数奉上,要是没什么事了,您就请回。”滚蛋两个字生生被我咽了回去。听了这话,他那对漂亮的眉,微微的拧在了一起。那只白皙到有些透明,却沾上了了酱坛灰的手,停举在半空中,讪讪的收了回去。拂了拂干爽的额头,没头没脑的念叨了一嘴:“好热啊”大铁塔一手搂着酱菜坛子,另一只手变戏法儿似的,抽出一柄油纸伞来,极富有高难度的用两根手指撑开伞骨,罩在他主子的头顶。我只道,他这是要走人了,心头还未稍松一下,就见他瞅了瞅整个面馆,紧接着不轻不重,状似随意的说了嘴:“这里的面,很不好吃。”大铁塔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的紧接一句:“是的,主子,奴才明白。赶明个儿,就派人过来,把它拆了。”“什么,拆了”毛小四忍了半天,早已经憋不住了。一听见这话,当时就蹦达起来了。“这面馆开的好好的,又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你说拆就拆啊,你当你是谁啊”毛小四的嚣张劲儿,立马冲了上来:“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上,哪个人不知道我毛小四。我待的面馆,也有人敢拆,是不是活得腻歪了”他说这话,倒也不是吹牛皮。我之所以雇了他伙计,也是因为他在这一带很是混的开。也可以说,是这里的一条地头蛇。一般的小地癞,也都很给他面子。先前,他忍气吞声,也是忌惮那大铁塔的块儿头。这会儿,一听说自己吃饭的地儿,要被砸了,那哪还能忍得住。我也很是生气,他这一吼,正合我意。那白面公子,倒是好脾气,也没太理会他的叫嚣。依旧不温不火的回道:“我倒也不是谁,只是,偏好在这齐州城里,我说的都算而已。”“齐州城里你说了算你当你还是南阳王啊你”“你说对了,我就是南阳浚王。”大铁塔冲着有些发蒙的我和毛小四,第喝了一声:“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拜见浚王爷。”浚王爷,他竟然是浚王爷我一时无法接纳这个认知。脑海里极快的闪出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庞来。迟疑着开口道:“据我所闻,南阳王是四哦,不,五十几岁年纪,怎么会”接下来的话,我没有再说下去。大铁塔眼睛一瞪。道:“那是老王爷。”毛小四连忙用手肘拐拐我,小声的嘀咕:“几年前,老王爷就过世了。现在的浚王,是原来的小王爷。”原来的小王爷浚朔他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