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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咎从内室出来,经过她所在的外间,橘儿便将那人情况对主人说了,盼望着他能派人将流浪汉叫进来过夜,就算有功夫,挨冻的滋味毕竟不好受。谁知范无咎一听,面色凝重起来:“你说他什么模样”橘儿又说一遍,心想莫非是盛主认识的人可是怎么不见门卫通传范无咎道:“是了,时间上差不多,他果然是个守信之人。”当即命橘儿不要声张,去膳房拿些酒食送到庄北嘉折苑的客屋,自己则理衣整冠,亲自出去相请。橘儿半惊疑半好奇地照吩咐做了,端着托盘到嘉折苑附近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里到底死过几十个人啊加快脚步走到有灯火的那间厢房门前,听到里面有人粗声道:“韩错死了不是亲眼所见我才不信那家伙如此滑头,怎有可能死在你这个呆子手里”橘儿一怔,这人好无理的讲话方式,竟然称呼盛主做“呆子”,真真粗蛮。范无咎道:“我没有亲眼所见,是鸿昼结果的他。不过当时我们都已斗至两败俱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别说是鸿昼,就是我这范苑里的丫头,只要有胆色,一样能结果他,问题在于哪方人马先赶到而已橘儿进来吧。”橘儿吐吐舌头,原来盛主早就知道她人在外面。进去放下托盘,又看一眼那流浪汉,衣衫褴褛,面须杂乱,毫无一点摆得上台面的地方,可是整个人就是流露出一种凛然之姿,邪中带正,正中搀邪,复杂得很。流浪汉看也不看她,对范无咎哼道:“你也说了,问题在于谁的手下先赶到你怎么知道他的手下迟了以韩错此人步步为营权衡利弊的脑筋,他肯如你所说,单身赴约我说他一定事先安排了人埋伏在疏情崖才是”范无咎按着额头皱眉道:“我心里乱得很,想了很久也不得其果所以才找你来。你继续说罢,橘儿你自去陪夫人,不必管我们了。”流浪汉道:“我认识韩错在你之前,可是如今我敢说已经把你吃得透透的,却依然看不穿韩错三分他这个人永远比常人先想几步、走几步,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老天安排的时候,其实是他在推动着全局发展,我最恨这种人,却也佩服这种人,我跟他斗了十几年都没有结果,你以为你能这样简单就解决他”范无咎道:“是啊,我也一直在怀疑他的死讯,可是鸿昼有什么理由要骗我呢而且我派人去疏情崖查过数次,那种天堑的确没有活命的可能。”流浪汉冷笑道:“你也太信任那个什么鄢鸿昼了,我说他根本是韩错一伙的”范无咎拧眉,无奈道:“守残,不可侮辱死者。鸿昼跟我多年,忠心不二,而且在我”他想说“在我沉沦某段感情的时候”,却说不出口,打了个结,改成,“在我四处奔忙的时候,照顾笑茹,打理山庄,我很感激他。”流浪汉不用筷子,以手指拈了肉块丢进口中大嚼,发出撼天响声:“好了好了,反正他死了,也就是死无对证,跟那个韩错一样你这呆子跟我果然是两种人,我能潇洒快活地活到今天,原因就是我谁也不信最亲近的人捅你那刀永远是最深最致命的”二人又争论了一番,才把话题绕回疏情崖之战和韩错的死因上。“你说有个女子,让韩错很是痴迷”流浪汉来了兴致,本来坐着,倏地跳起,两条腿蹲在椅子上,继续拈东西吃,不时长身而起展开掠夺:“快些说说那家伙竟会有喜欢的女人”范无咎垂下眼睫,静静道:“那女子,很难言喻我想冥冥世间恐怕没有不为之心动的人”“有这种女人,老子倒要会会先说韩错如何个痴迷法,是死缠烂打,还是奉上半壁江山”范无咎望着盘中佳肴,凝结的油光使他完全失却胃口:“若我没猜错,他强要了她。”流浪汉一口汤汁喷出,溅了一桌,让那些残羹冷炙没胃口的程度升级:“果然是韩错风格那女子是何反应,委曲求全,还是要死要活”范无咎淡淡道:“我不知道。”流浪汉怒道:“你不知道”范无咎声音轻淡:“她似乎不恨他,却也没有跟了他的意思她就是这种人罢,对什么都淡淡的,说是逆来顺受,却也不像;说是看透尘世,却又很哀伤的样子”第79节:尘世离3流浪汉听得怔了。“这是什么女人啊老子阅人无数,真没见过这型的”大雪停了。洁净的地面,反射出自天空中投下的光线,整个世界充溢着一种奇异的橘红色。方悦意推开房门,轻微的吱呀一声,好似屋子也有忐忑的心情一般,怯生生的。一阵微风刮过脸颊,不带寒意,却有杀气。跨过门槛时,蜡烛悄然灭了。屋内漆黑一片,她刚从满目橘色的外面进来,眼睛还未习惯黑暗,一时之间无法视物。凭着本能心里升起警惕,来到摇篮旁边一望,隐隐约约的,里面空无一物。冷风从门和窗子缝隙灌入,帷幔帐帘轻动,宛如湖泊之上层层微浪。“这个就是韩错的种”外头传来男人的粗嗓,方悦意倏然回头,墙顶上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身背巨刀的汉子,“别过来啊”一句话制住方悦意向外走的步伐,男人冷道,“我从张说书的口中听说了,你这人有点邪门,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若是让老子听到你发出什么声音,小心这细皮嫩肉的娃儿。”方悦意抬起的脚顿一顿,收了回去,目光清冽,一动不动的盯住汉子手中襁褓。“老子不是以礼相待的书呆子,也不是怜香惜玉的风流子。”汉子道,“不过你放心,我这人行事手段是不讲道理了点,不过还不至于无耻。我只要知道韩错这老小子究竟是真死假死,若他还活着,定然不会放着自己崽子不闻不问,你说是不是”汉子哈哈笑一声,“三日之内让韩错单独一人来找我,记住了,三日喔。三日后我还看不到他人,你就对这娃儿说永别罢。”说罢单手挟着婴孩跃下墙头,待方悦意追出去,一条窄巷前后空空,早已人影全无。颜笑茹迟疑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目光飘过去,望着丈夫怀里的婴儿。“那是”“闲邪王和方悦意的。”范无咎的声音异常平静,异常得不像一个受了挫折的领袖所有,也平静得不像他提起方悦意时一贯的温和。颜笑茹目光又飘过去望着丈夫的脸,不大明白他隐藏在话语下的深意。“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筹码。”范无咎继续说,犹豫和惊疑在颜笑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去探了探身边的襁褓,那里是她自己的孩子,仿佛在确定他在不在。“如果一切真像守残估计那样,闲邪王未死,而是布局隐匿,好修炼三锡命的话,他重出之日,必然就是江湖浩劫之时。”范无咎依旧用那种平静的口吻叙述道,“他花了足足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筹谋,志在一击得胜。如今祸至眉睫,正道的各位却来不及聚合响应,共御大敌,这由始至终,完完全全是我的错失。”颜笑茹越听心中越凉,对上范无咎双眼,隐约觉得他脸上浮着一层缥缈雾气,使得神情看来捉摸难定,不祥的预感逐渐堆积。范无咎走近床榻,把婴儿放在自己幼子襁褓旁边,平缓道:“事出有因,我也只能使些平日里视作肖小的手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逃避应该承担的罪责。”他握了颜笑茹的手道,“只是笑茹你身为我的妻子,要陪我担这许多风险,着实委屈了。”颜笑茹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袖子哀道:“你在说什么求你不要说了我们别与那些人斗了好么,我们不能归隐田园,带着儿子避开这种勾心斗角的纷争么”范无咎只是笑笑,“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我也宁愿自己是个凡夫走卒,宁愿自己从未涉足这片江湖,但不论如何活法,笑茹,你要信我,我的选择始终是你。”颜笑茹微微一颤,面带惶色地抬起头:“你,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抓着范无咎衣袖怒激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抢着去做英雄丢下了身后的女子不闻不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婴孩受了惊吓,哇一声横插进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总之到后来演变为齐齐放声大哭。颜笑茹心中愤怒渐渐转为悲戚,只能扯住范无咎的袖子不住的重复那句“为什么”,范无咎虽抬手替她抚背,却从头到尾不曾说过半句退让哄骗的话。颜笑茹不敢抬头,生怕在自己这样胡搅蛮缠之后,看到的却仍是那温柔却义无反顾的眼神。世上最美丽的音色,是珍珠落在玉盘里,亦或银枝敲打着翡翠做的风铃皎皎在身边沉沉睡去,柔软的唇上犹有激吻后留下的一片残红,韩错轻轻将手臂从她脑后的枕衾下抽了出来。抽出来那一刻,他竟产生了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的可笑迟疑。于是就那样半举着,既是看手,也是看指缝间的风景。这只手染过风花雪月,快意恩仇,操控千万人的生死,却从未如此空虚乏力,抓不住一绺轻如纱雾的月光。第80节:尘世离4“海市蜃楼”韩错喃喃轻语,摊开合拢的五指,光斑落在了掌心。海市蜃楼玄音天香莫不沉沦,烟迷醉妆。镜花水月,世人谁能不爱慕,只有聪明人才懂得及早抽身,远远观望罢了。风送笛音,穿绡入户,空空回荡着久不停歇。韩错闭目敛眉,片刻后悄然起身披衣,取了黑色毛氅和马鞭,径自出去了。疏情崖上正值风寒。前几日大雪封山,道路结冰,现在虽然化了些,却更冷得叫人骨缝发僵。再往前便是一片林子,枝上结了长长的冰凌,前端似乎能将人洞穿般尖锐。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有几分蹊跷,最明显的莫过于外围的冰雪多少有消融迹象,林子深处的却不化反积,风吹过,枝桠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钻入衣领,加上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的湿冷寒气,令人望而却步。韩错策马缓行,天籁之音为他引路,如阵阵暖流驱赶着寒意。马儿似乎也听得懂这样的玄音,蹄子不紧不慢踏过雪地,避让着交错杂乱的树枝。韩错身陷冻林,满目银净冰霜,说不出的素雅高洁,所听、所见,都是足以让人失神的美丽迷乱。出了林子那一刻,第一眼便望见那人坐在潭边。墨衣下摆入水三分,泛着莹莹润光,手里一支花形管笛,余音犹在,清洌的声音随风一道送入耳中。“去年此时,你要我一曲玄歌。今年此时,我来还约。”韩错勒一勒缰绳,马儿原地踢踏几下,不甘愿地停住了。他笑道:“可是,我没有死啊。”方悦意道:“我当时就说过你不会死。”韩错“哦”了一声:“我也记得去年此时你说过,你不会在活人面前吹曲。”方悦意静默片刻,轻淡道:“在我心里,你已死了。”韩错一怔。是了,对她来说,现在的韩错已经不是当时的韩错,而对他来说,现在的方悦意却依然是当时他心心念念着的碎雪。想到这里心中一柔,韩错无奈苦笑道:“好。”又说,“说起来,不知不觉的,我还真是欠了你不少。”方悦意道:“你可认识一个三十岁左右,背一把巨刀的流浪男子”韩错一怔,眉梢微抬道:“是他啊,怎么了,他找过你还是范无咎”方悦意神色缓滞,自言自语道:“他也认识范无咎”韩错上身微俯,拍了拍马儿,道:“天姥怪客毕守残么,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搅局。看来事情要麻烦不少,动作又得加快。”语气尽管悠然,说的却是刻不容缓的事实。方悦意抢问道:“这样说来,他人是在范苑别林里了”韩错道:“毕守残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也很难讲到底是怎样了,你怎会突然和他扯上关系”顿一顿,疑道:“莫非是范无咎”方悦意自潭边的石头上站起身,手中管笛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不见。韩错见状,讶道:“你要回去了”方悦意越过他身畔:“是。”韩错不由分说将马头一勒,转而拦住去路:“你还没告诉我,毕守残怎会找上你”方悦意头也不回地绕过去:“不关你的事。”韩错怔了怔,冷哼道:“他与我相识数十年,处心积虑要杀我,这还不关我的事,倒关你的事了么”方悦意停住,抬头,目光淡索地望过来:“他很恨你”韩错笑道:“是呀。”“那你更不能去。”方悦意淡淡说完,继续往林子里走。韩错心觉蹊跷,却知道如果她不愿意说,再怎样逼问都是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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