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俄豪爽一笑:“只要博姑娘肯赏脸,就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接着罗俄就说起明月湖的传说,娜仁牧雅时不时发出一番惊叹的声音。陈澄就静静的看罗俄装逼,罗俄讨好博姑娘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他就不去凑这个趣了,关键他也不敢呀。于是就变成了罗俄和娜仁牧雅在前面走着,沈青瑶和陈澄跟在后面。沈青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全程低着头显得很沉默。陈澄觉得博姑娘她表哥不仅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性子也忸怩的很。他的身边狐朋狗友大多都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很少有沈青这种沉默寡言的,这让陈澄觉得很新奇,于是他一路上都在逗沈青讲话。沈青瑶觉的得这个少年神采飞扬,很健谈,她又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在最先的拘谨之后也放开心怀和陈澄交流。就这样他们到了明月楼。明月楼果然名不虚传,到这里来的都是些文人墨客,所以整个酒楼布置得很淡雅。在二楼还开辟了一个著名的观景台,从这可以看到明月湖美丽的风景,花木掩映,小船荡漾,波光涟涟。最妙的是明月湖常年笼罩这一层薄雾,带着如实如梦的气质,令人心醉。罗俄他们选了一间靠湖的雅间,推开窗就可以欣赏到梦幻般的明月湖。就着清爽的微风,吃着精美的食物,娜仁牧雅心情很好,露出一个微笑。罗俄一直在偷偷观察博姑娘,见她吃的满意,露出甜美娇憨的笑容,觉得心都要化了。陈澄虽然这些年身体有疾,但是别忘了他以前可是走马章台,小小年纪就混迹于风月场所,一下子就看穿了罗兄的心思。不过罗兄,你能不能给男人长点脸,那一脸的痴汉样,看的他牙酸。只能默默的埋头吃饭,一边还张罗着给沈青瑶夹菜。沈青瑶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相处的,只好吃了陈澄用公筷给她夹的菜,不过脸悄悄的红了。陈澄感叹,还是沈兄好啊,那么单纯性子又好,跟那边两个粗鲁武夫完全不一样。最近被娜仁牧雅和罗俄武力威胁,陈澄都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对毫无威胁力的沈青瑶充满好感。饭后,他们又一起去游湖,租了一条两层的大船,在明月湖里游荡。吃过饭,娜仁牧雅就犯懒,她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船上就他们四个人,于是吩咐帮工把屋里的小榻搬出来,她往上一趟,吹着凉爽的小风,惬意极了。沈青瑶觉得表妹在外男面前这样很失礼,皱着眉头:“阿雅,你这样是否有些不妥”陈澄看着娜仁牧雅那样很舒服,早就吩咐人再搬一张小榻来,听到沈青瑶这样说,便说到:“哎呀,沈兄,令妹真会享受,这样好舒服呀。偷得浮生半日闲啊。”他伸了个懒腰:“我们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没什么关系的,又不会说出去。你也来试试看吧”他起身硬是把沈青瑶按在另一张榻子上,沈青瑶有些气急,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忐忑的躺下。罗俄虽知道这有些不雅,但看他们那么舒服,也就躺下了。别说,这样酒足饭饱之后,躺在小榻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着湖光山色,颇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意味。慢慢的他们都睡着了。等到沈青瑶醒来的时候,发现娜仁牧雅和罗公子正在垂钓,陈澄却坐在椅子上哀怨的看着她。陈澄说:“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你可算醒了。”他可不敢凑到娜仁牧雅面前,只能期盼这个新认识的小伙伴快点醒了。沈青瑶有些不自在,“你们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看你睡得正香,不舍得叫你呢。”娜仁牧雅听到表姐醒了,打趣道。罗俄看娜仁牧雅对他表哥如此殷勤,心里有些堵。少年人总是喜欢吹牛,陈澄就和沈青瑶吹嘘他前些天和娜仁牧雅他们经历过的诡异之事:“当时面对那毛骨悚然的声音,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还不快给小爷出来。然后”他说的活灵活现的,引得沈青瑶不时的惊呼一声。在陈三少的讲述里,他好像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是耳聪目明之人,自然听到了陈三少的吹嘘,两人相视一笑。娜仁牧雅故作疑惑的说:“我记得当时是那个谁吓晕了的,到底是谁,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就是想不起来了,罗公子,你记得是谁吗”罗俄配合道:“我也记得有人来着,但我记性不好,也忘了是谁,陈三你知道是谁吗”陈澄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厚,若无其事道:“有吗肯定是你们记错了。”罗俄给陈澄竖起一个大拇指,他是真服了。沈青瑶聪慧,忍不住笑出声来,等到陈澄瞪她的时候,她连忙板着脸,以手抵唇,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最近嗓子不好。”娜仁牧雅还不知道表姐有如此诙谐的时候,忍住笑意,憋的一双杏眼像被水浸过一样,别样的潋滟晴光。罗俄看到,心跳的很快,他心想,完了完了,他病的越来越严重了。陈澄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是不知道啊,听说黄员外今天请了有名女大仙要施法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除了鬼。那场面,啧啧,肯定很有意思。可惜不能亲自去看看。”他一脸惋惜。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人,闻言眼睛都是一亮。罗俄是家里的小霸王,虽然在娜仁牧雅面前有所收敛,但本质上还是个熊孩子,他提议道:“反正闲着无事,不如就去看看怎么驱鬼吧。”那场面肯定又刺激又有趣。娜仁牧雅首先表示赞同:“我也想看看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陈澄当初夜探黄府,也是一个胆大的人,两个熊孩子加一个中二期,沈青瑶觉得额头突突的跳。“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些流言蜚语,但是黄员外从来没有承认过,想必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怎么会允许我们这些外人去旁观呢”沈青瑶把问题抛出来。娜仁牧雅说:“那我们偷偷进去好了,对了,我们可以趴在屋顶上呀,那样看的肯定清楚。”沈青瑶看着跃跃欲试的小表妹,觉得之后一定要和表哥谈谈表妹的教育问题。她虽然很想阻止,但是武力值不够,被半强迫的拉去了,直到趴在屋顶上,她还是懵逼的。想象一下祖母知道沈家的大小姐今天既爬过了墙,又爬上了屋顶,她觉得有点方。第五十一章从屋顶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景: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女人静静的盘在黄色的蒲团上,她的前面不远处是一个香案,上面摆了香烛和香炉。黄老爷带着几个家丁站在左边的小角落里,右边则是几个同样黑色衣服的人。接着,罗俄他们就看到那大仙运功了,周围悬空围着几张黄符,而且还转起来了。看到这惊异的一幕,人群都发出惊叹声,黄老爷的神情更加恭敬了。然后黄符不动自燃,烧成灰烬。仙姑拿着一把木剑来到香案前,用手从剑身滑到了剑尖,剑尖突然冒出了火,然后火苗飞到了蜡烛上,蜡烛陡然烧起来。这些神异看的陈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厉害。”他的声音很小,谁知仙姑倏的转过头来。他以为被发现了,吓了一跳,沈青瑶无奈的捂住陈澄的嘴巴:“你给我小声点。”罗俄鄙视的看了陈澄一眼,随后有些凝重,难道世上真有鬼神娜仁牧雅一直是面色轻松,对他们说到:“我们被发现了。”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有些阴鸷的声音传来:“何人鬼鬼祟祟,还不出来”众人随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就看到娜仁牧雅他们四人。罗俄摸摸鼻子:“看来只能下去了。”黄员外看前些天救了他女儿的博姑娘和罗公子在其中,脸色不悦道:“不知罗公子和博姑娘为何带人在我家屋顶上”这次是他们理亏,罗俄有些納纳的说不出话来。陈澄说:“我们来你家屋顶是给你面子,小爷被那瓦片咯的生疼怎么说,还没找你算账呢。”如此蛮不讲理,把黄员外气的差点咬碎了牙:“那还真是对不起你了,让你硌着了。”沈青瑶忍不住想笑,她还未见得如此无耻之人,今天算长见识了。娜仁牧雅看到双方都快火拼了,连忙做和事佬:“黄叔叔,我们是怕您受人蒙骗,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黄员外一下子被娜仁牧雅的话吸引住了:“受人蒙骗何出此言”娜仁牧雅轻咳了一声:“这位仙姑所用的法术,不巧我见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上,只要掌握了技巧,谁人都可以做出来。”此言一出,哗然一大片。仙姑一直都是那种淡漠的表情,听了娜仁牧雅的话,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身边的童子可受不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仙姑是骗子不成”他又转向黄员外:“我们仙姑只是怜惜黄员外是个大善人,不忍黄员外遭受厉鬼侵扰,这才来的。平时有人万金来请,仙姑可是理都不理的,黄员外难道就信了这黄毛丫头的话,要对仙姑不敬吗”黄员外连忙惶恐的说:“不敢不敢,仙姑怜悯我,小人又怎么会不敬仙姑。”他板着脸对娜仁牧雅说:“今日之事我之后会亲到府上讨个说法,还请几位公子姑娘速速离去。管家,送客。”立刻有人到他们面前,做了个手势请他们走。陈澄故意大声说:“可见就是有些人怕了,连比都不敢比。”童子听了怒气冲冲的想要反驳,仙姑拦住了他,她走到了一边,做了一个手势。童子皱了皱眉头:“这好吧。”他转过头对娜仁牧雅他们说:“既然你们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是骗子,仙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娜仁牧雅正要上前,罗俄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你有把握吗”娜仁牧雅笑了:“放心吧。”她来到香案前,拿起木剑,闭上眼睛。此时,有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娜仁牧雅的黑发和裙角,和着她肃穆的容颜,倒有一两分唬人的架势。然后剑尖上就突然冒起了火,隔空点燃了香炉里的香,催起了炊烟袅袅。罗俄眼神振奋,想不到博姑娘真的有两把刷子,那么她当时说的话就是对的了陈澄一看就嚣张的说:“我就说那什么仙姑是骗子吧。”引来童子的怒目而视。沈青瑶拉了拉陈澄的袖子,觉得他就不能消停会儿。黄员外在一旁看的直点头,那些下人们也窃窃私语。童子看到都快气死了,仙姑仍然是八风不动,一脸淡然的样子,只不过在袖子中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娜仁牧雅觉得一股阴凉之气向她袭来,听到旁边的人惊呼:“那是是什么”众人只看见一团黑雾向娜仁牧雅扑去,黑雾中带着血色,看着有些瘆人。然后那位小仙姑就用木剑一指,黑雾中传来一声惨叫,俄而间烟消云散。黄员外只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看不出这博姑娘有如此高深的道行,想到以后不用受厉鬼侵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们都自动的忽略了娜仁牧雅当初所说的这是一些小把戏的话。童子也惊异异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见仙姑已经走了,连忙跟上去。陈澄看着仙姑灰溜溜的走了,得意的大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那么嚣张,现在把戏被拆穿了吧。”沈青瑶满脸黑线,话说最嚣张的就是你了吧。出了黄府之后,仙姑那淡定的表情里裂了,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童子上前扶住仙姑,着急道:“这是怎么了”仙姑脸上浮出一抹阴狠的笑:“没事,走吧。”回头又望了一眼黄府,咱们走着瞧。黄府中黄员外连忙走到娜仁牧雅面前深深做了一个揖:“是小老儿误会博姑娘了,我给博姑娘道歉。”娜仁牧雅扶起黄员外:“黄叔叔这样可就折煞我了。”罗俄他们凑上来,陈澄一个人欢快的在那边表示崇敬之心,罗俄眼里有思索的意味。娜仁牧雅觉得有些骑虎难下,亲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说这些都是小把戏,没有涉及到鬼神之说啊,这么兴奋是干嘛呀她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结果他们都是一脸不信的样子,那神情分明是说不要再谦虚了。黄员外小心翼翼的问:“博姑娘啊,那个那位是不是已经被你送走了呀,以后是不是就平安无事了啊”娜仁牧雅说:“你把祠堂里都翻修一遍,最好能重建,那就没事了。”黄员外忙说:“好好好。”娜仁牧雅深感无力,也就不解释了。等到被黄员外恭恭敬敬的送出来时,娜仁牧雅松了一口气。沈青瑶好奇的问:“原来表妹还有这等本事。”陈澄说:“哎,那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吓人不”罗俄说:“当时博姑娘说那些小把戏都是假的,但是为什么之后却又有那种异像出来呢”娜仁牧雅满眼含笑的望着罗俄,可算有一个人听明白她讲的话了:“那些什么喷火啊,纸符燃烧啊,都是江湖术士的手段,这是我们族里的巫医告诉我的,只不过是利用一些日常生活中的东西制造出来的幻像。”至于后来的黑雾什么的,她也不知道。巫医难道博姑娘是南疆那边的罗俄心里思索着。陈澄和沈青瑶都是满脸失望,“哦,原来是这样啊,好没意思。”“那为什么又要翻修祠堂呢”罗俄觉得奇怪。娜仁牧雅说:“其实真正的东西作乱就是那个祠堂有问题。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关的记载,这属于奇闻异事,其实是有些屋子年久失修,木材发出的一种声音,跟鬼神之说是没有关系的。黄员外家里是世代居住在安城的,祠堂自然也很悠久,发生这种事是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