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成了一片火海。康熙不能冒这个险。他一定不会在宫里待着,而是会隐藏自己的行踪。那么皇帝会选哪里热河的避暑行宫地方不错,可惜太远了,而且按着康熙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悄悄地赶到哪里的。而且热河离着京城太远了。南苑,宫室狭小,随便住几天还凑合,而且哪里也不能隐藏行踪。畅春园是皇帝最好的选择畅春园离着京城不远,京城什么风吹草动,康熙就能立刻知道,而且园子里面地方大的,更容易隐藏皇帝的额行踪。皇帝到了畅春园,京城就空虚了,那个时候宫禁必然松弛。十四只要带着人进驻宫中,挟持六部官员可以说京城就在十四的手上。那个时候十四就可以矫诏发布废黜太子的诏书,太子必然不会束手就擒,肯定会带着大兵赶回来。那样就坐实了太子篡位弑君的罪名,十四就成了挽狂澜于既的英雄了。就算是胤禩没上当,十四还能用整个后宫和京城皇亲国戚来威胁康熙,和皇帝讲价钱当初康熙和徽之商量的好好,康熙到畅春园去,徽之留下来叫十四安心。毕竟胤禩刚献上了死掉的猎鹰,徽之在众人面前被皇帝斥责,不可能一转眼皇帝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带着皇后去畅春园了。为了叫十四更相信,康熙还在人前骂了徽之。徽之知道,若是自己走了很容易引十四的怀疑,若是十四起疑心,接下来的计划就乱了。谁也不能保证十四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带着人畅春园逼宫。“皇上何须顾念臣妾,是不早了,还请皇上起驾吧。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她虽然和我几分相像,可是还不能瞒住人的。”顾杏儿和徽之虽然相貌有几分相似,可是两个人的气质年纪和阅历完全不一样的,远远地看着没准还能蒙住一些人,但是靠近了就能发现。若是他们发现被人愚弄了,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在这件事上,徽之内心藏着点私心,她希望顾杏儿能好好地活下去。想来韩姨娘在天之灵是不想看见她娘家后人白白送命的。见着徽之神色坚定,康熙一咬牙:“既然皇后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胆量,朕也不能像个懦夫一样逃走朕也留在宫里到时要看看那个混账能做到哪一步”没想到康熙如此说,徽之心里顿时热了一下。康熙是在赌博也好,是因为不放心徽之要和她演一场倾城之恋也好,不管是为了什么,徽之都认定眼前这个人能和她相守一生。景仁宫里,徽之早就换掉了隆重累赘的朝服,她穿着日常的衣裳,正气定神闲的坐在镜子前叫逸云给她慢慢地整理着头发。拿起来个锋利的金簪子别进浓厚的发髻中,外面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接着是吵嚷的声音。徽之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十四这么沉不住气,皇帝的车架前脚刚离开紫禁城他后脚就进宫来了。“主子娘娘,不好了一群兵闯进来了”一个太监脸色苍白的进来,外面已经响起了宫女和太监们惊叫和刀剑碰撞的声音。徽之似笑非笑,她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呢。“皇后娘娘,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德妃的声音响起,徽之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十四还是个孝子呢。再次看见德妃的时候徽之还是有些惊讶,被圈禁在永和宫滋味不好受,可是德妃也老的太快了。徽之一向不屑于做出来那些暗地里使坏,虐待人的事情,德妃在永和宫应该是日子不错,日常的供应还是照旧,也不会因为她被圈禁了就衣食不周被奴才们欺负嘲讽。除了不能出来,德妃的日子应该没什么变化。她心情不好,自然不能容光焕发,可是也不能变成个狠毒的老太婆啊若不是她的声音还带着些当年的痕迹,徽之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手颤驼背,哆哆嗦嗦的老太婆是德妃了这分明是个九十岁以上的老太太徽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德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徽之心里一阵恶心,她哪里像个活人,就像是个被吸干的皮囊。“呵呵,臣妾的样子吓着了皇后娘娘了。你倒是光彩依旧,可是我却成了这副样子。只怕我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连一眼也不肯看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德妃对着徽之露齿一笑,露出满嘴残缺的黄牙,徽之甚至能看见德妃牙齿缝里面黑漆漆的,仿佛阴沟上长着苔藓。“德姐姐向来心事重,只是你何苦要糟践自己人家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我却一直却认为女为己容,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还有谁能心疼你呢。德姐姐,你便是真的如愿以偿,还有什么乐趣更别说”徽之冷笑一声,不说了。德妃浑浊的眼珠子直瞪瞪的看着徽之,在徽之的寝殿内摆着个大大的西洋玻璃镜,里面清晰的照出来德妃苍老可怕的样子。她一身大红色的旗装衬着鸡皮鹤发的容颜越发的触目惊心。“可是我还是赢了,你这个位子本来就是我的,你儿子的位子本来就是我的十四的我不过是把错乱的天道扳正了而已。你这个贱婢才是早就该死的人”德妃伸出干枯的手指指着徽之。逸云感到一阵恶寒,当年那个温柔沉默,可爱可亲的德妃哪里去了眼前这个吃人妖精一样的德妃叫人无端的心里发毛。仿佛德妃早就被人吸干了灵魂,成了个皮囊,被不知道那个妖怪披上了。她下意识的挡在了徽之跟前:“你要做什么”德妃发出个轻蔑的笑声:“我怎么敢对皇后娘娘无礼呢,把景仁宫给我围起来。我被关在永和宫的滋味也该你尝尝了。等着皇上明白过来,废掉你那个假仁假义的儿子,我那个时候看你的下场”德妃面目狰狞,狠狠的推开了逸云,逸云下意识的拿着胳膊去挡,结果她的胳膊上被德妃长长的指甲划出几道血痕。徽之心里一惊,她扶住了逸云,不敢置信的看着德妃:“你到底是谁”徽之内心涌起恐慌,德妃不可能是因为被皇帝厌恶,被圈禁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内心强大超过一般人的想象,而且德妃一直等着,盼着今天呢。她是不是徽之想起来钱铭世。那个人的确是当年诬陷方家和阿布鼐的人,也是当初企图害徽之的道士。一个人,几十年下来不仅没变老还面目全非,依旧保持着中年人的样子徽之心里被不安占据。德妃莫非也是“你也不敢认我了我是乌雅氏合德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你”德妃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徽之,她步步紧逼,徽之都能从她浑浊的角膜上看见自己的影子了:“你,都是因为你。你的到来打乱了一切,本来你儿子的位子应该是我的十四的你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一个辛者库贱婢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还妄想着成为皇后,你生的那个下贱的儿子还想成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你这个贼,偷走了我的东西”德妃忽然掐住徽之的脖子,力道大的要捏碎她的喉咙,徽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狠狠地推开了德妃:“没有什么是命该如此。你不过是痴心妄想,你想成为皇后,可惜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都认为你只能做个安分守己的妾室罢了。你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地位,你自己清楚。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嫌弃,还想要母仪天下。真是个笑话你”徽之抓着德妃,把她推到了镜子前:“你拿什么去换那个水里明月呢你这个样子,即便是十四坐上皇位,你能见人吗”德妃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和徽之,她呆呆的盯着,她自己都被这长脸给吓着了,和徽之风韵犹存,保养得意的脸比起来真是触目惊心。德妃冷喜着摸着自己的脸:“我是用自己将来十年的运势换取十四能得偿所愿,我是成了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可是等着十四成为大清国的储君,你觉得自己还能这样养尊处优么我要把你的血都做成我的丹药,那个时候我还是气度不凡,永葆青春的德妃,不应该是皇后娘娘了”德妃格格一笑,声音就像是夜枭的笑声。原来是这样,徽之心里清楚了。德妃被钱铭世给骗了,她样子的运势和生命去换取所谓的十四能成就大业。德妃扬长而去,只剩下一屋子的太监和宫女面面相觑,惶恐不安。徽之脸色如常,她对着紫英说:“你扶着逸云姑姑下去休息,找些药给她敷上,先把伤口清洗干净了,对了,我记着还有些上好的屠苏酒,用哪个可以驱邪。今天的情势你们都知道了,你们要是想离开就和青萍说一声,立刻出去,我绝不拦着你们。”徽之坐在椅子上仿佛是很累的样子,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对着那些呆若木鸡的奴才们摆摆手。景仁宫的奴婢们立刻都跪下来:“奴才们得了娘娘的恩典,这个时候离开,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成什么东西了。就算是我们出去,也没个好下场。奴婢们不愿离开,不管生死都服侍主子娘娘。”徽之看着眼前的人点点头:“你们都是有良心的,既然你们想留下来就要听我的安排。”徽之迅速的安排,景仁宫被封起来,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但是宫里徽之还是能自由走动的。她叫人清点了景仁宫现有的东西,把太监们分成几班轮流来值守,宫女们都住在一起,不能单独行动。其实徽之早有腹稿,安排下来也很快。等着安顿好了事情,徽之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出神。德妃是被钱铭世给骗了若是说徽之改变了历史发展,那么德妃就没有那么大的福气,她再也不是未来皇帝的生母,也不是什么太后了。德妃不过是个皇帝的嫔妃罢了,她的运势再好能好到哪里去钱铭世不过是骗了德妃的运势和生命罢了。若是说徽之不能改变历史,最后还是德妃的儿子做了皇帝,那么她把自己的运气给了钱铭世,她成为太后的运气没了。历史依旧被改变徽之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个钱铭世不知道是哪里学了点旁门左道他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却不知道康熙现在怎么样了徽之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为康熙担心起来。景仁宫虽然被封起来,虽然没人敢虐待她,可是与世隔绝的滋味不好受。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徽之一无所知宫里变得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下午的时间,徽之就像是过了几年。夜色慢慢地吞没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徽之枯坐在宫里,忽然外面一阵脚步声,十四闯了进来。往日那个开朗跳脱的少年不见了,十四面目狰狞,手上拎着一把宝剑。他几步过来一把抓住徽之,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皇阿玛到底在哪里你不说,我就杀了你”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你们想看谁的番外啊女主和宜贵妃的百合康熙的番外,胤禩的番外,四阿哥和若曦的番外留言啊,丝丝会根据留言投票来决定、第225章 闹剧落幕徽之知道一定是十四发现康熙不在畅春园,他开始慌了。徽之心里算计了下,十四的人没多少,而且他是矫诏骗了西山锐健营驻扎在京城。康熙到底是一代英主,那些人不傻,别说是康熙出面了,就是张廷玉和马齐出来,站在宫门前振臂一呼,那些人就能把十四给绑起来送到康熙眼前去。因此十四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尽快的找到康熙,逼着皇帝下旨废掉太子可惜皇帝不在畅春园,十四一切计划都乱了。“你问我,我问谁托你的福,不用你们母子动手,我都是朝不保夕了。你还问我皇上去哪里了”徽之冷眼看着十四,嘲讽的语气和表情叫十四内心的火越烧越旺。他狠狠抓着徽之,手上的宝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我问你,皇上到底在什么地方”徽之看也不看十四,转开头不理会他了。以前徽之还觉得十四虽然小小年纪就城府颇深,喜欢在背后算计人,可是脑子还算不错,做事也有章法只要他心存正道,也能成为个国家栋梁。可惜十四在争权夺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已经被欲念蒙住了双眼,连带着智商都被拖累了。“十四,心怀理想是好事。可是被欲念蒙住了心窍可不是好玩的。你的脑子是丢在了你额娘哪里,还是被钱铭世给糊弄走了你怎么不想想,钱铭世和你额娘做了什么交易那样的人你能相信”徽之无奈的摊摊手,十四没想到徽之竟然说出钱铭世来,眼里瞬间闪过意思慌乱。“住嘴我再问你一遍,皇上到底在哪里”十四额头上的青筋绽出,他眼睛开始充血,握着宝剑的手也微微发抖。他的时间不多了,方才正蓝旗健锐营的都统达福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开始怀疑十四手上上谕的真实性。十四的心腹钱蕴升已经矫诏杀了九门提督,控制了京城九门。本来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皇帝按着当初的预计离开了紫禁城起驾去了畅春园。可是,皇帝竟然对着朝臣们上书恳请调查死鹰事件的请求充耳不闻,好像那只死鹰就没出现过一样。对胤禩,皇帝竟然是没一个字提起,就连着倒霉的替死鬼岳兴阿也被放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等着畅春园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皇帝的御驾到了畅春园,可是从御辇上下来的却不是皇帝这个消息传来叫十四心惊胆战,就连着张廷玉马齐也不知所踪,整个上书房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