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去四川的,谁知却被皇上派去了河南,跟着你们八爷吃苦去了。你这个哥哥也是,既然如此就该先叫你回来,可怜你也是个在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竟然做丫头去了。我该怎么谢谢你找些日子照过胤禩呢”年慕瑶平心而论是个标致的大美人,小麦色的肌肤带着阳光的痕迹,尖尖的下巴,一双大眼睛,倒是显得很精神。她的嘴唇很饱满,嘴角俏皮的向上翘着。给人一种很顽皮可爱的感觉。一头漆黑的长发很规矩的梳个辫子,辫稍上是一指宽的红头绳,浑身上下干净爽利,也没一点多余的装饰。徽之拉着年慕瑶的手,惊讶的发现她的手有点粗糙,指甲也是剪得短短的,几根手指上还有伤痕。看样子这个丫头还真是在工地上跟着吃苦去了。听着徽之的话,年慕瑶以为徽之会说什么把她给胤禩的话,年慕瑶羞得脸上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徽之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倒是不好说话了。不愧是在徽之身边多年的逸云,她笑着说:“想来是姑娘不好意思呢。依着奴婢看,前几天皇上赏赐下来的缎子,娘娘说颜色鲜艳了点,姑娘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岂不是正好穿那样鲜艳颜色的东西。娘娘就拿来赏给姑娘好了。”说着一个小丫头抱着几匹缎子进来,明惠心里清楚徽之还是不肯松口,她站起来拉着年慕瑶到了桌子跟前:“额娘的东西都是好的,你喜欢那个只管放心的挑,额娘是个大方人,绝对不是那种嘴上大方,心里小气的人。”年慕瑶倒是没表现的特别失落,她刚才虽然有些失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本不是那样居功自傲的人,她服侍八爷是自己心甘情愿。若是因为这个,就想要贵妃娘娘如何表态。自己岂不也成了那种一心巴结没脸的人了。她看着这些精致的锦缎,就知道是今年江南新进贡的东西,想来一般的嫔妃都没到手呢,贵妃娘娘肯拿给自己,可见是真的对她好,认可自己的一片心了,想到这里年慕瑶脸上又露出来欣喜之色,就像是个孩子盯着美味的糖果。好像那个都想吃,但是又因为被大人嘱咐不敢露出来。徽之看着年慕瑶的表现,心里想着这个小丫头倒是个清澈见底的人。只是她这样的清澈能维持多久呢“你也不用难以取舍了,都拿回去吧,我上了年纪穿不上这样的颜色了。”徽之大方一摆手,年慕瑶顿时眼睛闪闪发光,明惠无奈的笑着说:“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东西,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娘娘一点也不老,我想着这个粉色的料子穿在娘娘身上肯定好看,我也学过些裁剪,我回去仔细做了,娘娘试试看。”年慕瑶摸着一块粉色的锦缎,眼睛里都冒出粉色泡泡了。徽之点点头:“好,既然你肯动手,我就看看你的手艺如何。”“做的不好,我可要先不饶你”明惠也对着年慕瑶无可奈何起来。“娘娘,皇上过来了,脸上脸色好像不好看。”紫英悄悄地进来,她一句话,刚才还是轻松地气氛顿时变了。“可知道皇上是为了什么”徽之思忖下,康熙这是为了什么呢紫英遥遥头:“没打听出来,只是皇上来之前是见了十四阿哥和四阿哥。也不知道是他们说了什么。皇上见他们的时候把人都打发出去了,因此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明惠忙着说:“额娘的事情多,媳妇先告退了。”徽之点点头,看着一脸担心的小年,笑着说:“也不用这么惶惶不安的,你不是要自告奋勇的给我做衣裳吗就拿了那些缎子回去好好地做。你主子的身子越发的不方便了,你在她身边要好好地照应知道吗”得了徽之的话,年慕瑶立刻使劲的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福晋和她肚子里的小阿哥给服侍的妥妥帖帖的。”“这才是个好孩子,好了我也不留你们,明惠去看看宜妃吧。她也惦记着你呢。”徽之打发走了儿媳妇,康熙后脚也就来了。看着丫头正端着茶点出去,康熙漫不经心的由着徽之伺候着洗手:“你这里的碗盏用具都旧了,朕已经下旨叫景德镇给特别烧造出来新的用具,想着也该到了。”徽之看着康熙脸上的怒气似乎消散了点,想大概是四阿哥和十四和康熙说的是政务上的事情。自从被废了一次,太子似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专门大臣兄弟们唱对台戏。那些保举过胤禩和别的皇子的官员都被胤礽记恨上了,胤禩跑到了河南去做最难办的差事,和京城的官员一概不联络,剩下的皇子们有了八阿哥的前例在,也不敢张扬了。一时之间,太子的声势如日中天,甚至比被废之前还要盛大。康熙似乎想看看胤礽能做到什么份上,因此对着太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看不。可怜那些官员们,该升迁的被打回去,动辄得咎,有事没事的被叫到毓庆宫骂一顿只要是这些官员上来的条陈奏折,里面所说的事情,胤礽是绝对不准。这下不要紧,太子公报私仇,不少的政务都被搁置起来。想来是四阿哥和十四带康熙跟前诉苦告状去了。康熙这一手杀鸡骇猴玩太妙了,胤禩栽个跟头,大阿哥彻底完蛋,太子废掉再立剩下的儿子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歇了。如今四阿哥管着户部,十四在兵部大展拳脚。但是凭着这些儿子怎么努力,谁也不敢再有那些非分之想了。“那些还好好地,换什么皇上刚进来的时候脸上有些阴天。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徽之端上来香茶,捏着康熙的肩膀:“皇上的肩膀怎么这么僵硬可是累着了。”“你这些器具虽然还好,可是也不合规了,朕预备着把你的分位升一升,你怎么还能用这样的东西呢。这几天四阿哥呈上来个条陈,要彻查国库的旧账,叫那些官员们偿还旧债,朕考虑了半天,心里也拿不准主意。”康熙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徽之的按摩。要追欠债了,这个差事给四阿哥去做正好。可是叫四阿哥去大展拳脚,岂不是给他一个在康熙跟前露脸的机会若是把这个差事拦下来给胤禩徽之有些拿不准主意了,现在胤禩还在回京城的路上,自己还要和儿子商量下才能决定。见徽之沉默,康熙接着说:“上次胤禟不是也说了这个事情,当初胤禩几次和朕说过,朕那个是别有考虑就拖延下来。谁知昨天四阿哥把国库实际情况和朕说了,朕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拖延的地步了。国库账面上看着很光鲜,实际上却是内囊尽上了。胤禩在河南修筑河堤,本来要是银子凑手早就完工了,他也不用那样的辛苦结果呢,胤禩盯着非议,提前卖掉了黄泛区无主荒地筹集银子,上折子求朕免了河南一年的赋税,灾区三年的赋税。就为了这个引得那些官儿们打了一通口水仗看样子不收拾下不能了。”“既然皇上心里准了,就着手办。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事情,可是也明白,朝廷上的事情也和管家异曲同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九和小十也在我跟前抱怨过几句,我大概能明白。”徽之把康熙踢过来的球踢回去。“四阿哥说他愿意去追债,朕却是不想叫他办。四阿哥的性子太急躁了,借钱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朕担心四阿哥脾气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一通折腾反而是更糟糕。”康熙提出自己的担心。这是把球又给踢回来了徽之心里暗笑,康熙是在试探自己吗刚说了要给她升一升分位,她现在已经是贵妃再升就是皇贵妃了。皇贵妃是副后,政治意味和贵妃完全不一样,尤其事按着惯例,皇后和皇贵妃不并存,她岂不是成了后宫之主了这是因为胤禩差事办的好的褒奖吗还是皇帝的暗示或者这是康熙的试探这会康熙竟然和她商量起来要不要派四阿哥去追国库的欠债幸亏是徽之脑子清楚,换了别人没准还沉浸在成为皇贵妃的兴奋里面呢,一定会得意忘形的指点起来政务了。不过徽之可是一直牢牢记着,说话之前先想想。想到这里,徽之不经意的说:“这是国家大事,我哪里知道。不过我看呢,四阿哥倒是个不错的。他办事认真,能拉得下脸来追债这个事情就要个脸酸嘴上厉害的人呢。要不然大家一想起来讨债的都是个刻薄脸。谁见过菩萨上门要钱的、那不成了化缘了”康熙被徽之的比喻给逗笑了,一口茶差点呛了:“咳咳,老四确实刻薄了些。也罢,叫他去办吧。”“就是,四阿哥是年长的皇子,他再急躁也能掌握分寸。再说了就是他真的办不好,不是还有皇上吗”徽之轻松地拍拍康熙的后背。“好,原来朕是专门给儿子们擦屁股的”康熙哭笑不得放下茶杯,转身看了一眼徽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你啊,真是个心宽的人。对了,你的身子也好了,还是叫惠妃她们依旧把后宫的事情交给你。她们到底是没你仔细,一个眼错不见就出事了。”出事了徽之一愣,紧张的看着康熙,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啊,别是皇帝又被扣上了绿帽子了康熙伸手抚平徽之的眉头轻声的说:“别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生德妃身边的奴才不服管教,趁着她闭门思过的时候做耗罢了。”一定是十四阿哥告状喽我就说德妃能那么老实吗她那里是被奴才欺负了,不过是她待不住了,一场苦肉计博得同情罢了。“皇上也不用责备惠妃姐姐她们,这个也是臣妾的过错我虽然养病,可是也该提醒下她们,那些奴才们最是会看人下菜。德妃姐姐一向是对人宽厚,宫里上上下下都称赞她人好,待人宽厚,惜老怜贫的。那些太监宫女谁不知道谁不说她好的只没想到那些奴才太没心肠了,枉费了德妃姐姐平日那样对他们好。要知道他们都是德妃宫里的人,想来日常更受德妃的恩典了可恨,真是可恨皇上该叫人查出来,狠狠地处置了才好。叫阖宫上下的奴才都去看他们受罚,以儆效尤”徽之一脸的痛恨伤心加后悔,看起来是她卫德妃抱不平,后悔自己没照顾到,其实那些话在康熙的耳朵里就成了另一回事了。德妃口碑好,带别的宫里的奴才都是极好的按理说她身边的奴才都应该是深受恩典,对德妃忠心耿耿了。可是德妃的奴才竟然趁着德妃失势的时候作践起来看起来德妃贤德的名声也是名不副实啊“和你没什么干系,你正病着,哪里知道这个。对了怎么不见小卅”徽之生的小儿子序齿下来正是康熙第三十个儿子,排行二十阿哥,对着这个小儿子,康熙只剩下了宠溺了。“刚他尿了一片,叫奶娘抱去洗澡了。皇上莫非真的要给儿子擦屁股不成”康熙转开话题,就说明他是听进去了徽之的话,对着德妃也没那么愧疚了。奶娘忙着把洗的干干净净的小包子抱进来,胤祎已经是满炕的爬了,见着康熙,立刻伸出胖嘟嘟的胳膊扑到了康熙的怀里,搂着他老子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蛋贴在康熙的脸颊上。作者有话要说:母凭子贵,徽之托小八的福,升皇贵妃了、第182章 战斗号角康熙想了想,德妃虽然早没了恩宠,可是她的分位摆在那里,也生了几个孩子,康熙也不能做的太无情了。“也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走着过去。德妃上了年纪本来应该越发的宽厚仁慈,谁知她倒是反了,越发的斤斤计较起来。”康熙想起来当年德妃也是个解语花,虽然艳丽不足,可是贵在温柔和顺,最温顺的一个人。别人都是年轻的时候难免年轻气盛,喜欢争斗,偶尔犯口舌,上了年纪,经历多了,眼界和心胸也就不一样了,那些争斗之心也慢慢地熄灭了,人的脾气也好了,越发的宽和仁厚起来。康熙想起来当年宫里宜妃的脾气最大,徽之的脾气最娇惯,德妃是个最有肚量,最温柔安分守己的人。谁知风水轮流,随着年纪的增长德妃身上的棱角都出来了。“德妃姐姐入宫这些年来,我都没见过她和别人生气,不管是谁的事情她都默默地记着,别人疏忽了事情,她悄悄地提醒。我自己宫里的奴才,我还没认全呢,她却都知道他们名字,家乡和年纪等等。还有宫里裁剪用度,德妃姐姐可是一门心思的要帮皇上分忧解难,她先从自己的宫里的用度上裁剪起来。一点也不怕得罪别人”徽之和康熙没坐轿子,康熙拉着徽之的手,秋高气爽的紫禁城里信步走着。一个夏天的暑热渐渐消散,北京城的秋天是可爱的,天是那样的高,空气是凉爽干燥的,红色的高墙,金黄色的屋顶,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群鸽子带着响亮的哨声飞过清风吹来,一阵桂花的香气叫人心旷神怡。本来身边是心爱的女子,眼前是美丽的景致 ,可惜美中不足,徽之一个劲的说着德妃的如何如何好,徽之每提起来一次德妃,康熙的眼前就浮现出来德妃那张日渐衰老的脸,其实康熙倒也不是全嫌弃德妃年老色衰。实在是也不知道怎么,康熙下意识的把无趣和德妃做了坚定的联系,德妃简直就是个无趣古板,死气沉沉,甚至是装腔作势的代名词“好香的桂花香朕竟然没发现京城的秋天也不错。”康熙赶紧扯开话题,他还没到永和宫门口,康熙就开始后悔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带着徽之和胤祎到御花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