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能吃,等着你肚子里的小皇子生下来,我做了上好的山楂蜜饯给你吃个够。”“谢了,一点东西你还想着我。”宜妃看徽之给她的带来的礼物,道了谢就叫人拿回去。徽之想想还是叫住了宜妃:“我求你一件事。”“什么事情你只管说。我能办的一定尽力。”宜妃拍胸脯保证。“皇上看中了一个小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带着他来了京城,说是叫他参加明年的春闱。小八在外面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先生,我同皇上话里的意思是很看重他的。若是这个人有真才实学,今后不是翰林院便是在上书房行走。小八和他投缘,我”徽之的话没完,那边宜妃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他一个人来了京城怕是没处安身。我叫家里人给他安顿个地方。不要显眼的,只要安静最要紧。孩子们长大了,也该为他们打算打算了。”宜妃善解人意,立刻明白了徽之的意思。“多谢,其实这一路上纳兰侍卫一直照顾他。你是知道明相的为人的,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搀和进去他们那里面不好。你看那个李光地,刚来京城的时候多骄傲的一个人,结果被拉进那摊浑水里,现在整天神神鬼鬼的。咱们是什么人,将来能求个平安就是了,还是少搀和他们的事情为妙。你我都是做母亲的人,都不想看自己的儿子给人抬轿子去。”皇子的老师对皇子的影响不小,徽之表示不要小八可能的未来师父搀和进党争里。“你说的对,我也该留神胤祺的仙身了。还是你想的比我长远的多我这就去叫人回家传话。对了那个什么先生要是不认识怎么办”宜妃才想起她家人不认识这个康熙带来的先生啊,直眉瞪眼的跑去,人家肯定不理会。“这个,你只说是八阿哥惦记着先生。他就知道了。”徽之想想,握住宜妃的手:“拜托姐姐了。”作者有话要说:初恋来了、第39章 恍如隔世宜妃走了,殿内安静下来,徽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可是目光所及不是雕梁画栋,就是红色的宫墙。徽之的思绪飘得很远,一直回到了在五台山上的那个小山村里面。皇帝的圣驾上了山,徽之也跟着一路上欣赏着佛寺和山野景色,小八更是像撒欢的小马,恨不得从轿子山下来自己跑。在山上的佛寺住下来,要拜佛之前总是要斋戒沐浴表示虔诚。徽之当然不方便在跟前伺候,她索性带着小八去各处转转。小八满是期待的说:“我路上看好些人踢球玩,我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玩。”徽之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又瞅瞅小八身上华丽的小袍子,忽然有点觉得孩子可怜了。小八的身份对于别的孩子来说是高高在上,可是在皇子之间随着他们长大,在兄弟情分里面会掺杂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徽之对着小八神秘一笑:“当然可以,不过要换换衣服。”徽之叫奶娘拿出来预备好的平民百姓孩子穿的衣服,自己脱下华服,换上日常殷实人家的衣服,头上简单的挽着个发髻,用一支镶嵌着猫眼的簪子挽着,再也没有别的装饰。小八欢欢喜喜的跑在前头,柳承恩忙着带着人追上去,徽之问了当地的人知道转过山去,有个小小的村子,那个村子民风淳朴,徽之想带着小八去村子里转转,叫他知道稼穑艰难,今后不管小八有怎么样的人生,都应该培养孩子尊重别人劳动的品德。也省的养出来何不食肉糜的纨绔子弟出来。“主子,依着奴才说那个村子有什么好玩的,皇上不是叫人过来传话,山上的佛寺众多,可以去看看。一个村子能有什么景致,还要微服过去。”逸云出身农家,虽然离开家的时候年纪小,但是她知道农村是什么样子。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徽之要带着八阿哥到ui个村子里干什么。“小八昨天还和我说吃的东西是从厨房长出来的,你说要是这么下去这个孩子不成了傻子了。带着他去农家看看,也好知道生活的艰难。”说着他们已经转过了山坳,眼前竟然是一片开阔的草场,这个村子建在一个小小的盆地上,四面是山,十分隐秘。草场上放着一群的牛羊,小八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羊群和牛欢呼一声要冲过去看个仔细,柳承恩可吓坏了,赶紧把他拦腰抱起来:“阿哥你忘了良妃娘娘的嘱咐了,你要是惊了牛可是了不得事情。我们去半山腰上的玩吧。”小八看放牛的是个聋哑老头,那个老头虽然很和善,还叫他骑在牛上转几圈,自己说什么那个老头也不明白,老头的手语自己看不懂,慢慢的小八没了兴趣,也就跟同意到半山上的庙里看看。徽之也不拦着小八乱跑,只嘱咐跟着的人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带着逸云缓缓地在后面走,一边欣赏着村庄的美景。路上经过田地,可以看见不少的农人在除草耕作。叫徽之吃惊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举止言谈颇有些从容大气,全然没有一般村里人举止粗鲁,或者上不的台面,畏手畏脚的样子。徽之和一个农妇攀谈起来,才知道这个村子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因为这村里有几个好礼喜欢读书的长辈和以为厉害的教书先生。据说这个教书先生是他们村里一个外面做生意的人救回来的。这个教书先生年纪虽轻可是一肚子的学问,最要紧的是他丝毫没看不起这些目不识丁的村民,反而是和他们一起干活,等着闲暇的时候就教孩子们读书认字,教导大家知道礼仪。后来村民们一起出钱盖了一座村塾,请这位先生专门教导孩子读书。这个村里竟然一下子出了十个童生和三四个秀才,连着县里的老爷都惊动了,给他们村子的村塾写了一块教化一方的匾额。听了农妇的话徽之越发的对着这个村塾的先生感兴趣,她和逸云说:“也不知道这个人都经历了什么,当年差点饿死在路上,幸而被人救起来。可是他这个人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去考个功名出来,一辈子在这个小山村里面能有什么前程”“可能是这位先生一心读书,看不起那些红尘世俗的功名利禄。昨天皇上召见了当地的士绅们,也听说了这个先生的事迹,皇上还夸奖这个人呢。说不定等着明天闲了就会召见他。”主仆两个一边闲聊一边走着,一会就到了半山腰上的村塾门前了。这个村塾整整齐齐的一个青砖大院子,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叫人吃惊地是这个村塾修建的不错可是却没大门,意思是只要想进去听课就能进去。小八一溜烟的跑进去,院子里面一颗大树下,一位年轻的人正在一块刷了黑漆的木板上拿着写字,教一群小孩子识字呢。小八跑到那群孩子里面,也跟着上课起。那个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只是脸上晒得黑黑的,身上也没穿长袍,而是一身粗布衣衫,但是举止沉静,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其实从小八跑进来他已经看见了。“谁能说出来这一些字是那首诗。”黑板上毫无章法的写着“白,伊,水,蒹”孩子们都小声的嘀咕着自己背过的诗句,结果半天过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说出答案。“我知道,秦风里面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对不对先生”小八一脸得意的站出来说住正确答案。“正是,这位小友好学问。看着眼生,敢问你是谁家的孩子。”那个先生脸上露出个赞赏的笑容,仔细打量着小八。虽然穿着普通,可是这小孩子身上的气度却是不凡,小八一笑,望着似曾相识的笑容,那个先生恍惚下,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先生你上课真有意思。不像是别的先生那样只会叫人背书,读五百遍先生我能跟着你学习吗”小八只觉得眼前这个先生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仿佛是哪里见过一般。“呃,这个还要问问你家大人的意思。”话音未落,就听见康熙无上权威的插话进来:“请先生不吝赐教。”康熙一身便装却掩饰不住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威严气度。“皇阿玛。”小八话一出口想起来徽之的嘱咐,硬生生的改口,叫着阿玛扑上来,对着康熙撒娇:“阿玛怎么也来了我想叫这个先生教我读书行不行。”“难为你出来玩还想着读书,不错。不过也要问问先生的意思。”康熙好心情的捏捏儿子的脸,对着胤禩说:“找你额娘去,不准乱跑了。”徽之站在康熙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这个时候已经呆住了,在看见这个树下身影的一瞬间,徽之心里被深深藏起来的什么东西一下子释放出来。她只觉得身体血液已经凝固了,三千世界都已经不存在了。方承观他怎么会在这里,当年阿布鼐和方家不是都被牵连进了一桩文字狱,方家被抄家,十几岁的方承观也跟着家人踏上去宁古塔的路途。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塞外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额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胤禩扯着徽之的袖子根本没发现徽之的异样。“好,我们去那边看看。”徽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康熙和方承观攀谈起来,徽之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沉沉的吸几口气,带着孩子走远了。听着逸云传来的消息,康熙是有意考察下方承观的学问,若是有真才实学就要加以提拔。但是方承观和她一样都是罪奴,若是皇帝知道了会什么反应还有宁古塔哪里守卫森严,方承观是怎么跑出来。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徽之的心七上八下,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那边树下在谈话的两个人。只见方承观散了学生,在对康熙说着什么,最后方承观忽然跪下去对着康熙大礼参拜,看起来不是皇帝表明了什么,就是方承观猜出了康熙的身份。那么我呢,他看见我了么认出我了吗徽之的心里忽冷忽热,整个人都跟着神思恍惚起来。正在她神魂颠倒的时候,忽然康熙带着方承观过来,徽之眼看着他过来,她第一个反应就然是转身跑掉,不要方承观看见自己。仿佛她现在是个极大的羞耻,不该出现在他面前。“臣见过良妃娘娘,见过八阿哥。”方承观却神态自若的跪下去。、第40章雷霆之怒“额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胤禩扯着徽之的袖子根本没发现徽之的异样。“好,我们去那边看看。”徽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康熙和方承观攀谈起来,徽之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沉沉的吸几口气,叫自己不要显得太失态,带着孩子走远了。听着逸云传来的消息,康熙是早对着方承观有耳闻,现在是有意考察下方承观的学问,若是有真才实学就要加以提拔。只怕方承观的身份康熙还不知道,但是方承观和她一样都是罪奴,若是皇帝知道了会什么反应还有宁古塔哪里守卫森严,方承观是怎么跑出来。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徽之的心七上八下,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那边树下在谈话的两个人。只见方承观散了学生,在对康熙说着什么,离着這么远,徽之发现自己的视力竟然如此好,连着两个人的表情都能看清楚。方承观一脸的悲怆对着康熙说了些什么,康熙先是不敢相信,接着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显得有些愤怒。徽之的心随着皇帝的表情揪起来,对了方家是因为文字狱被牵连的。别是康熙知道了方承观的真正身份,对他不满吧。那个统治者会喜欢反对自己的政治犯就算是方家是阎冤枉的,可是沾上了文字狱,总是叫人不放心。“额娘,你抓了疼我。”小八忍不住皱眉叫起来。徽之猛地回过神,她赶紧放开手:“对不起额娘一时没注意,叫额娘看看。”小八捋袖子,胳膊上并没任何异样,小八郁闷的抱怨着:“也不知道皇阿玛能不能叫那个先生给我上课。”就知道出来也不能随心的玩,柳谙达说的没错,皇阿玛什么都知道。“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先生,额娘觉得那个先生虽然讲的有趣,可是那么年轻,肯定是没那些学士们见多识广,有学问。小八你真的想请那个先生来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皇子的师父的。”徽之认真的看着小八,她想听听孩子的意思。或者在内心深处她想改变方承观现在的生活。一辈子在这路教书,固然能安稳度过一生,做个受人尊敬的先生,但是徽之知道方承观未必喜欢这样的生活。“当然想请这个先生啊,可是要是我请了先生回京城,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没了先生了。额娘说要由己及人,我不能太自私。”小八嘟着嘴,有些失落。“这个要先生自己做选择。好了,你跟着柳谙达玩玩去。”徽之没心思带着孩子去什么农家乐了,柳承恩上来带着小八,他深深地看了徽之一眼低声的说:“外面风大,还请娘娘保重身体。那个先生想来也是地方上官员们的惯常手段,不过是终南捷径罢了。一个教书先生,能得到知县知府,的交口称赞,也不是个凡人。”柳承恩的话叫徽之一个激灵仿佛是一盆水从头浇到了脚上,她刚才心里翻江倒海,自己觉得没露出来,可是柳承恩早就发现了端倪。而且自己怎么没想到,方承观一个出逃的罪奴,却能得到地方官的称赞。昨天皇帝召见当地的官员和乡绅们,就已经是布置安排下了。徽之身上汗出来了,她竟然没想到这一层,或者方承观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