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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者怒道:“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滥用私刑至此地步,简直恶毒”“来者何人”两个内监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什么滥用私刑,你可知我们为谁办事”李慕儿道:“我是何人关你何事,你们为谁办事又关我何事谁人犯罪在深夜行刑,可不是滥用私刑吗”“你这宫人好不懂规矩”其中一太监正要上前理论,另外一名拉过了他,悄悄说道:“此人来路不明,事情闹大恐怕不妙。今晚不如就到这里,明日回禀了上头,再来不迟。”两人随后扔了竹板子扬长而去,李慕儿在他们经过身边时刻意低下头转过身去,避过他们打量的目光。打人者既走,被打者却迟迟不曾起身。李慕儿疑惑,又不敢轻易相扶,只好对她们说:“人走了,几位快去治伤要紧。”那边这才有了动静。几个受伤轻的纷纷爬向那个浑身是伤难分血肉的,哭喊姑姑,可怎么喊那人也没有反应。有个年纪稍轻的抹着眼泪,呐呐说着:“没了,没了,又没了一个,又没了一个。”李慕儿惊得赶紧过去查看,果然已经没气了。“怎么会这样”她问道,“是被活活打死的”“可不是嘛,荻姑是第三个了。这几年来,她时不时来拿我们撒气,又不给个痛快死法,就这么耗着我们,总要把我们都逼死才是个头。”李慕儿看答话人,她的额头上有条刀疤,显得面容狰狞。“岂有此理,是谁是皇帝吗他就这样草菅人命”李慕儿咬牙道。“不是,皇上隆恩,放我们活路,在这永巷老此一生,可背后有人折磨我们,谁能知晓,谁能相助”年轻者道。“我们这些宫人性命微贱,没有人会在乎我们怎么死的”“可恶。”李慕儿紧紧盯着死者,“是谁在背后使坏,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天理了”“天理在天,不在这高墙之内,谁能奈何她”对方话语充满了绝望。李慕儿抿唇,突然想到什么,冲回自己屋内拿用剩的医药,动静惊醒了银耳,银耳叫她,她也不理,又跑回那边。银耳只好跟去,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想去拽李慕儿,并说道:“慕姐姐你莫多事,宫里的事管不得”李慕儿拍拍她的手,挣脱开去,边扶起其中一名伤者边看着旁边尸体道:“银耳可知,我若早一点来,这人也许就不会死。”银耳看看地上死人,更吓得退了一步。“别愣着,快扶她们进屋上药。”李慕儿吩咐,随即自己先吃力扛着一个伤重的进了屋。一番折腾下来,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屋内萧条,桌上只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照着残旧的桌椅,破碎的被褥,叫人看了十分心酸。桌上摆着两个海螺,海螺这玩意儿多有思家之意,李慕儿联想到几人现下的生存惨状,不由心中感慨万分,温柔说道:“给你们上的药算些好药,记得按时擦。”刀疤宫女伤得不重,正在照顾其他人,闻言转身给李慕儿跪下道:“今日多谢贵人相助。”“姑姑这是干嘛”李慕儿连忙去扶,“快请起来,我不是什么贵人,也没有帮到什么。一想到荻姑丢了性命,我便懊恼不已。”对方愧疚地说:“贵人不知,今日你为我们出头,已是得罪了上头,怕是要被我们牵连了。”李慕儿却笑道:“姑姑,实不相瞒,我早已得罪了宫里的头头,如今生死不过凭他一言,还有甚可怕”说着悠闲地找了个破椅坐下,冷哼了声继续问,“你倒是与我说说,我这回又得罪了谁好叫我死后晓得,到底最后是折在哪个手上。”刀疤宫女摇了摇头,似是在叹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而后蹙眉颤着音道:“你得罪的,正是当今太后”快五更了,李慕儿躺在自己床上,还为刚才听到的宫中轶事心惊不已。事情要追溯到二十几年前,先皇宪宗帝,独宠万贞儿。万氏专横,心狠手辣,因自己皇子早夭,竟在宫中大肆残害皇嗣。凡有妃嫔怀有身孕,必被她千方百计逼令喝药打胎。先皇后吴氏因杖责万氏而被宪宗废后,于是今日的太后就成了当年的王皇后。她虽也痛恨万氏,可有前车之鉴,不敢与之争宠,于是两下相安无事。直到王皇后也怀上龙子,万氏奸诈,使计绊倒她,致她滑胎。王皇后心痛,却奈何万氏在宫中权势极大,只得隐忍不发。时世变迁,不等王皇后报失子之仇,万氏便一命呜呼,也算是恶有恶报。新皇登基,王皇后得尊太后,却始终忘不了当年之痛,要求朱祐樘严惩万氏身旁宫人。朱祐樘却只是将她们迁出贵妃宫殿,各自发落到宫内下等差役,连皮肉之苦都不用受。今日住在永巷的那群宫女,正是当年在万氏身边当差的。太后认为这惩罚太轻,便隔三差五派门监前来滋事,动辄打骂,若是要了性命,只说是意外死去,草草处理。更令李慕儿惊讶的是,朱祐樘的生母并不是当今太后,而是孝穆妃太后纪氏。并且这纪氏当年怀朱祐樘,也曾惨遭万贵妃迫害,幸得门监张敏救下,又教司礼监怀恩偷偷养于西内,到六岁才得见天日,与先帝相认。先皇本为膝下无子烦恼,见了朱祐樘自然欢喜,当即立为太子。可入主东宫还没多久,朱祐樘生母纪氏便离奇去世,相传也是遭万贵妃暗算。这些过往宫里老人皆知,已是公开的秘密。这样说来,万贵妃不也是朱祐樘的仇人吗朱祐樘为何不报当年之仇,治她们这些宫人连坐之罪还是他故意宫前宽容,宫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太后迫害她们若是如此,这心机实在叫人害怕。不过若是真心放过,朱祐樘当真算是肚里能撑船了。李慕儿猜不透,拿不准,也无暇观望。但这后宫可怕之处从今夜的事件便可见一斑。李慕儿心中打了主意,明日便叫银耳去找萧敬。如今伤已养好,是时候找皇帝问问,留她在这宫里,后事又当如何、第四章:皇后驾到一夜未眠,李慕儿直到天亮才朦胧睡去。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昨日那两人又来了,而且这次打的,竟然是银耳“不要”她从噩梦中惊醒,立即下床去寻银耳。银耳并不在屋内。不知为何,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内惴惴不安,她直觉地又走向了隔壁。推门一看,银耳果然在此,所幸没有被打。只是,眼前的场景也没让李慕儿松一口气。银耳跪于院内,背对着李慕儿。她的身边是昨日那群受刑的宫女,此刻匍匐在地。她们的面前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头戴凤冠,上缀点翠凤凰,身后一群内监宫娥恭敬站着,其中正有昨日那两个凶徒。李慕儿猜测,这位应当就是皇太后了,忙识趣得滚到银耳身边跪了下来。太后正眼都没有瞧她,招过那俩小太监问道:“到底是哪一个”“回,回太后的话,昨晚夜黑风高,实在没看清。大约就是这两个了”李慕儿心想,这太后整日在后宫闲的,还有空叫人来指认。“既识不得,就都给哀家打”太后轻飘飘发话,“哀家约了皇后赏花,这里便交给你们了。”“太后娘娘,”李慕儿一个激灵,“是小的坏了您的事儿,与他人无尤,您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太后这才看了眼她,道:“倒是个有骨气的,那就好办了。你既被关到永巷,就该知道,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人不该帮。”李慕儿从小野惯了,哪里懂得宫里头主仆之间尊卑的规矩,本能地便回嘴:“小的知道,仗义之事该做,可怜之人该帮。小的还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大胆你敢顶嘴”门监指着李慕儿恨恨道,“太后,就是这厮,昨晚也是这般伶牙俐齿”“小的没有顶嘴,只是在回太后的话。小的贱命一条,太后要拿轻而易举。可太后可曾想过,如今太后在这宫中,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前不齿的事,现在却要做来污自己的手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十分强硬,一字一句打在太后耳边,让她不由地惊了惊。半晌,太后抬抬手,示意门监退下,笑道:“果是一张利嘴,那你倒是说说,哀家这满心的怨怼,如何排解”李慕儿悄悄望了眼太后,只见她虽是笑着,却两眼空洞,凤冠霞帔映照的,不过是眼角时光烙下的细纹,和寂寞空庭深锁的无奈吧。李慕儿突然想到自己的母亲,每每看着自己,也总是笑着,眼中全是爱意,温暖明媚。“小的也不知,心有怨怼如何排解小的羡慕太后,仇人已死,恩恩怨怨已成黄土。小的也想手刃仇人,却无能为力”李慕儿喃喃说着,又跪直身子拱手磕头道,“太后,望太后三思,不要让过往云烟蒙蔽慧眼,伤了无辜性命,也无济于事,不过是一遍遍重温痛苦啊”太后沉默站着,李慕儿的话确是触动了她,她心里岂会不知,当年自己受尽委屈,忍气吞声,如今总算熬出头了。那过往仇恨,又岂是打骂几个宫女就能忘却的,想想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还活着,而那万贞儿,却终是没有笑到最后吧正好此时身旁的宫女上前提醒道:“太后娘娘,皇后还在宫后苑等着呢。”太后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此事确实不应闹大,遂摇摇头道:“也罢,你这宫娥子,倒是有几分灵光。今日哀家要去宫后苑,就此罢了吧。”说完摆摆手,朝门口走去。“谢太后放过她们太后英明,定会福有福报”李慕儿转了个个儿又磕一头。“哀家没说放过她们,”太后停步,“她们还不是得在这永巷老死,永世不见天日。”太后走后好一会儿,众人才喘了口气。银耳紧紧握住李慕儿的手:“慕姐姐,刚才吓死我了,你胆子太大了”李慕儿回握,轻笑道:“也许是我不惧死,所以豁得出去。”一旁宫女们纷纷道谢,李慕儿和银耳将她们又扶回房中,这才离去。出了门,李慕儿望着长巷尽头问:“银耳,北边有扇门,通往何处”银耳回答:“那是琼苑西门,通往宫后苑。”怪不得刚才太后往这儿转了。那么门的那头,是他的皇后在那儿了。或许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美人如花花如锦,那阵仗,想必够招蜂引蝶的。李慕儿如是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正事,忙与银耳道:“你快去找一趟萧公公,就说我伤养好了,该他们履行承诺了。”“好,公公交代过的,我这就去。”银耳说着跑开了。李慕儿又望向那扇门,一门之隔,这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那边怕是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吧这宫里,真是比外面江湖复杂多了正神游天外,那扇门突然动了起来。吱呀一声,在这清冷的永巷间听起来格外突兀。李慕儿错愕,更糟糕的是,她不知不觉间已步到了门口三尺处,门一开,她便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门外众人眼中。“哟,怎么,你这婢子也想上宫后苑赏赏”李慕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面一阴恻恻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中,不知是哪个得势内监,竟然赶在主子面前开口。再看这俩主子,可真真是宫中的大主子。一位是刚刚见过的太后,而这另一位,身穿直领对襟黄色大衫,织金云霞龙纹,并列两条深青霞帔,横缀青罗襻子一对,下坠云龙玉坠子一枚。头戴龙凤朱翠冠,特髻上加龙凤饰,龙凤都中衔珠滴,威仪万千。却偏偏生了一张小脸,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虽细眉细眼,也是绰约多姿。美人小家碧玉,与身上威严华服格格不入。李慕儿打量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自己身份。出声的太监随即跨过门槛欲一脚踹来,李慕儿自幼习武,本能闪身避开,才猛然想起此时境地。面前所站,不消说定是那张皇后啊,她只得恭敬跪下见礼。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出门尽遇贵人,先是太后,又是皇后,怎么其他妃妃嫔嫔,倒是没见着皇后见她鲁莽,不禁皱眉道:“母后说这永巷有个机灵丫头,看来也不过如此。”太后笑言:“母后倒是看她对眼,才向皇后打听,这是哪宫发配来的啊”李慕儿心下惶恐,老祖宗你可快放过我吧,这下可要捅大娄子了。“母后若是喜欢,自然该指派去服侍您的,只是本宫见她面生的很”张皇后说着唤过刚才那太监,“德延,你可有印象”名叫德延的太监恭谨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娘娘治理后宫有方,近年来倒不曾有宫女犯了宫规迁至永巷。如此一来,永巷中多为前朝宫人,查起来费些功夫。”“你,抬起头来。”皇后遂转向李慕儿。李慕儿抬头。“瞧着年纪不大啊。”“皇后这样一说,哀家也觉着奇怪了。若说是前朝,关押永巷必经我手,我却也不识。”太后搭话,亦心生疑惑。李慕儿心内千回百转,盘算该如何应付这两位前朝今朝后宫之主,可她一个宫外女子,对宫中制度一窍不通,饶是有三分机警,此刻也如砧板上的鱼肉,一筹莫展。“哼,”皇后冷哼道,“枉本宫身为后宫之主,竟不知宫中原有来历不明之人。你且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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