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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动,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颜素略有迟疑,最后只是对她笑笑:“没什么。”说话间,姚潜已驰近球洞。戎人见机不妙,加紧对他围追堵截。姚潜被戎人防住,仍旧气定神闲,看准一个空档,从两个戎人之间传球给陈守逸。他传球的角度极为刁钻,戎人根本来不及截他,急急忙忙转头去追陈守逸。陈守逸接球,却是毫不犹豫一个回击,把球又传到姚潜手上。姚潜拿到球,一个漂亮地俯身仰射。彩球腾空,旋转着穿过了球洞。连串动作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气呵成,场外观众几乎没人看清姚潜和陈守逸之间的传递。但是姚潜最后飞球入洞,大家却是有目共睹。瞬间之后,球场内外欢声雷动。开赛不过片刻,中原已连进两球,胜利在望,不能不令众人兴奋。“怎么样”徐太妃不放过任何讽刺赞松的机会,斜睨他道,“我们这边可还有个宦官呢。西戎勇士,竟然连个宦官都打不过”赞松面色铁青,狠狠瞪她一眼,回过头向从人比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从人点头,悄悄走下楼阁。球场上,姚潜举目远眺,见西戎球手都围在一处交头接耳,转向陈守逸道:“最后一球,他们可能会下狠手。中贵人千万当心。”陈守逸点头:“奴婢会注意。”姚潜有些歉意地说:“某原本向太妃承诺保护中贵人,最后却食言而肥,让中贵人当了诱饵。若中贵人因此受伤,某的罪过可就大了。”最初的计划里,他并没将陈守逸的实力考虑进去。甚至在他的计算中,陈守逸是一个需要分心照顾的拖累。没想到这宦官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看过他的击球手法,姚潜立刻更改了计划,请他担任前锋,吸引戎人注意。因为景云阁上的事,戎人一定会盯紧陈守逸。有他在前方诱敌,其他人身上的压力便能减轻。只是如此做法,却是让陈守逸置身险境。陈守逸当然清楚自己是戎人的目标,却并没拒绝姚潜的提议。只是比赛时,他一直尽力避免和戎人作正面交锋,而是采用了一触即退的战术,绝不让戎人有机会与他缠斗。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现在戎人战况不利,只怕会为了扭转劣势铤而走险。最后这一球,怕是凶险万分。“太妃要是怪罪,”陈守逸毫不在意地笑道,“就说是奴婢的主意好了。”“她不会信吧”姚潜苦笑。徐太妃哪里是这么好哄骗的人陈守逸想了想,回答说:“一口咬死了,不信也得信。”姚潜一愣,转头看向陈守逸,却见他眼中隐含笑意。姚潜顿时释然,与他相视而笑。经此一役,他倒是很欣赏这个年青宦官居了。可惜终究只是个宦官,他惋惜地想,否则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戎人那边很快有了结果,西戎球手开始返回球场。“来了。”陈守逸道。姚潜收敛笑意,握紧缰绳道:“速战速决。”陈守逸点头,与他一道纵马驰向中心。戎人这次进攻果然凶猛,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姚潜知道戎人这是背水一战,气势非同小可,必须想办法瓦解他们的攻势。他向陈守逸使了个眼色。陈守逸会意,紧紧跟了上来。接近戎人之时,两人忽然交错而行,分驰两边,竟是要一左一右地夹击正持球的那个戎人。持球的戎人避过了姚潜,却没能避过陈守逸。球很快就让陈守逸抢了过去。陈守逸正要传球,身边忽然又有两个戎人围了上来。姚潜见势,心知不妙,西戎人这是要向陈守逸出手了。他正欲上前救援,陈守逸却看准时机,把球传了出来。姚潜接住了球,但他的心思却还在解救陈守逸上。他正欲把球传给其他队友,却听陈守逸一声断喝:“走”姚潜略微犹豫,最终还是掉转马头,向球门狂奔而去。剩下陈守逸被戎人围在中心。三个戎人,一个在他身前,另外两个从左右挤压着他,让他无法挣脱。面前的这个戎人狞笑着向他靠近,高高举起了鞠杖、第54章徐九英一直关注着陈守逸在场上的情形,一见戎人向他围拢就察觉不妙,“砰”一声摔了手上的杯盏,开始挽袖子,一副要去找赞松算账的阵势。颜素连忙将她拉住,硬是把她按回座位上好言相劝。徐太妃对颜三娘向来尊重。在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明现在不能和西戎大动干戈之后,徐太妃总算勉强克制住了她的脾气,仅是恨恨瞪着赞松,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太后早就担心徐九英恼怒起来,当场给西戎使臣难堪。看见徐九英起身时她就不自觉地绞紧衣袖。如今见颜素不负所望,劝住了徐九英,她微微放心,继续关注球场上的动静。场上陈守逸见鞠杖向他横扫而来,连忙伏下身紧贴马背,堪堪躲过了这一击。他见机也快,低伏的同时瞥见挤在他右边的戎人也准备出手,猛力挥动鞠杖,狠狠打中那个戎人的坐骑。健壮的棕色大马受击吃痛,不受控制地踢打跳跃。那戎人手慌脚乱,试图控制他的惊马,再顾不上攻击陈守逸。一击得中,陈守逸直起身子身,收紧手上缰绳。在他操控下,座下的马匹微微转向,接着一声嘶鸣,人立起来。在它站立起来的同时,马蹄还不住地上下挥动。另两个戎人见马蹄向他们踢过来,不得不后退几步。此时场外欢声如雷,想必姚潜不负众望,又进一球。中原赢了。陈守逸微松一口气,将精力集中到与他对峙的戎人身上。虽然被他暂时逼退,但那几个戎人显然不打算就此退却,慢慢又向他围过来。陈守逸不欲与他们硬碰,想要掉转马头,却又被另一个戎人截去了后路。戎人的鞠杖重新举了起来。陈守逸额上微微沁出冷汗。他握紧手上球杆,准备迎接戎人的攻击。恰在此时,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握住了那个戎人的球杆。接着,一个还伴随着粗重喘息的嗓音响起:“胜负已分,诸位可以回去了。”来的竟是姚潜。原来姚潜担心陈守逸的情况,一球射出,顾不上查看结果即回转马头。掉头之际他听到场外的欢呼,便知那球进了。他再无后顾之忧,急忙赶来救援陈守逸。一路狂奔,他总算在戎人再向陈守逸下手前赶到。他突然出现,倒让那几个戎人吓了一跳。但他们不懂汉语,仍在原地僵持。姚潜此时稍稍平复因急驰而有些紊乱的呼吸,看这几个戎人毫无反应,目光一冷,持杆一勾,将一个戎人手中的鞠杖挑飞了出去。他动作极快,那戎人只觉眼前一花,鞠杖就从手中脱落,远远飞了出去。接着姚潜纵马,硬是挤进他们和陈守逸之间,一脸不善地打量他们。一接触到姚潜阴沉的目光,那戎人就打了个寒颤。另外几个戎人也为他气势所慑,一时不敢妄动。他们知道眼前这人不比那个阉奴,乃是中原有品阶的官员。惹急了他,说不定会引起两国的纠纷。其他几个中原球手见状也都围了过来,同姚潜一道做出戒备的姿态,将陈守逸护在后面。戎人见这情形,知道他们绝讨不到便宜了,冷哼一声,退了回去。西戎球手一退场,场外的人群就纷纷涌入。他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几乎没人没察觉到之前中原和西戎的短暂对峙。姚潜成了所有人的目标。狂欢的人们把他从马上拉下来,高高举向空中。这场比赛,三球都是他一人所进,可谓力挽狂澜。西戎输了这次比赛,之后的会盟绝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中原总算扬眉吐气一回庆贺的众人将姚潜抛举了好几次以后,总算将他放了下来。姚潜深知此战陈守逸功不可没,一落地就转头找他一起分享此刻的荣耀,谁知搜寻,竟然没看见那位年青宦官的踪影。陈守逸在人潮刚刚涌入之时就开始退向场边。此时他正站在场外,注视位于人群中心的姚潜,不知想些什么。良久,他默默低头,将手上的鞠杖放入筒中,转身走开。在这狂喜的时刻,几乎没人注意到,那个参与球赛的宦官已悄然退场。阁楼上,徐太妃见姚潜阻止了戎人,陈守逸平安无事,抚掌大乐。她毫不顾忌赞松,大声道:“传话给参与比赛的球手们,一会儿我重重有赏。”太后虽不像徐九英那样喜上眉梢,但见赞松脸色难看至极,心里也觉畅快。只是做为东道主,她不能不出来打个圆场:“不过是助兴的游戏而已,小论无须把胜负放在心上。”她语气温和,让赞松脸色稍霁。不待赞松回话,太后又正色道:“不过分出胜负后,贵国球手的举动却让人有些费解,莫非是针对敝国那位宦官虽然宦官身份低微,也还是敝国子民。若他有什么违规之举,小论尽可告知,敝国自会禀公办理,此番越俎代庖又是何故还是小论对与敝国会盟一事心怀不满,故而借此向敝国示威”太后此语,似乎要把此事引到两国邦交之上。赞松额上冷汗直冒。他此番领受君命,务必要与中原和解。若是因为区区一场赛事致使两国交恶,他如何向赞普交待赞松起身,向太后连连躬身:“外臣绝无此意。敝国是诚心诚意要与上国会盟,还请太后明察。”太后也不愿真与西戎交恶,不过是想趁机打消西戎的气焰,以便将来的会谈。现在目的达到,她也就微微一笑:“诚意可不是嘴说说就算的。小论说是不是”“是。”赞松一改之前的倨傲,唯唯诺诺地回答。双方尽欢而散。中原击败西戎球队之事很快传遍都中。姚潜之名更是不胫而走。街头巷尾都有百姓聚在一起,听所谓的知情人描述那无比惊险刺激的球局。孩童们也拿着自制的球杆,在道旁模仿姚潜做过的动作。京中俨然又掀起了一股击鞠风潮。北里虽是寻欢作乐之地,却素来紧跟风向。消息一传出,便有精明的假母将手下诸妓组织起来,击鞠取乐。这些娘子们并非自幼熟习马球,比赛的激烈程度自然比不上男子。然而此间娘子们风姿绰约,打球时那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娇态,也别有一番韵致。都中向来不乏自命风流的猎奇之士,因此北里的马球比赛场场爆满,甚至里坊之外都能听见球场传来的阵阵欢声。北里中曲一间精巧的屋舍内,一名男子坦腹仰卧窗下,脸上覆着一条女子用的轻薄绣帕,似乎正在小睡。然而外间欢呼之声有如潮水,一波一波地侵扰着他的酣眠。“吵死了。”被吵得睡不着的他,一把扯下脸上的绣帕抱怨。“既是嫌吵,何不回你自己府邸睡去”正站给廊下为鹦鹉添食的美貌女子听见,挑开帘子,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道,“你走了,我还能去看个热闹呢。”“我府里这些天,是个人都在谈论马球,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皇族亲眷也三天两头来邀约击鞠。好像他们打两次球,就能像姚潜那样给中原长脸似的。我烦得不行,才躲到你这里来,谁知你这里也不得清净。”青年男子哀叹一声,坐起身来。那女子从铜盆里绞了巾子,递给他擦脸:“奴家记得,大王与那打败西戎球手的姚峰鹤是认识的”突然听到姚潜的名字,男子明显地怔了一下,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是这样的,”女子笑道,“奴家有几个女弟,对那位姚郎仰慕得紧,不知大王可方便与她们引见引见”男子胡乱擦了把脸,嗤笑道:“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心思吧,没用。”“奴就知道,”女子冷笑着将他递回的巾子扔回盆里,“大王平日怜香惜玉都是假的,竟连敷衍奴家一下都不肯。”“牙娘可是冤枉我了,”男子摊手叹息,“不是我不肯帮忙,是姚潜早与我割席绝交了。我哪儿还能替你们引见”被称为牙娘的女子愣了一下,不相信地道:“那姚峰鹤有几个胆子,东平王也敢绝交大王可别信口开河,哄骗奴家。”这男子正是东平王。“他就这脾气,”东平王一边系衣带一边苦笑道,“我和他结交时就知道他是要走仕途的人。元宗以后,朝廷对诸王管制愈发严格。朝官们怕被君上猜忌,已很少结交皇室近支。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我特别怕他为了前途疏远我,一直不敢告诉他我的身份。后来他知道我是谁了,却并不忌讳,仍和我照常来往。先帝看重我的时候,他也不因为我得势就格外奉承我,还像以前一般待我。他交朋友不看身份,绝交时当然也不会顾及。”“就凭这一点,这姚峰鹤也是个极难得的朋友了,”牙娘笑道,“大王怎么倒和他断交了”“是我的错,”东平王道,“我擅用了他对我的信任。有时我想,若我不是皇族,甚至于只要不是我阿爷的儿子,大概都能继续和他做朋友吧”“大王要不是皇族,”牙娘见他有郁郁之色,有心开解,便掩口笑道,“此时怕是正苦心夏课,一门心思作行卷注1诗文吧哪还有功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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