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几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一般。巨蜥群少说也有十几只,显然是一整个家族生活在雪下的山谷中,此时成群攻击人数稀少的对手,在它们想来,简直如探囊取物般简单。然顾靳呈既然已知晓了巨蜥的弱点,又如何会那么轻易让它们得手,就算不见得太有优势,也不会叫它们占了便宜去。巨蜥扑上来的同时,顾靳呈忙将差点落入巨蜥爪下的白夜推向身后空地,继而利落转身,闪到巨蜥身下,将佩剑又快又准地插进那只巨蜥的软颚处,巨蜥登时一声哀嚎,重重地跌倒在地,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然当他重创那只巨蜥后,却见几只巨蜥竟调转了攻击的方向,齐齐朝落单的白夜猛力扑去,成群巨蜥的吼声让这个沉寂的山谷陷入了震动之中。巨蜥之灾下巨蜥的去势极快,且数只同时夹击,饶是他武艺再高强,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同时将它们打退救下白夜。情急之下,顾靳呈没法多想,只能立刻向白夜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在巨蜥的利爪几乎就要划开白夜胸膛的那一霎那,顾靳呈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白夜的身子。不过一瞬,他的身上便多了数道深入内脏的爪印。巨蜥的爪子实在太过锋利,饶是强壮如顾靳呈,也受不住这几只猛兽的同时一击,当即沉重地摔倒在地。白夜见顾靳呈受伤,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心里虽知顾靳呈爱她,却从未想过他竟真会不要命地护自己,怒的是他因她而受了重伤。她当即甩开长剑,飞身跃向巨蜥,手腕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剑花,在巨蜥迎面跳起迎敌之时,剑势一变,向它的下颚刺去。白夜善战的一大优势是能够地极快地摸透敌人的弱点,方才见顾靳呈无视巨蜥的其它部位,直取它下颚重创之,便大概知晓了这种怪异生物的最大弱点便是下颚。此时情势危急,自然是直接攻击对方弱点,哪还会使过多虚招。巨蜥见白夜持剑向自己的要害杀来,当即利落收住扑上前的势头,然而惯性使然,也不过稍稍减缓了它向前的速度。但如此一来,由于白夜身上并无多少内力可用,虽然剑法精准,但却无法一击重创巨蜥软颚要害。只见长剑不过刺入巨蜥软颚少许,便被它用力甩脱出去,强大的力量将白夜连人带剑都狠狠掷了出去。“夜”顾靳呈见白夜受伤跌倒,捂住泊泊流血的伤口,强撑着飞身跃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搂在怀中。白夜口吐鲜血,显然伤得不轻,不远处的西北也被两只巨蜥缠住,无法脱身救援。顾靳呈方才被伤得过重,伤口极深而无法立即恢复,此刻唯有不顾不断淌血的伤口,紧握宝剑迎击乘胜追击的巨蜥。巨蜥虽强大,但顾靳呈若不是为了救白夜而硬生生挡下它们那一爪,也不会受此重伤。此刻见白夜被这几只畜生所伤,顾靳呈心中是心疼与气愤交加,也顾不得其他,奋力地杀向它们巨蜥群起先仍不以为意,然却发现受了重伤的顾靳呈竟然被激发出了更强大的斗志,这才不敢小觑。然而在攻击之间,它们已被顾靳呈伤了不少同伴。任何族群都有首领,当几只巨蜥都吃了顾靳呈不大不小的亏后,都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一只通体蓝绿相间的巨蜥身后,虎视眈眈却又满眼忌惮地盯着顾靳呈三人。那只巨蜥方才一只隐于暗处,就如同首领一般都会在最后出场一般,它以为对付区区三个普通的人类,完全不必它出手便可,没成想它的族群竟然会栽在一个人类的手中。在一只牲畜的眼中,血族以及半神族的外表本就与人类无甚区别,它们自然也认为他们与人类一般脆弱无害。为首的巨蜥并未立刻攻击,而是与顾靳呈久久对峙着,它的眼珠子比其他几只巨蜥看起来都更加幽深漆黑,犀利的光芒在黑暗之中闪烁,让人看了直感到全身冰冷。白夜伤重,无法再对战,只能被顾靳呈扶在一旁休息,她第一次感到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巨蜥首领,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它,期望能够找出它更多的弱点。巨蜥与顾靳呈对峙片刻后,双方几乎同时出手,顾靳呈利落向它出剑,剑招干净而不拖泥带水,但那巨蜥亦不愧是首领,自然不会轻易地被一剑伤着,它轻盈跃起,虽体型庞大,但却一点也不笨重,极为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剑。巨蜥与受伤的顾靳呈仿佛棋逢对手般,你退我进,你攻我守,久久都分不出个高下。而顾靳呈因为打斗始终牵动伤口,而导致伤口总是无法愈合,削弱了他极大的战斗力。双方斗了许久,顾靳呈屡屡试图要攻击它软颚要害,都会被它侥幸躲过,正各自力竭之时,白夜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声对顾靳呈喊道,“靳呈,这畜生头顶上有一颗青绿色的肉瘤,看起来并不坚硬,软颚攻击不到,你且试着攻击它头顶”经由白夜一提醒,顾靳呈便朝那巨蜥头顶一看,这才发现在它头顶凹凸不平的表皮内,果然长着一颗极为不显眼的肉瘤,在打斗中,那肉瘤也不断地晃动,但由于体积相对那巨蜥庞大的体型来说实在太小,所以一直未被顾靳呈所察觉。而白夜则在一旁认真地找寻巨蜥的破绽,除了这个肉瘤,也暂且找不到其它不同之处,又见顾靳呈显然已有些疲惫,忙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试了。巨蜥显然听不懂人类的语言,顾靳呈则不动声色地在攻击中默默变换招数,若虚若实地攻向巨蜥头顶的肉瘤处,那一招招实为攻击巨蜥头顶的剑招都仿佛无意略过一般,遂始终没有引起巨蜥的警惕与怀疑。64神山踪迹上那巨蜥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如何被割断头顶那颗肉瘤,只是当头顶传来一阵剧痛,它仓皇地逃窜想要躲避之时,一切已经来不及,在视线消失之前,它恍惚间看见那颗肉瘤从它的头顶落下。顾靳呈的动作是如此迅猛,让对手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便一击得手当他在使了数十招无意般攻击巨蜥头顶的虚招后,突然他倾注全力,握紧剑柄,眼眸精光犀利,剑尖直刺向那不起眼的肉瘤。那巨蜥被割下肉瘤,并不似之前那些被刺中软颚的巨蜥那般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瘫倒在地,它的动作仍然迅猛,力量仍然强劲,只是此时失去了肉瘤的它忽然像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在山谷之中四处乱窜,撞断了谷中树木无数。顾靳呈这才大胆猜测,这颗肉瘤大概是这只奇怪巨蜥的视力所在,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果断追着巨蜥而去,轻易便将已然分不清敌我在何处的巨蜥擒住。只见那巨蜥在顾靳呈强劲的力量之下愤怒地使劲扭动着身体,它的尾巴来回横扫,仍旧能够打断一棵完全扎根在泥土中的树木。顾靳呈用他们随身携带的金刚铁锁将巨蜥捆了起来,其它几只巨蜥见首领被擒,都吓得四下逃走,只留下那只巨蜥首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并且时不时扭动它那被五花大绑的身躯。顾靳呈绕到它的面前,见它仍然瞪得如铜铃一般的眼珠子已失却了之前的光芒,那没有焦距的眼珠显然是已经失明,他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那颗奇怪恶心的肉瘤才是这只怪蜥首领的眼睛,让它那两颗大眼珠子能够清楚视物的根本。“靳呈,检查一下这只畜生身上是否有通往昆仑神山的线索”白夜坐在一旁,虽然伤重,但仍惦记着顾靳呈心中所望。随即顾靳呈与西北便一寸一寸地搜查这只巨蜥首领那古怪坚硬的外壳。然而结果却叫他们失望得很,这只巨蜥除了一身坚硬外壳之外,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也并没有携带任何有指向性的线索。西北不解地问道,“主人,难道这只巨蜥与那只麂兽一样只是一头普通的守护怪兽”顾靳呈蹙眉道,“不可能,向来守护神物的兽或者妖都是一头比一头强,越来越重要,如果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兽,一定不会这么晚才被我们遇见,它应该与麂兽一样,看守着森林的入口。而这里,白雪茫茫,除了看不到山峰外,这里已与昆仑神山极为相近,若是在神山附近,又怎会由一头普通的妖兽守护。”西北自然是同意顾靳呈的说法,然而却始终不能在巨蜥身上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白夜此时也有些心焦,这次损兵折将才对付了这头巨蜥,若是没一点眉目,岂不是亏得很白夜忍着胸口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步履蹒跚地围绕着巨蜥踱步,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向巨蜥那两颗硕大圆滚的眼珠的眼神充满惊喜,朝顾靳呈欣喜地呼道,“靳呈,你快看它的眼珠”顾靳呈被她这么一喊,忙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白夜直勾勾地盯着巨蜥铜铃般的眼珠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眸晶亮欣喜。但他却一时半会不大明白她到底喜从何来。白夜见顾靳呈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弄明白她高兴的所在,她也不着急,只是笑盈盈地提醒道,“你瞧它那两颗眼珠,有何古怪之处”神山踪迹下顾靳呈这才认真地看向巨蜥那两颗并无实际视物作用的硕大眼珠,只见那两颗无神却清澈的眼珠中倒映着一片美丽风光的缩影。他登时与白夜一样,眼前一亮,是的,那巨蜥眼珠中风光绝美,可它眼里的一切却并不属于此时谷中的风光。况且那巨蜥不能视物,它根本无法通过这两颗眼珠的成像倒影看见任何事物。顾靳呈当即命令西北道,“西北,去将这畜生的两颗眼珠挖出来”西北自然是还未明白两位主人的心意相通,此时不知所以的他只是听命地照做。虽然他不懂为何要生生地从巨蜥身上将他的眼珠子挖出,这种泄愤的行为多半属于与对方有深仇大恨,而他们,显然没有,但他对顾靳呈的命令却从来都只有服从。只见西北双足一踏,跃然上了巨蜥的背脊上,稳稳地将之脑袋固定住后,从腰间取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果断朝巨蜥的眼眶刺去,顷刻间便将它的一只眼珠子生生挖了下来。巨蜥疼得一声仰天长啸,墨绿色的血液直流出空洞的眼眶。西北并不被它的痛苦挣扎所影响,将它另一只眼珠子也同样挖了出来,那只巨蜥登时便没了眼珠,只余下两个深深凹陷、流着脓血的眼眶,空气中登时飘出一股刺鼻的腥味,便是那巨蜥血液的味道。西北将两颗沾染着绿色鲜血的眼珠用灌木丛中的嫩叶擦拭干净后便交到了顾靳呈手里。白夜站在顾靳呈身边,一点也不嫌恶心地看着那两颗仍然清澈透亮,倒影着一副雪地山景的眼珠说道,“瞧,这眼珠果然有异,这是否在暗示我们,只要走出这巨蜥盘踞的山谷,便能找到昆仑神山的所在”顾靳呈同样面露喜色道,“你的猜测很有可能,这两颗眼珠且好生保管着,或许会有大用处。”说罢,顾靳呈便将眼珠交予西北,让他放进了随身的包裹中,而那头巨蜥,由于眼珠被挖,又被钢索束缚住,疼得在地上嗷嗷直叫,却不能动弹。虽然方才凶狠得紧,但此刻看起来却极为凄凉。若是真正的白夜此刻在这,想必定会劝说顾靳呈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它自生自灭去。然此刻,在场的三人当中,西北是仆从,自然不会命令主人做什么;而顾靳呈天生冷血,对于一头畜生,杀与不杀全凭喜好,而方才巨蜥重伤了白夜,想必他心中对它是存了杀机;而此刻珍珠灵魂苏醒的白夜更是不知道何为同情心,面对巨蜥,她只认为少一点麻烦最好。于是她当即提议了结了巨蜥后赶紧上路,顾靳呈一听,便也不犹豫,抽出佩剑,便朝毫无反手之力的巨蜥下颚处就是一剑。这一剑刺得又深又狠,剑身完全没入了巨蜥的身体,唯有剑柄紧紧被他握在手中。只见那巨蜥连痛苦都那么短暂,只是低低地一声哀嚎过后,脑袋便沉重地落在地面上,粗大的鼻孔已没有任何气息,被挖了眼珠的眼眶也已然合上。白夜叹了口气,竟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不由自主地对顾靳呈说道,“或许,它可以不必死,我们是否做得太过分了”顾靳呈有些意外,亦有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惊喜,问道,“怎么突然想这些”白夜怔了怔,随即便无所谓地一笑,回答道,“只是想到我们总是将敌手杀掉,有时候想想,那些已无还击之力的,或许留它一命也未尝不可,比如之前那些树妖,虽然那时候只是谈判的权宜之计,但就算没有条件,不杀她们也不会妨碍我们日后的行程。”顾靳呈想,珍珠终究是被白夜所影响了,从前的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对敌人动恻隐之心,如此也好,女人为人心善些,身上的刺少一些,也更加柔美。但是他不希望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