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忒小瞧了我去,我虽年纪不大,但也不是轻易就能对付了去的,不信我与青鸾公主比试一场,谁胜谁负还要两说,”顾靳呈对于白夜的逞强好胜着实无可奈何,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她仍然毫无抵抗力,唯有顺从而宠溺地回应道,“好,知道你厉害,你最厉害,可好,”白夜桀骜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纠缠,静默了下來,身上便顿时散发出一阵清冷味道,仿佛能把身旁的人都冻僵了去,顾靳呈牵起白夜的手,只感觉到她的小手比自己天生寒冷还要冰凉,皱眉道,“走吧,在风口中久站,小心着凉,我陪你回房间,母亲送了许多订婚的礼服供你挑选,”“订婚礼服,”虽是一句话,却混杂了两个女孩的声音,只见白夜一脸好奇与青鸾满眼惊恐地同时望向顾靳呈,顾靳呈沒有理会那眼中几乎就要渗出血來的青鸾,而是好笑地回望白夜,说道,“是啊,既然咱俩不日就要订婚,你的礼服需提前预备,母亲让你先挑选一些款式,再重新为你制一套新衣,”青鸾克制着满心着急,强迫自己微笑着问道,“靳呈哥哥,你和珍珠公主相识尚不过几日,何以要这么快便举行订婚仪式,婚姻大事,还是谨慎些好,毕竟是要相处一生之人,”顾靳呈瞥了她一眼,如何看不清她眼底的渴望与不甘,冷冷回答道,“如方才夜夜所言,这是我俩的事,我想无需他人操心,你回去吧,沒有别的事,就不要上这來了,”青鸾着急地上前唤道,“靳呈哥哥,”然而顾靳呈却只是目光锐利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中有警告,有危险,却独独沒有怜惜与爱慕,青鸾虽气急,却也不敢与一向冷酷的顾靳呈顶撞,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跺了跺脚,扭头离开,白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抬起头看向顾靳呈,边往回走,边若有所思般地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敌,”顾靳呈扑哧一笑,对于白夜这般认真地说出这话感到好笑不已,他沒有回答,只是宠溺地揉了揉白夜的头发,他知道她心思澄澈,问的问題,说的话便是表面的含义,无需九曲心肠地去猜测话中深意,而她此刻,也确实是在以她十岁的心智去认识“情敌”这个新的身份与名词,这是她从前不曾遇见过的,她自顾自颔首,看來靳呈所言不虚,入世生活,确实与在古老丛林中大为不同,可是,她丝毫不觉得困扰,反倒觉得有一丝期待,在单纯的环境中生活过久的白夜,觉得这从未面对过的复杂生活甚为有趣,当顾靳呈与白夜二人并未遵从着历史的轨迹,待到多年以后相遇生子,而是提前见面,并筹划起了二人订婚仪式之时,明弘等人已带着各种精密仪器深入山林之中,几人在骊山附近多番打听,终于从一些幸存的年迈老人口中得知,附近村庄之中生活着一个早已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此人姓杨,年轻的时候很是一名摸金的好手,探得了数个古代大墓,得了好些财宝,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只是不知是摸金这门行当太损阴德,还是他运气不佳,当他年事已高,想要利用这些年轻时所得的金银安度晚年时,却遭遇了连番灾祸,先是妻子得了重病,他倒是个有情有义的铁汉子,妻子生病,他便拿出了许多钱财,为妻子医病;然而当今医学有限,纵使有再多钱财,如若得了不治的癌症,终究也是回天无力,这老摸金校尉花了许多钱财,终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油尽灯枯,妻子死后,他一向温厚的儿子突然性情大变,迷上了赌博,万贯家财也经不起赌徒的挥霍,他那儿子将家中的财宝尽数输了后,人也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讯,老人家年事已高,家中落魄,只能独自一人居于村里的老宅之中,那还是他年轻的时候父辈留给他的祖产,也就只有这一处破宅留着,好让他有片瓦遮头,老人家虽日子穷苦,却再也沒有试过去摸金,一來是身体已然吃不消了,二來他总认为自己晚年凄惨,与年轻时干的这事脱不了干系,损了阴德,招來了那些死去墓主的报复,明弘他们随着村民的指引,径直往老人家位于半山腰上的破屋而去,说是破屋,真是一点也沒冤枉了那屋子去,他们一行人皆是身负异能的血族,片刻便上了半山腰,只见半山腰处立着一座土房,是从前的老房子,看样子从未翻修过,墙上斑驳,门窗破损,一看就是小偷路过也不愿意在它瓦下遮头的破屋,四周皆沒有人烟的踪迹,看來就算在当初病毒灾难之时,也沒有变异人会寻着活人味道來到这里,但见屋门前的竹椅上坐着一位老汉,约莫七十几岁的光景,安静地凝视着前方,久久不动,倒显得出一番定力,与常人不同,明弘与慕玄走上前,來到老汉身边,打了个招呼,那老汉似乎耳力不佳,并未给予任何反应,于是两人又稍微大了点声,但老汉却依旧不予理会,一行人心下纳闷,难道是个聋子,这倒不曾听刚才村里的人说过,突然,白琳灵机一动,上前说道,“敢问这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拆解得几道丘门,”1只见那老人家听后,猛然一回头,看向白琳,一行人见白琳说了一句不知何解的话,竟能引起他的注意,颇为惊讶,那老汉看了白琳半晌,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小姑娘不知从哪听來了一句半句的行话,瞧你准不是这一行当的人,可是你身上死人味道重得很哪,”说罢,又看向其余各人,不解道,“不止她,你们也是,奇怪,奇怪,”引用:1此处出自鬼吹灯第一部精绝古城,叶子并不研究盗墓,此处只作为一个转折,不会详细描述,故引用此,一笔带过,22杀机那杨姓老汉虽不明他们几人身份,但慕玄他们听见他的话,却顿时觉得村民所言不虚,这人确实有点本领,一眼看出他们身上有死人气息,只是他大概想不到,他们这些人,本身就是死人吧,他们当然不打算告知真实身份去吓唬他,他既然觉得自己晚年不幸是年轻时的报应,万一说了他们确实不是人,让他以为他们是不干净的东西找他报仇,把人吓死就严重了,慕玄笑了笑,上前说道,“老人家,您甭管我们身上有什么味道,我们來找您,确实是有关死人的事情,希望请您出山,”对方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他们定是來找自己帮忙盗墓,看这一群人衣着光鲜,器宇不凡,想必被他们看上的墓穴定是非凡的大墓,别说他早已经不干这一行当了,即便是做,也未必会同意带这么多人进那种危机四伏的大墓,于是他摇摇头,果断拒绝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别想了,我早就不干这行了,手艺生疏了,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但是这些人中,除了好相处的慕玄一家人外,另还有顾靳呈那些训练有素、冷酷果断的手下,哪里容得这么个普通人对自己说不,当下便见那西蒙走上前,用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迷魂了那年迈的摸金校尉,“你会说中文,”白琳惊讶地问道,西蒙颔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我活了这么久,会几国语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白琳顿时恼了,问道,“那你干嘛和我们说英文,真是的,”西蒙好笑地回答道,“你们明明会说英文,我干嘛不说母语,”虽然他的母语其实是古英语,白琳瞪了他一眼,不与他辩论,慕玄在一旁见老人家已完全被迷魂,于是放心地说道,“大爷,我们这些人,想要找找始皇陵墓,我们知道你摸金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找不到更加厉害的,还要烦请你带我们进墓,”只见被迷魂的杨老汉一听,登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要进始皇墓,你们是在跟老头子开玩笑吧,”明弘笑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总之,你带我们找入口,进始皇墓,我们保你后半生顺顺遂遂的,”只见那杨老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干了太多缺德事,现在都是咎由自取,年轻人,我劝你们也少干这行当,你们想进去,我就试着帮帮你们,始皇墓里数步一机关,能活着出來就是万幸了,哪里还敢想以后的日子,”被迷魂的人,即便知道前面是个死,也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这杨老汉此刻明知进那始皇陵墓九死一生,但心中却毫无畏惧,只为吸血鬼的一句迷魂,几人本想带老人家下山,先休息几日再进山探墓,但他执意要留在老房子里,说是要准备一些倒斗的工具,而且人老了,住惯了老宅子,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他们也不勉强,告知老人家三日以后会回來接他后,便也不再多做打扰,待慕玄一回到酒店,在房里等待的骆兰便着急地迎上前问道,“玄,怎么样,找到行家能手帮咱了吗,”慕玄拍拍骆兰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回答道,“嗯,找到了个从前的盗墓高手,他答应了帮我们找始皇墓,这样找到的把握就大多了,”骆兰一脸欢喜地表示赞同,随即又详详细细地问了今天发生的情况,甚至还对白琳的那一句摸金行话奉承了两句,然而白琳却丝毫不领她的情,两人的过节结得不只是一星半点,大家忙活了一整天,虽说吸血鬼不知疲倦,但为了三日后的出发养精蓄锐,一行人还是早早地便各自散了回房间休息,骆兰与慕玄为了让明弘夫妻俩不那么反感二人的关系,从上路开始,若是遇到有瓦遮头,二人便是分房而眠,此时也是一样,骆兰照旧与慕玄在门口道了一声晚安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房门一关,她方才还笑得甜蜜的脸庞顿时冷了下來,她缓步走到床边坐了下來,她就那么静静坐着,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直到夜已极深,她才忽然从床上站起,只见她又在房中來回踱了片刻,突然打开窗户,一跃而下,离开了房间,灾难过后的街道本就人烟稀少,此刻夜深人静,街上更是一个人影也无,骆兰占着吸血鬼极快的速度,飞一般地向郊外奔跑而去,她凭借着方才从慕玄口中探听而來的信息,寻向郊外村庄那杨姓老汉的破屋而去,夜晚的郊外更深露重,空气中带着湿润以及浓重的凉意,白天干涸的泥土地,此刻微微泛起泥浆,骆兰有些不安地行走在树影斑驳的林中,左顾右盼,唯恐叫人发现了她诡秘的行踪,很快,她便找到了那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之中显得更加破败的旧屋,屋中已不再亮灯,许是老人家已早早入睡,骆兰呼出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随即便快步走了上前,她轻轻推开了旧屋那扇破败的大门,木门打开瞬间所发出的吱呀声响,在万籁俱寂的郊外显得格外叫人心惊胆战,老人年轻时是摸金校尉,即便离开这行当已许久,但仍然十分警觉,如此一点声响,已让他在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他挣扎起身,用那抹苍老的声音,混杂着睡梦初醒的口齿不清,问道,“是谁,”然而他身子还未完全坐起,骆兰已然來到了他的面前,那老汉看见骆兰的一瞬间,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用发抖的声音喊道,“鬼,鬼”黑暗之中,四周沒有任何照明的物件,骆兰的双眼在幽暗中闪着可怖的绿光,别说是信了鬼魅的老摸金校尉,即便是一个从不做亏心事的普通人,在此等情状之下,怕也很难保持冷静,只见老人突然瞳孔放大,瞬间便一口气提不上來,便又直直地倒回了床上,他的双眼瞪得老大,已然在顷刻间断了气息,寂静之中,骆兰十分容易便分辨出老人的心跳已然停止,四周已沒有了活人呼吸的声音,这是骆兰第一次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杀人,虽然她并未亲自动手,并未染上一滴鲜血,但却干干净净地让一个本还命不该绝的人死得彻底,她感到有些心慌,甚至不敢为他将放大的瞳孔合上,她不自觉地踉跄后退,直到撞上了身后一个柜子,撞倒了锅碗数只,在极度静谧之中砸出了一声惊天巨响,她吓了一跳,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便夺门而出,以她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老人死去的现场,奔了回去,她一路狂奔,不敢有片刻停留,直到回到房间,骆兰依旧感到惊魂未定,她坐回床上,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沉重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