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选前再由陛下亲自选看。”听到这,我微微凝思,然后方笑着道:“也不知此番进宫的都是何等的美人,倒叫我好奇。”班姐姐笑着道:“入宫为妃者,容貌为其次,德行才是首要。”我笑指着班姐姐对梁姐姐她们道:“瞧瞧,又要给我们讲大道理了。”班姐姐笑着轻嗔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没正行,小孩子脾性。”我俏皮一笑。倒也不辩解,如此便又是欢笑一堂。待到殿选前夕的一个夜晚,我独自歪在榻上,手里拿了卷疏忽看着。想到了白日里班姐姐说的话,我便唤了子衿来。子衿上前问道:“主子可有什么事”我问道:“如今曹顺在养德宫如何”子衿笑着道:“有主子暗里提拔,曹顺如今已是养德宫的总理人物,此次家人子的教导宫女和伺候宫女都是他掌管。”我微微一笑道:“倒是越发出息了。”子衿听了微微颔首。我看向子衿道:“去叫了他来,我有话问。”子衿颔首称是便下去了。不多久,果然见曹顺跟着子衿走了进来,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地给我行礼道:“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我笑着道:“如今曹公公是越发得意了,快起来吧。”曹顺听了也不骄傲。只诚恳道:“奴才是娘娘一手提拔的,奴才能有今天都是娘娘的大恩大德,若非娘娘,奴才如今也不过是在北苑冷宫看守的一个内侍,哪里能有如今的光景。娘娘的恩德。奴才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还不完,但是奴才还是要衔草结环,一心报答娘娘您。”我笑着道:“好了好了,你倒和李朝恩一样的会说话。”曹顺听来忙道:“奴才全都是真心话,绝无半句假话,娘娘。”我笑着道:“你别急,本宫都知道。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都是看在眼里的,从前梁长使受冤进了北苑,难得你肯暗中伺候着,而且从前马庶人谋害我一事,也是因你暗中提供里蛛丝马迹。本宫才能那么快找到下毒之人,你是功不可没的。”曹顺听了“嘿嘿”一笑道:“都是奴才应该的。”我看着他笑道:“本宫听闻,此番采选由你掌管”曹顺忙收了笑,恭谨道:“是。”“那”我微微挑眉问道:“你可能给本宫讲讲那些个家人子的情况”曹顺恭敬的笑着道:“奴才必知无不言。”说着曹顺突然道:“奴才还有一样东西要请娘娘您过目。”我微微颔首道:“好。”待曹顺从殿外引了一个小内侍进来,恭恭敬敬地给我行了礼。曹顺从那内侍手中取出了一个锦木盒子。然后递给了子衿,子衿上前接过,然后小心地拿上来,放在我案前,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几封画卷,我抬眼看向曹顺,曹顺笑道:“这是今年采选通过的家人子的肖像画,还请娘娘过目。”听到此,我嘴角微微噙着一丝笑意,赞赏的看向曹顺道:“果然如本宫当日在北苑所说,你是聪明的。”曹顺笑着垂首道:“奴才谢娘娘赞赏,只不过奴才都是些小聪明,比不过娘娘您的大智慧。”我微微含笑,然后转眼看向子衿,子衿领悟地颔首,然后替我打开最上面的一封画卷,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展现眼前,肤若寒雪,眼若明星,一袭湖绿的月纱烟水裙,更显清姿,只是这女子虽是嘴角微漾,却是一抹疏离的笑意,由画也能看出她隐隐透着一种清冷的孤傲。我抬眼一看,王凝华,转眼看向曹顺道:“王凝华可是丞相之孙女”曹顺笑着道:“回娘娘,正是,这位王凝华小姐与皇后的亲侄女许瑶最是出挑,宫中礼仪学的最快,举止言语也颇为得体,只是这为王凝华小姐喜静,不与人来往,对奉承巴结的人也是冷的很;而许瑶小姐要温雅亲和些,与许多的家人子关系也是极好。”听曹顺说着,我一翻看,果然许瑶的画像便如瑶台云女,伶仃弱态,怯雨羞云。这时我翻看到一卷画,只见画上女子妖娆明丽,绰约多姿,我微微蹙眉,看向名字,林柔娆,抬首看向曹顺道:“这个林柔娆是谁”曹顺道:“林柔娆小姐乃是礼官大夫之女,平日里经常与尚书丞之女秦媛小姐争吵不合。”礼官大夫,听着好,实则不过闲散官职,没什么实权,想到此我翻到秦媛的画像,只见此女瞧着便有些傲然的样子,便问道:“她们因何而吵”曹顺笑道:“秦媛小姐是家中独女,骄纵异常,平日里对家世低微的家人子都是喝来唤去的,而林柔娆小姐同样是眼高于顶的,所以两人在一起,难免互相看不惯,只不过秦媛小姐虽是气势足,也还是敌不过林柔娆小姐夹枪带棒的暗讽,所以更是气极。”我淡淡瞥了一眼,便知又是不安分的,无意看下去,就只随意取了另一卷来,顿时我有些惊诧,然而令我惊诧的不是画卷上的女子有多美,反而,觉得平凡的不可思议,就是一些上得脸面的宫女也不是这等资质,而放在这卷卷天资出尘的画像中,甚至相比之下叫人觉得有无盐之态。我微微蹙眉看向曹顺,然后问道:“此番家人子中,可有样貌并不出众者”曹顺看我的面色,微微凝思一番方道:“宫中采选虽已家世德行为重,容貌也是得千里挑一的,此番家人子中,挑开一些上等之姿者,其余也不乏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型的,如娘娘所说的,只怕是没有的。”听到此,我眉头愈蹙,待我见了名字,宁嫣,我问道:“宁嫣家世如何”曹顺思索了许久,方恍然道:“宁嫣小姐家中并无什么显贵的家世,其父只是县衙里的一名主簿,只是这宁嫣小姐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将许多家人子都比了下去,只是性子柔弱了些。”我再一看画上的人,与曹顺口中描述的嫣然是两个人,过了许久,我方笑着道:“做家人子的时候都不安分,可见进了宫就更是肆无忌惮了。”曹顺眉头一皱,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小心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劲”我笑着不说话,只缓缓端起案上的茶盏,微微啜饮了一口,便欲放于案上,只是途中手上微微一松,茶杯登时掉到桌案上的那幅画上面,瞬时茶水洒了许多,曹顺紧张的看向我正欲说话。我微微启唇道:“这个叫宁嫣的家人子的画像,只怕用不了了,叫人重新再画一幅吧。”曹顺微微一愣,但没多久他便恍然大悟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下去吩咐,奴才先告退。”我微微颔首,然后道:“这画已然无用,便搁在本宫这了,顺道明日你领了这家人子来,叫本宫看看,本宫看过之后,再叫人画吧。”曹顺点头道:“是,奴才这就去。”我微微颔首,曹顺连忙退了下去。我低首看向那幅染了茶渍的画卷,子衿道:“宫中再没有主子这般好心的了,这般帮了那家人子去,专门毁了这幅画,害怕别人再陷害,还专门叫了她来,有主子您见了真人儿,这幅画也留在咱们这儿,下面人见了,也再不敢使坏了。”我微微一撇那画,只淡淡使了个眼神叫抱琴收起,然后沉声道:“如今还未进宫,那些个家人子便已是暗中争斗使坏,待进宫还不知要厮杀成什么样。我原不想管这么多,但本宫也决不许那些个污秽事再出,如今这么做也是给养德宫一个警醒,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子衿微微颔首道:“主子说的是,只是主子也别太为这些事费神,还是您的身子还有腹中的孩子要紧。”我微微抬手抚着凸起的腹部,然后淡淡道:“本宫也确实没心思管那些,还是我家的宝贝重要些。”说着我便微微一笑,子衿与抱琴也相视笑起来。第三章 宁嫣第二日用过午膳,便让抱琴抚琴与我听,不过弹了几许,我便觉得有些昏昏然,待子衿轻声唤我时,我方察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抱琴笑着道:“究竟是奴婢琴艺不精,主子听得都梦周公了。”我笑着道:“你的琴艺是最出挑的,我不过是春困秋乏,如今又怀着身子,时刻都觉得倦怠的很。”抱琴听了微微一笑,这时司棋道:“主子,家人子宁嫣来了,正在门口等候主子传召。”“哦”我微抬眼,然后笑着道:“请了进来吧。”“是。”子衿说着便垂首下去了。不一会儿,子衿引了一个行动柔弱,体态窈窕的女子进来。待到了近前,那女子极为恭敬的欠身行礼道:“家人子宁嫣给昭仪娘娘请安,愿昭仪娘娘长乐无极。”我微微打量了许久,然后方道:“起来吧。”“谢娘娘。”待恭敬回话,她方缓缓起身。我微抬眼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话一毕,她微微身子一颤,然后方顺从的缓缓抬首,待我看到她的容颜时,不禁想起了诗经 郑风中的那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确实是难得的美人。我微微启唇道:“年方多少了”她小心地轻声答道:“回娘娘,奴婢年方十五。”我笑着对子衿道:“倒是本宫妹妹还小一岁呢,一样花一般的年龄。”子衿听了,也笑着微微颔首。“娘娘谬赞了,奴婢怎敢与娘娘的妹妹相提并论,奴婢蒲柳之姿,只是入得了眼罢了,还望娘娘恕罪。”只见这宁嫣突然俯身叩首,极为害怕的辩解,身子也颤抖的愈发厉害。我有些狐疑地看着她。然后询问的看向子衿,子衿也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再看眼前抖索俨然欲坠的玉人儿,我愈发诧异道:“你很怕本宫”那宁嫣果然身子猛地一抖。然后颤声道:“奴婢不敢。”我无奈一笑,竟不知该说什么,何时我在这些新人眼中毒如猛虎了。这时司棋突然斥道:“娘娘只是平日里的问话,你抖什么没得还让别人以为我家主子欺负了你去。”我抬眼看去果然司棋有些愤愤然道,而一旁的入画到底是小孩子,瞧着司棋这样说,也小声道:“就是,亏了主子还帮她。”我有些无奈地摇头,子衿在一旁斥道:“司棋,入画。越来越没规矩了,主子还未说话,你们也敢胡言乱语了。”司棋和入画登时收敛了些,只是面上还是不高兴。我淡淡看了眼宁嫣,然后道:“侍书。扶宁嫣起来坐着说话。”侍书恭敬地上前扶了宁嫣起身,宁嫣忙欠身道:“奴婢谢娘娘。”然后方由侍书引着入座。我抬眼看向宁嫣道:“你可知本宫为何找你来”宁嫣弱声道:“奴婢不知。”我侧首看向子衿,子衿了悟地颔首,然后从后殿中取了一个锦木盒子来,抱琴和入画上前打开那盒子,然后将里面的画轴展开,我瞥眼看着宁嫣道:“你看看这画。”宁嫣顺从的抬首。“唰”只见侍书打开那画的一瞬间,宁嫣的身子微微一抖,目光登时凝滞在那幅画上,里面是惊诧,不可置信,害怕。直至最后了悟的绝望。我一个眼神,抱琴领悟的将画收走,我看向有些失神的宁嫣道:“你可看清楚了”“奴婢看清楚了。”宁嫣恭敬的回道。我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道:“先帝时期的昭君妃子便是因着家境贫寒,却又性子刚烈,不肯贿赂宫中画师毛延寿。才会寂寂然的在宫中度过几载,最后可怜了那落雁的仙姿,却是去了荒凉之地和亲,客死异乡,虽是壮举,却也令人惋惜。”说着我看向宁嫣,只见她的脸有些苍白,看起来更柔弱了许多,我笑着道:“本宫虽因着身孕未能辅佐皇后娘娘打理家人子入宫的事务,但作为一宫的昭仪,对此也是可以过问的,前几日本宫不过偶然翻看新入宫的家人子的画像,不得不说,虽然个个仙姿出尘,但这幅却是比任何一副都更能吸引本宫。正如你所看到的,你的这幅画像被本宫不小心泼了茶,是用不得了。”听到此,宁嫣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有些渐渐颓然,我笑着微瞥了眼子衿,然后淡然道:“所以本宫已命人在殿选之前,重新再为你做一幅画,到时候再呈上去供陛下御览。”登时,宁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惊异,我也不看她,只悠然地品着茶,还是子衿在一旁温声提醒道:“宁嫣姑娘好福气,如今有娘娘亲点了你进昭阳宫面见,又亲自吩咐了重新为你作画,任谁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宁嫣一听,顿时泫然欲泣的起身跪地道:“奴婢谢娘娘恩德。”说着她便深深叩首。我眼神给侍书示意,侍书微微颔首,然后上前扶了宁嫣起来,看着眼中满是感激的宁嫣,我淡笑道:“你的家世,本宫也知道,在这批家人子中,难免会受些委屈,但是俗语道:吃一堑,长一智。再者因着你这般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