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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1 / 1)

是不会下,不过我倒会另一种下法,简单又有趣,不知你们愿不愿意一试”纪云瑄道:“这倒稀奇,居然有我们不会的下法。三妹妹不妨说来看看。”柳溪溪黑白各抓了一把棋子,在棋盘上边演示边讲解,把五子棋的规则简略说了一遍。安家齐越听脸越黑,待得柳溪溪讲完,一张脸已是乌沉沉山雨欲来。纪云瑄见安家齐面色不豫,急忙出来打圆场:“三妹妹,这种不过是乡村农野间稚子小儿嬉闹的游戏,怎登得了大雅之堂”柳溪溪淡笑:“你三妹妹天生俗人一个,只会这种粗鄙浅陋的五子棋,像你们那种博大精深的围棋,我附庸风雅不来。”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道,“如何谁来跟我下一盘”安家齐阴郁地盯着她,不言不语。纪云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也默不作声。柳溪溪嫣然一笑,回头看向陆剑一:“陆公子,我方才说的你可听明白了可有兴趣陪我下一盘”陆剑一微一颔首:“三小姐有命,不敢不从。”浑若无视纪云瑄与安家齐两人四道冰刃般锋利的眼神,在柳溪溪对面的石凳坐下,与柳溪溪玩起了五子棋。这气氛委实诡异,陆剑一与柳溪溪相对博弈,一左一右坐着纪云瑄与安家齐,两人四目,冷眼旁观。柳溪溪玩得起劲,早已忘却了先前的不快,更忘了左右两旁的那两座冰雕,只顾着和陆剑一一来一往,杀得不亦乐乎。刚开始陆剑一不熟悉规则,输了几盘,到后来陆剑一逐渐上手,柳溪溪便渐渐讨不了便宜,落了下风。连输几盘,柳溪溪便开始耍赖悔棋,陆剑一不肯,两人嬉闹着争执了起来。嬉笑声中,安家齐终于隐忍不得,脸色蓦变,骤然起身,广袖一拂,将桌面棋盘扫落下去,棋子纷纷坠地,叮铃脆响,不绝于耳:“三妹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妹妹吗”柳溪溪因棋盘被翻,心里一阵恼怒,正欲反唇相讥,一抬眸却见到安家齐脸上一片悲怆,眼里居然有泪光莹然。惊诧之余,倒忘了怒气,一时只做声不得。纪云瑄急忙起身,越过柳溪溪,跨到了安家齐身旁:“家齐,不过是戏耍玩闹之举,你不必放在心上。”“戏耍玩闹”安家齐冷笑,声音里透着一股难言的绝望,“棋品如人品。若是放在以前,此等悔棋耍赖之举,三妹妹怎屑为之”抬手一把推开纪云瑄,疾步冲出了院子。“家齐家齐”纪云瑄紧追几步,终是望着安家齐的背影绝尘而去。回过头,看着柳溪溪,凝视许久,万千言语却也只是化作一声长叹。“不过是下个棋玩玩,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柳溪溪嘀咕一声,实在无法理解安家齐的举止。她自以为说得很小声,纪云瑄却听见了。对着一地狼藉的棋子,他脸上一片黯然:“三妹妹,你是真的变了。”安家齐到底还是对纪云璃情根深种,不出三天,就又乐呵呵地来找柳溪溪,依旧一派的桃花笑春风。柳溪溪以为他胸襟开阔,睚眦之隙不挂于心,心里还颇有些过意不去,殊不料,安家齐不过是将这一切强吞苦咽,隐忍不发。这表面的桃芳李菲,不过就是那休眠火山顶上的皑皑白雪,看着静寂安淡,底下却翻滚着炽热粘稠的熔浆,可以销金铄骨摧毁一切的熔浆。作者有话要说:、月光锦丝红似血年前纪家药草堂驻北地分号的大管事回景州报帐时,进献了当地特产熊掌一只。这一日,纪夫人心血来潮,让家中厨子将其炖了,又喊了明香去请众人前来品尝。说是众人,事实上请的也只有二公子纪云瑄和三小姐纪云璃。大公子纪云峰长年远在泽平,大少夫人安家慧半月前也启程前往泽平探视。二少夫人林芷蘅,眼下正害着喜,闻不得膻味,一天倒有大半的时间静卧休养。所以得空前来的,也不过纪云瑄、柳溪溪二人。柳溪溪到兰馨苑的时候,纪云瑄已到了好一会儿,正和纪夫人商议去瑞光寺进香还愿的事。林芷蘅刚入门的时候,纪夫人在瑞光寺发愿求嗣,如今林芷蘅怀胎三月已过,坐胎安稳,可对外宣告,纪夫人这才要去瑞光寺还愿。柳溪溪还未去过瑞光寺,只曾听闻那里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一进门听到纪夫人说要去瑞光寺,便直嚷嚷着也要去。纪云瑄笑骂:“进门不请安还大声嚷嚷,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这般没礼数,带出去没的让人笑话”柳溪溪瞪他一眼:“娘都不嫌我,哪就轮到你说话了”纪夫人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斗嘴,笑得一脸欣欣然:“三丫头,今儿怎么过来得这般迟有好吃的,也不见你跑快点”柳溪溪盈盈施了一礼,才拂衣坐下:“临出门时,四妹妹过来了一趟。我陪她闲话了几句,这才迟了。”“四妹妹她去你哪里做什么”纪云瑄眉头微蹙。“不过是送了几块帕子和一对枕套,说是她自己绣的,给我添嫁妆。前两天还送了一套点翠头面过来,我推脱了半天推不掉,才收下了,还了她一对衔珠金凤簪。”“这小狐狸蹄子,她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么”纪夫人一扫先前的慈和面容,眼眸中寒光闪动,“三丫头,你别怕,娘替你做主,今晚我就去跟你爹爹说,让那母女俩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受那狐媚子一世的欺压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我女儿去受她女儿欺压”“孩儿也觉得,四妹妹陪过去,有欠妥当。”纪云瑄沉吟着说道,“四妹妹心比天高,若跟过去,恐生事端。”“三丫头,娘是过来人,再清楚不过。这男人纳妾,终是难免。但最要紧的,是要找个温顺老实,服管听教的,你四妹妹那种冶艳媚惑的,最要不得。这种人最会蛊惑男人,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宠妾灭妻也不是不可能。”“娘,家齐不是这种人。”纪云瑄淡淡劝了一句。“那倒是,家齐是个好孩子。”纪夫人缓了缓面色,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三丫头,你也别担心,你二哥哥的话,家齐还听得进去;你谢姨母那里,娘也说得上话;日后总不至于叫家齐欺负了你便是。”纪云瑄一声轻笑:“他们两个,向来只有三妹妹欺负家齐的份,家齐哪能欺负得了三妹妹”“二哥哥”柳溪溪又羞又窘,急得直跺脚。纪云瑄与纪夫人却笑得欢畅,眉飞眼舒。不多时,明香入内禀报说膳食已备好,母子三人便移步花厅,入座品肴。因只得母子三人,并无外人,纪夫人命人撤了食案,换成圆桌,围坐而食,更显和乐融融。席间,纪云瑄似突然忆起了什么,转头望向柳溪溪说道:“三妹妹,你那嫁衣款式迟迟不定,绣坊那边催得又急,我便做主,让你二嫂嫂替你挑了一款。你二嫂嫂的眼光,向来独到,你自可以放心。”“谁要你多事”柳溪溪秀眉一拧,微有薄怒。“三丫头不得无礼。”纪夫人嘴里呵斥,眼里却带着笑,“你二嫂嫂挑的那款我也过目了,明华高贵,端庄大方,很是不错。这也不怨你二哥哥,绣坊的何六娘都过来好几趟了,说这月光锦珍贵,须得精工细做的,迟了赶工怕做工粗糙,糟蹋了这月光锦。”“月光锦这是什么锦缎名字倒好听。”柳溪溪夹了一筷笋丝,问得漫不经心。纪夫人却一脸惊讶:“你不知道月光锦白瞎了家齐的一片心意”纪云瑄呷了一口热茶,才徐徐说道:“三妹妹大概是想不起来。这月光锦产自西南的七斗谷,谷里有一面山坡,叫月顶坡,坡上有一片桑林,林里有一种蚕,叫天丝蚕。它吐出的丝质轻而细长,坚韧光滑,织成的锦缎柔顺细腻,轻滑薄软,更叫人叹为观止的是,这种织物有一种特殊的光泽,莹莹若皎月笼照,熠熠如珍珠焕彩,故名月光锦。”纪夫人在一旁补充道:“这天丝蚕,数量本就稀少,吐出的蚕丝,却比一般品种的蚕产量更低,因而这月光锦一年下来也仅得成品两匹。民间向来无缘得见,从来都是上贡入宫的。娘这一辈子,什么珍奇东西没见识过,可这月光锦,却也只见过你这一匹。”“既然都上贡入宫了,那我现在这一匹又是从何而来的”柳溪溪听得入迷,不由好奇发问。纪云瑄淡淡一笑,娓娓道来:“这就要问你的好夫婿家齐了。他十三岁那年入宫觐见,在宫里看到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佩仪公主穿了一袭月光锦做的素衣,回来便念念不忘,说那月光锦给佩仪公主穿是糟蹋了,只有三妹妹才配得上,久而久之,便动了心思,想要弄一匹月光锦给三妹妹做嫁衣。为这,谢姨母没少骂他,觉得他是魔怔了,这月光锦难以上色,从来只得素色,再无其他颜色,更逞论红色,怎做得嫁衣要不怎说家齐聪明绝顶呢,他日思夜想,竟想出了个好法子。他跑去七斗谷,花重金私下买了一批天丝蚕,在桑叶中掺以朱砂喂食,结果那批蚕死了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却也真的吐出了艳如云霞的红丝。家齐兴奋至极,如法炮制,连续三年,才织成你这一匹月光锦,全天下独一无二仅此一匹的红色月光锦。”柳溪溪听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安家齐为她置下的嫁衣,竟有这样大的来头。许久,她一张口,却是问了一个令纪云瑄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齐哥哥连买了三年的天丝蚕,那月光锦的产量不是要下降么那些养蚕的,怎么跟皇上交差”纪云瑄嘴里一口茶险些喷出:“你不感动于家齐对你的一片心意,反而关心那些养蚕的怎么交差”柳溪溪讪笑:“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随口问问”纪云瑄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三年,月光锦成品只得四匹。他们上报皇上说,天时不顺,霜寒受冻,蚕虫受灾,死亡过半,故而产量减少。皇上大怒,斥责他们疏忽职守,除了两个收了家齐好处的跑了,剩下的四个里,三个掉了脑袋。剩下的最后一个,只不过是怕砍了他脑袋,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怎么养天丝蚕了。”柳溪溪“呀”了一声,怔怔说不出话来。心里只默默想道,这一匹月光锦,沾染了三条人命,怪不得殷红似血。作者有话要说:、溪溪瑞光寺遇刺孟夏四月,正是麦熟梅黄时节。初五一大早,纪夫人携了纪云瑄、柳溪溪,一同前往瑞光寺进香还愿。瑞光寺位于景州城东面三十里处的雁回山半山腰,山明水秀,风光如画。纪府车队一行人浩浩汤汤抵达瑞光寺寺门时,已是巳时过半。纪夫人信佛,时常来瑞光寺礼佛敬拜,且多有捐赠。瑞光寺住持普济大师对纪家人早已熟识,得知纪夫人前来,一早领了众僧在寺前迎候。见了纪家车架,迎上前去,施礼颂佛,好一通热闹。寒暄礼毕,普济大师领了纪夫人等人前往正殿礼拜。柳溪溪对敬神拜佛并无兴趣,随着纪夫人恭恭敬敬地跪拜了正殿大佛,眼看两侧一溜偏殿里供奉着诸多神佛,纪夫人还要去一一跪拜,当下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带着静香在寺庙里四处闲逛。眨眼到了午时。用过斋饭,纪夫人去了后院的厢房里午休,纪云瑄对佛法兴趣甚浓,按以往惯例又去了普济大师的禅房里听经论道。柳溪溪偶听寺内小僧说起,后山有一片山林,木秀草丰,幽邃静远,颇有野趣。一时兴起,信步往后山走去。春去夏犹清,芳草亦未歇。山间小径,一路走来,野芳幽香,佳木繁阴,别有一番景致。隐隐约约间,柳溪溪瞥见前方茂林里,影影绰绰恍惚有一个宝蓝色身影。心念一动,陆剑一今日也随纪云瑄前来,清晨出行前打了照面,穿的正是宝蓝色的衣袍,莫不是正琢磨着如何打发掉静香这个小尾巴,就听见身后的静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为了准备这次出行,静香今晨卯时就起身打点行装,此时经太阳一晒,暖烘烘的不由困意上涌。柳溪溪回身一笑:“你若困了,就回去找个地儿猫一下,我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有事的。”静香正求之不得,报赫一笑:“三小姐,那奴婢就去啦”“去吧去吧。”“谢谢三小姐”静香欢呼雀跃,回身一溜烟地跑掉了。柳溪溪抿唇一笑,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回身轻盈地迈进了树林里。走近了,才发觉那个身影并不是陆剑一。正欲折身退出,林中那人却回过身来,冲着柳溪溪微微一笑:“姑娘为何刚来便要离去可是嫌在下扰了姑娘清净”柳溪溪凝眸望去,见那人约莫二十出头,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形挺拔,英姿焕发;一柄长剑斜挎腰际,更显雄赳气昂。当下敛衣一礼:“小女子不知此地有人,打扰公子赏景,还请公子见谅。”那男子却粲齿一笑:“无妨。我正觉得一个人有些无趣,姑娘若不嫌弃,不若与在下一道游览山色难得相遇,也算是有缘。”柳溪溪微微一愣。素不相识,却相邀作伴,这要在现代倒也罢了,可在这有着男女之防的古代,却着实有些唐突无礼了。略一思索,还是婉言谢绝:“公子盛情,本不应拂逆,只是兄长还在寺里等候小女子归去,不好让他久等。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美意。”说罢福了一福,转身离去。却听得那男子在身后叫道:“纪三小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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