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泽山发现了一座铁矿,我那时让他先不要声张,暂且按压了下来。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就让崇青带人暗中开采,应该也够你大哥用上一阵的了。”“孩儿明白了。”纪云瑄行了一礼,正要告退,却又听得纪崇霖问道:“玄极门那边最近可有动静”“回父亲,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皇上召见了莫言非,两人在御书房里密谈了有一个时辰,此事我已向父亲禀告过。此后莫言非回了玄极门,但却毫无动静,对外只说闭关修炼。今年一月初的时候,他出了关,但依然没有动作。孩儿都觉得有点奇怪。”“不可能没有动作,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丹西山那边呢”“丹西山那边,玄极门的人还在。我们行事很是小心,他们应该没有发现。”“那丹西山的宝物搬运得如何了”“基本搬空了,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莫言非就算是现在立即行动,将麒麟踏云瑞纹佩抢到手,也没有用了。”纪崇霖冷冷盯了纪云瑄一眼:“糊涂就算我们把丹西山里的宝物都转移了,那钥匙麒麟踏云瑞纹佩也不能让莫言非拿到手他们只要一打开那个山洞,看到宝物被人搬空,只怕立马就要发兵南下了”纪云瑄嘴角却漾开一丝不屑的冷笑:“父亲,就算他们拿到了麒麟踏云瑞纹佩,也未必能打得开那个山洞。聪慧如三妹妹,也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琢磨出这开启之法。他们,未必能有这个能耐。”“当今正祺帝,身边能人辈出,不可小觑。”默了一默,纪崇霖眼里闪过一丝柔意,“你三妹妹现在如何了”纪云瑄黯然摇头:“只怕记忆是恢复不了了。她现在单纯得如同白纸一张,家里的事,我都不敢告诉她。”纪崇霖望着隐约透亮的窗花纱,怔怔出了一会神,方道:“三丫头为纪家也出了不少力,她变成这样子,也是纪家欠她的。瑄儿,你与三丫头素来亲近,以后多提点照看她一些。”“这个自是自然。爹爹就是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纪崇霖点点头,往后一靠倚上椅背,面露倦色:“若没别的事,你就退下吧。”纪云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书房。作者有话要说:、金风玉露夜半逢柳溪溪在暮苍居没等到纪云瑄,自然也没见到陆剑一,怏怏而归。不过从林芷蘅嘴里,她得知了陆意阳陆侍卫,每日辰时都会到暮苍居教纪云瑄习剑。这也是一个机会。柳溪溪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要去暮苍居外面堵陆剑一,晚上早早就熄灯睡觉了。无边苍穹下,璀璨星光里,暗香浮动。飞檐上闪出一个黑影,轻巧的一个鹞子翻身,钻入了二楼走廊。未见他身形如何变动,倏忽一下,便如夜风般无声潜入屋内。卧室内,罗帷低垂,沉香飘袅。柳溪溪一个翻身,朦胧间见一黑影立于床前,猛然惊醒,正欲叫喊,那黑影欺身近前,一只温热的手捂上了柳溪溪口鼻:“娘子,别叫,是我”柳溪溪借着寒月清辉一看,蒙面黑巾上,不正是陆剑一那一双秋水盈盈的桃花眼她蓦地撸去陆剑一覆在面上的手,忿忿起身:“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吓人我都要被你吓掉半条命了。”陆剑一扯去蒙面巾,一双眼睛光彩熠熠,仿若天上明灿灿的夜星:“娘子不是一向胆大的么,怎么如此经不得吓”柳溪溪恨恨地横他一眼,突然想起睡在外间的静香:“哎呀,静香还睡在外头”陆剑一无奈看着她:“娘子叫得这么大声,就是睡在楼下也被你吵醒了。”见柳溪溪讪讪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笑道,“放心,我早已点了她的睡穴。”柳溪溪这才放下心来,挑眉嗔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几日了”“你这院里的护卫要比别处严密,我探了几次,今夜才得以避开他们溜了进来。”柳溪溪讶然:“我院里的护卫比别处严密怎么会这样”陆剑一轻轻一哂:“我还以为是娘子故意为之,特地考验我功夫呢。”柳溪溪嗔他一眼:“你还有心说笑这府里的护卫向来是二哥哥在安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还用问怕你被我拐跑呗”陆剑一显是心情大好,玩笑一个接一个。柳溪溪抓起软枕砸他:“没句正经的。不许你再贫嘴我有话要问你你到底是谁陆意阳和陆剑一,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名”陆剑一抓住软枕,哀叹一声:“县太爷要审犯人了”见柳溪溪作势又要砸他,忙道:“娘子别用刑小的一定从实招来。”柳溪溪一对杏眼瞪得圆溜溜的直盯着他,陆剑一知道这回再躲不过,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两个都是我的真名,我本名陆意阳,剑一是我的字,是我加冠那年,我师叔为我取的。不过这世上,知道我还叫陆剑一的,就只有你和我师叔的玄极门一派了。”“那你来纪府干什么为何要我替你隐瞒身份”“你们纪家与师叔的玄极门素有恩怨纠葛,师叔叮嘱过我不能泄露我与玄极门的渊源,否则性命有虞。”“什么恩怨”“我也不清楚。师叔只说与我无关,不肯告知。”“那你来纪府干什么你不是为找我而来”一想到陆剑一来纪府是另有目的,不是为她而来,柳溪溪就恨得牙痒。陆剑一笑了,如春花灿烂:“天地良心我一回凤鸣山,发现你走了,差点没把三清镇和定州都翻了个底朝天,我还跑去魏城找你”“你去魏城作什么我不是给你留了信让你到景州纪府来么”“信”陆剑一蹙眉,“我没看到什么信,只找到了这个。”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正是柳溪溪练字时所默的李清照的词:“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柳溪溪“呀”的一声,顿时颊飞红云,伸臂过去便要抢回那一笺薄纸。陆剑一却是不让,侧身躲开,猿臂高举,一边含笑斜睨柳溪溪,一边念出声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娘子文采斐然,真不愧为才名远播的纪三小姐”柳溪溪正又羞又急,陆剑一一句“纪三小姐”霎时提醒了她,怒目一瞪:“你既知我是纪三小姐,当初为何要骗我说我是柳溪溪”“当初我把你救回去时,并不知道你是纪府的三小姐。”陆剑一一脸委屈,“要早知道你身份,我就把你送回纪府,铁定能领一大笔赏金”后面的话被柳溪溪扔过来的软枕堵住了。柳溪溪真是恨自己,这样的一个陆剑一,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自己就是对他搁不下放不开“那你先前所说的什么魏城人氏,自幼跟你青梅竹马,后来为了逃婚随你连夜私奔的那一套,全是瞎编出来哄我的”虽然已明知是怎么一回事,可柳溪溪还是忍不住要在陆剑一那里再证实一遍。陆剑一低头,憋笑憋得肩膀直颤:“娘子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么怎么还问我这些”柳溪溪恨恨说道:“我并没有恢复记忆。不过是在定州遇见了二哥哥,他认出了我,便把我带回来了。”陆剑一脸上现出懊恼之色:“早知如此,刚才我就应该想想办法,兴许还能把谎圆过去”此时此刻,柳溪溪真的很想把陆剑一大卸八块。深吸一口气,柳溪溪又问:“那你为何会叫我柳溪溪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名字,总是令柳溪溪不能释怀。她总觉得,冥冥中应该会有什么牵连,才会让她来到这个世界。陆剑一低头,却又偷偷抬眸瞟着柳溪溪,嘴角一撇强忍的笑意:“娘子问我名字的时候,身后刚好有一棵柳树脚下又有一条小溪”柳溪溪忍着要将陆剑一痛扁一顿的冲动,咬牙问道:“我是不是该庆幸那时我脚下没有趴着一只乌龟”陆剑一快速扫了柳溪溪一眼,嘴边笑意更盛:“这个嘛呃事实上,那时溪边的石头底下真的是有一只小乌龟的只是我怕让娘子叫了它的名字,它会不高兴”柳溪溪忍无可忍,猛然伸脚狠踹过去。陆剑一猝不及防,竟被她一脚踹下了床,坐在地上,揉着臀部,龇牙咧嘴:“娘子,你下手轻点怪不得古语云,最毒妇人心”攀着床沿正欲起身,迎面却撞上俯身而视的柳溪溪,一脸的冷若冰霜:“你到纪府来到底有何目的”柳溪溪并不傻,这个问题她问了陆剑一两次,皆被陆剑一顾左右而言他给搪塞了过去,若心中无鬼,他何须如此陆剑一迎着柳溪溪的目光,沉吟不语,嘴角仍挂着讨好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却眯成了一条细缝,迅速地盘算。他知道柳溪溪喜欢他,可他不确定柳溪溪究竟有多喜欢他,这种喜欢,是否足以让她在他和纪家势不两立时,仍坚定无疑地站到他这一边来。陆剑一的沉默让柳溪溪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来纪家,果然没什么好事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待他,毫无保留;他对自己却不是哄就是骗,百般隐瞒,看不到一丝真意,一股绝望从心底油然而生。她颓然闭紧了双眼,转身面朝里侧身躺下,扯过薄衾盖上身子:“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我和你,再无瓜葛。”床边的陆剑一一怔,没料到柳溪溪决绝如此,一时无言无语。室内寂寂无声。良久,柳溪溪才听得窗扇开合的一声轻响。他真的走了柳溪溪猛然翻身坐起,掀开床幔探头出去察看,不料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娘子”陆剑一圈着柳溪溪,语调里有掩不住的笑意。“你又耍我”柳溪溪气急,双手握拳,对着陆剑一就是一阵乱捶。陆剑一却不管不顾,侧身在床沿坐下,紧紧拥住柳溪溪,仿若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娘子,那天在魏城,我去给师父上坟,请师父保佑我,让我把你找回来。我想,肯定是师父听到了我的请求,才让我这么快就找到了你。”随着温热的呼吸,陆剑一在柳溪溪耳畔呢喃细语,仿若春风化雨,细润轻柔,“你不知道,那日在熙恩堂骤然见到你,我真是一颗心欢喜得都要蹦出胸膛了。那时我就对自己说,这次无论如何,我不能再把你丢了,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你就是拿狼牙棒赶我,我也不会走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几句甜言蜜语灌下去,柳溪溪的满腔怒火顷刻化为乌有,只余儿女娇态,先前纵是百炼钢,此刻也成绕指柔。趁着残留的最后一丝清明,柳溪溪软软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来纪府的目的是什么”“一块玉佩。”“玉佩”心念一转,柳溪溪刹那间已是明白了一些事,“你既是为玉佩而来,那你与我二哥哥初逢时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你设的一个套了”“娘子英明。若非如此,我如何瞒得过你二哥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可即便如此,你二哥还不是派人去精风堂把我的老底翻了个遍。你以为要骗过你二哥,是件容易的事么”“什么样的玉佩,要让你这么费心思”“麒麟踏云瑞纹佩。”陆剑一慢慢地将玉佩的名称一字字报出,眼睛却半眯着紧盯柳溪溪,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她。她既是纪家人,理应对这所谓的镇宅之宝有所了解。看到柳溪溪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他才迅速地补了一句,“我也不晓得这块玉佩有什么用,不过是替我师叔偷的。”“只偷玉佩,不伤人”“不伤人。”陆剑一含笑应下。柳溪溪松了一口气:“只要你不伤人,要拿什么玉佩就随你拿罢。”陆剑一失笑:“娘子竟如此大方你可知道我要的玉佩是何物”柳溪溪横他一眼:“左右不过是件玩物。在喜欢的人眼里就价值连城,对不喜欢的人来说,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块好看点的石头。又不当吃不当喝的,纪家少一块玉佩,也不见得日子过不下去了。”陆剑一啼笑皆非。早知道柳溪溪是这种想法,他何苦费尽心思百般算计呢算来算去不过一场空。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而易逝。转眼间,天际隐隐泛白,陆剑一依依不舍地离去。柳溪溪躺在床上碾转反侧,虽一夜未眠,此刻却也毫无睡意。直至陆剑一远去,她才惊觉,她还有满腹的话未来得及同陆剑一细说。陆剑一因何事耽搁迟归凤鸣山她留给陆剑一的信为何不翼而飞还有令人头痛的安家齐一声哀叹,只怨时光匆匆,太匆匆作者有话要说:、云璃喜事将将临因了半夜私会,柳溪溪第二天起晚了,误了给纪夫人请安的时辰。急忙忙赶到兰馨苑时,纪夫人已用过早膳。柳溪溪心下惴惴不安,纪夫人倒也不以为怪,只道年轻人贪睡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喊过明香,给柳溪溪另备了一份早餐,坐在餐桌边一脸慈爱地看着柳溪溪吃,还时不时地为其布菜:“别光吃素的,多吃点肉,珠圆玉润的才有福气。”柳溪溪心里一暖,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与妈妈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那时一心只想骨感美,嫌弃妈妈啰嗦,如今却是再想听她唠叨也听不到了。还好,还有纪夫人。虽然在最初的那场风波里,纪夫人一度要放弃过纪云璃,然而,毕竟是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对纪云璃的一片拳拳关爱也完全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