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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母亲又要担心,因紧走几步回在家中。志新回了家,见他母亲正打扫院子,却是不见一星半点儿昨儿的血迹残肢,因试探着上前接了扫帚,一面就着母亲打扫的痕迹洒扫后院,一面搭讪着问道:“母亲可还记得昨日之事,我恍惚间倒像是见了些血迹的,怎的今日”姒飞天听了,因对他摆了摆手,紧走几步来在院门出侧耳倾听了一回,因不闻半点声息,方摇头道:“我竟不知,原也担心此处,只是方才来在后院一瞧,却无半点蛛丝马迹的。”志新闻言喜道:“定是那钱九郎”话音未落,唬得姒飞天一把掩在他嘴上嗔道:“少混说往后可不许在人面前提起这三个字来,不然连你也有不是的。”志新见母亲慌成那样儿,连忙答应着,因一边取了水氏娘子相赠的几个番薯交给飞天收着,一面转致水娘子的厚意,姒飞天闻言点头道:“咱们搬来东村中十几年,倒是多承这几位高邻帮衬着,来日在学里,你也要好好待白羽才是。”志新闻言答应了几个是字,因噗嗤一笑道:“娘说好笑不好笑”因一面将自己早起在战家门口撞见之事,一五一十对他娘说了,飞天闻言却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伸手掩在唇边嗔道:“小小年纪这般不学好,倒学人家嚼起舌头来。”母子两个说说笑笑的,忙完了手中的伙计,因天长日久无事,姒飞天便让志新将功课挪进里间来,母子二人对坐。志新知道此番母亲意欲与自己谈些紧要之事,因整肃衣冠危襟正坐在内间炕上。却听得姒飞天低声问道:“你冷眼旁观着,那金乔觉金捕头,武功行事到底如何呢”志新满心期待母亲与自己交待些先父的生平轶事,门第出身,却不想白眉赤眼的问起别的男子来,因心中一惊说不出所以然来,一面暗暗揣测,莫非母亲当真对这金乔觉自与别个不同,竟是意欲携子下嫁么只是方才母亲信誓旦旦对自己言明,原与这金乔觉不相干的,怎的此时却有这样问起自己来,因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细问的,只得低了头也不言语。飞天见爱子此番反应,便知他错理会了自己的意思,因噗嗤一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娘再问你,当日曾与你提起的那位师伯,你可觉得他好”志新听闻此言,却是眼中有了神采道:“怎么不好,他在荒山野岭之中救下娘亲,就是我姒家一门的大恩人,若是没有这位师伯,这世间便没有了娘,就更没有志新了。”飞天闻言点头笑道:“难为你这话明白,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孩子,倒不枉我素日里指示教训与你的,这几日,我倒是风闻了一些你这师伯的去向,敢情他为了寻访我,竟罔顾少侠身份剑客门徒,方正上三门中一派掌门不做,倒投身在六扇门中,做了朝廷的鹰犬,为了这件事,早已被逐出师门了。”志新闻言瞪大了眼睛道:“母亲往日常说,学武之人最是瞧不上做了朝廷鹰犬的,入了六扇门中,可就别想在江湖上抬起头来了,敢情这位师伯对母亲如此情深意重”姒飞天闻言笑道:“他冲龄之时捡了我在身边,平日里将我当做自己家人一般看待,当日我我因结识了你父亲,却做出私逃之事,可怜他多年来蒙在鼓里,只当我是浪迹江湖,终有访得之日,便入了六扇门中做了捕头,查访起来倒也便宜。”志新听到此处,因倏忽福至心灵,豁然开朗道:“难道那姓金的那金乔觉捕头,莫不是就是母亲的师兄,我那师伯么”姒飞天见爱子聪慧,竟是一点就透,因点头含笑不语。志新心中此时,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时欣喜,一时感叹,一时惭愧,一时伤感。欣喜的是母亲许多年来竟有这样一位对他百般呵护万种疼爱的师兄在身边回护,却也少吃了许多辛苦,感叹的是母亲这些年竟不曾对那人表明身份,倒叫他魂牵梦绕寝食难安,惭愧的是自己素日里只当他心内藏奸垂涎守节女子引逗改嫁,伤感的是若那金乔觉当真是母亲的师兄,只怕娘要下嫁却是迟早的是,自己心中又为先父不值起来,因小小年纪情窦未开,一时之间千顷万绪的,却有些没有着落起来,只怔怔地出神,也不言语。飞天知道冒然对爱子说起此事,他自然心绪烦乱,有些回转不来,只是此番险些遭了奸人毒手,却引出钱九郎的这段公案来,也不得不缓缓的对孩儿透露些风声。当日与那对江澄一别至今,江湖上再无半点消息,自己心中原该将这孽缘深埋红尘之内,因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牵肠挂肚起来,只得安慰自己欠了那钱九郎一条命,知恩不报非君子等语,因悄悄使了钱托人往大理寺中打听,谁知这案子打的蹊跷。书中暗表,那大理寺正卿原是个省事的,因将下五门的门长都拿住了,他往日素知那钱九郎虽然年轻,到底舞象之年便得了下五门门长之位,武功已臻化境,竟有通天彻地之能,因怕吃了此案的挂落,拿住了钱九的第二天,就急急的上了折子,请奏斩立决,谁知那折子竟留中不发了好几日,才辗转批示了不准,那大理寺正卿如坐针毡,又摸不准上头的意思,因只得改判了斩监侯,递了折子上去,竟又是留中不发,迁延了数日,依旧批示了不准。作者有话要说:钱九身份不单纯欢迎竞猜、第三十六回大理寺官场现形,姒飞天未婚生子那大理寺正卿急了,又摸不准上头的圣意,唯恐丢了乌纱,少不得使了几千两银子,打点了御书房当差的一个老内相,务必要探听得圣上对此事的意思,谁知银子递进去几日,却是泥牛入海一般,那大理寺正卿每日在衙门里上蹿下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好容易那老内相得了空出得宫来,因两人约在一处密谈,那老内相装腔作势道,“大人这案子端的好险,如今却是个烫手的山芋呢。”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唬了一跳,因俯身再拜道:“还请老内相超渡卑职一番,卑职十年寒窗苦读两榜出身,复又待选京城清苦度日数年,上下打点,如今好容易选出来了,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偏又跑出这么个贼配军来”话音未落,那老太监唬得变了颜色道:“少混说那钱爷虽然如今落了魄,到底也是有身份的人物,作践不得的”大理寺正卿闻言却是不解其意,只是又得罪不得那老内相,只得小心陪着笑脸道:“学生愚钝,还请老内相开示则个。”那太监啐了一声道:“我知你们士林向来不屑与我们这班奴才来往,往日里不孝敬走动的,如今临时抱佛脚到底不中用,连我也瞧不上”那大理寺正卿知他不过意欲趁人之危讹他几两银子使,因满脸堆笑道:“什么士林清流,还不都是圣上跟前儿的奴才,与老内相,恕个罪儿说,也称得上是同仁了,还请老内相可怜可怜学生就什么都有了”因说着捉着那老太监的袖子不放,却暗暗的复又塞了几千两银票在里头。那老太监因假意推辞着出来走动走动,低头一瞧竟是那个数,喜得浑身乱颤,因复又进了包间之中端坐了,装腔作势道:“猴儿崽子会办事,怨不得圣上疼你,将这么个朝廷大员派在你的名下,只是你聪明一世怎的糊涂一时呢,那钱九此人捉不得。”那大理寺正卿闻言却是一惊道:“这是从何说起呢,自从几年前卑职在大理寺中从书办做起时,就常听上头对着钱九郎的事怨声载道,只因拿不住,倒坏了多少位大人的锦绣前程,若非如此,卑职也不能这般顺遂官运亨通地连升三级了。”那老太监听了冷笑一声道:“我的大人,敢情你竟是个一心一意忠心圣上的痴人,这也罢了,若说这钱九郎嘛,只怕拿也拿不得可这一旦拿住了,却又不好放出去的”那大理寺正卿闻言,一发如坠五重雾里,竟是个瞧不清爽眼前形势,却又不好多问的,因只得哀求道:“还请老内相给一句准话儿,慈悲慈悲学生吧。”那老太监见他说得可怜,又是个知趣会孝敬的,若是拉拢到了自己门下,倒是个来钱的去处,因故作神秘对他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道:“那日圣上在御书房内批折子,看了你那一本,倒是唬了一跳,连盅子都打翻了,因他老人家是老奴自小儿看着长起来的,行事沉稳必然不至于此,我便连忙上前伺候更衣,复又将龙书案上拾掇整齐了,因偷眼观瞧了两眼那案上的折子,便是你老大人的折本”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唬得魂飞天外道:“莫不是圣上见我回事说的不圆全,竟恼了不成,这却怎么好呢”那老太监见了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因白了一眼道:“哎哟我的大人,真真给个棒槌你就当针使,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在京城百姓眼里您老大人官威赫赫鸣锣开道的,到了圣上那儿,人家也未必记得你是谁呢,还有功夫儿与你恼了的。这关节便在这钱九郎身上了。”那大理寺正卿见说到了点子上,便知此事重大,因欺身上前扯住了那老太监的袖子道:“我的亲爸爸,你就别再难为儿子了,好歹救苦救难吧。”那老太监见他好歹是读书人出身,涉及自家功名利禄之际竟然这般不堪,饶是闺阁之臣却也瞧不上眼,浑身肉麻起来,因稍微向后退了两步道:“好说好说,你且稍安勿躁,当日圣上换了衣裳献茶已毕,又坐在龙书案后沉吟了许久,反复看你的折子,手持着朱批,是画了又改改了又画,直闹到三更天还不曾歇息呢,是中宫皇后三次叩宫都不曾见了,到底请下了老太后的懿旨,方将圣上请下了龙书案,那圣上临去时竟有些哽咽,眼圈儿都红了,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呢。”这大理寺正卿听闻这段公案,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是因自己办案不力,倒叫圣上龙颜大怒也就罢了,怎的却又攀扯上了那钱九郎呢当今圣上原是冲龄即位的,襁褓之中便继承大宝之位,一生之中除却泰山封禅,畅游华清之外,并不曾迈出皇宫一步,便是偶有出游进香等事务,自有多少羽林郎官、大内高手明里暗里保护圣驾,如何却与这钱九郎有过什么交集呢,只是按照方才那老太监所说,倒似这两人有甚瓜葛,他见钱九郎被衙门拿住了,却有些关心则乱的模样。那大理寺正卿想到此处,因复又问道:“还要敢问老内相,此次过后,卑职不是还上过一回折子么,圣上却是怎么说的呢。”那老太监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不提此事还好,若提起此事,当真老奴也吃了大人的挂落了呢。”那大理寺正卿闻言便知不好,因有打躬作揖央求半晌,赔了许多好话,那老内相方点头道:“那日却是好死不死的,还是我在御前当差,说也气人,原不该我的班儿,谁知道我那干儿子娶媳妇儿,在城外一个什么馆子里闹去了,我因心疼他,少不得豁着老脸替了他的班儿,在圣上跟前儿伺候着。”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因心中暗笑,这群太监倒也有趣,原本是没根儿的东西,却总要认个干爹干儿子的,年轻一辈有头有脸的里面,还要在外头人牙子手里买些丫头充作姬妾,买些小子充了公子,这原是想瞎了他们的脏心烂肺,百年之后撒手人寰,还不是干娘带了儿子做成个小两口儿,卷了他的东西跑了,却教他们到了那个世上做个死鬼里头的活王八。因心中虽然这般想着,口中却赔笑道:“我竟不知老内相的公子,我那兄弟几时是好日子,倒不曾去闹酒随份子,少不得来日自当亲到府上补齐了,才是咱们两门爷们儿通家至好之意。”那老太监给他哄得气儿顺了,因又仔仔细细道:“可说呢,那日我应允了替他当差,原是偷眼看着折子不多,左不过批到起了更也就该回转后宫安置了,谁知道内中偏又夹杂着你这倒霉的折子,圣上看了之后,因不知怎么颜色也变了,却又不曾高声的,因咬了咬牙低声道:蠢材蠢材我那时偏生冲嘴儿没听清,只道是圣上骂咱家,因唬得连忙趴在地上磕头请罪,倒把圣上给怄笑了,因踢了我两脚道:今儿原不该你当差,老天拔地的跑什么,倒可怜见的。因祸得福,倒赏了我两件衣裳,只是对着你那折子发呆,又熬到后半夜,方写了留中不发,回转后宫去了呢。”这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因着实摸不着头脑,又听着老太监言下之意,他竟是看着当今圣上长大的,自然脾气秉性都是深知,因试探着道:“今日听闻老内相一席教训,真比得那圣人之言孔孟之书,倒叫学生茅塞顿开,只是只是常言道这天威难测龙性难撄,只怕圣上的脾气,也只有老内相一人摸的准成,就不知可否赐我学生一句金玉良言呢”那老太监平白得了上万银子,倒也算是意外之财,又见这位大人会说话儿不拿大,不比那些士大夫端的清高自许,只将自己作践得鸡犬一般,因笑道:“大人久在御前,岂不知个打太极的招儿么,既然圣上给你批了留中不发四字,你也只得将那钱九郎留中不发,总没有个错处吧”那大理寺正卿听闻此言,真如醍醐灌顶一般,因千恩万谢去了,从此便将那钱九郎改判了终身囚禁的罪过。放下狱中如何安排不提,单表姒飞天打听了钱九的案子怎样开发,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谁知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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