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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企业亏空、财政赤字、特权阶层等,这些问题导致的对国家不信任、民心涣散正是他身体虚弱的原因。的确需要一些措施来遏制住这个势头。然而他对米哈伊尔提出的另一些观念并不敢苟同,在他看来,那些观点太过于激进,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不过,无论如何,至少他愿意动手改造这一切。米哈伊尔还在滔滔不绝,保尔看了一眼手表,打断了自己的上司站起身:“很抱歉,我接下来还有安排,今天的谈话恐怕要结束了。我很感谢您的陈述,您的观点非常系统,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同志,”他直直地看进对方的眼睛,“看来我们已经初步达成了一致,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一些改革。那么在将来,我希望我们能够通力合作,解决好面前的问题。”然后他伸出了手。上司也伸出手,握了握他的。一个关于变革社会的决定,就在此时一锤定音。之后没过多久,米哈伊尔就开始推行他的改革措施。他和保尔进行了周密的商讨,两人一致认为经济问题是目前最需要解决、也最容易见成效的,因此打算从激发经济活力入手。米哈伊尔打算实行国营企业逐步私有化。这主意并没有让保尔觉得什么问题,伊里奇时代也允许私人企业的存在,而且事实证明有一定效果。然而让他觉得有些刺耳的是米哈伊尔对此的概括“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混合经济道路”。走他们的道路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学他们了他感到很不屑。改革有一点成效,但是很快也就没法继续推行。米哈伊尔气恼地说:“我们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和单一的公有制太久了我们排斥商品关系和市场机制也太久了”他在房间里一边来回绕圈一边自言自语:“根本的原因根本的原因在于制度是的,是斯大林模式经济制度的桎梏”他显得有些激动,像所有发现了难题症结的人一样,“您没发现吗曾经我们有过的改革为什么都不能成功因为他们都是在一块破布上缝缝补补,却没有意识到这块布已经太陈旧、太千疮百孔,而没法继续穿了。我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我要让我所的一切有意义”保尔冷冷地看着他,感到一阵令人恶心的眩晕。“我劝您慎重一些,”他毫不留情面地说,“您的那种过于西化的思想,非常的不适合用在我身上。”然而米哈伊尔已经不在意他说什么了。很快,改革就被推进到了危险的领域,而这也意味着保尔和他上司的关系无可挽回地破裂。米哈伊尔提出的“言论自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无波的池塘。保尔压根没想到,在有了这个概念之后,一夜之间会冒出那么多的从前被列为“特殊作品”的东西。一些反对他、反对他的上司或者反对社会主义的着作被允许出版,一些残酷的、让国民感到羞耻的历史被揭露,一些在过去会被打上“反动”烙印的言论纷纷冒头保尔感到自己的头脑中一瞬间涌入了海量的信息,各自代表着不同的立场,吵闹而杂乱无章。渐渐地那些纷繁的声音汇聚成同一个力量,直接地抨击着他原本滴水不漏的思想和信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然而他知道这代表的实际上是人们中间出现了更强大的离心趋势他想起伊万说,当抱怨的声音正在逐步扩大,并最终侵蚀到秩序之下的光明领域时,将是真正的离心离德,您将无法控制。那冷沉的声音,此时仅仅是在他脑海中回响,就让他浑身发寒。“快停下”他冲进米哈伊尔的办公室,威胁一般地隔着桌子倾过身,“现在的经济形势本来就不好,您这样做会让人们越来越不相信我”虽然表现得气势汹汹,但他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以后,居然不得不喘上一阵。“我知道,”米哈伊尔的坚定立场并未因此而动摇,“但是这是必须经历的,苏维埃,要想解放人们的思想势必会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很快就会过去了,相信我”但是并没有。因为米哈伊尔接下来推行了更加激进的措施,他称之为“指导思想多元化”。他甚至公开说:“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是精神垄断。意识形态要多元化。一个多世纪以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主航道是错误的。我们现在推行的,是一种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人道民主你为什么不干脆说“自由、平等、博爱”保尔恨恨地想。他已然意识到,决不能放任米哈伊尔继续搞下去,一个冰冷的念头像锥子一般刺进了他的心他会害死自己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反对者,已经不是出于对社会稳定的考虑和对阶级利益的维护,而是最简单、最朴素、也最重要的原因他要活着。于是,保尔联合了米哈伊尔口中的“特权阶级”,利用手中的权力试图消除改革带来的影响。他将下放的企业重新收归国有,取缔言论激进的报纸,销毁“反动”的出版物,逮捕积极支持“言论自由”的个人他和米哈伊尔像是两个在钟表上角力的人,一个拼命要把时针推向未来,另一个抵死反抗要回到过去。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过去的弊病呢米哈伊尔指出的那些都是对的,他想要改革的心也是好的,但是保尔的性质决定了他要坚决反对。因为他是国家的理想,如果人们不再追随他了,不再信仰他所信仰的了,他又该怎么继续存活、怎么完成先辈托付给他的目标他向米哈伊尔寻求帮助,是为了救活自己,而不是杀死。因为他具有实质性的反抗,改革陷于停滞,国内出现一派空前混乱的景象。保尔的身体状况受此影响变得江河日下,然而他此时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的念头只剩下了一个:停止这加速人心失散的改革,因为人们相信他,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啊但是随后推行的新政策彻底击毁了他的阵线。如果仍然维持原样,那么在党内罢免米哈伊尔、甚至如尼基塔所做过的一样调动军队来帮助他都并非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这个政策一实施,他就再也没有了这些权力。雪上加霜的是,由于他之前的反抗让米哈伊尔认识到了他的能量有多大,这一次干脆就借这个机会收缴了他所有的职权。之后,又以“严重破坏国家法制”的罪名,给予了开除出党的处分。开除出党。念着这个处分都让保尔觉得可笑。“布尔什维克”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名字,而现在他居然被他的上司亲自踢了出去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他拖着虚弱的身体,问自己的上司:“我应该跟您说过吧您那些过于西化的思想不适合我。现在您却义无返顾地否定马克思主义、否定党的执政地位、否定社会主义的公有制那么都被您否定完以后,我还剩下什么呢您难道希望我在您手中,变得和阿尔弗雷德的西方拥趸一样吗”而上司回答说:“您的社会主义是有错误的,我只是试图改正这些错误,寻求国家的进步。他们的身上,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保尔无声地笑了一下,虽然苍白无力,却在沉默中传达着无上的讽刺。这是他所能给米哈伊尔的、最后的反驳和争辩。他想起伊万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信上说:“警惕阿尔弗雷德借做生意机会在东欧各国之间游走,宣传所谓人权、民主和自由的西方价值观。这比他产品或者资金的入侵,对您而言,都更加危险。”一语成谶。作者有话要说:发这章是为了庆祝全文写完了。目测我写了一个史上最温馨解体梗hhh、最后的稻草改革政策原想作为保障国家迅速发展和使社会生活民主化的手段,却因种种原因走入死胡同。无信仰、冷漠和绝望取代了最初的热情和希望。告苏联人民书米哈伊尔在莫斯科推行改革的时候,伊万不清楚他和保尔之间爆发了怎样的矛盾,但他根据1956年的经验确定这一次情况不会好到哪儿去。当时“言论自由”刚出台没多久,伊万打算立刻回莫斯科,然而他却发现用自己的证件买不到任何的火车或者飞机票。当他询问缘由时,所有的售票员给他的答案都是含糊其辞的“不能将票买给您”。他意识到可能是有人通过行政命令做了手脚,于是打电话回莫斯科确认。保尔接了他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上司下达的命令,”他说,“不过,我也希望您不要来。”他冷笑了一声,“我和他立场难得这么一致。”伊万皱了皱眉头,他很少听见保尔用这种百无聊赖的语气说话,因而更加确定一定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您怎么了和上司有分歧这让我更觉得我应该回去了,还要拜托您”“别回来”保尔粗暴地打断了他,“我现在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您,拜托您安分地待在列宁格勒吧”伊万还没接上话,电话就被啪地一声挂断了。伊万默默地把电话放了回去,心头的担忧和疑虑开始像雨前浓云一般聚集。对他的限制一直到1990年都没有解开,彼时改革仍然在推行过程中,进入了最关键的政治改革阶段。伊万清楚地知道这对国家理想的致命伤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莫斯科,就算什么忙也帮不上,让苏维埃处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也要好些。然而却是脱身无门,火车票和飞机票对他的证件免疫,就算他想坐汽车到相邻的城市再去买票都不能成行。伪造证件更是不可能的,整个国家的人都认识他,除非易容改装改头换面当然更不可能。于是他只能被困在他最熟悉的列宁格勒,日日猜测和等待,日日忍受煎熬。1990年初,家里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如果说托里斯罗利纳提斯和苏维埃的关系不好,毋宁说他和伊万关系不好更恰当。这种相看两厌有着悠久的历史,已经根深蒂固,无论双方做什么都无法抹除。所以他会上门来拜访,是伊万从来没想过的事情。打开门后,伊万立在门边,一副并不打算让他进去的样子,问话的声音也是极其冷淡:“您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特地来拜访我呢,托里斯”托里斯,出乎他意料地,既没有表现出畏缩的神色像他面对伊万通常有的那样也没有表示不满。他温和而礼貌地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您所谓的要紧事,只是觉得在重大的事件发生之前,应该来知会您一声。”伊万看了他半天,也没从那张微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只得冷哼了一声,讥讽道:“看来您是被过去的我欺压出惯性了啊,托里斯同志。”托里斯完全不在意地耸耸肩,就当抖落一层尘埃。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伊万说什么尖刻的话,对他都形不成任何打击了。最后伊万还是不得不让他进去,门一关上,伊万就不耐烦地问:“您到底来干什么”托里斯轻声说:“我要离开苏维埃了。”话音一落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他的话轻描淡写,然而掷地有声。“您再说一遍”伊万冷冷地看着他。他重复了一遍,话音未落,左脸上一个耳光就差点把他扇个跟头。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上疼得呲牙咧嘴。还没等他回过味儿来,伊万的斥责就劈头盖脸地砸下:“谁给的您这种胆子联盟给了您现在拥有的一切,您居然敢反过头来说要离开他您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廉耻这种东西”托里斯仰起脸看向伊万,因为疼痛神情还有些扭曲。“说得好像是我当初自己贴过来的一样”这个性情温和的人难得提高了声调,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神色,“还不是你们兄弟两个强行将我们并入的联盟吗既然并入了,他给我们搞建设都是应该的,我们可没有知恩图报这一说。我从加入那天起,就在想着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伊万那双高傲的、曾经如覆盖着冰盖的大海般冷漠的眼睛里,如今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托里斯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对这样的伊万感到畏惧,似乎他今天从见到伊万开始,就没有感到过畏惧。他害怕伊万的冷酷,但他不害怕他的愤怒。他曾经听菲利克斯说过,当一个人愤怒时,代表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是的,伊万无话可说,因为自己说的都是事实。托里斯摇了摇头,神情很是悲哀:“你们兄弟两个都是这样,你们总是这样。你们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该随你们的意愿起舞,所有的人都要为了你们的利益而牺牲。但是有人跟你们说过吗我们是国家啊我们有自己的人民、历史、文化和信仰,凭什么要毫无理由地归在你们帐下、听从你们号令从开始这样做的那天起,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了。”隔了一会儿,伊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宛如冰霜:“我不允许您离开他。现在莫斯科正在推行改革,这种关键的时候谁也不能离开他”托里斯耸了耸肩。“改革也是无济于事的,积弊已经太深了。其实,您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们已经输了。社会主义敌不过资本的力量,共同富裕比不上自由、平等、博爱那才是时代的主流。所以我不奉陪了,伊万先生,还有那位天真的苏维埃。我要走了。”伊万的气息忽地一下靠近,托里斯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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