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惊怒过度丧魂失智,说出这句话实是人之常情。“他明明在睡着,你竟然咒他死了,赤羽乃是上位之神,他怎么会死”欧阳少恭森冷的看着他,好半晌,他偏着头冷声问“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的面前少恭少恭又是谁”尹千觞猛然一愣,少恭竟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这副情景是多么的熟悉看样子少恭的神智是真的迷于往昔,他的记忆也再次于千年的渡魂中错乱。“我是你的好友尹千觞啊”起身后,尹千觞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少恭就是你,你的名字叫欧阳少恭。”现在他是真的有些紧张了,只盼着欧阳少恭能快点恢复心智,否则他再出手,必不会容情。“好友我的好友是尹千觞可为什么我记得他叫悭臾你想骗我”欧阳少恭上前一步,忽又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低喃道“不对,我好像是认识一个叫尹千觞的人,他本来自幽都,被我于乌蒙灵谷救下,我虽利用了他,但也待他如兄,可他却背叛了我,我葬于焚寂火下,他他怎样了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将手从头上拿下,欧阳少恭忽然双目暴睁,厉声说道“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我根本不叫什么欧阳少恭,我乃祝融之子,天界的第一乐师太子长琴,我说过要一直陪在赤羽身边,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凡人,你如此说话,到底是何居心”欧阳少恭的话除了尹千觞无人能明白,易山与弄月已听的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索性在欧阳少恭出来时弄月便点了司马长风的昏穴,否则追究起来,便又少不了一番唇舌。“我真没有什么居心,少恭,哦不,太子长琴”尹千觞尽量说些不刺激到他的话来稳定欧阳少恭的情绪,趁他思考之时,飞快的对弄月打了一个眼色。见弄月点头,尹千觞忽然喊道“太子长琴,赤羽来找你了,他就在你后面。”听欧阳少恭的意思,此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尹千觞被逼无奈,也只得铤而走险。不想欧阳少恭身形一颤,竟然真的回过了头。一瞬间,两股劲气向他颀长的身躯尽袭而去,其间还夹着数十枚阴阳扇中可以令人至昏的钢针。气劲与钢针还未临身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欧阳少恭发现被骗,回手就是一掌。掌风的范围极大,竟将两人一同击中,飞在半空中的身体顿时相继掉在了地上。弄月本就伤势未愈,经此一击,胸口处顿渗一片殷红。尹千觞急忙将他拉到了身后,大怒道“欧阳少恭,我知道你厉害,可你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就算把我们都杀光,欧阳明日也活不了,你不是熟读龙渊残卷吗你要想救欧阳明日就快些恢复神智,想想那上面是否有破解之法,若再晚了,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欧阳少恭陡然一怔,重复道“龙渊残卷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对,那上一面一定有救人的办法,整个蓬莱之人不都被我复活了吗我一定也能救他,一定能救他。”见欧阳少恭再次陷入了思害,尹千觞右手一动,只见光芒一闪,手中已多出了一把造型怪异的法杖,他足尖一点,悄无声息的扫向了欧阳少恭脖颈。尹千觞这力道于往日大不相同,再加上欧阳少恭一直魂游于天,虽然及时闪开,却仍被刮中少许,这少许的劲气正中他颈后的睡穴。接住了欧阳少恭摇摇欲坠的身体,尹千觞对弄月道“弄月,你受伤了”“没事。”弄月站起身不解的道“你不是说龙渊残卷里有救治赛华佗的办法吗为什么要打昏他”其实他想问的不只是这些,欧阳少恭说的话,以及尹千觞那把不知道收到哪里去的怪异武器,都是他惊疑之处,然事有轻重缓急,凡事都已救治赛华佗为先。“少恭思绪已乱,若再任由他这样,定会损伤他的心神,我更怕他急怒攻心,出手毫无分寸。”尹千觞说完便催促道“先把少恭和司马少侠进去,再看看欧阳公子是否有救。”易山这才缓过神,扛起司马长风,紧跟着三人跑向了房门。欧阳明日仍然直挺挺的躺着,身上被乱七八糟盖的了好几层。那张清秀的脸早已血色全无,唇色已呈清白之象,比往日更淡了几分。见此情景,易山再也隐忍不住,把司马长风放到椅子上,便跪倒床前捶地痛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这七尺高的汉子哭成了泪人,足可见他一腔忠义之情。弄月亦是强忍泪水,他与赛华佗接触虽少,却已惺惺相惜,那日月下观星,便将对方引为了知己。想起两人把酒而欢,畅论天下,赛华佗谈笑自若,字字珠玑,那种傲然的笑容犹如昨日再想他拼着内力受损,却不曾食言而为自己疗伤,弄月只觉喉咙一紧,终是落下了一滴眼泪。尹千觞看得很是真切,他拍了拍弄月的肩膀,虽然是劝慰别人,但看到毫无生机的欧阳明日,和歪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欧阳少恭,便也感觉眼底生热,鼻腔泛酸。对欧阳明日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然一想起再度迷失于错乱记忆之中的欧阳少恭,便压制不住翻涌的心情。欧阳少恭所受的一切,外人只能体会一二,只这一二便可使人畏之如虎,于欧阳少恭来讲,这千年来的遭遇又岂是只字片语可以说清天可怜见,少恭在这个世界找回了初心,可此时尹千觞却担心他因欧阳明日之死,而再次丢弃了心中的善念室内烛影暗淡,烛泪成行。屋中三人无语,三人神伤。“爷,我知道你苦,知道你累,都怪易山无能,不能为你分担。你思虑周全,一定早就算到了这一天,你建墓室时我还笑你准备的太早,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易山的眼泪奔流不止,他抽泣了几声,又道“我这就带你去那间墓室,你就在就在那里好好的睡一觉吧。”“你说什么赛华佗给自己建好了墓室”弄月一步上前,单凭一手就将易山给拎了起来。易山哭道“十几日前,那间墓室就已建成,老主人一直说爷命有一劫,没想到真被他一语成谶。”赛华佗从来不做无用之事,莫非那墓室中有什么玄机心念一转,弄月拭了拭眼角,急声道“一人背上一个,快点去那间墓室,易山,你带路。”作者有话要说:且看老板如何将精分发挥到极致,此乃高难度情绪,还请大家勿要模仿,若有强行模仿者,后果自负hhhhhhhh。、双欧阳三人各带一人却也健步如飞,就着几声寒鸦的鸣啼,很快便到了京郊之外。只见百米之外高高隆起,隐约可以看见墓穴的前方立着一块宽约五尺的墓碑。易山抬手一指道“就是那里。”尹千觞与弄月皆是精神一震,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就到了墓碑之前。点亮了火折子才发现墓碑上竟空无一字,弄月不禁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连墓文都未及刻上,莫非是赛华佗算出此劫,却未曾看破此劫不成否则怎么有人在墓前立下一座空碑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悲凉之意,若这墓室中毫无机巧,赛华佗便已回天乏术,与他相交一场,怎忍心不让他于人世间留下此名气运于指,弄月正准备为欧阳明日刻下墓铭,忽瞥见脚下有几颗散落的棋子。遂将火折子凑近一些细细观瞧,复又抬眼望了望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斗。尹千觞与易山不懂他为何来而不入,但见弄月神情凝重,必是有所发现,便都没敢开口询问。少时,弄月弹指移开了两颗棋子,一阵扎扎之声,木门竟向上升起。“墓门外依紫薇斗数而列此星阵,或许里面还有机关,你们跟着我,切莫急躁。”弄月说完便挟着司马长风当先而入。尹千觞搀扶着欧阳少恭紧随其后,接着便是抱着欧阳明日的高易山。没走几步弄月便又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忽地摇扇赞道“赛华佗果非凡俗可比,此处以五行阵法辅以星辰图,并配上星斗的走势,实在是玄妙之极若是走错一步,便会永沉于星海幻境之中。”赞罢他回头道“你二人看清我的步子,此地步步机巧,切莫走错。”弄月的步伐并不太快,一方面要不断计算每个时辰的星位,另一方面他还得迁就内力粗浅的高易山,几人停停走走,进到墓室深处将用了一个时辰。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口金漆寿棺,棺盖斜斜的盖着,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见里面那一方锦绣的软枕,推开了棺盖,下面的铺盖之物便已一目了然。棺椁内的奢华一如既往,被褥皆为绫罗,上面以金线刺绣出大片花纹,花朵有大有小,错落有致,颇为生动真实。掀开了被子,却见下面摆着三个锦囊,锦囊上分别写着三个名字。弄月千觞,欧阳少恭与高易山。有意思的是弄月和尹千觞的名字竟然写在了一个锦袋上。将锦囊抓在手里,弄月吩咐道“易山,先把你家爷放进去。”易山闻言眼泪再次流出,放欧阳明日躺平之后,更是一跪倒地,手抓着棺檐大哭不止。弄月摇了摇头,轻唤道“易山先莫悲哀,你家爷留有东西给你。”易山茫然抬头,果见那锦囊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拆开来一看。上面只写着寥寥数字,然他看过后,脸上不由生出了一丝喜色。“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照我图上所交代的八卦方位,点亮七七四十九盏明灯,绝对不能有一丁点差错,这将关系到我的生死,切记,要保持明灯不灭。若天可怜见,四十九日之后,我们再做主仆”这张字条的下面还附有一张八卦的小图,燃亮明灯之处亦标记的非常清楚。易山对自家爷向来都奉若神明,得此昭示,顿时止住了泪水,抬袖在脸上抹了一把,便按照上书的位置快速的摆起了油灯。弄月与他离得很近,上面的字自然一个不露的看入眼里,不禁暗自点头,随后拆了自己和尹千觞的那份锦囊。“能送我来此者,非弄月莫属,能劝慰少恭者当属千觞。我若身死,少恭必会因惊怒而癫狂,若他神志已失,便将他困于左侧墓室中的天罡锁魂阵,若他还能保持一线清明,切莫让他为我耗心劳神。”下面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得弄月为友乃我赛华佗之幸,得千觞为友亦是少恭之幸此生,共幸之”弄月与尹千觞对望了一眼,再看向欧阳明日时,眼中都多了一丝叹服。能将世事算计的如此精妙,除了赛华佗,恐怕再无他人“我若不来岂不是让你的妙算失灵,失去你这样的朋友我也会觉得心痛。”持扇一拜,弄月轻笑道“赛华佗,在下叹服之至,甘拜下风”尹千觞也不禁对欧阳明日生出了刮目相看之心,在他的印象之中除了欧阳少恭,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算无遗策之人。想起欧阳少恭,他顿时失去了主意,扯了弄月一把问道“少恭还没有醒,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把他困于什么锁魂阵”“这”弄月亦感到踌躇。却在此时人影一闪,衣袂之风顿将燃起的灯火带得昏暗不定。几人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一怕烛火将熄,另一个则是,他们都看清了那张趴在棺椁边缘的侧脸。此人则是不知何时醒来的欧阳少恭尹千觞不知他是否恢复了神智,只轻喊了一声“少恭。”便给弄月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往他落脚处慢慢移动。“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陪明日单独呆一会”欧阳少恭平静的回过了头,他深深的凝视两人一眼,语调低沉的道“司马长风受的只是皮外伤,调息几日就可康复,已不需我出手了。”他顿了顿又道“为防相柳暗下阴手,你们先不要回到欧阳山庄。”见他神色沉稳,说话也是条理分明,尹千觞与弄月同时喜道“少恭,你清醒了”欧阳少恭点头道“醒了”弄月忙把锦囊拿过去道“这是赛华佗留给你的。”欧阳少恭接过后便紧紧的攥在了手中,他的眼睛却一直紧盯在欧阳明日眉心的朱砂痣上。两人见他不愿多言,相视一眼,便点头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仍陷入昏迷中的司马长风。而此时,四十九盏明灯已经全部燃起,将墓室内照的亮如白昼,一片通明。易山正垂首而立,静看着两人。欧阳少恭温和的说道“易山,辛苦你了,你便留在这里吧”就在易山查看锦囊时欧阳少恭便已经醒了,昨日的种种真犹如一场大梦,到此时梦境初醒,他终于相信眼前这个残忍的事实。然用神识看到欧阳明日留给易山的锦囊时,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希望,别说四十九日,便是四年四百年,他也愿意等。来到了棺椁前,他更发现在欧阳明日的眉心处,竟隐有一团聚而不散的仙灵。这个发现使他狂喜不已,若是仙灵未灭,欧阳明日就并没有彻底死亡。之前因极怒攻心,而丧失了理智。千多年的记忆一起奔涌出来,更有无数不同的画面于脑中徘徊不散,翻看着那些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其实早就应该料到,明日既能算出他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会算不到自己会遭逢此劫,但却不太敢相信这几十盏油灯是否真有令他起死回生之能。若以自己的仙灵为引,恐怕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