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大一些,放得远的看起来就要小一些。”这些常见的知识两人可不陌生。姬卿佐把玩着手中的芦苇杆,“这就是视觉强加给我们的错觉。只要你能够巧妙地制造一些错觉,强行的在人的视野中制造盲区,那么达到遁形去迹的效果并不是太难。”蜜伽罗听得如坠云雾之中,完全不知所云。姬卿佐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对蜜伽罗这个女海匪来说接触起来有些困难,只好不厌其烦的继续解说。他是旷达之士也不在乎地上干净与否,自顾自的席地而坐,抽出随身携带的玉鑴在地上画起图来。他的才情丰富,书画俱佳,当日蜜伽罗就曾感慨他画扇山水均栩栩如生。片刻功夫两条船的样子就出现在两人面前。姬卿佐以玉鑴指着第一艘船,“蜜将军,你来看,第一艘船的船头画的略大了些,船尾则较小。”蜜伽罗和李暮雨仔细一看,确实如此,整个船的远眺图就像是一个前大后小的梯形。不用姬卿佐的提醒,两人又去看第二幅图,第二幅图则完全相反,整体的图画像是一个前小后大的梯形。“蜜将军,这两艘船哪一艘显得略长一些,哪一艘船显得略短一些”姬卿佐见两人看得仔细在一旁提醒道。“第一艘船看起来似乎更长一些,而第二艘看上去更短一些。”姬卿佐点点头,“没错,这都是基于我们视觉的常识判断。而且我们会下意识觉得远处的东西要小一些,近处的东西要大一些。但是如果我们事先调整了船型的比例,制造另一个错觉”姬卿佐指了指地上的两条船,“比如我们把一款战船在外形上调整为第一艘船的模型,刻意的加大船头和船尾的差距,那么在视觉上楚人远远看到就会觉得这艘船的船身非常的长。但如果我们把船头刻意减小,加大船尾的宽度调整成第二种船型那么楚人就会在视觉上认为这艘船的船身很短。这两种判断的任何一种都会导致他们对位置的认定出现视觉上的误差。”蜜伽罗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提出疑问,“那假如楚人重新找到了参考便准克服了这种误区怎么办”姬卿佐赞扬的看了蜜伽罗一眼,“没错,纠正视野偏差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新的参考标准,但是假如我们让他们的参考标准根本无法使用呢”“这”技术方面的问题又让蜜伽罗哽住了。“修改船型最大的麻烦就是这种参考设定的变动,因此我给林白家设计的是披挂式船甲。这样船就可以自如的变化,根本让人无从把握。”“船甲”这又是一个蜜伽罗闻所未闻的名词。她知道人要披甲防卫,有时候马也需要披马甲,但从未听说过船上披有船甲。“就是船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李暮雨在阿瑜陀耶逗留的那些日子,为了掳走姬卿佐曾努力的接触垂涎海海盗。他在这些方面可没少花功夫。“是的,把画了双面图案的木板像是书册一样绑定,然后披在船上,在交战的时候翻动船甲。那么在楚人的视觉中这艘船的长度就会忽然变长,忽然变短。一般来说人都拥有视觉惯性,只要改变的整齐,那么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这艘船就像是在海上忽然飘到前面,忽然又荡到后面一样。”蜜伽罗干咽一口唾沫,她完全无法想象假如自己遇到这样一只根本瞄不准的船队改用什么办法远处对射射不中冲到近处肉搏林白两家也有在陆地国家装备的大量弓弩,那样只能是当做靶子就算章邯想明白了这个原理,但他总不能让士兵闭着眼睛射箭吧而且弩弓虽然射程远,但是有一点缺点却是在海战时致命的。那就是弩弓的劲道是一定的,想要改变射箭的角度对精度的影响极大。这种高速激发利于平射的武器,要是调整射程,平常士兵就得前进或后退几步。但是在船上这局限性就被夸大了,这就意味着船要改变调整自己的位置。在诸多干扰的情况下,大部分的箭矢都会射空,只有少量才能命中敌人。如果弓弩对射中精度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差距,结果是致命的姬卿佐仍自顾自的讲解下去,“同样的道理。”姬卿佐在图画中补上了船甲的部分,又在船甲上添上了长度和角度都有微妙变化的线条。“我们在制作这些船甲的时候,这些甲片的宽度是不同的,有的左边倾斜一些有的右边倾斜一些。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一个渐变的量。还有些做了特别的曲度。”姬卿佐拿着玉鑴在图案的旁边标注着一个个数字和箭头。蜜伽罗看的头脑嗡嗡乱响,她甚至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蜜伽罗心虚的看一眼李暮雨,结果发现这个脑袋里满是热血的家伙果然也是一副白痴相,这才让蜜伽罗心中安定了一下。科学怪人果然是不能理解的。“那林家的船在奔袭的时候会发出奇怪的鼓声,那种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候近在眼前,楚人听到的却是远远地有大量船只鸣鼓赶来。让楚人根本无从判断虚实,这又是”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石机李暮雨的勤学好问不但没引起蜜伽罗的好奇,反倒招惹来她恐惧的目光。那大段的奇怪言论让她的自尊心备受煎熬“其实声音的传播也很奇怪。你在房间里敲鼓和在远处敲鼓,传到耳中的感觉除了音量相似,音色方面是完全不同的。因此我怀疑声音在不同的物体中传播中音色发生了变化。因此我设置了一种称作锯末蜂房的东西”“够啦够啦”姬卿佐又要趴在地上画,蜜伽罗尖叫着冲过去用脚尖在地上用力来回搓。直到把那个什么蜂房完完全全的地面上抹去。“哎哎”阻拦不及的姬卿佐可惜的砸着嘴。蜜伽罗不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只想听打到一个结果。在知道了楚人的战船也模仿这个设计机关之后,她心中感到大大的不妙。她的船队上基本没配备弓弩,等到集结后就要由附近的陆地王国为她补给,但这需要时间而且就算有了弓弩,在双方都大失精准的前提下,能发挥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至于近身格斗蜜伽罗的垂涎海海盗本身就是一堆乌合之众,再加上近半都是只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新兵。要是用这些人和纪律严明的楚人对抗,蜜伽罗丝毫没有看到什么希望。“喂,小姬,你又没有什么还没有使用的机关器械”蜜伽罗抱着侥幸的的心理继续从姬卿佐这里挖掘。“其实很多生活中的东西,都可以使用在战斗中,毕竟技术无处不在。但是我将这些化为杀伤力的同时,对方也能迅速的模仿出来,这才是最头疼的。”如果对方的统帅不是同样拥有将作大匠才能的章邯,蜜伽罗相信只凭借着姬卿佐各种神奇的机关就能将中原人阻挡在湄公河的源头。更甚至将一些机关改装后,还可以在陆地战争中大放异彩。但是好死不死这一次中原人南征派来的竟然是这位身兼少府职责的大将。这让蜜伽罗不由得感慨宿命无常。实际上章邯之所以能够以少府这样的职务执掌军队倒不是偶然。少府执掌皇帝的私人财库,收取着山泽盐铁的税赋,并不是什么掌有军权的职务。但是正因为少府掌管皇帝的私财,因此身上有着一项极为重要的责任,那就是为皇帝修造陵寝。中原的帝王既害怕死亡,又不遗余力的营造死后的世界,其中以现在的这位皇帝嬴政为最。因此少府手中掌握了数目空前的奴隶。在秦将赵信败于项燕之后,秦王为了给王剪征集到足够多的军队只好下令暂停陵寝的修建,由少府统帅着手下的数十万奴隶立刻接受武装赶往前线。这个意外的变故让少府这个执掌财权的官员忽然拥有了军权,随着功勋的建立以及旧将的亡故,能力卓越的章邯一直执掌着这支强大的奴隶秦军。但现在这个能够模仿姬卿佐设计的家伙成了阻挡在蜜伽罗面前的最大障碍。“其实弓箭的威力主要取决于弓身,在南洋的这个雨季,弓箭受潮的可能性要大大提高。就算仔细的保养,弓身的性能已经大打折扣。因此只要有足够的盾牌或者船上设计好掩体,那么使用弓箭的意义就不大了。”“是啊。”蜜伽罗附和着。“那么你的意思是”“我早年曾经设计过一种投石机的草图,虽然这种东西的精度还差很多,但是如果用的好效果并不差。”姬卿佐说着,又下意识在地上用玉鑴画了起来。这次蜜伽罗没有打断,如果真的能有他说的那样,任何一丝契机都可能是转机。“看,其实和农田中取水的桔槔是一个原理,只是我们把它反过来使用。通过杠杆轴轮和机括,我们可以最大限度地把力集中在一瞬间爆发,从而把大量的碎石抛投出去。石头的重量比轻飘飘的箭杆要重的多,而且不管是盾还是掩体都可以造成一定的破坏。”蜜伽罗看着草图,忽然心中一动,“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来破坏对方的桅杆和船帆”她激动地一把揪住姬卿佐,“喂小子,你这个的射程有多少步”“看取材的大小,小的可以达到两三百步,大型的可以达到四百步但我认为你的船上摆不下这种大家伙,而且那一瞬间的爆发会产生一个反作用力很容易让你翻船。”姬卿佐大致猜到了蜜伽罗的想法。这种投石机的射程远比一百多步的弓弩要强,但它最适合的地形是坚固的高地。蜜伽罗的失望立刻显露在脸上,李暮雨却打岔道,“这有什么,蜜将军,陆地我们还没丢。只要扶南边境的要塞能拖住,就算在湄公河河道两侧设置这种器械也是安全得很。”“这样巨大的东西应该很不利于转移吧,在河道上的战斗又不可能固定在某一个地方。”蜜伽罗觉得李暮雨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就算前方拖得住,但是这投石机的摆放又成了问题。李暮雨伸出手摸摸蜜伽罗的额头。“你干嘛”蜜伽罗斥责。“我们是防守啊湄公河又没有第二条,战场在哪里取决于我们在哪里抵抗。只要我们找到一些河道狭窄的地方,在两岸的高地摆下大量投石机,只要敌人敢靠近就是噼里啪啦一通乱砸。前面有我们截断去路,又不能轻易通过,一大段的距离又在投石机的覆盖下,这样楚人要前进恐怕麻烦更大。”李暮雨说到这里眼睛一亮,“而且,对方不可能在船上安置投石机。就算模仿了”李暮雨说到这里忽然噎住。蜜伽罗幽幽道,“那我们的前线就危险了。”对方如果模仿就不会傻乎乎的装在船上,而是会用来攻打要塞。如果这样的战争利器被南征军掌握,那么扶南前线的那些要塞就要摧枯拉朽一般的解决掉了。那时候没有沿岸陆地的控制权就算有投石器又有什么用。蜜伽罗烦恼一场,用力的揉揉脸,“我再想想。”众人休息了一番,见到雨势渐渐止息。蜜伽罗想在入夜前赶到下一个城市投宿,因此歇息后立刻就上路了。蜜伽罗这一路都在思考者如何应对楚人的攻势,李暮雨则警惕的留心着附近的动静。姬卿佐虽然觉得投奔蜜伽罗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但是这个女人对技术的重视为她加分不少。但姬卿佐也知道,重视是一回事,真正把技术的革新当做国家的根本是另一回事。战国之中无数的诸侯对他来回抢夺。但他们看中的都是姬卿佐的才能,而不是接受他那靠技术改变中原的理念。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儒道墨法。或者这个毫无信念的女蛮夷能够对我的理念进行尝试姬卿佐想着如果她能建一个国的话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蜜伽罗来说她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理念。那种海盗的信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骨子里,所有海盗平等,并拥有选择和背叛的权力。蜜伽罗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在承受着人生中最难以接受的一次背叛这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小队骑兵骂骂咧咧的进了他们暂歇的破庙。“霍头,南洋这是什么鬼天气,连着下了这么久还不见雨停。”一个半身泥泞的年轻骑兵用力的在地上跺着抖着身上的泥浆。“哈哈哈,臭小子,摔得过瘾吗”那个被叫做霍头的骑兵头领年纪也不大。“我倒不怕疼也不嫌脏。就是我的马前蹄蹄好像有点小毛病,他妈的,这地也太泥泞了”年轻骑兵抱怨完,又央求那个霍头,“霍头,要不我们在这休息一晚,把马歇歇。我看这些日子雨说来就来的,我们的行动八成进行不下去了。”“是啊没了机动性,咱们可要吃大亏的。”另一个骑兵附和着。“霍头,你说话啊”年轻骑兵见他们头领蹲在地上不知出神的看着什么,又大着嗓子嚷了一句。那个之前附和他的骑兵,转过头来驳斥道,“你让头说什么身上又湿又冷的,老子可不在这里呆着等会喂喂马咱们就得往前赶。前面那个大镇有不少的中原族裔,倒时候会有上边安排下的人来接应我们。热酒、肉汤、咕嘟嘟的炖菜”那个士兵说着,咽了下口水。“霍头,你说话啊,我们都听你的小黑可是赔了我多年”年轻骑兵显然不买他的账,想从他们头领那得到一线希望。“都他妈的闭嘴。”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霍头满脸严肃的回头警告二人。“嗯”这几个正各自整理的骑兵看到骑长的这幅摸样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都围了上来。“头,有什么重要情报吗”年轻骑兵看着他们骑长面前地上刻画的几幅怪模怪样的图。那个骑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