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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伸手到他跟前,想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却没有借力站起,而是猛地拍开了展昭的手。展昭一怔,轻声道:“老人家,若是饿了,我们去那边店里可好”他慢慢将那些草叶拉出来,再扶老头儿起身。老头儿也不知在想什么,没再反抗。“太好了小二”白玉堂拐出去,冲对面店门口揽客的小二招呼着。那小二满脸堆笑地跑过来,嘴里问着“您家们几位”。忽然看见那老头儿,小二一愣,停下脚步,笑容也敛了,道:“您家们还是、还是去别家吧。”白玉堂顺着他的眼光一看,挑眉道:“怎么把客人往外头赶莫非怕他弄脏了你家店爷赔不起”小二忙道:“不是不是,”他苦笑着指了指老头儿,压低了声音,“只是他一听到吃字就要发疯,闹腾起来爷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听到吃字就发疯那是什么缘故”白玉堂想起刚刚的情形,疑心大起,“吃喝乃人生必需之事,他为何听不得”小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掌柜的说,他好多年来都是这样的。要是饿了,摸到什么便吃什么,只是听不得这字。也难为他活了下来。就有人想帮,也禁不住一直不许提这吃字啊。”展昭已将老头儿交由平剑秋与柴心农扶好,听到这话,走过来问:“你可知道王老爷是什么人你这儿有姓王的什么乡绅还是富户”小二道:“要说本地大户,有个姓孙的,还有个姓周的,这姓王的却没听过。”他想了一想,“我就是本地人,从小到大,从未听过本地有什么姓王的有名人物。”“那就怪了,这老人家也是一直呆在这里的,怎会”展昭回头看那老头儿。老头儿犹在喃喃念叨:“王老爷,能再给点吗,我还有儿子要养呢”“看,”小二半鄙夷半无奈地道,“他就这么疯疯癫癫的,进店里嗨,不是我们不肯让他进,但别的客官不乐意了,我们也没法子哪。有客官说见到他在旁边吃不下饭,我们这生意”他声音稍稍大了点。“吃不下饭”这四字猛然入了老头儿的耳,直激得他跳起来:“什么什么吃什么你们要吃什么”看他神情,仿佛是被什么极大的恐惧压迫着,抑或是被什么极大的势力震慑着。平剑秋和柴心农手足无措,一时压制不住,被他挣开。脱离了钳制的老头儿跳脚呼号,闹得更厉害了。小二知道是自己那话弄出的,生怕掌柜的责骂,急忙奔上前,一把捂住老头儿的嘴。他却不是像柴心农与平剑秋那般小心,而是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只求让老头儿闭嘴。老头儿唔唔说个不休,怎么也甩不开;渐渐地由于呼吸不畅,终于停止了挣扎。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实习了各种忙tat更新频率神马的浮云吧第24章 第24章“雷捕头,你未免太多心了。”一个带了九分醉意的声音大剌剌地从楼上飘下来,“我姐姐不会看着我出事,我爹更不会坐视不理。我现在嘛,就当休息咯。”展昭本来要去拉开小二,听了这话立即抬头。白玉堂亦是一激灵,轻声道:“是庞煜”展昭不欲旁人看到,只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听得另一个声音道:“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想他坐镇这几年破案无数,岂是个好易与的;何况你姐姐终究不能多涉政事,恐怕无用。至于令尊,与他一直相斗未分上下,若他再得八王相助,令尊大概不是对手吧。”这声音展昭不知,白玉堂却认得,道:“雷星河。没听见女子声音,莫非罗鹊不在可是柴心农明明说他们在一起。”展昭道:“再听听看。”白玉堂道:“上去。”说罢朝平剑秋打了个手势,要他们在底下等着,自己拉了展昭上楼。柴心农已将小二和老头儿分开,见他们上楼,想也不想地举步跟上。平剑秋一把将他拉回来,道:“别急,五爷叫等着。”柴心农一怔:“五爷哪个五爷”平剑秋比他怔得更久:“白五爷啊。我以为你们认识的。”柴心农有点没反应过来:“白五爷白五锦毛鼠他是白玉堂”平剑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扶着老头儿没答话。“居然是白玉堂怪不得不过都说白玉堂性喜干净,谁会想到他打扮成那样他扮成那样做什么是在路上才认识苏虹的,当然不是为了她,那”柴心农脑中乱成一团,一时之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平剑秋摇摇头,道:“我们进去等吧。”转头拍拍小二,“楼下有座位吧我们不让他说话就是了,不用担心。”也不理小二是否答应,和老头儿一起进了店。柴心农浑浑噩噩地跟进去,直到坐下都还是有些傻愣愣的。“少说了一句。”白玉堂在楼梯上听见动静,下意识想去阻止平剑秋,踏了一步又收回去。展昭道:“反正他知不知道你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上去吧。”两人小心地在二楼的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刚好能看到窗边雅座的屏风下四只脚。其中两只穿着普通的布鞋,旁边驻着的一截腰刀看起来很有些分量;另外两只则穿着上好的雪白缎面靴子,还勒着一圈金线。眼光稍稍抬起,勉强能从屏风的镂空图案中见到这两人面对面坐在那里。白玉堂看得明白,确是雷星河与庞煜,而罗鹊也确实不在。“这边有空位子。”展昭低声道,和白玉堂一起坐到离那雅座的十来步的座位上。这里只能看到庞煜的小半个后脑勺,但听话仍是十分清楚。只听庞煜大笑道:“你叫我小声不必不是我说,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天,整个武昌县谁不认识我庞大少”雷星河压抑着道:“涂善如今身陷囹圄,也可说是因你而致,你怎可还如此嚣张”庞煜冷笑一声:“别提涂善了,他被逮住是他自己笨,怪不得别人”一声大响,雷星河拍案而起:“你够了你仗着你父亲在京城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官家睁一眼闭一眼是看在你令姐份上,你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碗筷叮当乱响,大约是那一拍将汁水溅了庞煜一身。庞煜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当即也站起来一踢凳子:“雷星河,你给少爷我闭嘴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你以为你还是风风光光的雷捕头笑话,现下整个王府,也就刘瑜还受你的气了吧你看看你那样子,见着莫然都像见了鬼,有哪一点值得我给你面子”这话仿佛戳到了雷星河的痛脚。杯盘摔了一地,雷星河几乎暴跳如雷:“呸,老子再怎么样,好过你一个靠女人和老头子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你胆敢侮辱我父亲和姐姐”庞煜大怒道,“你有种最好祈祷本少爷立刻被定罪斩了,否则你一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雷星河仰头大笑:“定罪斩不用那么麻烦庞煜,你看清楚,这里不是汴梁,这里是武昌天高皇帝远,你死在这里连鬼都不会知道”又一阵极大动静,桌子终于耐不住两个人的轮番重击而垮碎在地上,屏风也被不知谁一脚踢翻。二楼其他的客人基本上都跑光了,掌柜的和几个小二欲哭无泪,又不敢上前劝阻。有一个机灵点的见展昭和白玉堂仍旧端坐,想他们或许有点本事,凑过去刚要开口求助,却被白玉堂一个眼神给吓得跑了回去。铮地一响,雷星河的腰刀出鞘。因为愤怒和窘迫,他的手在不住发抖,连带着刀尖颤得十分厉害。庞煜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在眼前闪动,心下有点发怵,嘴上却也不肯就此认输。“你、你想干什么”庞煜退了一步,踩在屏风上差点摔倒。雷星河逼近一步,低沉着嗓音道:“不想干什么,给你留个教训。”说着又跨了一步,刀尖不离庞煜颈项五寸。展昭的袖箭和白玉堂的飞蝗石都已扣在手里。眼见庞煜一退再退,被绊得狼狈万状;雷星河的刀也堪堪要划到他身上。正要出手时,忽闻得一阵香风。眼前一花,刀已经落在地上,雷星河一跤跌倒,而庞煜终于站稳。展白二人立即低下了头。来者轻纱蒙面,莲步扶风,正是罗鹊。庞煜见到罗鹊,如见救星,一把拉住她叫道:“你可看见了他要杀我”罗鹊道:“我看见了。”庞煜颤声重复道:“他要杀我”罗鹊道:“我看见了。”她转向雷星河,“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你们两个吵些什么”雷星河闭口不答,显然余怒未消。罗鹊沉下嗓音,道:“我问你呢,吵些什么”雷星河气哼哼地道:“你问他我让他在外收敛点,错了么”庞煜在罗鹊肩上探出脑袋:“哼,轮不到你管”雷星河怒道:“你看,就这样的。他神气什么”庞煜有恃无恐般地瞪了他一眼。罗鹊叹了口气,道:“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真是叫二位公子见笑了。”庞煜和雷星河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总算看到了一片狼藉中安然端坐的两人。雷星河没认出白玉堂,还不怎样;庞煜却大吃一惊,掉头就想跑,腿却不由自主地发软。罗鹊道:“二位公子不辞而别,是怨妾招待不周么”她缓缓走近二人,“还是公子想一直跟着妾,不愿意被留下”白玉堂给自己和展昭分别满了一杯酒,道:“你要我们留在那地方干什么”罗鹊道:“妾不过是有事暂时离开,当然是希望公子留下,以便好生招待了。”白玉堂哼了一声,道:“多谢你了。”罗鹊已走到近前,指甲在桌上轻轻叩着:“公子不必客气。既然这么诚心,这就和妾一起回去吧。”她既像是真心,又像是装傻,白玉堂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展昭放下酒杯,道:“姑娘与李鹤轩如何称呼”“李鹤轩”这个名字说出来,那边的雷星河明显地愣了一下。罗鹊也没料到,眼中微露讶色。展昭道:“姑娘至今有问必答,实在是个坦诚人,因此在下才贸然相询,还请不要见怪。若有不可告人处,就当在下没有问过便是。”罗鹊很快平复下来,淡然道:“原来公子识得李爷。妾与李爷倒无什么关系,只是个买家罢了。”哪怕她说出诸如兄妹、姐弟,甚或是父女、母子,也不及这句话让展昭和白玉堂吃惊。若说李鹤轩做生意,那也是做的青楼生意,买家怎么会是一个女子除非是鸨母才说得过去。可罗鹊明显不是。见他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罗鹊微微一笑:“公子似乎不信”展昭道:“恕在下莽撞,但在下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是李爷可以卖给姑娘的。”白玉堂好像想说点什么,嘴唇蠕动几次,终于还是没说。罗鹊眼波流转,瞥了雷星河一眼,道:“雷捕头也是李爷顾主,公子不妨问问。”展白二人立即看向雷星河。雷星河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庞煜总算站直了身子,一步步向楼梯口挪去。才挪到一半,忽觉眼前一花,白玉堂已挡在前面,似笑非笑:“庞大少爷这是要去哪”庞煜颤着手指着他,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公子为何要与他为难”罗鹊走到他们中间,将庞煜挡在身后。白玉堂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罗鹊道:“自然有关系。妾受人之托照顾庞公子,怎能让他在妾眼前窘迫难堪”展昭道:“受人之托受谁之托”罗鹊道:“妾本来应该如实相告,但当时答应过绝不说是谁,只好请公子见谅了。”看她神情,像是确实很抱歉不能告诉他们。然而不知怎的,这时的罗鹊似乎不像下午那样有种令人信服的气质了。她说的每句话,好像都参杂有水分。展昭揉揉眉心,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当着姑娘的面就是了。”罗鹊笑出声来:“公子也是个坦诚人哪。但妾既已知道公子要为难他,又怎会离他半步。若妾不离开,公子你又为难得了么”这话几乎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了。白玉堂最经不得激,道:“你未免太狂妄了吧天外有天,你那么确定我们不是你的对手”罗鹊道:“妾不敢说自己天下无敌,但应付二位,想必还是绰绰有余的。”白玉堂冷笑道:“爷倒真想请教请教。”罗鹊嫣然道:“想要妾指点一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等她话音落地,白玉堂已猱身而上,折扇直指她面门。罗鹊稍稍偏头避过,道:“公子凌厉有余,绵劲不足,只怕是过刚易折啊。”白玉堂道:“不用你担心。”折扇唰地挥开,一招之内连点三穴。罗鹊咦了一声,拨开扇面,道:“这个倒不错,不过不是公子本身功夫一路,是旁人另教的吧”白玉堂一怔,手上不由自主地缓了一下。这招本是巨阙招数,正是平日斗剑多了,从展昭那里学来。这一缓,罗鹊已乘隙而入,在他扇骨上轻弹一下。只听啪的一响,折扇脱手而出,从中断裂,分成两截掉在地上。白玉堂一惊,急忙跃开。罗鹊也不进逼,道:“如何”展昭在旁看得有几分出神,心底深处动了一动,仿佛想起了点什么,却只是模糊的一团影子。白玉堂虽不服气,也不好再上,见展昭发傻,一腔闷气都转到了他身上,低声骂道:“死猫,这当口儿发什么呆”罗鹊掸了掸袖子,道:“看来二位公子也没什么异议了,这就同妾一起回去吧。雷捕头,你自便。”说着跨了一步,伸出手去。忽听一个女声在外叫道:“鹊姨,你不许强留他们两个”第25章 第25章这声音再耳熟不过了。展昭和白玉堂齐齐看去,只见苏虹奔上楼来,在楼梯口被梯级绊了一下,急忙抓住扶手才没有摔倒。她脸色潮红,下盘不稳,呼吸急促,显然是内伤又发作了。白玉堂还没动,离她最近的庞煜已经两三步跑到了近前,谄笑着伸手去扶:“姑娘当心哪,这摔一下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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