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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快活了我便快活了,我如今后盾很强,岂容他限制我的自由。待他前脚刚出门,我这边后脚便张扬着出了门去,身上穿着的是莲生为我准备的媚色襦裙,外面罩一件月牙色纱裙,手中的折扇是燕王与我相同的那一把,他在扇柄的玉器上也刻上了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颜”,我身后跟着连易慕七万和莲生,一路往闹区走去。先弯路去了躺崇玉和叶家兄妹落脚的地方,燕王所言自是有几分道理,我这样势单力薄走到集市上去,确实容易被欺负,有了崇玉和叶旭朝这样的高手随行左右,我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崇玉和叶家兄妹此行带了不少人过来,并且他们打算驻扎在汴京,现下的设想是开个镖局,我问他们难道要留叶老一人留在关外,叶家兄妹说他们的爹爹说了,从今往后,少主在哪里,他们便在哪里。我有些唏嘘,虽然叶旭君说这话时气鼓鼓的,我依然有些感动。一路上与叶旭君闲聊了一阵,才得知她中意的那位皇子竟在不久前大婚了,此事对她打击颇大,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诚意终有感动天地的那一日,不料生活竟与她开了这样的玩笑,本来叶旭朝打算一人带队前来支援我的,叶旭君被意中人抛弃,生无可恋,便也一道来了,还说出了终身不再见那皇子的毒誓。燕王所忧并不是毫无根据,纵使连易他们个个摆出了凶神恶煞生人勿进的表情也不时有自诩风流的公子哥上前来借故搭讪,不是询问我是否丢了钱袋,便说姑娘好面熟未知在何处见过,如此多了,我不堪其扰,还是乖乖地戴上了面纱,认命地躲到茶楼里去了。我混了许多日,才终是重新规划了我未来的人生,我说过,我喜欢安排好我的生活,喜欢给自己定一个目标。未免连易遭受牵连,盐矿又转到了我名下,我如今的名字姜小容名下,关于这个身份燕王替我凭空捏造了一段完整的人生,以免受人诟病。我将我手下除盐矿外如今唯一剩下的财产沈庄也转到了汴京来,明面上的老板是慕七万,所有一应染坊所需物件全部由慕少主出钱重置了一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沈庄迁至汴京,自然要与从前做出些不一样来,为请来这东风,我特地走了躺胭脂阁。这东风便是韩衾,我听闻韩衾是京中衣着风向标,若得韩衾,自然是如虎添翼,不过韩衾似乎不好请。这日是夏末的一个初晨,露水尚未干涸时,小道上行人寥寥,多是挑着农物赶往集市的农夫,道路上的浓雾尚未散开,我便踏入了胭脂阁,为表诚意,我并未带上素日里随行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只带了崇玉。我到达胭脂阁时,并无人出来迎客,我随手抓了个丫鬟询问韩衾的住处,丫鬟瞟了我一眼,大约是觉得我锦衣绸缎能付得起韩衾的价码,又觉得我一个姑娘家为何大早上过来找韩衾,一时有些犹豫。韩衾的声音便从楼梯处传来了:“姜少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韩姑娘,我们进去说,如何”韩衾瞥了我身后的崇玉一眼,便领着我们往她的闺房去了。向来我都是开门见山的,进了房间,我便开口道:“我今日来主要是想跟你说,我替你赎身,你为我做事,不做以色事人的事,如何”韩衾尚算有待客之道的理念,泡了两杯茶给我们:“姜少主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建议”“你在胭脂阁实在屈才,纵使卖艺不卖身,你也依然只是个名妓。终日看人脸色,担忧几年后色衰是否能嫁得好人家便是你要的生活么”韩衾似被我戳到痛处,拿眼斜我,沉思了许久又好似认识到我所言有理,便放弃道:“姜少主要我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十四章我简而言之:“不过是指点指点我所经营的布庄,若你答应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留了几分退路给自己,便要起身离开。韩衾叫住我:“我看姜少主身边的男子比如那位幕公子以及这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容貌上乘,为何偏偏要跟奴家争一个燕王”嗬,好直白的姑娘。我笑笑:“此事一言难尽,从前我向那幕公子示爱,那幕公子躲了我两年。而我身边这位,从前是我的管家,我向他表白,他转脸就要离开我,所以,好不容易有个燕王看上我,我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的。”这番半玩笑半真实的话说得崇玉颇不是滋味,说了句少主我在外头等你便退了出去。韩衾惊异:“不能吧,凭姜少主的容貌”“嗯,我长得好,但脾气太烂,鲜少有人受得住的。”说完笑眯眯摇着折扇离去了。韩衾考虑了三日,后加入沈庄,沈庄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起来。当然了,韩衾的赎金也是幕七万出的。对此,燕王有些意见:“为何要幕七万出这笔银子”我白了他一眼:“我的家产悉数充公,唯一剩下的盐矿也被你兄长提了盐税,盈利骤减,我何来那么大笔的银子”“为何不问我要而是叫幕七万出”我意味深长地看他:“想要替韩衾赎身便直说嘛。”他捏捏我的脸:“小东西你又曲解我的意思。”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继续看我手中的志怪话本,从前我只会看账本,如今倒迷上这些志怪荒诞的故事来,有时竟会熬夜看,燕王有时半夜会进来敦促我歇息,我多半时候不搭理他,他便自顾熄了灯,尔后抽走我手中话本拥我入睡,我通常会踹他两脚,他会阴森森地在我耳边道:“别动,你背后站了一白衣长发的女子。”我便会吓得缩进他怀里,尔后在他怀里沉睡至天明。我捏着本书看了一整个下午,燕王便在我对面看了我一下午,无论我何时抬头,总能瞧见他含了深情的桃花眼脉脉地注视着我,间或我会说声渴了饿了,他便亲自去泡茶或准备点心最后递到我嘴边,我只需张嘴便可。于是,这个下午的时光显得特别荏苒,盛夏傍晚时,在池塘旁的花架下用了晚膳,莲生的手艺经过三年的时光并未生疏,我吃得颇尽兴时莲生却忽而跪到了我身旁,我手一抖,差些将碗丢出去。“好好的又跪下做什么”我又伸手夹了块云油火腿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莲生看我一眼尔后将视线转到燕王身上,燕王已放下手中银筷,回看她。“奴婢冒死替沈公子向王爷求情,望王爷看在少主死而复生的份上,网开一面,放了沈公子罢。”莲生整个身子匐在地上,悲痛开口。燕王替我盛了碗绿豆汤放到我手边,尔后看我:“这事如今不由本王说了算,你问你家少主罢。”我哪还有心情喝汤,以更沉痛的声音道:“莲生你可知沈泉派人来杀我,我险些命丧他手中,如今你替他求情”莲生抬脸时已是泗涕俱下:“沈公子说不是他派的人,他说或许是皇上派的人。”“莲生我竟不知我养了你十几载竟是白白辜负了,如今你倒是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来说话,即便真的是皇上派的人,他也是皇上的人,栽赃我他也有份,燕王有替我安排后路,他呢他明知冠上个私通外邦的罪我就是死路一条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做了,你如今叫我不计前嫌放了他,你竟觉得我是如此大度的人么”莲生的泪汹涌而下,似破釜沉舟道:“如此,原谅奴婢不忠,奴婢要回去沈公子身边,他如今身子不太好,身边要有个人。”我怒然扔了手中银筷,银筷在石桌上蹦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未料到莲生你竟也有威胁我的这一天,你们一个用死威胁我,一个用走威胁我,好啊,想走便走,赶紧走。”我拂袖离去,心潮起伏,堵得慌。是夜,我支颐坐在窗下软榻上,手里捏了本话本,偶尔抬眼望窗外,上弦月仿佛伸手可及,月色动人,不远处的花架下,莲生还直挺挺跪着,我脑中一片纷乱。莲生这丫头看似柔弱,骨子里实则与我有几分相像的倔强,容易认死理。燕王过来抽走我手中话本:“颜儿喜欢看谁写的改日请他过来口述给你听,看书太多费眼睛。”我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道:“我想睡了。”燕王伸手过来抱我往床上去,素日里我都背对着他睡,今日背对着他躺了许久,尔后转过身去看他的眼睛道:“我睡不着。”燕王轻缓拍着我的背,另一只手环在我颈项间,语带笑意道:“我讲些好玩的事给你听”燕王讲了些轻松有趣的有关人妖相恋的故事,他声音低沉悠扬,似空谷清泉缓缓流淌,具体讲了些什么我却又没仔细听,待得夜深时,我捏着燕王的衣襟,往他怀里靠了靠,朦胧道:“放了沈泉罢。”燕王嗅了嗅我的发端:“颜儿,不要做出让自己委屈的决定。”我眼神闪了闪,哀伤道:“莲生这丫头伺候了我十年,她学步时便跟在我身边了,这些年来,她衷心可鉴,从无怨言地忍受着我的坏脾气,我娘去世和我爹刚失踪那段日子,我喜怒无常得很,莲生遭受了许多无妄之灾,如今就当我弥补她的罢。”燕王将我往他怀里拢了拢:“嗯,都听你的。”“他们都用走威胁我,独独我一人画地为牢,不得自由。”燕王不再说话。日子波澜不惊地往前走着,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韩衾有主了,她跟叶旭朝看对了眼,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韩衾在胭脂阁不少年,自然有一些对她念念不忘却又得不到手的恩客,眼见如今韩衾忽而从了良退出红尘了,那不是表示从今以后不但没有得到她的可能甚至即便有银子想听她弹首曲子也是不可能的了,恩客便恼羞成怒了,特意跑到沈庄大肆对韩衾进行了言语上的羞辱,赶巧,叶旭朝打此路过,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便英雄救美了,将那几个世家子打得落花流水,韩衾姑娘对燕王求而不得,眼见着这位关外正义大汉,便萌动了一颗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心,一来二去,便成了如今见面便喊叶郎衾儿的局面。另外一件大事是叶旭君这丫头也有主了,这可了不得,我从前以为她会死吊在xx皇子这棵树上了呢,并未料见她还能对旁人动心。叶旭君说起她这位情郎时,那满眼腻死人的幸福甜蜜简直叫人不忍直视,我有掉头走掉的冲动,却被她拉住强制性地听她介绍她情郎的事迹:“他叫曹清儒,是兰山书院的院长,文人哦,而且与我同岁,年少有为罢”我诧异:“这文人眼神不太好吧”叶旭君双手合十放在脸侧,神情得意:“姜小容,你嫉妒就明说嘛。”我赏她个白眼,懒得与她多说,自己没见识当那院长是个宝还总以为个个都羡慕她,当真是作死。“清儒品行端正得很,初次见他,我便又相信一见倾心这个词儿了。”我无奈:“你又对人家一见钟情了上回的格戎皇子那儿惨痛的教训你还没吸收么”叶旭君摇手:“这回不一样,我对格戎皇子是一厢情愿,这回真的是一见钟情,我故意将钱袋丢在地上,他捡了钱袋便还给了我,如此拾金不昧的精神,我当场就被他感动了。”“尔后一来二去,你们便勾搭上了”“姜小容,我就理解为你在嫉妒我很幸福罢。”我:“”呈面瘫状。“呀,清儒来了”我倒要看看叫叶旭君这丫头魂不守舍的人长成什么样,待我见到那曹清儒的脸时,记忆大门如洪水泄闸般瞬间打开,我瞬间跳起来冲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小贼”叶旭君立刻伸开双臂似母鸡般护在曹清儒跟前:“姜小容你又发疯,别吓到人家。”曹清儒吓得后退了几步,仔细看我。我继续义愤填膺:“你这小贼,三年前抢了我的银票,就是你,别以为如今你一副衣冠楚楚的摸样,我就认不得你了。”曹清儒回指着我的脸:“你不是男儿么”“哦,你承认了,叶旭君,别被他骗了,三年前,他抢了我的银票,足足十万两啊。”叶旭君难以置信地看我又看曹清儒。曹清儒倒坦然:“是,当时以为你是哪家的阔少,便抢了你手中银票,后来回去后才发觉竟有十万两之多,便吓得回去那个巷口了,想要还给你的,可连着去了半月有余,都未再遇到过你。”我不屑地笑:“如今随便你说了,谁人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把银票还我,我便信你。”曹清儒却摇头:“没了,都花了,用来建书院了。”我错愕,不敢置信:“无事办什么书院,还是用别人的银子,你不知银子难赚罢”叶旭君找死的竟然替曹清儒说话:“你不知清儒办的书院收了许多孤儿,实在算得上是功德事一件,姜小容,区区十万两,就当是捐了香火钱给菩萨的罢。”我抽气,指着这对狗男女:“说得轻巧,那是十万两啊,这样吧,我不为难你了,待书院赚了银子再还我,如何”曹清儒依然摇头:“书院并不能赚钱。”我欲哭无泪,当夜跟燕王哭诉,燕王隔日便送了十万两的银票到我手上,还笑着跟我说日后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依然不甘,外头欠着我十万两这种事总是如鲠在喉,于是,后来,每每见着曹清儒,我便叫他还钱,后来干脆给他取了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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