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和肖红韶。我也问过,只是她不肯说。”展昭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确定一下你教了多少。”白玉堂道:“怎么,你看出了什么”展昭道:“那次她卸了人家胳膊,可在我到之前就被邵剑波接好了,因此我也没看到。直到今天,我才见到她运起轻功”他沉默了半晌,方道,“她功夫的路数你我都见过,就是滕宗谅手下那三个杀了王明、自身又被柳青锋所杀的执鞭兵士。”第75章 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华灯初上,白玉堂领着展昭进了太师府偏门对街那间小酒馆。这会儿偏门附近已经没什么人围着,只有晚归的途人偶尔经过一两个。酒馆内也没有客人,只两个伙计在扫着地。展昭扫了一眼正窗边的那张桌子,道:“就是那里”白玉堂嗯了一声,道:“已经打扫干净了”他忽然止住语声,扭头朝柜台看去。酒馆老板还坐在那,手里拿着账本,见他看过来,急忙移开了目光。白玉堂皱了皱眉头,背对着柜台坐下,挥手道:“小二,上酒。”展昭也看了那老板一眼,方坐到他对面。小二小跑着送了酒过来,笑道:“小店再过一会就要打烊了,客官赶得可真巧。”白玉堂挑了下嘴角,举杯让他斟满,抿了一口,道:“我问你,白天那桌上的几个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小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当即苦下了脸,道:“那桌契丹人啊,在这喝了足足两个时辰,又吵又闹的,把其他人都吓跑了。这不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白玉堂道:“你可见到他们往哪边走了”小二冲对面扬了扬下巴,道:“等那边人都散了,他们进太师府去了。”“咳。”酒馆老板很重地咳了一声。见几人都向自己看来,他才挥挥手,让小二和伙计们下去,随后绕出柜台,走了过来。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都站了起来。不等他们说话,那老板已赔着笑问道:“这位可是展大人”展昭在城中巡街办案,认识他的百姓实在不少,因此他也不如何出奇,点头道:“正是展某。”老板又转向白玉堂,问道:“那这位一定是白五爷了”白玉堂不答,道:“你有话就直说。”这话语气颇冷,老板不禁缩了缩脖子,连忙给二人各满了杯酒,道:“非是小的不直说,实在是不敢妄自揣测二位爷可记得有个叫贾三的么在分宁县开酒馆的”“你”两人万没想到他问出这么一句,都是一呆。展昭打量了他几眼,道:“阁下是贾三什么人”老板笑道:“小的叫贾大,是贾三的哥哥。他当日为躲避邻家,带着芊芊来投奔我,说起此前遭遇。我细细听了他的形容,心想定是展大人和白五爷,但未得许可,又不好对他说。今日见到五爷陪同朋友进来,暗暗叫贾三在后面认了认,这就确实了。他当时激动,就想出来拜谢,是我拦住了他,怕他冲撞了五爷。本想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天幸您二位这时候又来,小的实在忍不住,多有冒犯,尚乞见谅。”白玉堂笑道:“原来如此,他倒有心。既然认了出来,我们也不必否认,只是他可别激动过了头,到处说些闲话。”贾大忙道:“五爷说的哪里话。二位于舍弟有恩,我兄弟二人自然是甘供驱策,绝不敢有违。二位当日不曾表明身份,自然是不愿他人知道,小的今日斗胆来求问,只求自己心安而已,决不会学那等长舌妇人。”白玉堂点了点头,道:“他是说过要投奔兄长,谁知你却在汴梁,也可说是有缘了。”说着拉了贾大坐下,道,“那就陪我们喝几杯。”贾大又半站起来,小心问道:“贾三一直想当面拜谢,不知”展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色已不早,他想必是休息了,又何必去扰他。我们救了芊芊,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谈不上什么恩情,也不须拜谢,贾老板言重了。不知芊芊身子怎么样”贾大忙道:“谢展大人挂念。芊芊很好,只是住不惯城里,有时闹腾些。”他偷眼看了看展昭,道,“既然二位坚持,小的也只好代舍弟敬二位一杯,聊表谢意了。”酒过三巡,贾大的眼睛开始迷蒙起来。他家卖的确是好酒。展昭瞧了白玉堂一眼,见他脸色酡红,不禁担心,道:“你还好吗”白玉堂放下酒杯,嗤之以鼻:“就这两杯能怎样,放心好了。”说着脱下外衫,披到贾大身上,道,“你看着他。”指尖微颤,在贾大背上点了两下。贾大微微一震,脑袋耷拉下来,埋进臂弯里不动了。展昭拿起白玉堂的那只酒杯扣在手上一弹,酒杯稳稳地飞向柜台,轻滑过台面停在了账本边上。白玉堂取出面罩系好,掸了掸衣襟,道:“我走了。”转身便行。展昭倏然起身,在他肩上一按,低声道:“小心。”白玉堂侧过头来,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别学先生话多。”稍用劲捏了捏,窜进了夜色之中。展昭注视着他消失在太师府院墙里面,才回头看了一眼已沉睡的贾大,随后挥袖灭了几支蜡烛,只留下自己桌上的一点微光。太师府中依旧辉煌璀璨,白玉堂一身夜行衣蛰伏潜行,为防被发现难免慢了些。若非要紧事情在身,以他性子早就一把火点了出去。府邸实在太大,巡夜的家丁又多,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地方。白玉堂好容易辨明方向,循着灯寻到庞吉书房时,已是三更时分。许是怕人听见谈话,书房附近并无家丁,连端茶的丫鬟也只留一个,远远地避在回廊尽头。白玉堂伏在屋顶,轻轻揭开瓦片,将眼睛贴上缝隙。只见书房中共有三人。庞吉端坐在书桌后面,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显见心情不错;日间所见那契丹使者萧元武坐在下方左首椅上,瞧来喝得不少,整个人都有些疲软;另有一人侧坐在下方右首椅上,只沾了半幅椅面,塌肩缩背,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乃是钱塘县令沈源。与萧元武同行那两个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听得沈源道:“还请太师多担待。”庞吉皮笑肉不笑地道:“沈大人这话未免见外。老夫既请你来了,怎会不担待。”沈源忙道:“是是,下官失言了。”庞吉道:“你先出去吧。”沈源道:“是。”说着起身行礼,恭敬地退到门口。正要出去,又听庞吉道:“对了,肖红韶已经死了,你可放心。”沈源一颤,随即满脸喜色,连连作揖道:“多谢太师。”转身大步走进了院子。白玉堂看了一眼大步流星的沈源,又看了一眼回廊里昏昏欲睡的丫鬟,倏地掠下地去,悄没声地捂住沈源口鼻,在他颈后用力一划。沈源哼也没哼一声便软倒下来。白玉堂脚尖一挑,将他踢入了花丛之中,随后又掠回了屋顶。正好看见萧元武咳了两声,直起身来。庞吉拿杯盖撇了撇茶叶,道:“你看了一下午,还满意吗”萧元武笑道:“人是多,但不知有几个有用的。”庞吉道:“只要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用。”萧元武道:“那么有几个可靠的”庞吉道:“我让进来的,就是可靠。”萧元武哈哈一笑:“那就只有方才那个姓沈的了。没看出他有多大用处,倒觉得他是个麻烦。”白玉堂的目光落在萧元武脸上,扫视一圈,心道:“这家伙根本就是装醉,多半是为了免得沈源疑心乱想。早听说契丹人能喝,看来果真名不虚传。却不知他们在这勾勾搭搭的做什么。”庞吉却似有些累了,轻轻吁了口气,道:“他的麻烦暂且不说,我只想知道,若灵公主一直找不到,你们就一直不走吗”萧元武冷笑一声,道:“我们哪有那个精神。现在离三月三只有一个月了,我们还要回去,还要为节日做准备,算下来统共也只剩十几天在这里。你们的皇帝若是不肯把公主嫁过去,哼哼。”庞吉道:“据老夫所知,灵公主是真的失踪了,倒不是官家不肯。”萧元武道:“一直呆在宫里,偏偏我们来了,就失踪了”庞吉苦笑道:“不瞒你说,找寻公主这件事正是老夫女婿负责,你总该信得过我们是尽了全力的。”萧元武盯着庞吉沉默了一阵,缓缓道:“你老太师的面子,我们自然是信得过。可我若空手回去,也太不成话。这样吧,你把那件事应了,我就看在你份上,多做斡旋,否则一切免谈。”庞吉霍然起身,沉声道:“你如何斡旋”萧元武把手放到脑后,仰天向后一靠,道:“灵公主长什么样,谁也没有见过,不是么”庞吉冷笑道:“公主的体态气质岂是轻易由人冒充得了的。万一败露,你为脱欺君之罪,难免要栽在我大宋头上,结果还不是一样。”萧元武笑道:“太师,你真是糊涂了。你应了下来,到时候自然是站在我们一边。栽在宋国头上,又与你何干”庞吉默然不语。白玉堂越听越觉得有股冷气从背后直冒上来,又说不上为了什么。只觉屋中气氛凝滞,竟是不敢久待。见庞吉长久地沉默,一咬牙,回身挟了昏迷的沈源,便飞身出了太师府。沈源昏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个长梦,却想不起梦见了什么。正在死命回忆,忽觉面上一凉,似是被当头泼了盆水。他打了个冷战,立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不禁又惊又怒;但微一挣扎,发现手脚都被绑得死紧,这惊怒即刻化作了恐惧。“你是什么人”他勉力透过水珠看见面前站了个蒙面黑衣人,强打起精神喝问道,“你可知我乃当朝命官”那黑衣人嘻嘻一笑,点亮了一支蜡烛,嘶哑着嗓子道:“你不是命官,我还不稀罕绑你呢。”沈源甩了甩头,渐渐看清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屋子里除了这黑衣人外,窗边背对着床还坐着个人。只是那人端坐在阴影中,连高矮胖瘦都看不清楚。沈源又使劲挣扎了一下,颤声道:“你想干什么”“没什么。”黑衣人走到床前,忽然抽出把匕首直顶住他下颌,语声带着威胁,“想请问一下沈大人,是否还记得西湖孤山。”他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沈源,只见他脸色苍白,目中露出惧色,哑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眼珠一转,道:“我姓肖。”沈源大惊,脸色更白了:“你、你没死”黑衣人冷笑道:“你没想到吧”沈源拼命往墙角缩去,道:“你、你的寨子是展昭破的,你手下人是白玉堂杀的,可、可不关我事你该去开封府才是”黑衣人哼了一声:“我可没那么傻去开封府送死。我只问你,我娘呢”沈源道:“我怎知道”黑衣人道:“你不知道满山尸体不是你带人清点的”沈源扭开头去,道:“我清点的便怎样那么多尸体,多半都是血肉模糊,谁知道哪个是你娘。”黑衣人怒道:“胡说八道展昭和白玉堂再怎么杀人,总不会连我娘衣服也扒了你怎会认不出来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沈源抗声道:“我哪儿也没带她那之后我根本就没见过她”黑衣人瞧着他咻咻喘气,似信非信,转而问道:“那么你不在钱塘当你的县令,跑汴梁来做什么难道不是怕我娘没死”沈源道:“笑话,你娘死也好活也好干我何事,我为何要怕她。”黑衣人道:“当真我记得我娘跟我说过庞”他故意将那个“庞”字说得又慢又长,果然被沈源急急打断:“她跟你说了什么庞什么”黑衣人悠然道:“你若不怕,为何如此慌张”沈源哼哼两声,道:“我堂堂朝廷命官,为何要怕一个贼妇,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黑衣人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揪住了他衣领怒道:“你说什么”沈源哈哈一笑,反倒挺起了上身:“你想杀我也未尝不可,可你休想再见到你的敏姑娘”黑衣人一怔,缓缓放开了手。沈源瞧着他,摇头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多情种子,只可惜她对你没那么贞烈。”黑衣人道:“她在哪”沈源道:“她在哪她在一个你惹不起的地方。你若放了我,我倒可以替你出面,去请她见你一面。”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黑衣人,似乎笃定他会答应。黑衣人却出了会神,又试探着道:“那么我”沈源接口道:“孤山自然还是你的。老规矩,我们四六开”黑衣人道:“我娘既然不在了,你总该跟我说清楚那姓庞的是怎么回事。”沈源道:“你娘跟你说了多少”黑衣人沉吟道:“她只说是个大官。”沈源似乎是松了口气,展颜笑道:“你放心。我这六成里头也有庞大人一份,他那边包在我身上。好了,现下你总可以放了我吧。”黑衣人点头道:“好,我放了你。”说着起手一掌拍在他头上。沈源短促地出了口急气,垂下了脑袋。阴影里的人急忙站起来,叫道:“白老鼠,你”黑衣人扯下面罩,笑道:“放心,他没死。”第76章 四、但饮恨脉脉同谁语“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赵祯背着手在前厅里来来回回地大踏步,几乎忘了压低声音。旁人自然也只有看着,不敢打断他的宣泄。包拯几度欲言又止,末了只是对白玉堂道:“劳烦白少侠去看着灵公主,以免吵醒了她。”赵祯猛地停住脚步,道:“等会。你确定那萧元武说的是让庞吉站在他们一边”白玉堂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已经问了四次了。就是再问四十次,结果也还是一样。”赵祯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照沈源说的意思,他和孤山群匪一向勾结,因此你们去剿灭时他才全无作为,才会在听到肖红韶已死时十分欢喜。但他说的那个姓庞的大官,未必就是”白玉堂打断他道:“朝中姓庞的大官有几个难道不是只有他一个”赵祯颤抖着双唇,道:“但、但若不是朝中的呢”白玉堂嗤笑道:“我乃一介草民,不懂政事。可我知道他若真是与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