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祭台,却先被身边的一个直径九米的巨型圆盘吸引了注意力,这是由淡蓝色水晶拼接打造的,打磨得十分光滑,里面装了一层浅浅的水。白了一往里探了探,眼前却是一片虚幻的莲花盛放的景象。“这水盘能看到你的前世。”小童从一侧的房间里出来,他对白了一说,“上去吧,青鸾大人在等你,大人要我转告,手里扣着的那颗墨绿色珠子由你来保管,我只管亲眼看着你拿去,这就是我最后的任务。”转告为什么需要转告白了一怀揣着不安拾级而上。棺材竟然是一口棺材金色的棺材上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镶嵌宝石无数。青鸾一身黑色华服,面容安详地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棺錞内的鲜花娇艳绽放,就像刚采下来的,色彩明亮,还带着水珠。白了一将视线下移,发现有什么东西闪着熟悉的光芒,就像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一样。青鸾的手放在腹部,他的双手手指摆着奇怪的造型,一块黑色的圆形晶石被圈置在里面。“神仙也会死吗,你不是答应了要送我回家,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白了一脱力地跪倒在棺木边,隔着远远的空间,外面已经乱成一团。有人对着石门喊叫,要叛党的新领袖打开大门,直到国王来,场面才平静下来。叛党竟然闯进万神殿,这门破又破不得,只能站在门外干瞪眼。“陛下,这可怎么办”大臣问。“你们不自己好好想想反倒问起我来了,养你们一群饭桶干什么用”卡尔反问,脚边跪下一排,他突然吐出一个字,“等”卡尔话音刚落,万神殿的巨门却已经被缓缓推开,白了一一袭白衣从里面淡定从容走出来,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卡尔一打眼色,士兵们一拥而上,白了一没有反抗。巨大的篝火猛烈地燃烧着,火舌舔舐纯黑的天空,像要把天空烧红。瑰丽的红色蜿蜒,就像他曾看到过的哈里斯红河,就在那红河岸边,卡尔许了十年来唯一一句诺言,然而转眼就被打破了。白了一站在祭坛前,他的脚踝是绑着铁链,另一端系着一块青铜金属,重量可想而知。“你杀死了安瓦尔,我帮不了你。”卡尔正色地说道,竟忍不住叹了气。“何必要帮我,这不就是你我所盼的”白了一失笑,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白了一这次来的目的本就是求死,“我说国王陛下,用绳子就够了,我又不是真的有神力能逃跑,还费您用铁链和青铜器这么大手笔。”卡尔站在白了一面前平视他,对他的讽刺置之不理。“对于以前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卡尔说完立即后悔了,明明已经穷途末路无法挽回却在做最后挣扎。“无话可说。”既然不信,又有什么好说的。“我曾爱你至深,为什么那样做”卡尔指白了一背叛他的事情。原来曾爱过啊,那现在是不爱了我是不是应该伏地叩首感恩戴德回报你曾经的垂青呢白了一在心里讽刺自己。“爱”白了一扯出惨然的笑,“你本来就是想利用我的神使光环为自己的王位加分。你说爱我,却不信我,爱在哪里”但凡你信我一次,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白了一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白了一这一世爱得有够卑微作贱自己了。我已经掏心挖肺一无所有,再也没办法爱你了。”“好好做你的王吧,现在四方平定,安瓦尔”白了一本想说安瓦尔不是你忠良的手下,我帮你清扫了,你的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转念一想,他说的卡尔会信吗皇后他已经帮不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白了一继续说道:“纳迪夫也答应过,那些叛党以后也不会再出现。”白了一说,“解开我的手。”卡尔回想塞纳沙对他说过的话,可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他打了个手势,侍卫迟疑了一下还是割开了白了手上的绳子。白了一把手放在胸前,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肤,徒手抓烂了胸口的烙印,顿时鲜血直流。他垂下手看着卡尔,没有露出一丝痛苦。卡尔喘不上气,窒息感袭上胸口。“我白了一,不属于任何人。”他拉开身上的白袍,冲卡尔莞尔,是决绝的洒脱,也是解脱。“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过自己想要的完美人生。”张开的白袍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白了一脚尖一踮,往后倒去。祭坛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叠的浪花包裹着他,脚下沉重的铁链和青铜器重物将白了一瞬间拖进了最底层。“后会无期。”撒开手中余温残留的白布,在所有人惊诧和叫喊中卡尔跳下水,他对自己所下的命令第一次后悔了。无论他潜到多深,却怎么也找不到白了一。这个时候,那些曾经的背叛和恨意如此的渺小,他只要白了一重新站内在他眼前,他愿意拿命换。“他对你的心是真的”塞纳沙曾经这样对他说。我对他又何尝不是真的他不顾众人反对,下令拆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祭台,放干池水,为了不伤到遗体而要求工人们徒手挖掘,他甚至自己亲自动手,挖开肮脏的污泥,可是,清空后只找到冰冷的铁链和青铜器以及那只金色的手镯。搜寻结果引人人猜想连篇。国王义无反顾的命令和行为都在昭告世人我如此地重视他。一次,一个大臣在他面前提起雅里,比较他的功过,褒贬之词都有,国王突然大怒,差点被拖出去要了命。他不允许任“雅里”出现在任何人口中,这个人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从此“雅里”成了禁忌词,谁都不能再提及,尤其是王宫。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怎么可能呢还有坏人没动手清理,再说了不能悲剧啊卧槽,爷讨厌悲剧然后接下来就开始虐攻了作者有话要说:、第 74 章那晚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士兵们接到一项任务,要掩埋一具尸体。王宫里横着出来的人太多了,恶劣的天气下没有人愿意花大力气去挖坑掩埋,最后他们决定把它扔进树林,不消几日,野兽会分食尸体,或者自然腐烂。他们卸下肩膀上尸体,一走了之。然而,尸体露在毯子外的手指徒然弯曲了几下,又不再有反应。突然毯子动了动,一位衣不蔽体的女性从里面爬了出来,雨水冲刷着她的身躯,在她身后汇聚成血色的水路。雨水打在她脸上,混着她的泪水流下,南希狼狈地匍匐爬行,身体已经越来越冷,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坚持爬行,尽管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原来受到的南希因失血过多突然休克,陷入假死的状态让她躲过一劫,在冰冷的雨水刺激下她醒了过来,又或许是在母亲想保护孩子的潜意识下强迫自己醒来,然而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她凄惨度日,本想早日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意外并欣喜地发现自己腹中仍然孕育着生命。她想,一定是神给了她一个机会。其实是双胞胎,掉了一个,保了一个。几个月后,孩子顺利产下,是个男孩,非常可爱就是太瘦小了。他继承了母亲的红褐色头发,却拥有象牙色的皮肤,睁开眼时,是一双纯净的黑色眼睛。南希几乎感动到落泪,是雅里大人的孩子。她抱着孩子,脸贴着脸感应这个新生命。孩子在她的悉心呵护下健康成长,聪明乖巧,随着年龄渐长,眉眼逐渐展开,样貌变得越发英俊,在普通孩子堆里特别扎眼,简直是鹤立鸡群,可惜营养不良的身体显得特别弱小,巴掌大的脸,一双黑色清亮的大眼睛就更突出了,她叫他雅里。南希一直担心着一件事情,所以她带着小雅里在赫梯四处辗转。她密切关注着王城的一切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就会带着孩子随时启程,她要远离那个人,那个夺走了她雅里大人的男人,这个国家的王。尽管如此,她害怕的事仍然发生了,就像注定了一样,这个孩子与她的缘分也很浅。在小雅里十岁的时候,他来了。卡尔站在战车上,远远看着这个冲撞了自己战马的孩子,他毫不畏惧地瞪视自己,多么熟悉的一双黑色的眼眸,燃烧着愤怒。因为前面赶马的士兵撞翻了他装着水果的单轮推车。“赔钱。”他理直气壮地说。旁边的小贩们都低着头,不敢喘气。小雅里拿着到手的一袋金币,捡起散落的水果堆回小车上,用钱买了些食物后推着小车回家了。卡尔命人跟着这孩子,他没来由地在意这个孩子。“妈妈快看,我得到一袋金币。”小雅里一到家就忙不迭地拿出钱来邀功。“哪来的。”南希严厉地质问,她真担心小雅里学坏,平时都管得很严。小雅里把今天遇到的事母亲说了一遍,南希倒吸冷气,脸色煞白地进里屋收拾东西。“为什么要走妈妈,你总是这样,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朋友。”面对母亲突然的决定,孩子难免开始有些小情绪。南希有苦不能言,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只能不停地告诉他,妈妈很爱你,怕失去你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带走她的小雅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可以,请再让我自私地拥有他几年吧南希在心里祈祷。南希快速收拾好行李,期间一直心不在焉,脑中想的全是他们见过面了,国王有没有认出来小雅里说自己要去跟附近的小伙伴告别,南希没有阻止,只是告诫他快些回来。听到外面有响声,她说,“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说着走出里屋,却看到厅内坐着高贵英俊的男人,岁月并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在时间的洗练下,他的锋芒和内敛气质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南希目瞪口呆,终于反应过来跪下行礼。“妈妈,你怎么知道是国王陛下,你都没见过他。”“我今天去过市场,瞻仰过陛下的尊贵容颜了。孩子过来”南希把小雅里叫到身边,“不知道国王陛下有什么事”卡尔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女子,日夜的劳作榨干了她鲜活的生命和曾经的美貌,显得老气横秋。“这孩子是你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狭矮的小屋内。“是。”南希低下头,抱着小雅里。“叫什么名字”“杜克。”南希回答。“我不叫杜克,我叫”“杜克”南希高声制止了他,“抱歉陛下,这孩子总说自己不喜欢杜克这个名字,让您见笑了。”卡尔用手指敲着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外面收集消息回来的副官附在卡尔耳边说了什么,卡尔的表情有了丝毫起伏,他扫视这对母子突然开口道,“小雅里是吗,我要了”南希立刻死死抱住自己的孩子,“不,不行,他是我的唯一支柱,求您开恩,不要带走他。”“雅里这个名字我早就昭告天下,不许任何人提起更别说取,你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南希浑身发抖。小雅里挡在母亲面前面无惧色,“不许欺负我母亲”“你倒是很有胆色,要不要跟我走”“不,我要跟母亲在一起。”卡尔开始列举跟他走的各种好处,怎奈这孩子就是不上勾。卡尔细细地打量这孩子,眉尖不自觉地蹙起,生气的表情太像了,眉眼和唇型简直一模一样的缩小版,心中疑惑更甚。“小雅里,你喜欢吃什么叫这个伯伯带你去买。”卡尔和颜悦色地说。小雅里不领情,“母亲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卡尔用阴蛰的目光警告跪在地上的女人,南希自知已经瞒不过去,用颤抖的声音说:“去吧,母亲就在这里等你。”南希看着被领出门的孩子,不由地泪光忽闪。“我很中意这孩子,我轻易就能带走他,我该让他为我做什么呢,用来暖床是个不错的决定,你觉得呢”南希啜泣着摇头,“请您不要那么做”“你知道我不是个心善的人,也许等我腻了,我会把他送去军营做奴隶,像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很多人喜欢”“陛下开恩”南希不停磕头,请求高抬贵手放过母子二人。“你欺瞒我,我又怎么开恩,别告诉我真的只是像而已的鬼话,黑眼睛,象牙色的皮肤是像不来的。”南希伏地哭泣,“是是雅里大人的孩子,我就是十年前那个侍女。”即使心中有数,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卡尔仍是心口一滞。卡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孩子我带走了”“陛下,陛下,求您开恩,不要分开我们。”南希抱住卡尔的脚纠缠,她只有这个孩子了。“我光是想到你为他生了孩子这件事,就已经让我恨不得想把你千刀万剐。”卡尔很生气,很嫉妒,这个女人在他永远失去所爱的人之后,为他延续着血脉的羁绊长达十年之久。“陛下,您难道还是没有原谅雅里大人吗当你那件事与雅里大人无关,是皇后皇后陛下让我去做的,在雅里大人的食物里放药。”“你再说一次”“是皇后陛下”卡尔坐在桌边让自己冷静下来,听南希把来龙去脉一一讲清楚。那时他虽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