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形容不出来的一种绮丽风流,她喜欢到心底里去了。这么想着,她对赵中尉说:“我叫玲珑。”赵中尉狐疑的看着她,他怎么记得她不叫这个名字“真的”“你怎么不信嘛”“还是等我自己想想,”赵中尉皱眉,“我记得你叫”“好啦,好啦,”韭芽泄气,“我叫韭芽。”赵中尉笑道:“对啦,这个才是你名字,我想起来了。”韭芽不高兴的撅撅嘴。赵中尉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我你叫玲珑”“因为,因为,”韭芽脸一红,“我喜欢玲珑这个名字,等我找到莺莺姐,我就要改成玲珑这个名字。”“玲珑这个名字不错,”赵中尉说,“不过我还是喜欢韭芽。”这次轮到韭芽狐疑:“真的。”赵中尉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喜欢韭芽。”韭芽怔了怔,呼啦一下红了脸,她侧过头,细声细气的说:“哦,那我还是叫韭芽吧。”又过了两天多,吃的还算好解决,那几个鸡子被两人分着生吃了,韭芽又去周边几家摸了几个来。她还摸到一袋干面饼,这下更好了。只是水算是彻底没有了,连周边几家缸里的水也都被韭芽打光了。“赵大哥,”韭芽说,“我要去水塘里拎两桶水来。”赵中尉说:“你别去,我们再忍一忍。”韭芽摇头:“不行,你瞧你,嘴上都裂开了。”赵中尉挣扎着起身:“那我去,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出去的。”韭芽大惊,连忙拉住他:“赵大哥,你不能去,求你了,让我去吧。我一个人灵活,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很快就能回来的。”赵中尉真是恨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恨的他想死。韭芽睁着大眼期盼的看着他,他无力的转过身,点了点头。半夜的时候,韭芽拎着桶钻出了地窖。她如同夜色下的一头小兽,带了一万分的警觉,从村子里沿着阴影一路躲闪着走到水塘边。她刚把木桶放进水里,忽然听到动静。四周除了水塘较深处长了一圈又高又乱的杂草之外,一无遮挡。她唰的就拎着桶躲到水里,水冷冰冰的,却不深。她轻轻的用脚踩着塘底的泥,又用一只手划着水,她摸到一块大石头,赶紧趴过去。她靠着石头,躲在杂草中间,只露个头出来。远处走来两个叽里呱啦说倭语的倭寇,如果韭芽能听懂,她会听到两人在说:“见鬼了,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个黑影子在这里。”“没准真的是鬼,今天听藤本说那天死的花姑娘居然自己盖上衣服了,一定是鬼”“我看一定是该死的支那人干的真该杀光他们好了,走吧走吧,没人也没鬼”两个倭寇一路叽里咕噜的说着走远了。过了很久,韭芽才从水里钻出来,她“呸”了一口在地上,边打水边嘟囔:“是不是以为我是鬼啊我要是鬼,就活挖了你们的心肝”从韭芽离开地窖,赵中尉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要是韭芽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稍微一想,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微弱,只能照出几步远的距离,就连地窖入口都照不到,他不担心被发现。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回韭芽,他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站起身,腰和小腿都刀搅一样的疼,可他顾不上了,往入口摸去。他刚要摸到石板时,韭芽从外头拉开石板,跳了下来。“咦,”韭芽说,“你怎么起来了”赵中尉不说话,低着头往回走。韭芽把水桶放好,跟过来:“赵大哥,你怎么了”借着烛光,赵中尉看见韭芽浑身湿漉漉的,美貌小脸上的灰全洗掉了,湿发黏在脸侧,她真是水灵灵的耀眼。可赵中尉顾不上看她多美,只吓的头皮一紧,一把抓住她肩头:“发生什么了”韭芽拧着衣裳下摆的水,跟他讲了刚刚水塘边发生的事。赵中尉恨恨的捶着头,韭芽诧异的拦住他:“你干嘛”“我没用,”赵中尉越捶越用力,“我竟然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去,还差点被倭寇发现。如果被发现,你我”他说不下去了。韭芽倒不是很在乎:“他们没发现我啊,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赵中尉又用力捶了捶头,道:“没错,他们一定会再来扫荡一遍。我们要将这里再遮掩的更好一些。”赵中尉问韭芽地窖入口附近的情况,韭芽一一的说了。赵中尉沉吟了片刻,嘱咐韭芽做了几件事,他自己也忍着疼爬了出去,跟着韭芽忙活了半夜。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地窖时,赵中尉摸着有些裂开的伤口,沉声说:“倭寇离开之前都不要再出去了,水不够喝,我们就往里兑酒,省着点喝,总能熬过去的。”韭芽点头,又揉了揉眼睛,赵中尉见她困了,说:“睡吧。”韭芽迷迷糊糊的倒在被子上,赵中尉发觉她脸色有些不对,一摸她额头,她到底是女孩子,在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又忙活了一晚,开始发烧了。她的衣裳裤子都潮乎乎的,赵中尉吹熄了蜡烛,只当自己是瞎子,轻手轻脚的给她脱了衣裳裤子,她全身只剩下贴身的衣物,半衤果的躺在被子里。她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让赵中尉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的手掌也变得滑溜溜的,他的伤口都因为地窖内弥漫的某种香艳的味道而不那么疼了。他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她还那么小。过了一晌,韭芽呻吟:“冷,冷”赵中尉摸摸她胳膊,烫的很。韭芽边叫冷边不老实的动来动去,似乎想从被子里蹭出来。赵中尉摁住她,她动弹不了,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叫娘。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伸一只手进被子里搂住她。她得寸进尺,往他怀里拱,边拱边嫌他军装碍事,扭扯着他的军装不放。赵中尉头大了好几圈,他横下心,三两下脱掉军装,也钻进被子里。韭芽觉得他身上很温暖,蔓藤一样缠上来,他推拒,她锲而不舍的往他身上缠。她缠得赵中尉一时脑子犯了混,伸手紧紧搂住了她,她终于老实了。两人亲密的贴在一块儿,赵中尉感受着怀中少女幼滑的肌肤,胸前的起伏还有纤腰长腿,别看她年龄小,可该有的已经不算太小了。他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手不自觉的从她的小衣里钻进去抚摸她细腻的背。她真美,真的很美,美的他心旌摇荡,美的他魂都要飞了。韭芽是被压醒的,她一睁眼,就看见赵中尉冷凝的脸,正贴着她的脸。“嘘”他在她耳边小声说,“倭寇来了。”她一惊,赵中尉轻抚她的背:“别怕。”他说着将那柄小刀抵住她的颈侧,温柔的说:“别怕,若是他们发现我们,我就先杀了你。”若是被倭寇发现,韭芽的下场,他不敢想,他舍不得,他会先杀了她。韭芽泪流满面,咬着牙点头。“丫头,”他说,“别怕,我跟你一起,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韭芽反手抱住他,无声的哭。上头的搜查扫荡持续了不太久,大约倭寇也觉得不像有人的样子,拿刺刀四下里戳了戳,挑了挑,就算完成任务了。等到声音远去,两人都狠狠松了口气。这一松懈,他们对望一眼,蓦然间都大大的不好意思起来。赵中尉正压着韭芽,两人中间只隔着稀少的布料,韭芽俏脸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滴,她羞涩的垂下眼。赵中尉有些愣怔的看着她,她轻轻挣了挣,觉得腿蹭在了一个硬硬的说不得的东西上,她好奇的又蹭了蹭。其实赵中尉也不想的,他还有伤,可谁叫他是男人他喉头溢出一声闷哼,咬着牙,不是很情愿的从韭芽身上翻下来。不过就算他再不情愿,他也不会做什么。“韭芽”“赵大哥”过了一晌,两人同时开口,他们不由相视一笑。“你先说吧。”“赵大哥,等我找到莺莺姐,你梳拢我吧”赵中尉一怔,笑了笑:“我不梳拢你。”韭芽难以置信的抬头,他摸着她的脸颊:“等你长大,我就娶你。”“真的”韭芽不信。赵中尉点头:“真的,我不说谎。我刚才说的也是真的,这一辈子,我跟你一起,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韭芽怔怔的看着他,泪盈于睫,刚要说话,外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是倭寇离开之前,往村里丢了两个手榴弹。地窖上的土和小石块纷纷扬扬的落下,赵中尉挡在韭芽身上,用后背承受那些细碎的疼痛。“疼吗”韭芽心疼得厉害。他笑:“不疼。”又一声爆炸声响起。她伴着轰隆隆的巨响,仰起脸深深的吻住了他。他们在三天后被自己人的部队救出来。赵中尉报出了他的部队番号,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敬重,他被医疗队带到了沪上。韭芽一路跟着他。他帮她找到薇莺,他等着她长大之后,迎娶她。韭芽后来跟着薇莺姓,改名纪玲珑,她在十七岁那年嫁给时任少校二十五岁的赵敬丞。纪玲珑的一生由不幸开始,却逐渐幸运,幸福,直至美满。一直到她有了名望,到她头发全白,他还坚持叫她:“韭芽。”他爱韭芽,甚于爱他自己的生命。她是别人眼中才貌双全的纪玲珑,却永远是他怀中的那个小丫头,韭芽。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搞定下一更星期四,多谢捧场、第十八章永安城经历了一场浩劫,元气大伤。倭寇占领了永安原来的市政府作为临时伪政府。对于原政府官员的处置,一律是投降者不杀,保留原位。不投降者不仅要被杀,头还要悬在城门上。高大的城门上悬着好些脑袋,听人讲,还有被俘的几个驻防团的士兵,过了一阵,又有人说驻防团团长的头就在上面。这些消息都是担着两筐菜来卖的那位大娘传进礼拜堂里来的,好几回都是金碧与大娘讨价还价,顺便打听一些消息。金碧没有探到潘府的消息,却听到了驻防团的消息。“什么”金碧上前,恨不能揪住大娘的领子,“你再说一遍”大娘吓了一跳:“我,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金碧,”薇莺见她很久未回,不放心她,便到后门来望一望,“你做什么呢这么慢。”金碧忙朝大娘使了个眼色,笑道:“没,只是跟这位大娘打听打听永安城里的消息。”薇莺略一沉吟,走过来:“大娘,你看这城里的情形可好些了”大娘摇头:“好也讲不上,每日倭寇总要作些孽,不是杀人就是祸害闺女。”“那”薇莺说,“现如今是谁在管着永安城”“是倭寇和投降他们的大官啊,”大娘叹道,“没投降的都给挂在城门上了。”薇莺忽然说:“刚刚我听到你讲驻防团驻防团怎么了”金碧脸色一白,大娘看了看两人,笑道:“没,没什么。好了,我跟宋府约着要送菜,辰光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着,她担起菜,薇莺拉着她的菜筐不放:“大娘,你告诉我吧,驻防团怎么了”大娘无奈:“真没什么,我一个卖菜的,哪里晓得那么多。”“求你了,”薇莺恳切的说,“我出不去,只能从你这里听到消息,你就告诉我吧。”金碧在一旁死死的咬着嘴唇,大娘放下菜筐,叹气:“好,我讲给你听,我也是听人讲的,驻防团团长的头就挂在城门上。”她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担起菜走了。薇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半晌无声无息。金碧小声的叫她:“薇莺,薇莺”“她,”薇莺转过脸问她,“她刚才是不是说傅正襄的头挂在城门上”薇莺界于崩溃的边缘,反而没有多少表情,金碧形容不出来薇莺的模样,只觉得薇莺怕是要不好。“薇莺,”金碧劝道,“你别急,傅团长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你别急,人家怎么知道那是谁的头,一定是乱传的。”薇莺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金碧忙扶着她。“他是很厉害,”薇莺喘了口气,流下两行泪,“可他再厉害也是血肉做的人,再厉害也挡不住子弹火炮啊”她握着脸,呜呜痛哭。金碧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薇莺哭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要去城门下面看看,我一定要亲眼看看。”她说着就转身往门外走,金碧吓得魂都要飞,她拦着薇莺:“薇莺,你,你疯啦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倭寇在祸害女人啊”薇莺已经完全镇定下来,镇定的有些过分,她对金碧说:“金碧,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金碧不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