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仪的人,过些平静生活,只平平淡淡一生就好,不须得多么潇洒精彩。“子卿,都怨我,怨我那时未有听你的话,我后悔了,子卿你,原谅我好么”凤吟眨眨双眼,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让我不免有些呆楞,这般可怜模样,平生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子卿,你还是不愿么”那话语一转,眸里的委屈模样敛去几分,几分雾霭又进眼眸,“你根本不是子卿,若是子卿,他是不会对着如此的我也无动于衷的。”我缄默无言,凤吟寒了声,话语里泛着几分杀意:“你知道么有时候,我当真想杀了你,只是有人碍着,我动不了手罢了,上一回,若非那人阻挠,和那只小狐狸碍事,你早就已经死了,而现下在我眼前的,必然是子卿无疑”唉,猜想不到,原来那回当真是想将我一个指诀打死了去,不过他言语中的那人是谁惜然么这倒看不出来啊,那时的惜然未着片缕的正呆卧在榻上,震惊得不行,哪会回了神来阻碍他呢不是那么那人又会是谁呢当真让人匪夷所思啊。唉,不如就此打住,思不得想不透,那便不思不想,我啊,这辈子能活一天便是一天,即便是下一刻会魂归了九天也罢,只要这一刻无忧无虑,无烦无恼的便好。一边的凤吟蹙着眉头,似是心有疑虑:“你不恼么”合着话语也尽是试探,不复无理霸道。我看了他一眼,又低眸,拨弄着脚踝处的铁链,不作答,也不能答。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子卿就在你体内,如此,你何不就做了我的子卿你同他相貌相同,且性子也相差无几,我就勉为其难,将你视做子卿了,如何”如何自然不成,我这是要同他说多少次他才能知道,我便是我,不是旁人,不要将我看做别人。凤吟轻笑,很是欢喜:“你既不答,那我便视做你这是默许了啊。”话我说不得,只得睁着一双眼,狠命的瞪他,视做抗议,结果凤吟笑弯了眉眼,压根儿就没看我现下表情,或许看了,只是他看了也只当是什么也没看见。凤吟将唇上扬了几分,轻笑两声,张开手臂,一把将我揽在坏里,死死抱着,抱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方才松了松手,只是未有想要全全松开的意思。那双薄唇微启,话语里是带着满足的平静:“子卿,真好呢,我同你又能在块儿了。”随后,他终是松开了臂膀,对我轻笑两声,那笑容里装满太多思绪,有喜有忧,有苦有乐,一笑罢了,又将我脚踝上的铁链打开来,随后再颇为体贴的上前扶住我胳膊,柔声轻问:“子卿,行得了么不然我抱着你”这一语落定,我急忙连连摇头。抱着我咳咳这般好意,我还接受不来。凤吟轻笑:“如此,那我便扶着你罢,你方才墩了太久,当下不必急着走这么快。”唉,我心忧虑,能不快么当下一心一意念着那只小狐狸如何了,我只想着能再快些到府上去,寻了文房四宝来将要说的所以尽数写在纸上。如此这般,我同凤吟便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天牢,只是刚要去自家府上时,却被凤吟淡笑着拦住了。我颇为疑惑的看着拦在府门前几步的凤吟,只想张口问问为何拦了我的去路,好在凤吟似看透了我想说些什么,微扬起了唇便道:“子卿,你既愿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那理应同我共处一室,共卧一榻,不是么”凤吟啊凤吟,我开不了口,说不出话,又哪里去允了你,那时是你自己在那处自言自语的,我哪里有插上过半句嘴了这凤吟有趣,见我不答,只笑弯了眉眼,免不得由心赞叹:“果真子卿不说话了,就同那时的那人不一样了呢,”笑意加深了几分,而后又道,“子卿既然默许了,那便再好不过。”言罢,伸出广袖下的那只手来,有礼万分的往他寝殿方向一指,那意思不言而喻。我自然倒霉,自动迈开步子,垂头丧气的往凤吟所指方向行去,而凤吟自然跟在我身后,估摸着此刻笑得挺欢。行在朵朵白云铺成的道路上,眼瞧着天上飘来飞去的闲云野鹤,不时还得受着路过的仙家那一双双充满好奇打量的目光,顿觉得老脸上一红,各种不妥刹时而生。不多时,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眼前,两小童死板着一张脸立于朱红的大门两旁,同我那时来时相差无几。我再一气,认命的伸开腿来迈进屋里去,只是不晓得,那原本该是冷冷静静的寝殿内里竟坐有一人,那人长人搭在脑后兄前,发尾处系有一跟雪白绸带,柳叶眉,丹凤眼,笔挺比翼娇小的唇,看不出,凤吟他屋内倒是藏了女人,不晓得真正的凤子卿要是看见了现下这般情形,不晓得会如何呢。不过似乎挺严重,端看凤吟那立马沉下去的脸,伴着委屈焦急模样就知了,“子卿,这女人我不认识,你莫恼,也莫乱想。”我扬起唇来,自认面善,倒不会吓到人,看凤吟那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再看一旁坐着的绝色姑娘不耐的面容,心中窃喜,只是面上并未表露出来罢了,一面笑着,又一面行至桌案旁倒了杯茶来,悠哉悠哉的小口抿着,那茶入口清凉,能让人有一种除却烦心事许多的自在感,杯上白烟袅袅而升,我被那白烟熏得微眯了一双,捧茶坐观着这将要发生的一出好戏。凤吟见着,微楞片刻,随即哭笑不得,而后只得一叹作罢。那边坐着的绝美女子,应当不是个好惹的主,莫非这便是王母娘娘,抑或者,是追着月华到处跑,硬逼着月华为他同凤吟牵上红线的那位皇族女子我出神片刻,那女子秀眉一蹙,粉唇微启:“凤吟,你何时才肯迎娶我过门”听得这话,我险些一个不注意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这女子说话,何其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洒脱得也是非比寻常,是凡间多数大家闺秀所比不得的。凤吟只是蹙了双眉,与之对视,并未有开口答话的意思,那女子轻哼一声,又道:“凤吟,你莫不是想毁婚不成难道你就不怕,若是妖界来犯,你缺我凰族势力,守不得这仙界么”凤吟思索片刻,随即道:“守不得便守不得罢,”顿了顿,便转过头来看向正在悠哉看戏的我,轻笑一声,褪去那眉间的褶皱,“如今,我有子卿一人足矣,又要这仙界做甚”那女子被堵住了话,沉吟片刻,却将一双丹凤眼移向了我,一动不动的瞧着,只是越瞧,那双眼便瞪得越大,最后那女子竟然猛的坐起,手指着我,颇为震惊:“你你你你是凤子卿”瞧,这女子太过震惊了,连说话都说得结巴了。这话问得我莫名,我点头不是摇头不是,索性只做了木头,乖乖捧着我手上的茶,一动不动。那女子在这片刻等待的时辰中显然不耐烦了,蹙紧了双眉,又问:“你是凤子卿么”一百四十四三 忆妖卿是也不是我哪里晓得她口中的凤子卿指得谁啊这里我正不晓得该如何开口那厢凤吟扬轻声言:“他是孤鸾并非凤子卿”“孤鸾”那女子有半信半疑但因着凤吟的开口便就勉强信了“早前听闻仙界有人相貌同凤子卿相似我本是不信的沒想到竟真有此事”凤吟点头那女子挑着一双眼斜睨着我随后喃喃自语:“也是他若是那个叛族的凤子卿也早该死了又怎会活到现在还出现在仙界”许是我的错觉在那女子说这话的时候我竟见着凤吟一袭明黄衣袍下的手握紧了又握再待我细细看去时那手是松开的不过那女子的话倒是让我有些在意她说叛族那是叛的哪族妖么依她那副生气模样我倒觉得是她那一族只是她是凰族并非妖又如何叛得莫非莫非那人是凤族唉这却是我闲得慌既非我事我还在这儿想这想那的当真笑少顷女子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面着凤吟又言归了正传:“凤吟你几时迎娶我过门”顿了顿继而又道“你莫非真想毁亲了不成”凤吟蹙起眉头:“朕同你本未定亲又何來毁亲一说”那女子不依不饶:“你既不同我成亲凭你仙界当下能力怎足矣同妖界相抗衡且每代玉帝皆是迎娶的凰族公主你为何”那女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凤吟神色不耐的打断了去:“这仙界如何与你无干我娶谁更是与你无干”言罢那双柳叶眉扬了扬瞧着女子那张憋得通红的脸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凤吟缓步向我走來让我不由得暂时停了品茶动作睁着一双眼静观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而后出乎我意料也险些让我喝茶喝呛着他行至我身前一双手不老实的执起我头上一缕搁在手中把玩许久方才悠悠开口:“朕心仪孤鸾此身非他不娶他亦非我不嫁你”那双丹凤眼眯了眯带着些许好笑“明白”我听此话惊得手一抖茶一吞险些将茶杯仍出手去更显些呛着了自己只好睁大了一双眼直勾勾看着笑意浅浅爱意浓浓的凤吟而凤吟自然是一副事不关己不模样瞧瞧吧那双回视着我的丹凤眼毫不畏惧相教我而言那女子就显震惊了一张绝美的脸蛋儿黑一阵白一阵的身子也有些微颤单那咬牙切齿直勾勾瞧着我的模样我就觉得她那是想将我生吞活剥吃了去使得我双眼闪避免了与她对视时的不自在少顷女子抖着一只玉白的手声音也有些微颤估摸着是气得不清:“你你你们荒唐恶心不知廉耻男子同男子之间怎能如此”我委屈啊我谁说的我是非他不嫁了我这辈子就沒打算要嫁与他人的成么我说姑娘啊你也好好听了话再做说词不行么胡乱冤枉人不好啊凤吟一蹙眉低声怒斥:“够了这是朕的仙界也容得下你在这处说朕的不是么莫非你想担这欺君之罪受这灭族一刑”女子气得脸色青瞪着凤吟好半晌也未有说出一个字來不过这动作倒使得她那张绝美的脸扭曲得不成型哪里还看得出一点凰族公主的模样啊“你”半晌那双朱唇也就蹦出來一个你字沒了下文凤吟一挑眉梢连那唇上勾起的笑容都带了几分嘲弄:“即便以我仙界之力比不得妖界灭你凰族还是绰绰有余的”这话那姑娘倒是完全张不了口了一张小脸已经熟透最后轻哼一声搁下一句:“凤吟我待你來娶我总有一天你需要我凰族的力量”急步走开走时衣袖一挥“砰”的一声将那朱红的大门合上凤吟本是似笑非笑的瞧着那女子的身影待人一走门一关随即唇角滑下便是连笑也沒有了只一双手握了又握握得骨节齐响一口牙也咬得“咯咯”声起而后那双满含怒气的丹凤又看向了我看得我挺了正想往肚里咽口茶的动作都生生止住了睁着一双眼颇为无辜方才方才我什么也沒说啊凤吟他至于这般瞪着我么莫非沒说话也是错这怨不得我啊毕竟不是我想不说话的凤吟一双眼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直想找个裂缝钻进去只惜这是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如何都不会有裂缝的随后凤吟瞧着我那窘迫模样终是微一扬眉轻笑出声在我松了口气的当口却又低声一叹:“子卿我很想见他”我楞然自然晓得凤吟言语中的他指的是谁只是未有料到他现下竟然能承认我不是那个凤子卿的事实着实喜“唉子卿你能让我见见他么只一面就好我只想告诉他我并未有欺骗他什么我真心喜欢他那一生我也只喜欢他一人罢了只他一人”那双凤眸微垂几分悲戚尽敛看得我莫名心痛万分听他那话心中也好生难受啊他说他只喜欢凤子卿一人那意思分明分明未有喜欢过我的唉我啊我总是妄想着自己在乎的人能给予自己真情自己呢心中在意之人颇多这一颗心生生分成了几半一半给了思然一半给了清衡一半给了凤吟到头來啊谁是真心对我我不晓得我只知道这几分的心分得自己生疼分得他们也都不好受最终落得这般笑下场也不为过凤吟自然不晓得我心中所思所想只是盯着我的眼却似在看另一人一般而后又缓缓道來他问我:“子卿你知道我和他的故事么”我断然摇头他无奈笑又问我:“子卿你晓得他是凤族之长为了我他甘愿舍弃名利抛却族人只愿与我相守白头”这个非我之事我哪有那般通天本领來晓得他二人间生了什么啊凤吟也未有待我答话的意思那双丹凤眼微眯内里思绪太多全都缠做一团我看不清而后飘散出神似是回忆往昔眸里有喜有悲:“他叫凤子卿与你同名同姓便是人也同你长得万分相似就连这性格也同你相差无几只是他不似你这般喜便是喜怒便是怒他在我身边从來未有露出过半点愤怒或伤神的表情即便亡命一刹也未有过”这般的人我倒是能理解些那凤子卿许是不愿让凤吟见他任何除欢笑以外的表情吧估摸着啊是不太愿让凤吟为他有半分忧心不快“他待我极好我即便是无理取闹他也会由着我仍我如何作为即便已然知道我那是故意气他的即便知道知道只是在利用他并未喜欢过他他也甘愿如此他说他能有我相伴就好不求其他”凤吟说这话时竟有些哽咽“那时我贪图名利只愿为妖界之王他开始劝我劝我不要执着于此劝我能同他过一辈子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是我太执着了我放不下那些也不愿放下我只觉得他的一切所为只是居心叵测我忘了忘了自己一无所有的事实他再劝我放弃时我辱了他还打了他呵呵还打了他”凤吟轻笑几声那笑意万般苦涩使得我也跟着心揪抬袖几滴泪竟落衣衫晕染得祥云纹理成了雪白的墨褪不去也识不得而后凤吟接着又道:“自那后他便不再同我提及此事只是我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我让他接近妖王想办法拿到兵权他只是沉默着抬起眼來看着我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明白被权名两利遮了双眼的我看不见他眼中的悲戚更看不见我怒言相向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