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倒去,“这几天辛苦你了。又上班又做饭的。”“知道我辛苦就给我按摩一下。”她从毛毯里滚出来,趴在床上,“来,给辉煌殿服务一下。”他停了停,“辉煌,我有点事要和你说。”“什么事”她打了个呵欠,有点累。“对了,这电脑可以不可以视频啊。”“可以啊,就是多买个摄像头,怎么了”他揉着她的腰,呼吸浅浅的。“我想在家和妈妈视频。”困意袭来,“你调一下吧。”不经意间,他的手停住了,呼吸也开始阻滞,“你妈妈。”他慌乱不安,惊恐惶彷。“唔,小乖,暂时我还不能和她说我们的事。”她的声音闷闷的,“呃,你给我点时间,我们毕竟”毕竟开始得不纯洁,她需要时间洗白啊她被翻转过来,“小,呃”又生气了他急切地吞没着她的唇和语言,“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他根本没有把握她母亲见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是不敢面对她母亲他怕,他怕极了。他害怕那张原来慈爱的脸竭斯底里冲他哭号,常常夜晚被那样凄厉的哭声所惊醒,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哭泣无声。所以没有关系,让我就这么呆在这里,不告诉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当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算这样偷着摸着也没有关系。他忽然觉着自己之前介意她不光明正大介绍朋友给他的行为有多愚蠢,他的不成熟和任性常常让她为难。他有时甚至没有给她解释和缓冲的机会,性子上来就胡闹。越是这么觉着,他就越控制不了力气。“你别生气。”她从他爪子下挣扎出来,“千万别生气。”“我没有生气,没有”他又缠上来,“我不介意的,真的没关系。”他咬咬唇,“你想得很对,现在还不到时候。”给他点时间,让他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不在引起混乱的情况下和她母亲见面许是被他难得的善解人意和乖顺给雷到了,她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唔,她要说什么是感谢你理解,还是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和生活以她的理解,他是在讨好她,尽量迎合她的心意。这种情况可是极少极少的。少到她现在直想热泪喷涌。看他那慌张又怯怯地小脸,真委屈状。唔,小蜜受委屈了,要怎么办买东西哄看他一脸急切殷勤又含羞带怯的样子,她顿时愧疚感喷发,凛然大义地捧着他的脸,“晚上不要客气不要大意地呃来吧。”他的眼睛没有预期地发出红光来,反而是小俊脸红了红,细白的手指绞了绞,咳了两声,小小声道“我还有点咳嗽,怕会传染你的。改改天嘛。”病菌猛于虎于是他们又和谐了一个晚上你好,死小三她知道今天上班肯定会被所有人用质疑的目光看待,就像一群橘子眼et围着她这个硕果仅存的正常人一样。她只能被他们那如xt光一样眼神无情地扫射弹射再激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对她下狠手的居然是“李辉煌。”冰冷的手指缠上她的脖子。“纳命来好伐”“不好。”“那说说你和谭董事是什么关系。”“我选择沉默。”“李辉煌筒子,负隅顽抗是没有出路的你的卑鄙阴谋终会粉碎在人民群众滚滚车轮下”“我哪有阴谋”“你招不招”“我招什么啊招”“不招我就弹你的a带了”“你个流氓。我都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秋秋哼了一声,又妒又羡,“你打死我都不信,昨天他那表情。那么酷的人会当众这么表现,就是想公开你们的关系了你连我都瞒着。亏我还yy你和那小亲戚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结果你早把董事挟在手上了。”你说得对啊,我就是和家里的小子不三不四啊谭董事好你挟啊辉煌在心里默默地划着咒圈,却只敢咬着舌头不能承认“你老实说吧,今天全公司都传遍了。”秋秋从口袋抽出根烟来,“我敢说,你日子难过了。”她仰头看高高的天花板,这里是消防楼梯边上附带的通风小隔间,平常放点杂物什么的,因为有个小窗户所以她们常常溜到这儿来喘口气,吸口烟纾解压力。男士们有专用的吸烟区,女士就没有这待遇了,即使也有女烟虫。所以很多女性小烟虫多是只敢中午午休在洗手间吸两口,和偷吸毒似的。辉煌没有什么烟瘾,秋秋却有,可能和她最早入社会干的是销售有关系。偶有一次她加班加到凌晨,咖啡解不了困乏。一同加班的秋秋便给了她一支烟,吞云吐雾间,觉着很放松,叼着烟到洗手间照镜子,觉着很有范。这才养成了她心情极郁闷或是极困倦下吸烟的习惯。不过,这种小癖好,她掩饰得很好。她也曾经想过,或许她的反叛期和她的青春期是背道而驰的。“要真说你和他没有关系,我都觉着勉强,更何况别人。”秋秋点燃烟,“他要不是喜欢你,就是想陷害你”秋秋拍拍她,“你看看你,你又不是特别漂亮,也不是特别有才华,要貌没貌,要才没才,要钱也没有钱。又不是特别善良,也不是特别糖果系,更不是治愈系。谭清是什么条件,他图你什么呢”“秋秋,我和谭清是有点关系。”她弹弹烟灰,“我妈再婚对象是他继父。”秋秋呛了一声,“那你和他岂不是亲戚”“是啊,”辉煌呛了口烟,把烟灰用烟头拢在一起,“丫肯定是想耍我呢。可他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说也是亲戚,不带这么整人的,而且也完全没有理由啊这小子昨天还说要追我。”辉煌狠狠吐出一口烟圈,转述了昨晚他的话,当然选择性地隐去了男朋友的段落。秋秋沉默一下,“辉煌,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他要不是耍你,就是真的喜欢你。从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靠靠之,你刚才还说我一无可取呢他看上我嘛哦”她呛了一口,“原因理由”“原因我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谭清,如果你是谭清。你会故意为了耍人或是好玩而去和你父亲的再婚对象的小孩玩暧昧吗”秋秋掐灭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比我们都聪明,所以”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来真的。她捧头,“我头好痛啊”她原以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要怎么在老妈回来时和她介绍小乖,可现在看来,面前最大的问题是要解决谭清这个突如其来、有如飞来峰一样不请自到的披人皮的恶魔比较令她惊讶的是,待她和秋秋放风回来自己座位后。原来预计中出现的众人围而攻之的情况没有出现。如果硬要说有,就是大家窃语的时间多了。不明意味的眼光也很多,但没有人会大胆地上来扯着她问,“李辉煌,是不是麻雀变凤凰啦”又可见小言里群起攻之女主角的多是不想要工作铁心辞职的人。接下来的日子,谭清没有找过她。或许,他真的只是开她玩笑吧。就是玩笑太恶劣了些。后天就是年三十了,基本上到明天很多公司都会空出很多位置来。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来来往往的人面上带着笑容和喜气。辉煌把谭清的事放到脑后,也暂把如何介绍小精灵给老妈的烦恼丢到一边,一心一意地盘算起过春节来了。公司又发了购物卡,还是美乐福的。辉煌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故地重游于是挑了半天,决定往城市最北边的那个美乐福消费。果然临近节日,特别是春节这种日子,到哪儿消费都像是被打劫似的。他牵着她的手,在人群的夹缝中奋力挣扎,并速度拿下了包括打折牛肉丸、特优惠装可口粉丝、买一赠一涮羊肉等围炉必备品。辉煌推着车,在人群的推挤下努力清点战利品并不停提出要求。“那个,那个虾丸。”“那个,那个虾蛟。”“哦,不要放松,不要放过,那个超级好吃的香肠”“剩下的那些冻豆腐脆块全是我的”她一边口沫飞溅一边指挥着化身两栖变种章的小兽,七手八脚得往车上填食物。“差不多了吧,再买点翅点和牛肉就行了。”她清点着车上的物品,“唔,再多拿点大白菜,还有金针菇。”“再多冰箱放不下的。”他微蹙眉头,批评她的浪费,“你又吃不了这么多。”“你怎么知道。”她推着车转头和他辩论,“我”“唉呀,长不长眼啊,这么挤还撞上来”女人尖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她忙不迭地回头道歉,“对”待看清女人的面孔时,她的赔笑僵在脸上,转而化成冰冷,“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女人的脸扭曲了一下,旋即很快恢复成一种尖酸讥嘲状,“哟,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这么没礼貌,没爹的孩子这么欠家教。”“我没有爸爸是谁害的。”随着这一声咆哮脆亮的耳光声响起。“就是你这不要脸的第三者”这个母亲好心收留的女人,最后毁了她的家。她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挺着肚子上门耀武扬威的样子,死也不会忘记她还得这个女人挑唆着那个男人每日每日地吵闹,每天都用最污秽不堪的语言来辱骂曾经的恩人。最后她成功了,鸠占鹊巢之余,还极尽挖苦嘲讽之事地往相依为命的母女身上泼脏水。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父亲,害得她母亲半生凄凉悲苦。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女人坐在地上哭号着不让那男人去看望生病的母亲,让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跪就是几个小时,这种屈辱她怎么可能忘记小时候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面前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羞辱打骂。而现在,面前的女人已经徐娘半老状,松驰的皮肤和浮肿的身材依稀看得出当年的样子,当年她可是一马当前卒对她们母女极尽挖苦讽刺之能。她还记得,这女人从来只出嘴,不动手,当年的她娇小玲珑,仗着可怜状讨人怜惜。这个女人最擅长的事就是挑唆着那个无耻的男人打骂发妻幼女。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女人,她眼里充着血,耳朵轰鸣着听不进任何声音,心里的恶兽尖叫着,撕了她,撕了她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为人还是这么恶毒无耻,嘴巴依然这么贱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到想杀死她的地步。待不及别人的劝止,她已经挤上前去,一手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另一手弓成爪狠狠地抓下随着对方的尖叫,她又赶上趟打了几个耳光。“辉煌,辉煌,够了,够了。”是谁在拉着她嘴里满是甜腥味,她被人拖着,拉着,眼里像是要突突地冒出血来,身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继续。被打的女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疼痛使她号啕起来。“号,好好号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着力竭后的嘶哑,“你不是就会这个吗”“辉煌,辉煌,冷静点,”他架着她,她浑身都在颤抖,从她身上散出的激动和愤怒,他感同身受。他恨恨地盯着地上的女人。那个女人。她毁了一切。“你给我等着,我叫你爸爸来教训你。”那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叫,“李大志,死哪儿去了,你老婆被人打了。呜呜呜”“一家子来逛超市很甜蜜嘛。”她冷冷地说着,冲后面吼,“放开”他松开手,但仍然牵着她的衣角。恐惧从心底无边际地蔓延开来众人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了,不时夹杂着,“二奶”“小三儿”的字眼。女人终于觉着脸皮挂不住了,冲周围尖叫着,“关你们什么事,管闲事”又转向被扯住的辉煌,“你妈自己没本事,生不了儿子,教出的女儿也这么没家教。”青紫的脸上得意挂得勉强。辉煌只恨自己没有给她另一边脸也来几爪子。这么一吼,闲碎言语更多了,甚至有年纪大的几个妇女啐了几口。“不要脸哦。”人群声音越来越大,超市的员工挤了进来,看样子似乎在报警。他见状赶紧拉住她,可她的无差别攻击仍在继续,她的愤怒未平,很快他的脸上也挂了彩。“辉煌,冷静点。冷静点”他徒劳地在她耳边低咆着,目光不自觉地转到那个依然撒泼的女人身上。在旁人看来,他的眼光几乎是吃人一般的了。那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刚才一直站在辉煌身后的他,她停住哭叫,目光定定,似乎努力地在捉摸记忆。“你你不是”女人恍若大悟的表情让他惊恐不已,只怕多一秒就有恶咒一样的语言从那嘴里吐出。心急之下他顾不得其他,掐着辉煌的腰在众人又囧又八卦的目光下急急地挤出人群去了。“是他怎么他怎么会在这里”女人愣愣地自言自语。远远的,是一个粗如破锣的声音在咆哮,“老婆,老婆”你好,继续哔“我真想杀了她。”回到家后,沉默许久的辉煌这么说着,眼睛一片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