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哪里都有,只是这群人往往出了门,就消失了。尸骨无存。这之后,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的赌博,等出了门,再找肥羊也不迟。这时候,如意坊就不管了。他们又不是专职保镖。在这样的背景下,墨程在城中拖飞个小角色,看起来就不足为人道了。所谓拖飞,就是骑着马,拿绳子绑住个人,拖在马的尾巴上,然后一路疾驰,把人拖到全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为止。这种残忍的折磨人的方式极少有人用,衡格大陆讲究的是杀人快准狠,这种软刀子磨人,和倒刺鞭笞、凌迟差不多残忍。事情的开端是因为这个小角色多看了墨程的姬妾一眼。那时候墨程正在巡视白谛城,他坐在车撵上,旁边便是他最受宠爱的姬妾宜浓。宜浓长得虽然朴素了些,但一举一动自有风情,床上功夫又好,很是得墨程喜爱。那时墨程正洋洋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城池,不料旁边的宜浓居然对着底下的人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墨程很不是滋味,宜浓不爱笑,墨程逗弄过她很多次,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过是为了褒姒的一笑,墨程大抵心思也如此,他的爱姬笑了,却是为别人笑,和给墨程戴绿帽子一样让他难堪。他当时忍住脾气,问了宜浓一句话:“你做什么对他笑”宜浓的回答很经典,她说:“其他人都恐于城主的威慑,不敢抬头看我,只有他抬头,不仅看我,还多看了我几眼,好像认识我一样,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墨程听到这里,自然更是怒了。墨程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往那边看去,发现看爱姬的人,居然还是个长得比他更好的人。这真是惹了比炮仗还不得了的人物。宜浓是个风骚的,最喜欢别人拿爱慕的眼神看她,但方才这人看她两眼,眼睛中却有其他人的影子,宜浓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更是讨厌这种一边看着她,一边想着其他人的,所以她特意曲解了一下自己的话。墨程是个什么性格的,她最清楚不过,她想杀人从来不自己动手,而是想办法借刀杀人。墨程重视和沈渊的挑战,却不会把这样一个小角色看在眼里。在他心中,可以和他相提并肩的叫对手,其他人都算是死人。容迟多看宜浓一眼,其实是因为对方长得和他从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那个人叫素素。他是在野外醒来的,之后便在衡格大陆游荡。他的记忆显示很完整,但他总觉得自己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这让容迟有些不知所措。漫无目的的寻人,其实很容易寻不到。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什么样,再加上这地方没有什么通讯方式,你要找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和你擦肩而过。这让容迟也有些迷茫。但他从未放弃寻找。看到宜浓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惊喜的,因为宜浓的脸长得和他记忆中的某张脸一样,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遂对那人笑了一下,没想到给自己招来了灾祸。那一笑在宜浓口中变成了对容迟很有好感。世界上就有这种人,不为任何原因,就想置你于死地。墨程想要折磨容迟,就因为那么一句话,还有那个笑,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杀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所以在墨程和沈渊对战的前一天,他就用这个人来纾解自己心中的紧张感,从靖州一路拖着容迟疾驰千里,到了白谛城的如意坊。如意坊前有人穿着墨色锦衣貂裘,面朝如意坊的大门,听到背后的马蹄声,转身便看到那一幕。谁也没想到,再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沈渊救下了容迟,割让十八座城池给墨程,被所有人骂昏招。这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轻易割城以求之后墨程到底笑的有多猖狂,看着其他人嫉妒的脸就知道了。沈渊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只是亲手抱着容迟上了马车回到榕城,一路上面无表情,眼眸中黑不见底。如果不是怕墨程对容迟做出什么事情,沈渊会当场让他变成碎末。当然这件事情以后再做不迟。这一仗沈渊不战而败,对外名声自然一落千丈。但割让的城池,总是有机会拿回来,当务之急,是救容迟。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跃而下,轻飘飘的不见喘气,更不见有丝毫的差池,怀中的人仿佛是瓷器,一动就会碎裂。这一等,就是一个月。榕城中的那棵雄树已经和他的雌树穿过东神龟的身体相遇,当初为了这件事奔波的人,却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才在这样惨烈的情况下重逢。容迟在一周之后才醒过来,一月后才能下床,恢复的像个人样。这么说并没有在夸大事实。沈渊抱着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玄色锦袍,看不见血色,但当时的容迟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连脸部都看不清五官,眼睛无法睁开,双手的五指全部碎裂,腕骨被绳子勒到骨缝中,双臂不能和身体完整的契合。双脚的脚筋断裂,骨骼被打碎之后才被丈高白马拉着拖了一日一夜,内脏差点消失。被抱回来的时候,他像是被人凌迟了三千刀一样。他的身体的痊愈能力很低,沈渊拿自己的血去喂他,才让随时可以去见死神的人终于重见光明。正如当初容迟对他做的那样。而在容迟好的差不多时,沈渊举起了自己杀戮之手。墨程最令人惊异的是其恢复能力,堪称衡格第一人,只要不是碎成肉沫,他都能在天亮的时候恢复如初。只是时隔四个月,沈渊便日夜兼程,活捉墨程。沈渊把墨程丢进养鳄鱼的池子,里面还有很多蝌蚪,蚯蚓之类的小动物,还有蚂蚁,吸血虫,食脂肪的虫子,墨程的哀嚎充斥着整个宫殿的西边,直到他的舌头被吃掉,喉咙被破坏。但他死不了,因为他的痊愈能力,他只能不断的重复自己的悲剧,沈渊很好的控制了池子里东西的数量,保证他没有办法死的干干净净,日复一日的悲剧,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容迟对于这一切都面无表情,他所有受过的痛楚,还到施予者身上,看起来并不过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向是他做人的准则。墨程最后还是死了。因为不死的能力并不是真正的不死,当破碎的程度太过于细小,又快于身体修复的速度,任何人都会死。对于宜浓,容迟没什么表示,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他赏了宜浓一把刀。脸长得虽然相似,但心真是一点都不一样。宜浓可以因为一个眼神,这样随便把一个和她没什么仇恨的路人杀了,容迟也没必要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饶过她。沈渊过去抱住容迟,把头埋在他肩上。“幸好我找到你了。”他声音闷闷道。容迟转身抱住他,心中不完整的地方终于完整,那些想不起来的、像是打了马赛克的记忆,终于清晰了起来,“我也是。”此刻在太空中,久违的时空监测并管制局终于开始了代号为“格拉狄奥斯”的行动。时空局向来兵贵精不贵多,这次更是由楚诀亲自带队打头阵。虫族是精神体,所以只能依靠新式武器来消灭,所以现在人手一个负离子激发负能炮,许明优对这武器眼馋的很,结果楚诀发给来的小队所有人除了他。“我干什么”许明优的脸都绿了。“你打隐藏空间外边的界。”楚诀道,“之后大概会引发质量扭曲或者漩涡嗯,我需要操作航舰。”真是够了许明优愤愤不平的拿过来楚诀递的东西。当初从实验室出来就不该听对方的,结果到现在自己都受掣肘。他和楚诀默契的将手掌合十,将折叠机甲启动。许明优周身迅速被银白色金属包围,他处在操作室,其他部分如何变化并不在许明优的关心范围内。楚诀松开他的手往后退,表情冷淡,他退回航舰的指挥室,指挥剩下人员的行动。许明优深吸一口气,将楚诀交给他的东西扣在手心里,然后附着在前方。机甲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大炮形状的东西。那玩意朝着前方的虚空,“轰”的就是一炮、第37章 终焉之战空间出现了一定形状的扭曲,明明在眼底形成的图像是虚空,黑魆魆的,亘古如斯,但这一炮下去,硬生生扯出了个新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大门之外是深沉的黑,而大门之内,灯火通明。对于衡格大陆的人来说,这一天注定了不平凡,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天黑了就早早爬上床的人来说,听到天空中的轰鸣声,比雷声更响彻寰宇,地面不停的颤抖,房屋晃动,呼呼啦啦,好像下一秒就直接倾塌。人们忙不迭的从屋内撤退。容迟和沈渊当时正在树屋里,听到动静,从树屋里走出来。人人都看向了天空。那里本来静如湖面,此刻湖面像是沸腾的水,烫起水花,翻滚出泡泡。一道白光横空出世,随着白光的蔓延,天空下的人们像是撕开包装纸的油炸膨胀食品,终于的见天日。许明优操纵着机甲,灵敏的跳过因为扭曲开始出现超强引力的区域,跃进白光处。波形探测将前方的景象给如是返回,楚诀这才有机会看到这块大陆的真实模样。许明优这时候已经成功归来,在他身后探头,看到前面的图像,撇嘴,“这地方怎么跟乌龟壳一样”“托勒密的错误模型,”楚诀解释道,“在这里成功了。”许明优听不懂什么托勒密,对于一切理论都兴致缺缺,只有打架斗殴能让他上心,问楚诀:“你说虫族会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看到影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不靠谱啊。”“我掐指一算,它们就在今天来。”楚诀忽悠他,“你信还是不信。”“我信你才有鬼。”许明优一个翻身直接扛起楚诀,然后从机甲入口跳出去。楚诀像布袋一样被他扛在肩上,简直没有办法,两人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劲风吹得衣服都要散了,好在有内衬护体,不然早就冻成冰棒下来。到了云层下面,许明优打开了降落伞,两人的速度才降了下来。楚诀倒着袭击了一下许明优的下半身,许明优龇牙,把他又倒置过来。“爽了”楚诀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不爽,你抓我。”许明优这时候选择坐了下来,降落伞的下方是个摇篮形状的壳,两个人在里面呆着还有点挤,好在他俩都不胖,精瘦有力量。“虫族知道这里有变化,会及时赶到的。”楚诀解释了一下,“你想想,他们苦心孤诣,找到这么一处隐蔽空间,蓄养生物当做能源,怎么肯轻易把吃的让给别人呢。”“那为什么不早点来”许明优看楚诀冻的厉害,抓着他的手给他取暖。楚诀眼睛带着笑意,“一来是为武器,二来是为找它们的老巢。父在离开的时候告诉我,下一次卷土重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虫族打的没有退路先驱者已经不管布兰特星系的事务了,我要保证它们彻底消灭,压力很大啊。”“少来,你鬼的像狐狸,哪里来什么压力。”许明优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那你来坐一下我的位置吧,我让给你,倒贴你工资。”楚诀淡淡道。“不要。”许明优断然拒绝,“这位置爱谁谁,我还是当我的佣兵好了工资随便给自己开,想多少,就多少。”楚诀还有一句话没有对许明优说,他拿诱饵诱使许明优前来,但这个诱饵其实是无效的。因为通过他的推算验证,衡格大陆的人,离开这片特殊的土地,就会退化相应的能力。而许明优眼馋的,就是那异化的特殊能力。降落伞缓缓往下落,最后不小心挂在了树上凤凰城的雌树,上面还有绿叶陪衬。楚诀对此笑了笑,赞美许明优选对了地方。许明优狼狈的收降落伞,好在全智能的东西就是好,不需要他去解开那乱如麻的绳子。他收拾好,随着楚诀下树,就看到两个从下而来的人。这前来的两人正是容迟和沈渊。许明优看见沈渊,一副眼馋的模样。容迟不动声色的站在沈渊前方,眼睛里带着询问,还有警惕。楚诀话不多说事实上除了会和许明优打嘴仗外,他和其他人的话一向很少,除了发布命令,就是发布任务。他伸手将一块载有全部信息的芯片扔给容迟,“起因,经过,结果,都在这里面,我想我不用多说。”那块芯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很薄,容迟接住之后芯片直接自觉自动的贴在了他的手心,然后将信息通过神经元传输到脑海。庞大的信息迅速占领了容迟大脑所有的cu。这倒是好办法,比起一句话一句话的接受信息,这样传输信息的方式倒是来的方便快捷,并且更多的开发了大脑潜力。容迟在不到十秒之内了解眼前的人来路,侧身和沈渊交流。许明优看着那两人没有开头,只是几个眼神传递,沈渊便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