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道,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刚觉醒。灵力吸收得不多,算不上强大。这副身体给你用,实在是太浪费了。”说罢,绊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匕首,对准夏康予的心脏。在白色的光线下,刀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死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利用你的身体,成为世上最强大的神官的。”“你不能杀我。”夏康予强作镇定,不去看那柄匕首,只是凝视着绊的双眼。绊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夏康予,似乎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你需要我。”夏康予紧盯着绊,正色道:“你毕竟不是真的夏康予。没有我的帮助,在变得强大之前,你就会先露出马脚了。到时候,米娅知道你是冒牌货,必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不需要你,我能够提取她的记忆。”绊寡淡地道。“没错,你可以提取米娅的记忆,从而了解到她心目中的我。可惜的是,认识我的人不少,我相信你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要是被他们识破了的话,结果依旧是一样的。”夏康予说道。绊依旧沉默不语,似乎在衡量着面前的选择。半晌,他垂下了举着匕首的手,说道:“的确,在变得强大的过程里,充裕的时间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既然如此,在这之前,我暂且允许你活着。”一股强烈的光芒突然映入眼里,夏康予觉得眼球一阵刺痛。他感觉到自己眯上了双眼。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睡床上,一人依偎在自己身边,正是米娅。接着,他便听见绊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内响起:“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我会毫不犹疑地让你消失的。”这个时候,米娅已经在夏康予怀里再次睡着。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正发身处梦境中。夏康予的身体上既僵硬又麻痹,想要翻一个身,但是苦于绊的精神束缚,难以移动。就在这个时候,夏康予突然感觉周身经脉活络了起来,像是有极少量的暖流,通过肌肤的接触,从米娅的身上传入了自己的体内。因为流动量极少,米娅甚至没有察觉,依旧安稳的睡着。夏康予察觉到自己正在吸取米娅的灵力,不禁感到惊讶。夏康予知道在背后操纵的正是绊,不由一阵心惊:“原来你的目标,就是米娅的灵力。”“你忘了吗,我说过了,”绊说道,语气几乎没有任何起伏:“我会利用你的身体,成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神官。”岳佳梦见自己身处黑暗之中,朝着眼前一道白影追去。那抹白色原来是一只振翅飞翔的鸽子,后来渐渐变成了一个朦胧的背影。她虽然加快了脚步,却始终和那道背影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清晨时分,岳佳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呵欠,只觉得腰酸背痛,像是干了什么苦差来似的。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觉得这躺椅硬得很,胳膊突然碰到了一个事物,有些冰凉,但触感柔软。她转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手臂。“哇”岳佳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却一头磕在车窗上,只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环顾四周,才发现她身处一辆陌生的卡车内,正坐在副驾驶位置。身边一人伏在驾驶盘上,头上蒙着外套。这辆车子正停在粗糙的柏油路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岳佳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看,却是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浓眉薄唇,三十岁上下,身上穿着蓝色的急救人员制服。“这是活人吗”岳佳心里暗惊,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探了探急救人员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后,岳佳这才松了口气。她对自己的处境有所怀疑,想要向他问个清楚,连忙唤道:“先生,先生”可是那位急救人员却依旧沉睡,没有丝毫反应。岳佳别无他法,只好走下了车。她环顾了四周,才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救护车内。救护车停泊在急症室的专用道上,旁边就是一栋医院,外墙有着爱普顿东区医院七个大字。医院的油漆斑驳,急症室的牌上蒙了层厚厚的灰尘。往里边望去,走廊上静悄悄冷清清的,还有几分阴森,似乎已经遭废弃多年。岳佳看着医院的名字,只觉疑惑不已。在她的印象中,爱普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区,更别谈什么东区医院了。就在这时候,岳佳发现救护车后面的门是打开的。她走到救护车后方,往内一望,便看见里头还歪歪斜斜地睡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起了皱褶的上班服的中年男人。原本应该置放病人的中央位置却是空的,只余下的新鲜的鞋印。岳佳还发现了地板上猩红点点,便蹲下身去,近距离打量起来。“这果然是血呀。”岳佳喃喃道。她念的是基因学,对血液样本一点也不陌生,几乎马上就认了出来。看来这辆救护车不久前还载过一个受伤的病人,只是现在已经不在车上了。chater 291 白鸽岳佳走进了救护车内,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头,企图唤醒他。就在这时候,岳佳发现自己伸出的右手呈红褐色,还透着血腥味儿,居然沾满了凝固的鲜血。她吃了一惊,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这究竟是谁的血,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岳佳惊魂未定,疑惑地喃喃道。待镇定下来后,岳佳再次朝中年男人唤道:“先生,醒醒”只是和前面那个急救人员一样,男人对岳佳的叫唤也是全无反应。他睡得正沉正香,过了一会儿,甚至还传出了鼻鼾声。岳佳心想:“看来,我还是先弄清楚这里的地点,再摇个电话让阿帆过来接我吧。”岳佳独自一人在停车场内乱逛,企图弄清楚自己的所在。只见里边还停放着数辆汽车,其中有一辆还是昂贵的车子。只是这些车子的车身和窗子上都蒙上了灰尘,看来已被置放在这里至少几个月。她又走到了医院的入口处,隔着灰蒙蒙的玻璃窗,望进了保安亭内。里头没有人,只有一张桌子,上面乱糟糟的摆着空水瓶和啤酒罐。岳佳站在医院入口往外望。前面便是街道,对面是密密麻麻地一排店铺,有餐馆,银行,邮局等等。再远一点还有几栋高楼大厦。奇怪的是,这些商店全都大门深锁,连街上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处寂静无声,仿若死城。“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岳佳看着眼前陌生又荒凉的市镇,心里隐隐发毛,没敢贸然走出去。她百般无奈的在医院门前徘徊了一会儿,决定进急症室看看。轻轻地推开了急诊室的门,岳佳很惊讶的发现头顶上的灯是亮着的,居然还有电流供应。首先映入眼幕的,便是地板上深浅不一的脚印,显然不久前才还有人在这个急症室里走动过。“咦,这个医院有人来过么”岳佳心道,心里有些不安。这所医院已被废弃多时,一般上进来的,要不是企图盗窃,就是找个地方过把毒瘾的瘾君子。急诊室里有两个病房,岳佳走进第一间病房,只见里头的摆设杂乱无序,药罐子和绷带散落在空床和地上。手术的用具也是东一个西一个的,胡乱摆放。墙上的柜子全都被撬开过,坏掉的锁头还斜斜的挂着。这时候,隔壁的病房突然传来了说话声。“有人”岳佳不禁一愣。她不敢贸然现身,急忙凝神屏息,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隔着一道墙,只听见一把苍老但嘹亮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放心吧,这里很安全。他们以为东区的人都快死绝了,已经好久没有踏足这里了,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果然就叫作东区。”岳佳心道:“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岳佳期待听到对方的回答,但是老年人说罢后,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老年人接着又说道:“折腾了一夜,我看你也累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那些外人,迟些我会想办法安顿好他们的。”“他是在自言自语吗”岳佳心里觉得奇怪,不禁对老年人的精神状况起了怀疑。老年人说罢,便走出病房。透过房门上的玻璃,岳佳大约分辨出他大约七十岁左右,头发花白,鼻子上夹着一副眼镜,颈上挂着医疗听筒,穿着有些破旧,但精神奕奕。“这人是医生吗”岳佳躲在房门后,目送着老年人推开大门,离开了急症室,这才轻手轻脚的从第一间病房走了出来。她来到第二间病房前,专注的凝听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大胆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最尾端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因为隔得太远,只隐约分辨出是个男人,也看不清模样。“原来病房里果然还有别人。”岳佳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走近,在病床边停下了脚步。男人手上插着细管,血液正透过插管,从血袋输进他的体内。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八岁上下,瓜子脸,五官端正,身形高挑,敞开的衬衫低下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他阖着双目,脸色如纸惨白,呼吸非常微弱,要不是胸前有些微的起伏,根本看不出还活着。“这人的模样真熟悉。”岳佳心道,但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她想起救护车地上的血迹,心道:“他也受伤了。难道他就是刚才救护车上的病人”岳佳在心里揣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这才发现床头多了一抹白色。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洁白的羽毛没有半点杂质,眼睛和爪子是红色的,如红宝石般鲜艳。它就这样安静地守在床头,仿佛有灵性般,只是低头凝视着男人,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没有移动半分。岳佳一看见白鸽,突然又忆起了昨夜的梦。她不由看得痴了,伸出手便要去摸那鸽子。它一见她的手伸过来,便往旁边跳了两跳,轻巧的避过了。恍惚间,岳佳突然听见一把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事出突然,因为需要帮手,突然就把你带到了这里来,我希望没有吓着了你。”岳佳怔了怔,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东张西望,企图搞清楚声音的来处。只是病房内除了她和病床上的男人外,再无旁人。“是录音吗还是哪个播音筒传出来的声音”岳佳暗道,满心疑惑。她留心的打量了病间的四个角落:没有收音机,也没有播音筒,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你是谁”岳佳忍不住问道,她心里有太多疑问需要解答:“可以出来和我见见面吗”这时候,白鸽突然拍了拍翅膀,飞到了岳佳面前的床褥上。岳佳见它长得雪白可爱,忍不住手痒,又要伸手去摸。那白鸽被她的举动惊扰到了,急忙跳了两跳,向旁移开了一些。这时候,岳佳再度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只是这次语气像是受到惊吓般,多了些不自然:“嗯,那个,对不起,我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咦”岳佳这下彻底的懵了,怔了怔,这才恍然大悟地指着白鸽,颤声道:“难道刚刚和我说话的就是你吗”chater 292 白鸽“你好,我叫罗莎。”白鸽望了岳佳一眼,怯生生地退开了几步,在男人的枕头上坐下。岳佳听见女人清了清喉咙,生涩地说道:“是我在说话。”说罢,她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妥,又纠正道:“不,其实我并没有说话,我只是把声音投射在你的脑里而已。”岳佳还在震惊之中,来不及反应。见岳佳没有反应,这只自称罗莎的鸽子似乎有些不自在,拍拍翅膀,又换了个姿势。她咳嗽了声,又继续道:“我保证,我不是什么神奇的,会说话的鸽子之类的。所以,请你不必太过惊讶。”她沉默了一阵子,又加上了一句:“又或者是失望。”顿了顿,又道:“又或者两者都是。”罗莎的句子结构杂乱无章,断句也多,显然不习惯和人对话。岳佳只听得云里雾里的,头昏脑涨。罗莎见岳佳迷茫的样子,顿了顿,尴尬地道:“对不起,我的思路有时候会有些混乱。是因为这副身体的关系。脑容量不多,不适合长时间思考。”她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当然,也是因为我很少和人类接触的关系。有点生疏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不起。”罗莎害怕同别人接触,又不擅长沟通的毛病,看在生性腼腆的岳佳的眼里,简直就是同病相怜。她急忙微微一笑,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因为政府大部分由灵媒组成,莫纳国的人对灵媒都不会陌生。岳佳稍稍思考了一下,立即胸有成竹,微笑问道:“你一定是灵媒了,对不对真正的身体现在别的地方,只是灵魂出窍,附身在动物的身上吧了,我猜得对吗”罗莎沉默了一阵,才回答道:“算是吧。只是,我真正的身体早就不在了。”岳佳听见她这么回答,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后,不禁愣了愣。“是死了。在我灵魂出窍的时候。”罗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所以,我大概永远都只能是一只鸽子了吧。”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她的声音沉了下去,难掩心中的唏嘘失落。果然,那只白色的鸽子“咕噜”了一声,垂下了头,便窝在枕头的边上,缩成了一团白色的球体。岳佳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她搔搔头,只好岔开话题,指着病床上的昏睡中的年轻男人,问道:“对了,这是你认识的人么”对于岳佳的提问,罗莎并没有立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