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地方的心虚。我与盛世尧走在了最后,他始终紧拽了我的手,哪怕都已经汗湿了,也没放开。走至岔路口,前方的萧默停下来,回头看向我们,“走下还是走上”“走下吧,向上的我们之前走过,前方狭窄不说,还有山魈。”但亚楠却道:“向下可能会有狼群,假如此道不通向外面,狼群可能就聚集在下方了,我们得先有个心理准备。”这时,萧默的其中一个手下突然开口了:“狼群而已,怕什么,又不是没遇见过。”这说话的语气为嘛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最后自然是选择了向下的路,但走过一长段后,出现了好多天前同样的情景,山道变得狭窄,向下的路不但蜿蜒,还也只能一人通过,而且高度变矮了,需要人弯曲了腰走。这种情形下,我们又都止了步,我直觉去看身旁的人,等侧转头看他平静神色时,才想起此刻已经不能全依赖他来做决定了。大家商量了下,因为是要下山寻出口,所以不适合再留人下来,万一有危险动物出没,赶回来救也晚了。所以由亚楠打头,萧默第二个,三人在中间,我与盛世尧则仍然是最后。除去我们俩,他们前面每人之间距离都隔开数米,务必使得遇险时各自有逃跑空间。我与盛世尧是紧贴着走的,他一直紧随在我身后,安全感这种东西,似乎只要他出现,我就会油生而感,总之心很平定,不会如来时那般彷徨。探照灯在之前落进冰泉后就坏了,所以此时大伙只用了手电光在照明,昏暗的光线下,除去众人的脚步声徘徊在耳边,就是身后的气息将我包拢着。走得累了,大伙就停下来喝口水歇一下,毕竟一直弯曲着腰走不比直了身子走,很是吃力,加上高原反应。等歇够了,再继续前行。狼群倒是始终都没遇上,偶尔会有一些野生动物休眠的,都被亚楠驱逐掉了。这样停停走走,差不多一天左右时间,我们看到了前方有光线透进来,大家都振奋起精神来,这条路果然没选错,确实是条活路,出口就在前方。但等我们赶到近处时,发现那光线竟然只从底下五十公分高度的位置射进来。我立即就想到,这种高度可能是狼,因为其洞宽度狭窄只有十几公分,差不多就是狼身的体积,它们从这底下钻出去了。亚楠在最前面,弯腰到底向外看了看,然后起身回头蹙着眉对我们说:“外面被雪覆盖了很厚一层,狼群是一点点钻开底下那层出去的。”萧默回道:“那我们也用工具凿开雪层好了。”在我身后的盛世尧轻哼出声:“愚蠢,那雪层如此厚,一看即知这座山曾发生过雪崩,假如胡乱开凿的话,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引起上层堆积的雪层倾塌而下,若是运气好呢,你可能还没来得及进到挖凿之地,运气不好,就等着被雪掩埋吧。”萧默瞪眼:“会不会危言耸听了啊,那底下这个矮层洞穴应该是狼群,它们都还钻洞出去了呀。”盛世尧的回答很绝:“你是人还是狼人与狼比”一句话把萧默给噎的,我在旁都看得不忍了,盛世尧又道:“狼的体积小,并且那洞层一看即知只有一头狼在钻,估计就是狼群的领头狼,在力度不大的情况下,引发坍塌的几率会小。就好比老鼠打洞的概率会更小,或者你也有那本事学老鼠打洞。”我的额头冒黑线了,他讲话可真有够不客气的,把萧默给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尴尬地轻咳两声,底下悄悄去拉盛世尧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然后有意转移话题:“那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亚楠尝试趴伏在地钻了下那个底洞,最后摇摇头道:“目测离外面还有几十米远,我身材小的都得侧身钻勉强能进,但也会擦到两边带动摩擦,怕只怕那些狼已经带动了雪层,我们这强行钻入就动到底层根基了。”看来虽然盛世尧埋汰萧默的话不好听,但还是被他们给听进去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众人的目光有条一致地落在了盛世尧身上,包括我,他反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状,只与我对视上,我说:“那你拿个主意呀。”听着他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原来那种从容自若与冷静理智仿佛渐渐回来了。他朝我伸了手,“把你的刀给我。”我挑挑眉,他倒是了解清楚的,知道我怀中有把影月。等从我手中接过刀后,让我们全都侧坐在地,给他到最前面去。全都依言配合了他,可能就连雇佣军头子萧默都没发觉自己不自觉地就听了他的命令,有一种人天生就有那领导的权威在。当盛世尧跃过我们六人到最前方时,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骨骼声响,他的身体一点点缩小,就连我也一时惊愕,缩骨功他居然也记起来了。很快,他的身形就缩得比亚楠还要小,犹如个十岁孩童般,高度刚好够我们此刻待的洞层顶,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丢下两字“等我”,人就骨碌钻进了底层的雪洞,完全不受其狭窄影响。亚楠坐在最前面,她看得最清楚,等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回过头来看向我问:“成晓,我的眼睛没花吧,他怎么变成了个孩子大小钻进去了”呃,这个我要怎么解释倒是萧默见多识广:“那是缩骨功,真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门功夫。”其余人倒也没多问,我也省下解释了,倒是刚才看到那一幕,脑中忽然想会不会现在我们走的这条狭窄的山道,其实是盛世尧挖的两千年前他进山沉眠时走的道,我猜测可能就是半山腰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而他沉睡醒来,人就返老还童到十岁左右的样子,尤其是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估计连进来的山道也忘记了,所以当时变小后的他要出山,务必得开条道出去。不会去怀疑他如何有能力凿山挖洞寻出路,只是为那样的他觉得心疼,要挖这么长一条道,得花多少时间啊。那如果下山的单道是他刚从沉睡中醒来时挖的,那么之前上山的那条单道是他挖的吗为何那条道变成了成年人正常的高度了之所以会如此去猜想,是我觉得这两条可供单人通过的狭窄山道,挖凿的方式很雷同。等待到半小时过后,我就有些着急了,但有人比我更着急,萧默的手下显得很焦虑,频频问怎么还不回来。他们的心态我能理解,大家都不希望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前功尽弃。总算在一小时过后,亚楠率先喊了出来:“回来了,回来了。”我连忙把腰弯到最低,果然见那莹白的雪洞中,看到有个黑沉的身影在慢慢移动,伴随而来的是清晰的凿雪声,这时亚楠朝浮躁的我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再指指雪洞内。立即了悟,是盛世尧这般命令的,顿时所有人都闭紧了嘴,也明白一个道理,在某种时候,可能声波的震动,都会造成一场雪山里毁天灭地的雪崩。即使是盛世尧已经近在十米之内,他也花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从雪洞内钻出。无需再问,已经看出他这趟来回去干嘛了,那个原本狭窄的雪洞,如今足够我们钻入,就连身材高大如萧默,也只要小心留意了,都可以不再擦过两旁雪壁。316你是属于我的尽管盛世尧已经用我的影月,小心地把雪洞的宽度给挖大了,足够供我们钻行,但还是决定一个一个人出,以免后面的人万一触碰到雪壁,连累前行的人。盛世尧在纸上写下这条雪洞大约有四十米,一般一个人爬到外面,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所以当亚楠第一个向外爬后,足足等满二十分钟,再由萧默进。别看萧默身材高大,但却也是心细之人,并不粗枝大叶的,故而他的二十分钟无风也无浪,平静安然度过。这时洞外,射进来的白光已经有些微暗了,应该是天已近黄昏。如今我们还有五个人,恐怕到我与盛世尧时,天都黑了,那时就比较困难了。我也比较担心萧默的这三个手下,怕他们毛毛躁躁的,但却没想,等过一个人又一个人,直到第三个人时,都还很镇定。真奇怪,比起来时他们好像厉害了。等轮到我与盛世尧时,果真是天黑了,一片昏暗,他突然凑到我耳旁轻语:“小小,你在身后拽着我的一只脚,我们一起出。放心,我不会带偏你的。”温绵的气息吐在我耳廓内,添了丝暧昧,幸而昏暗中看不到我微红发烫的脸。有他在,我自然不会怕,全然交给他带引,除去一开始他要等一下我,到后来两人之间有了默契,他左腿移动,我也左腿移动,换成右腿了,也跟他保持同频率。当空间陡然变大时,我还沉浸在两人协调一致的默契中,发觉他没再动,我才疑惑地抬起头,然后发现我们竟是已经到了雪洞之外。其余几人就站在一旁,凝看着我们两人,他们的脸上,有着如释负重的神色。我回过头看身后,立即就明白了,虽然是已经到了夜里,天黑了下来,但今夜风清月朗,明月照得此处十分亮,加上雪的映射,基本还能看到那层层的雪堆,就压在雪洞之上。若是仔细看,可以发觉原本有五十公分高的洞穴,如今已经只有四十公分不到了。是我太专心在一件事上,浑然没觉到后来其实腰弯的几乎是匍匐着前行。没有人说话,悄声起步,每一脚都是轻轻抬起,再轻轻放落,而且一个一个踩着前人的脚印往前,一直等到离开那巨大的雪堆有近五十多米处时,只听哗啦一声,原本垒高有好几十米高的雪堆层,一下就坍塌了,不用说,也把那个雪洞给淹没了。前后不过两个小时,我们刚从那里面出来,如今真的如盛世尧所言。隐隐明白为何最后盛世尧要与我一同走的原因了,因为整个时间,他都计算得十分精细,中间根本多不出一个二十分钟来。惊然后怕之余,忍不住去看盛世尧,他现在心思慎密到如此了呀。看来一个人的智慧,真的是与身俱来的,不会因为记忆的轮回而埋没,本非池中鱼,在哪里都能发光。就拿此刻,几乎所有人都用崇拜与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了,倒是他全然不受影响,只顾盯着我。因为夜里不明雪地情况,所以大家决定在空地多等一夜,却没想因为这一决定,我们到半夜就被狼群给包围了。是不是原来那批没法确定,但我放眼而看,并没发现有领头的雪狼,一双双绿幽幽的眼,带着凶残是贪婪,似乎这群狼饿了很久。也是,冰天雪地的,又能找到什么猎物呢。亚楠多番吹出竹音,也只使得群狼停在原地,却不肯退去。狂躁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亚楠压低声告诉我们,这群狼有问题,它们似乎都失了理智。没过多久,群狼就又向我们包围过来,这次无论亚楠怎么吹出尖利的声音驱逐,也不能迫使它们停下。就在此时,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尖啸,正是来自于盛世尧,这类尖啸我很熟悉,是蝙蝠的啸声。他曾与蝙蝠同生,熟知蝙蝠习性,学会这啸声也本算正常,我惊奇的是这时的他,怎么会突然记起曾经凶猛如山魈,听到蝙蝠的长啸声都奔窜逃命,群狼听到那声啸后都惶恐起来,然后紧随着的,在某处传来一声“嗷呜”狼嚎,我循着那声音去看,在侧方有个高坡,若非月光明亮,真看不出那里站着一头雄伟的雪狼,它几乎在淹没在白雪之中,而那声狼嚎就来自于它。奇迹般的,那雪狼一吼,所有的狼群纷纷有秩序地向它奔去,很快就都站在了它身后。我们面面相觑,难道说那雪狼念在之前我们让道,又帮它们赶走追逐的山魈而感激,所以唤走狼群不攻击我们可念头刚转过,就见那头雪狼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等走得近了,发现它的脚有些颠簸,身上更有血迹,这是受伤了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吧亚楠对它吹出驱逐的音,雪狼停了下来,发出低低的呜鸣声,视线看向我们这个角度。只听盛世尧突然道:“别吹了,让它过来。”所有人都惊异地扭转头去看他,亚楠也停了下来,随后就见雪狼颠簸着走到盛世尧跟前一米之外,仰着头凝望。我赫然明白,雪狼不是因为感恩之前我们的让路,它是与盛世尧相识。只见盛世尧走上前,伸出了手轻抚在它头上,我离得近,听到他低语:“我们又见面了。”果然如此。雪狼显得对他很是亲昵,如见故人。亚楠惊愕又崇拜地道:“原来他比我还厉害,能够驯化动物,我苦练这么多年,也就是驱使动物而已。”但我却不这么认为,狼是一种极聪明的动物,我怀疑这头雪狼已通人性,早前或许与盛世尧有何渊源。盛世尧蹲下身摸了摸雪狼的后右腿,转而回头来说:“把伤药给我。”我立即解开背包,拿出云南白药递给他,只见他细心地为雪狼伤处都上过药后,才拍了拍它的头说:“去吧。”雪狼拿头轻拱了下他的掌,转身就往狼群处跑了,等跑到群狼堆里时,它仰天长嚎了声,下一刻就带着众狼远去。一场本要展开的血腥战役,消没于无形了。这么一折腾,半夜也过去了,天光已经发白,没人再有睡意,决定收整下就动身。等到萧默等人准备好后,盛世尧把我一拽在身旁对他们说:“既然已把你们安全送出山脉,也可以分道扬镳了。”啊分道扬镳在这里显然所有人都被他这话给吃了一惊,包括我。萧默看了看我,略有些迟疑地问:“成晓,你怎么说”捏着我手的掌紧了一分,我只得无奈地回:“从此处到昆仑山外也没什么险要之地,你们先走吧,他还有些事要办的。谢